。

正好夏尋星回到座位上，聽見這句話，耳朵透出不明顯的薄紅。

林九琴生氣地看著秦遠安，眼睛裡簡直要冒火。

秦遠安提醒她：“林九琴同學，馬上就要上課了，你是要換座位嗎？”

可惡，以後繼續關心秦遠安，就是她有病。

林九琴氣呼呼地回去自己的座位了。

秦遠安嘴角輕輕勾起來，逗人實在是太好玩了。

至於“情書”，和“橡皮泥”一起，被秦遠安隨手扔進了抽屜裡。

……

……

“這裡直接用不等式變號，先這樣……再這樣，把不等式的兩邊同時加上一個x，然後……”

數學老師上課很認真，也很負責，很關注班裡的同學。

即使是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的秦遠安，也多次被老師叫起來提問。

“秦遠安，這個問題你回答一下。”

於是在離開高中多年之後，秦遠安久違地感受到了上數學課的可怕之處，一節課裡她膽戰心驚，全神貫注，絲毫不敢走神。

幸好現在學的內容不太難。

秦遠安靠著記憶裡的東西，拚拚湊湊、磕磕巴巴，在沒有同桌的幫助下，回答出了所有的問題。

數學老師笑的很欣慰：“秦遠安同學表現得很好啊，值得鼓勵。所以隻要努力，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晚。”

對上數學老師滿意的眼神，秦遠安微微懊悔。

失誤了，沒想到原身表現比自己還差，裝過頭了。

課桌裡麵，黝黑的空間裡，被秦遠安擋住，偶爾透進來些許光線。

習題冊、試題、課本、錯題本……書本作業們全都壘在一起，擠在角落裡，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書頁快速地翻動，語文書的書脊磕在桌洞的金屬邊上，卻不敢漏出一點聲音。

中間留出大片的空白，被紙巾包裹住的“橡皮泥”安靜地躺在裡麵。

第10章 不存在的戀人

◎十◎

老師正在提問，秦遠安全神貫注，沒有注意到課桌裡的情況。捏成一團的紙巾緩緩地被掀開一個角，黑色的液體緩緩地流淌出來。

生物試題卷成一團，上半部分埋在書堆裡，不敢看。

像是樹木伸展枝條，黑色的液體抽出細長的“手臂”，不斷拉伸邊長，中間部分顏色逐漸變淺直到透明，尖端觸到薄薄的信封。

信封似乎是抖了一下，四角卷起來抬高，想要逃走。不過沒有人或者“東西”在意，下一秒，粉色的信封就被觸手纏住，壓得更扁，卷在中間。

液體的尖端以一種人類看不見的速度拉回來，粉色的信封被壓縮到不可思議的程度，拉進了紙巾裡麵。

粉色的信封被扭曲到可怕的程度，一條一條褶皺鼓起形成人臉一樣的表情，仿佛要發出穿破一切的尖叫。不過，“尖叫”尚未發出就被液體吞噬、包裹，“咽”進了紙巾裡麵。

數學試卷和錯題本抱在一起，相互堵住封麵，一動不敢動。

紙巾中間微微鼓起來，然後迅速變癟，一切都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

……

下課後，秦遠安看著亂糟糟的桌洞，沉默了。

原身的桌子裡麵書本一向是整整齊齊放好，在她手裡一兩天就亂糟糟的，像是有人在桌洞裡打了一仗。

想找東西找不到，那張“情書”也不知道去哪裡了，秦遠安隻得放棄了。

找了一會兒沒發現，秦遠安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找到晚上要寫的作業和信紙，放進書包裡，想了想，秦遠安還是把“橡皮泥”揣到口袋裡帶上了。

雖然被包進紙巾後液體很安靜，無害而乖巧地裝成普通的死物，但是秦遠安依然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

一回到家裡，秦遠安就給這些液體換了個位置，一直放在紙巾裡也不太保險，秦遠安從廚房裡找了個乾淨的杯子把液體倒出來裝進去。

敲了敲杯子的外麵，在燈光下透明的玻璃杯閃現出黑色琉璃的質感。

突然發現，這個液體的顏色也挺好看的。

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秦遠安拿了個小蓋子壓在上麵，防止裡麵的東西跑出來。

雖然如果這個液體果真是活的，蓋子根本不起作用，也聊勝於無，起一個心理作用。

杯子空蕩蕩的總讓人覺得裡麵的東西會跑出來。

在房間裡找了一圈，放在其它位置都不方便，秦遠安直接就把這個小杯子放在了臥室的桌子上。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還有些像是工藝品，也不顯得突兀。

*

*

入夜，秦遠安趴在床前的書桌上，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迷糊糊的。

身後的床鋪溫暖而軟和，蓬鬆的被子鼓起來，光是想象就知道躺在裡麵多麼舒服。

秦遠安之前也確實體驗過，躺上去就像是睡在雲裡一樣，符合人體動力學的床鋪溫暖地包裹住四肢，能夠讓人直接睡上幾個小時都不會被吵醒的程度。

她現在也很想直接睡，但是不行啊。

看著桌子上隻寫了三行字的檢討書，秦遠安甩了甩腦袋，打了個哈欠，陷入了深深的無奈之中。

今天的作業不多，但是把作業寫完後，很快就到了深夜，更不用說這個檢討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搞定。

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不是針對她，設定的科技比現實世界落後了一些。明明已經有了手機，但是隻有簡單的上網的功能，更是找不到那些方便的生成器，秦遠安借助外力不得，隻能自己慢慢地寫。

晚上隻吃了一個麵包，加上中午沒有午休，秦遠安現在又餓又困，隻想想好好地吃一頓然後睡在床上，卻隻能坐在書桌前乖乖地研究作業和檢討書。

和檢討書與作業相比，其他可怕的東西都顯得可親了許多。

春夏之交的溫度不冷不熱，窗外的空氣送來微風，不是寒冷刺骨的冬風，也不是沉悶炎熱的夏風，是柔軟的舒服的令人沉醉的。

在這樣輕柔的風中，秦遠安的大腦逐漸放空，頭一點一點，逐漸往下掉。

手裡的筆也從剛開始的在信紙上“健步如飛”，到“蹣跚爬行”，最後直接停在原地，水筆從秦遠安的手中滑落出來，躺在桌麵上一動不動了。

秦遠安的腦袋逐漸往下滾，白淨的側臉即將壓在剛寫過的字跡上，可以預想到第二天臉上滿是筆跡的場景。

下一瞬，從玻璃杯裡探出來的液體，輕柔地托住了往旁邊滾的腦袋。

熟睡的少女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腦袋陷入了柔軟的的“被褥”中，秦遠安甚至舒服地換了個姿勢，臉側過來，發出輕微的呼吸聲。

看上去像是絲綢一樣潤滑、羽毛一樣輕柔的液體韌性卻很強，托著少女放到了床上。

窗外的燈光隱隱約約投過來，似乎照出了人形的影子，下一秒又消失不見了。

……

……

“唔，真舒服。”秦遠安坐在床上，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

家裡的床實在是太舒服了，白天家政阿姨會把被子在太陽下曬得暖呼呼的，躺進去秦遠安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可能不喜歡。

如果不是早上還要上課，可能她還會繼續睡一會兒。

說到上課，秦遠安突然想起來，前一天晚上自己是趴在書桌前寫檢討書，怎麼現在從床上醒來了呢？

抱著小被子，感受了一下懷裡的溫暖，秦遠安思考起來這個重要的問題。

三秒鐘之後，秦遠安很快得出了結論，肯定是因為床上太舒服了，自己不由自主就滾到了床上。

這種事，秦遠安很有經驗。`思`兔`網`

但是也不能完全怪她啊。

算了，檢討還是明天晚上再寫吧，暫時不著急。

不過杯子什麼時候放在了床頭櫃上，秦遠安疑惑地看了一眼，她明明記得是放在書桌上？

不過前天晚上自己都睡斷了片，可能是忘記了吧。

……

……

很快就到了周末，一早上收到了秦西遠發來的消息，說是遊戲的任務有了進展，這些玩家要一起討論一下。

出門之前，秦遠安看了一下玻璃杯裡麵的液體。

這幾天杯子裡的液體相當安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顏色也比第一次見麵更深了。

也更加好看，放在陽光下，杯子裡的液體閃出彩虹的色澤。

就是甲方想要的那種“五彩斑斕的黑色”。

這幾天秦遠安上學的時候都會把杯子放在書包裡一起帶過去，或許是因為身邊有這個最可怕的液體，秦遠安麵對學校裡那些奇怪的東西都不太害怕了。

麵對黑板上的眼睛也能若無其事裝作看不見。

想了想，出門時，秦遠安還是把這個杯子帶上了。

把這個給秦西遠他們看看吧。

“最近學校裡的學生少了很多，雖然基本上都有原因，或者是家裡有事情，或者是個人的身體原因。但是連續幾十個人都在這幾天請假，實在是不同尋常了。”趙子庭的身份是校醫，收集這些信息對他來說比較容易。

孟向清眼睛亮起來：“按照遊戲的尿性，不可能讓我們在這裡舒舒服服地度假。這麼長時間沒有奇怪的東西出來，我都無聊死了，總算是有點有趣的。”

秦西遠手指抵住下巴，沉思道：“確實如此，應該是逐漸進入了主線任務。前幾日晚上我去巡邏，也總是聽見有學生的聲音，但是走過去仔細看隻是路邊的野貓野狗。”

其他人都知道，秦西遠的五官很靈敏，基本不會存在他“看錯了”或者“聽錯了”的情況，每次十有八九都是其中有鬼。

區彆在於是真的有鬼還是有人搞鬼。

其實幾人中，這方麵最有天賦的當然是秦遠安。

對於這些異常的生物，從小秦遠安就比其他人感知靈敏，偶爾會聽見來自另一端的聲音，這也是為什麼孟向清頂著秦西遠這個妹控的壓力也要把秦遠安帶過來。

當熱，有秦西遠在，他是肯定不會讓秦遠安麵對這些的。

孟向清欲言又止，看著秦西遠的表情，不敢說話。

正討論著，一個清爽的女生聲音傳過來，打破了這裡的安靜。

“哥，你現在有時間不，我有個事情想找你幫忙。”秦遠安打著哈欠，慢吞吞地走來，另一隻手端著一個小杯子。

一看見秦遠安，秦西遠的眉眼舒展開，自然而然地接過秦遠安身上的書包和小玩意：“什麼事情？怎麼假期還把書包帶上了。這是你新買的玩具？”

秦遠安眼睛耷拉著，聲音有些懨懨的，看著秦西遠把小玻璃杯放在旁邊。

小玻璃杯安安靜靜地站著，一動不動。

“高中生的作業太多了，周末還要寫作業。”

心疼地摸了摸秦遠安的腦袋，秦西遠罕見地主動給她點了一杯甜點，算是給秦遠安的補償。

看了一眼前台五官亂飛的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