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她有沒有想起過我?”
她不是小孩子了,不再渴望家人的關注和疼愛,但有些東西始終是長在她心裡的刺,不狠心拔出來,它就永遠長在那裡。
顧菀寧剛還勸於笙和家人溝通,其實她自己根本沒和家人好好溝通過。不過她的情況應該和於笙不一樣,畢竟她真的沒有感受過親情,從於笙會為了父母學習按摩手法的事情上看,她和家人還是有感情的。
而顧菀寧自己已經記不清家人的臉了。
她甚至不記得父親的名字。
顧菀寧拿起手機翻了翻,打開了她一直屏蔽的初中同學群。
群裡很久沒有人說過話了,她掃了眼大家的名字,大部分人即使用了真名備注,她也不記得誰是誰了。
她突然有些難過。有些東西明明刻在她的生命曆程中,但它們的痕跡在時光的打磨下變得越來越淺淡,幾乎要被抹除出她的生命。
花生歪著腦袋看她,似乎有些不解她問出的話。顧菀寧也沒指望它能聽懂,自嘲地笑笑,給它拿了根磨牙的雞肉乾。
回臥室整理明天要見的客人資料,手機突然響起鈴聲,她接起電話,沒等說出那個“喂”字,對麵已經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呐喊——
“我靠!那個麵癱臉!約我下周去吃飯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椰子燉腮紅雞,沒毛病[OK]
ps.評論裡說把小雞崽的毛存起來做東西那個,你是魔鬼嗎???
*
感謝奶兔寶X2、畢業炸雞排、白焱、鹽樹、長夜將儘、麋途半生。的地雷~抱起麼麼啾~
第25章
事情是這樣的。
幾個小時前,章蜜下班回家,用光了衛生間最後一點紙巾。
已經是傍晚, 在網上訂購隻能明天到貨, 今天依然沒得用。她翻翻冰箱,見能搭配啤酒的零食都被吃光, 乾脆親自去超市采購。
說實話,她現在對這家超市有點心理陰影,但是這家超市是附近最大的超市, 內含的進口超市又有很多其他小超市沒有的貨物, 暫時還找不到替代。
去超市之前,她在心裡瘋狂默念“求求老天爺今天彆讓我碰見麵癱臉”,可惜老天爺大概是少聽了一個字, 又把這人安排到自己麵前了。
擺滿紙巾的貨架前,章蜜動作有點僵硬, 使勁瞄著旁邊在選紙抽的麵癱臉。
麵癱臉似有察覺, 轉過頭看她, 然後慢慢比出一個“OK”的手勢。
章蜜猛提一口氣——
OK?什麼意思??
麵癱臉放下手, 向她走過來說:“第三次看到你了。”
章蜜恍然,原來她比的不是“OK”, 是數字3。
……等等!麵癱臉不是說她喜歡獨處嗎,現在突然搭訕是幾個意思?
事出反常必有妖,章蜜警惕地倒退半步問:“你還記得我?”
然後, 她聽見對方說:“嗯, 你長得好看。”
章蜜:“……”
靠, 她竟然有一點點開心。
能說會道的章蜜同誌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臧天月看著她的眼睛,慢慢將目光移到她的耳垂上。
還是那對小狐狸。
她又開口:“你上次不是說,想和我交朋友嗎?”
章蜜“啊”了一聲。
臧天月接著說:“你好,我叫臧天月,下周陪我吃頓飯吧。”
章蜜:“??????”
這個麵癱臉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不過她名字倒是挺好聽的……
理智上章蜜覺得這個話題走向很奇怪,應該果斷拒絕,但是有時候理智也會遇上它扛不住的東西。
比如——
章蜜與對方不帶任何情緒波動的三角眼對視五秒,迅速敗下陣來:“……還有誰去啊?”
“幾個不熟悉的人,還有我哥,”臧天月耐心解釋,“我去一定會冷場,你招人喜歡,不會冷場。”
章蜜差點當場同意——沒想到麵癱臉誇起人來還一套一套的!
好在她還保持了一丟丟冷靜,繼續問道:“在哪裡吃,喝酒嗎,隻是單純地吃一頓飯嗎?”
“野山烤吧,你可以不喝酒,隻吃飯,”臧天月一一回答完,又說,“你不放心的話,再帶其他朋友來也可以。”
章蜜表示要考慮考慮,兩人互留電話,各回各家。
一到家,章蜜便給顧菀寧打去電話。
“寧寧啊!你說這事情我能答應嗎?我怎麼覺得她要把我帶到燒烤店給超度了呢?”
顧菀寧無語道:“你不是和那家店的老板認識嗎,到時候提前招呼一聲,真有什麼問題你也不用怕。”
章蜜哀歎一聲:“唉——你說我是不是有病啊,我竟然還挺喜歡聽她誇我的。你能理解那種感覺嗎,就像古早校園小說裡寫的,冰山校草平時對誰都一臉冷漠,後來遇上女主,突然對女主說一句‘你很漂亮’……啊!我抵抗不住這種特殊對待的瑪麗蘇劇情!”
“……”顧菀寧被雷得不想說話,但是仔細想想,覺得她說得還有些道理。
她忍不住笑了兩聲:“所以你怎麼想?同意還是不同意?”
章蜜道:“你室友不是認識她麼,你幫我打聽一下唄。”
也對。顧菀寧答應下來,去敲於笙臥室的門。
“於笙,在忙嗎?”
於笙正在重溫寧寧錄的幾個月前發的妝容視頻,聽見聲音連忙關掉視頻,戴上口罩出門問:“沒有,怎麼了?”
顧菀寧說了來意,於笙道:“她特彆佛係,人品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好,謝謝,”顧菀寧微笑道,“早點休息,晚安。”
又一次聽到她現實裡和自己說“晚安”,於笙背在身後的手糾結在一起,她壓製住百般情緒,隻點了下頭說:“晚安寧寧。”
回去拿起手機,顧菀寧把了解到的情況和章蜜說了一遍,對麵糾結一會兒,問她可不可以陪自己一起去。
顧菀寧問:“人家找你吃飯,我去白吃白喝不好吧?”
章蜜開了罐啤酒,仰頭喝了一大口,長歎一聲:“我真的很怕她的朋友也全是麵癱臉,到時候幾個麵癱挨個和我表演尷尬對視,我自己一個人可能扛不住啊!”
“……”顧菀寧失笑道,“好吧,提前把地址時間發給我。”
“愛你!”
章蜜喜滋滋地掛斷電話,去找麵癱臉了。
顧菀寧覺得這兩個人的相識也算有趣,便當作生活趣事講給小魚聽,最後還作了總結。
寧發財:我真懷疑她們要發展出感情線。
彼時於笙正在喝水,看到這句話差點把水噴到被子上。
眼前浮現出臧天月那張萬物皆空的臉,於笙真的很難想象她會發展出感情線……
以貌取人是不對的。於笙深刻反思,也許隻是自己的想象力不夠豐富。
披上馬甲,她默默假扮不知情小網友,回複寧寧一串“哈哈哈”。
隻是這“哈哈哈”的背後還有些她自己的辛酸。
她與臧天月同樣是特殊的類人,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們這種類人能找到另一半……
又有誰會相信呢。
*
第二天上午,顧菀寧剛進工作室,就被笑得直不起腰的章蜜攔住了。
“寧寧哈哈哈哈哈哈……”↑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扶起快要給自己跪下的章蜜,問,“什麼事笑成這樣?”
章蜜抹去笑出來的眼淚說:“你知道藏狐嗎?”
顧菀寧搖搖頭。
章蜜舉起手機給她看:“我之前也不知道這種動物,但是,我剛才加了麵癱臉的微信。”
屏幕上是一個人的微信資料頁,備注是“麵癱臉”,頭像是一隻長得十分魔性好笑的動物,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章蜜說的“藏狐”。
看著這動物的臉,顧菀寧沒忍住笑了下,但還沒有章蜜那麼誇張。她指指手機問:“一隻狐狸就把你笑成這樣了?”
章蜜笑著擺手:“問題是,她本人長得和藏狐一模一樣哈哈哈哈哈!”
顧菀寧:“……”
如果真是這樣,說明這位朋友對自己的長相有著深刻的認識。
章蜜笑夠了,總算能正常說話:“我和她約好了,下周五晚上去吃飯,到時候我直接開車把你帶過去。”
“沒問題。”顧菀寧應了一聲,放下背包去工作。
章蜜又捧起手機和麵癱臉聊了幾句,對著她頭像笑得眼妝花掉,默默去補妝了。
一眾店員看著他們笑到頭飛的boss,麵麵相覷,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能把他們老板逗成這樣的人,段位肯定不低吧!
章蜜並不知道她和麵癱臉的關係已經被腦補成什麼樣子,補好眼妝,她先是給負責活動場地的經理打了個電話,然後給一個備注為“不想理的人”打去電話。
很快,有女人的聲音打破“嘟嘟”聲:“說,什麼事。”
“我親愛的母親,沒事我就不能關心您老人家了嗎?”章蜜開口就貧,半點真情實感沒有,聽起來有些陰陽怪氣。
章茗芳手裡拿著新鮮出爐的實驗報告,微微皺眉:“你又交男朋友了?”
“沒有,讓您失望了,我這次空窗期有點長,暫時還沒找到新的目標。”章蜜乾笑兩聲,“媽,我下個月店慶,開店這麼多年了,你真不考慮來看看我的店?”
“實驗進行到關鍵階段,沒時間。”章茗芳從報告上看到一組異常的數據,立刻道,“沒彆的事就掛了,你真閒的沒事可以來研究所做誌願者冷靜下。”
章蜜“嗬”了一聲,果斷掛斷電話。
反正在章女士眼裡,這個世界上不做科研的人都是在浪費時間生命和金錢。
真有意思,科學研究的成果不還是為了服務他們這些浪費資源的人嗎?
本來還想把臧天月的事和她媽媽說一聲,現在看來也沒必要了。章蜜剛才猜想臧天月的臉可能真和藏狐有點關係,這樣奇怪的現象不多見,她尋思著問問科研狂魔章女士需不需要她再去打聽打聽,結果被潑了一頭冷水。
章蜜為自己翻了個白眼,她可真是犯賤啊。
不過話說回來,臧天月如果真是藏狐類人,那她就是狐族類人了——既花心又愛撩普通人類的狐族類人!
章蜜皺起眉頭,想不到麵癱臉看似道貌岸然,實際上也是個花心大狐狸。
說不定她約自己吃飯也是彆有用心,之前的拒絕和冷淡都是欲擒故縱?
想到這一點,章蜜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這麵癱臉長得無欲無求的,難不成真是什麼心機狐狸?!
好啊,就讓她揪出這個人的狐狸尾巴,看看她到底是什麼目的。
她燃起鬥誌,一拍桌麵,踩著高跟鞋噔噔上樓。
顧菀寧正在和助手對化妝品的數量,見她上來問:“場地舞台設計好了嗎?”
“好了好了,今天給你發設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