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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 五軍 4264 字 6個月前

的時候跟媳婦兒要求今天吃什麼菜明天要喝什麼湯,他回去卻隻有冷鍋冷灶……又不免有些羨慕。

用孫牧的話說就是,到了年紀了,開始戀家了。

可是這家哪是說成就能成的,他這工作天天朝五晚九沒個定數,忙起來顧不上休息,見得最多的不是同事就是病人……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毛病多,眼光又高,一般的他看不上,他看上的人家也未必能瞧上他。

傅惟演想到這裡歎了口氣,把冷透的盒飯放一邊,從抽屜裡拿了個小麵包,邊吃邊祈禱今晚太平。

可是天不遂人願,麵包拆開還沒來得及吃,值班護士就來了,告訴他急診接了一個患者,說自己食物中毒了。

傅惟演忙往急診室趕,又問症狀。等見了患者之後就愣了。

楊炯皺著眉白著臉,正趴那吐呢。

傅惟演:“……”

楊炯吐的差不多了,扭頭也看見了傅惟演,臉色有些微妙。

他今晚心裡想著事,做飯的時候四季豆沒熟透。晚上剛開始肚子疼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被傅惟演給氣的,後來開始上吐下瀉,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中毒了。

好在楊炯中毒症狀不算重,就是吃得太多,傅惟演讓護士給他口服生理鹽水催吐,又給了他甘露醇導瀉,楊炯好一陣折騰,大半夜的時候終於消停了,躺在了病床上安安靜靜地掛吊瓶。

期間傅惟演過來了兩次,但是都沒說話,瞅一眼就走了。

楊炯吐地顫顫巍巍,這會兒也不想跟人計較拉黑的事了,就覺得看見一熟人還挺溫暖的,忍不住問旁邊忙活的護士:“傅醫生乾嘛去了啊……”

小護士歎了口氣:“剛來了個癲癇的病人,傅醫生過去看看了。”

楊炯哦了一聲,不明白癲癇是什麼科。

他眨了眨眼,也不知道一會兒傅惟演會不會再過來,心裡有些好奇。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吊瓶已經輸完了,有人在給他拔針。楊炯愣了下,看那人帶著口罩,大半個臉被遮住,也沒認出是傅惟演,隻小聲道:“辛苦你了。”

傅惟演回頭,冷眼瞅他了一下,又示意他用棉簽按著針眼。

楊炯被他那一下瞅地有些心虛,忙聽話按住,又見傅惟演把一旁的輸液巡視卡抽出來,然後把針頭插到輸液瓶裡。

東西三兩下就收拾完了,人卻站那沒走。楊炯詫異的抬眼去瞧,就見傅惟演皺著眉頭,隨後一手抓著他的手,另隻手把他放橫的棉簽給豎起來了。

“棉簽要豎著按,不能揉,至少要壓五分鐘。”傅惟演低聲囑咐他,說完卻不鬆手,隻皺著眉道:“這麼涼……”

楊炯輸液的手早就冰得難受,他以前也打過吊瓶,一般都會自己給自己貼心地帶個暖水袋。但他今天來得急,大半夜得又不好意思給人護士添麻煩,於是便一直忍著沒吭聲。

楊炯小聲道:“一會兒我放肚子上暖和暖和就好了。”

傅惟演問他:“好些了?”

楊炯點點頭。

傅惟演有些嘲笑他:“早上想凍死,晚上想毒死,不就被人踹了嗎,就尋死覓活得。”

“我沒尋死,”楊炯辯解道:“我就是疏忽了而已。”

傅惟演顯然不信,敷衍他:“哦。”

楊炯輸液的左手慢慢暖和過來,被人抓住的地方突然就有些癢。他想撓撓,又貪戀對方乾燥溫暖的大手不想抽回來……最後忍不住輕輕蹭了蹭。好在傅惟演沒察覺。

楊炯自己倒是突然臉熱,撇開眼心虛了好一會兒。心虛完了,卻又想起了朋友圈的事情。

“傅醫生,”楊炯忍不住小聲問:“……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啊。”

這次傅惟演沒搭理他。

因為護士站有人過來敲門,急火火地通知道:“傅醫生,120車上來電話了……”

這一去就是一整晚,楊炯隔天痊愈出院,走的時候一問,傅惟演還在手術台上。跟他說話的小護士很熱心,笑著問他:“你是傅醫生的朋友吧?”

楊炯眨了眨眼表示沒聽明白,小護士道:“昨晚傅醫生過去看了你好幾次,說你睡覺太不老實了,總踢被子。”

“……哦,謝謝。”楊炯應了一聲,又想起昨天傅惟演給自己暖手……他又感動又驚悚,心想,這確定是那個和導航儀對罵,把自己拉黑,又天天爛片垃圾掛在嘴上的傅惟演?

這個反差有些忒大了。

第6章

楊炯出了醫院,臨走前還要了一下傅惟演的值班時間——他剛剛趁機跟人小護士套傅惟演的手機號,可惜沒能得逞,醫院裡醫務人員的個人聯係方式是不對外公開的,小護士也不知道傅惟演的手機號,最後給了楊炯他們科室的值班電話。

楊炯撇撇嘴,去坐公交車回家。

上車刷卡,還沒走出兩站地呢,公司裡就來電話了。

他隻得再轉道去公司,到了一看,已經有其他人等在了會議室。楊炯來的晚,進去掃一眼就明白了——會議室裡的幾位都是跟他一樣常露臉沒名氣的,一般這種情況被喊來,多半是被要打包出去當臨時演員。楊炯一直這麼過來的,一看又能掙錢了自然高興,倒是其他幾個人都是科班出身,看是他來了臉色都不太好,大概覺得喪氣。

楊炯也不自討沒趣,跟他們笑笑就算打過了招呼,然後找了個角落假裝玩手機。

又等了好一會兒,經紀人趙銘才風風火火地進來。楊炯的猜測果然沒錯,趙銘說有個很有潛力的新銳導演要拍部戲,女主暫定的是他們公司的人,現在還有幾個特邀演員的空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會安排他們幾個人過去。

他沒說導演的名字,但是有人消息靈通,頓時眼睛一亮。

趙銘又道,這幾個角色都是露臉有台詞的,公司爭取到這個機會不容易,讓他們珍惜機會,言外之意就是要天天報到不要搞事,嘴巴要嚴心懷感恩。

幾人頓時都來了精神,紛紛表態。趙銘手裡電話不斷,又囑咐了兩句就讓他們散了,楊炯也跟著往外走,卻又突然被喊住。

趙銘皺眉問他:“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楊炯忙轉過身,歉意地笑了笑:“趙哥,我昨天吃壞肚子了,拉了一晚上。不過現在吃了藥已經好了。”

說話的功夫其他人都已經走光了。趙銘嗯了一聲,神情又緩和下來,按了按眉心道:“行,你自己多注意著點,彆什麼東西都往肚子裡塞。”

楊炯來公司有幾年了,他剛來的時候就被分到了趙銘手下,那時候趙銘才被公司從彆處挖來,手下有自帶的藝人,還有幾個新簽約的潛力新人,基本對楊炯不管不問。後來時間長了,楊炯逢年過節送禮問候一樣不少,自我約束著不作妖,有什麼事情也都跟他報備,趙銘反倒是開始留意起他來。

倒也不是捧他,但平時能照顧的地方儘量也都會記著。

這會兒他是故意留下楊炯,等其他人都走了,才把會議室的門關上,轉過身來問:“楊炯,你是不是認識劉製片?”

楊炯一時沒反應過來是誰,茫然地看著他。◆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趙銘提示道:“劉武奇。”

“……算是吧,但是不熟啊,沒說兩句話,”楊炯問:“怎麼了?”

“沒怎麼,”趙銘打量他,笑了笑道:“我昨天請人導演吃飯,他也在,問我你是不是咱公司的,又問了你的聯係方式。”

劉武奇其實是那個太監戲的生活製片,趙銘出於客氣這麼稱呼,實際上這人主要負責劇組的吃喝拉撒睡,比如買車票機票,安排食宿,托運物資,通知各處開會這些。趙銘在他問的時候還奇怪,後來給了聯係方式,再稍一打聽就明白了。

“我跟你不繞彎了,說白了,他就是想跟你單獨見見麵,溝通一下。這些事你在圈子裡這麼久心裡也清楚,願不願意你自己斟酌好。但是有個小道消息,”趙銘道:“這個人跟劉導是親戚,要是能搞好關係,你說不定能有機會。”

楊炯不是剛入行,一聽單獨見麵就明白了,連忙擺手道:“我還是算了吧……”

他頭一回碰上這種直接找經紀人的,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趙銘歎了口氣道:“這個你就彆跟我說了,回頭他估計會聯係你。我也不能替你做決定。”嘴上這麼說著,卻又勸道:“楊炯啊,說實話你現在一個月能掙多少錢?平均下來能有五千?”

楊炯默然。

趙銘又用食指點了點他,問:“你有想過以後的安排嗎?人家選秀歌手還能參加個商演,紅的不紅的出去就能掙錢,可是你這樣的群演出路在哪。其實不光你,你知道現在電影學院每年多少人找不到工作轉行嗎?剛剛出去的那幾個還是北影畢業的呢,當初找上我都是靠在小旅館裡塞簡曆塞出來的……這次戲彆的不說,就你們的這幾個小角色,內部競爭的時候較量就好來了……”

楊炯連連點頭,末了卻油鹽不進,隻賠笑道:“謝謝趙哥了,你看我,總讓趙哥操心。”

他看趙銘臉色不好,知道對方是擔心自己處理不好再牽連了其他人,隻得猶豫了一下,問道:“劉製片這人是不是結婚了?那次看著他打電話好像是在訓孩子呢……這麼負責任的爸爸,應該講究不少吧?”

他說話不著邊際,趙銘卻明白過來,道:“他不找已婚的。”

楊炯心裡鬆了一口氣,一咬牙,跟趙銘撒謊道:“哎太不巧了,趙哥,我這剛領了證。”

他把之前和江誌宏領證的時候拍的幾張民政局以及自己的結婚證照片翻出來給趙銘看。趙銘愣了下,剛開始還不相信,等看清楚照片日期後才半信半疑地看向楊炯。

楊炯道:“這我都領了半個月了,真的。”

趙銘這才相信,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卻佯裝生氣道:“你也是胡鬨,怎麼結婚了也不跟公司報備一下?”

楊炯忙笑:“這不是怕說了讓周圍的人難辦嗎。大家工作都不容易,一分錢摳成八瓣兒花,這份子錢能省咱就省了唄。”

趙銘就坡下驢,歎了口氣說:“說的也是,你家是本地的還好說,其他幾個人都還租著房子,都不容易。”

這事插科打諢,公司這關好歹算是過去了。

趙銘還有彆的事情,要走得時候欲言又止,看了他一眼道:“說實話啊楊炯,這事要是彆人我就不管了。但是今回兒有點特殊,這次的戲為了搭上劉導,我前後牽線搭橋地找了不少人,飯局也有七八回了。劉製片那裡我給你說,但萬一他要是直接找你,你也穩著點。”說完又示意道:“而且現在也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樣。”

“我知道,”楊炯明白過來,應承道:“飯該請請,酒該喝喝,到時候要是有師弟師妹想一塊去的,我也一塊帶著。”

趙銘頓時放心,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會辦事就有前途。”倒是不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