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何聖元那裡已經根深蒂固了,他不是聖人,做不到把他腦子掰開,抖抖裡麵的壞東西,眼不見心不煩最好。
“我還得去做檢查,我先走了。”
“我叫她跟你離婚,她跟你說沒有?”
周最真有些氣著了,他一挑眉,道:“說了,我不離,我死乞白賴要跟著她,我死了都要進她們家的祖墳,您這願望百分百實現不了了。”
要是薑彌在旁邊聽著,指不定還要跟何聖元炫耀下,你看,這是你外甥扒著我的,可不是我不叫他走。
得虧沒在,否則何聖元能氣得立馬進急救室。
周最丟下句我先走了,不管何聖元怎麼叫怎麼鬨,就是不多說。
何聖元捂著心臟,喘了好半天的氣,眼底逐漸湧現幾分落寞。
他這身體,是越來越差了。
周最回去的時候,看見薑彌站在科室外四處張望,沒瞧見人,她拿著手機準備發消息,周最過去,抬手在她麵前晃了下,她抬頭,立馬笑起來。
“你去哪了?”
“接了個電話,工作上的事情。”
“我們好像還有很多項目沒做。”
“沒事,今天一天都空的。”
薑彌看了眼時間,都十一點多了,再過會兒,醫生護士什麼的也該下班了,正好,她覺得有些餓。
“要不我們先去吃飯?”
“好。”
醫院附近吃飯的地方不少,薑彌和周最隨便找了個地方。
薑彌今天胃口格外的好,吃了不少東西,什麼都想嘗一下,飯後甚至還買了杯奶茶。
周最當時就問:“你都來做體檢了,還喝奶茶?”
薑彌:“上午不是抽過血了嗎,下午的檢查,好像對飲食沒什麼要求吧。”
“我的意思是,喝奶茶對身體不好,糖分太高。”
薑彌恍然大悟,朝著周最點點頭,道:“那我都已經開口喝了,總不能丟掉吧,那多浪費。”
她繼續心安理得。
周最感受到了薑彌身上強烈的割裂感。
“你就等著檢查結果出來,看你有多少毛病吧。”
周最說了一句氣話,想激一激薑彌,說罷心裡又想,最好什麼都彆檢查出來。
薑彌也沒生氣,她早習慣周最這樣,現在她也不刻意壓製自己的脾氣,懟了句回去:“你也彆指望比我好多少。”
周最不以為然,雖然都是當了多年社畜,他好歹比薑彌養生一點,作息規律一點,平時也沒覺得身體哪有問題,這能查出什麼來。
拿到報告的時候,周最傻眼了。
“竇性心律不齊,輕度脂肪肝,血糖好像也有點高,周律師,這就是你養生的結果?”
薑彌看著周最的報告單,差點笑彎了腰,這不是什麼好事,但是,周最嘴硬過後,這個結果顯得格外諷刺。
周最比她還意外,想了很久,他把這些歸咎於平時無用社交太多,應酬太多,一次兩次的喝酒,可能,跟他愛喝碳酸飲料也有關係。
想清楚之後,周最矛頭調轉到薑彌身上,“你說我之前,能不能先看看你自己?”
“心律不齊、頸椎病、內分泌失調,還有胃炎的跡象,再看看血壓,薑彌,你是個鐵人?上班把自己上成這樣?”
薑彌這身體,周最看著都覺得嚇人,大毛病是沒有,小毛病一堆也夠可怕的了。
見周最沉了臉,薑彌知道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了,她暖聲示好:“這些問題以前都有的,也不是特彆嚴重,調理一段時間就好了。”
薑彌做完檢查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這些毛病以前都出現過,宋瑗拉她去做體檢,念叨了一大堆,薑彌有在注意這些方麵的問題,加班熬夜應酬這些避免不了,好在這幾年都控製著,沒加重,對她來說,已經算是好消息了。
“那你看我們兩個都不是特彆的健康,誰也彆說誰了,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不就好了,爭取下一次做體檢,身體健健康康的,是吧。”
“讓你早上起來跑步,你行嗎?”
“呃,我都睡得那麼晚了,早起,不合適吧。”
周最就知道,這話沒法聊。
回家的路上,周最就跟薑彌打了預防針,她這個身體狀況,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現在知道了,肯定不能再胡來,他跟宋瑗打了聲招呼,有宋瑗耳提麵命,薑彌才會收斂。
薑彌當時氣得不行,“都多大了還跟家長告狀?”
周最:“誰叫你也不聽我的話。”
他是懂找靠山的。
周最是個行動派,知曉身體狀況後,當晚做飯大魚大肉全都免了,一水兒的清粥小菜,撿著養胃益脾的做,口味清淡太過,薑彌吃飯都不香了。
“病沒好,先把自己給餓死了。”薑彌戳著碗,抱怨了句,一抬頭,發現周最盯著她看,目光不善。
“我就是說說而已,人餓了,什麼都會吃的,我餓不死的,你放心就好。”
薑彌本想著,熬過這段飯就好了,上班後的日子,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飯後,周最跟她來了句:“以後中午,我去接你吃飯。”
薑彌眉頭狠狠一皺,她努力讓自己表現得不那麼抗拒,試圖和周最講道理。
“這也太麻煩了,你中午那個時間,吃完飯完全可以休息一下的。”
“沒關係,我願意。”
我不願意。
好一陣薑彌都沒跟周最說話,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看樣子是要再分房睡的節奏。
“薑彌,生氣次數多了,%e4%b9%b3腺容易出問題。”周最好心提醒她。
“你彆咒我。”
周最剛洗完碗,把手上的水擦了擦,走過來,拿過薑彌的衣服,又放到自己的房間去。
薑彌就由著他這麼做。
他背對著她,說:“薑彌,你昨晚說了的,我們都要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可能是跟他說話的聲音太低有關,其中摻雜了點莫名悲傷的情緒,薑彌聽出來,咬了咬下唇,悶聲說:“知道了。”
看到體檢結果的時候,周最可以跟薑彌鬥嘴,可以看上去沒什麼大事的樣子,其實他心裡清楚,他又懼怕又安心。
安心是因為薑彌沒有查出什麼重大疾病來,懼怕的是,那一堆小毛病,會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變成她的催命符。
這種概率,周最猜不到,也不想賭,他能做的就是,儘量讓那些不確定因素都消失。
讓薑彌放棄工作這是不可能的,把她圈在身邊,太過於壓製她,依薑彌的性子,離婚會成為必然,這方麵連她最親近的人都商量不了的。
所以周最隻能從其他方麵改善。
哪怕讓她有些不開心,也要做下去。
可薑彌比他想象中要更通達一點。
在他說了那句話以後,她沒再做聲,等他從房間出去,她遞了個橘子給他。
“橘子,可以吃吧。”她又變成了笑容滿麵的樣子。
周最低沉的情緒像被春水化開一樣,他沒忍住,把薑彌拉過來,按在懷裡的動作有些急促,可親%e5%90%bb落在她額頭,又是格外的柔軟。
“乾什麼?”薑彌被弄得有些懵,橘子依然在手裡,沒有交出去。
“薑彌,你怎麼一天到晚都在笑?”
薑彌覺得這問題很奇怪,“我不笑難道要哭嗎?”
她長到這麼大,遇見的糟心事不比彆人少的,平時抱怨歸抱怨,薑彌不太願意讓那些事影響到自己的心情,苦著個臉怨天尤人,對於她來說實在太負麵消極,薑彌一直都愛笑,她就想叫自己活得開心點兒,給自己心理暗示也好,做些讓人愉悅的事情也行,這麼多年下來,她已經習慣了為自己養成正麵積極的情緒。
這樣才不會讓自己過得太辛苦。
薑彌身邊的人都說她性格好,她自己也承認,再難過再傷心煩躁,都不要維持太長的時間。
她說:“我要是不看開點,今天檢查就不隻這點毛病了,指不定抑鬱症躁鬱症什麼的都出來了。”
周最點點頭,讚同道:“說的也是。”
“那我可以吃橘子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薑彌又控製不住的眉眼柔和,嘴唇微勾,因為被周最捧著臉,她表情的有點艱難。
“吃吧。”
“吃完了,休息一會兒,下樓跑步。”
薑彌的嘴角突然就放下來了。
周最說到做到,為了監督薑彌的飲食,每天中午都會跑到展思樓下等她。
一來二去的,展思的人都跟他混成了熟臉,同級或者上司還經常打趣薑彌,薑彌隻能打哈哈過去,她並沒有在公司大肆宣揚自己婚姻狀況的想法。
連著清淡飲食了好長一段日子,薑彌嘴裡淡得都要嘗不出味兒來了。
她小口抿著粥,跟周最商量:“你監督了這麼長時間,可以了吧,我現在已經能控製自己的飲食了。”
周最喝了口水,問:“你確定嗎?”
“確定。”
雖然兩人的工作單位離得比較近,但這樣來回跑也不是個事,薑彌再三跟周最打包票之後,他終於放過她,還給她午飯自由。
周最依舊交代了一大堆,跟薑彌說哪些不能多吃,哪些儘量不碰,念叨了好長一段,薑彌聽得還蠻認真的,就是最後說了一句話,讓周最有點鬱悶。
“你好像我媽媽。”
又是這句話,周最現在真覺得自己已經成了個老媽子。
“你但凡規矩一點,我也不至於這樣。”
“我很規矩啊,你不叫我吃重油重鹽,含糖的也要少碰,我不都照做了嗎?”
“把你包裡的糖拿出來。”
薑彌囂張不下去了。
說來也怪,以前減肥的時候,沒人督促,她也狠得下心,要麼少吃要麼不吃,控製的好好的,跟周最結婚以後,他管這管那的,還把她賊心給管大了。
非叫人一個勁兒地說才行。
拗不過周最,薑彌把包裡那一盒薄荷糖拿出來,最後掙紮一次,說:“我這是提神用的。”
周最麵無表情:“你可以用風油精,效果更好。”
這也太接地氣了點。
薑彌:“你要彆人一進我辦公室就聞到一股風油精的味兒嗎?”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想辦法。”
薑彌簡直想一碗粥扣他腦袋上。
周最這人就這樣,氣急了又給哄,所以分開時,薑彌還怪舍不得的。
她的飯搭子沒有了。
自從周最來陪她吃飯以後,梁舒就徹底消失,她總會比薑彌早幾分鐘下樓,一到飯點,跑得比誰都快。
薑彌有次跟她一起走,問她怎麼回事,梁舒堆出一臉笑容,大大方方的說:“我要跟我男朋友一起去吃飯。”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沒必要再隱藏什麼,薑彌就很直白問道:“陳執嗎?”
梁舒的杏眼一下子睜圓,“您怎麼知道的?”
薑彌道:“情人節那天,有看到你們一起吃飯。”
“我跟他認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