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看電視一邊織，今年我們都有，”她看一眼外邊人，悄悄同周最說：“就是我爸沒有。”

按宋瑗的話來說，過年身上有點紅色，顯得喜慶，像薑格致，一年到頭自己一個人也怪開心的，用不著這些東西。

當然，這話隻在薑彌麵前說，扯到老人家麵前，她還是不敢的。

“對了，晚上要守歲，你要是熬不了的話說一聲，或者下午睡會兒。”薑彌考慮到周最那健康的生活作息，好心提醒了他一下。

周最頷首道：“嗯，我知道，我帶了咖啡。”

那種速溶咖啡，周最帶了好幾條過來，上班留下的後遺症，每天不喝咖啡感覺哪不太對，大過年的，就這個湊合一下吧。

同患後遺症的還有薑彌，她聽見這話眼睛都亮了，“你帶了多少，分我一點唄。”

“我去給你拿。”

因為喝咖啡這事，兩個人還一起被教訓了一頓。

午飯後，他們各自泡了杯咖啡，搬凳子坐在外麵廊道裡，看小院白花花的雪。

午後雪開始變大，下得又急，沒多久的功夫，四合院頂上都是白茫茫一片，院子裡枯樹枝都被雪壓著，連隻鳥都不來了。

兩人一同抱著杯子，薑彌爺爺出來看見，罵他們兩個天天喝些不健康的東西，說喝咖啡還比不上喝茶，天天淨搞些洋玩意兒。

宋瑗在屋裡聽見，出來又跟兩個孩子科普，喝咖啡對哪哪不好，平時上班不斷這個就算了，大過年的還喝。

就這麼一件事，薑彌和周最頂了好長時間的罵。

在家長們的注視下，兩個人喝完一整杯咖啡，從外麵進來，麵無表情地回了房間去玩。

三十歲的人了，在家裡好像一點自主權都沒有。

一整個下午，薑彌和周最都在用電腦看電影。

說睡覺也沒睡，周最和薑彌討論劇情討論的差點吵起來，還是周最退一步，跟薑彌認輸：“是，你說得都對。”

“本來的事。”

這才避免了一場大戰。

他們收獲了一時的快樂，到了晚上就是痛苦和煎熬。

薑彌跟周最收了壓歲紅包，把到處瓜果都擺上，老人喜歡用蠟燭，他們又點幾根蠟燭意思一下，各個房間燈都開著。

父母和爺爺奶奶坐在一起一直斷斷續續說話。

薑彌跟周最可能是下午說得太多，晚上都沒什麼精神，當著長輩麵，又不好一直玩手機，枯坐了一兩個小時，薑彌實在受不了，問周最：“出去玩兒雪嗎？”

“走吧，”他也坐不住了。

薑彌提議的玩雪，就是坐在台階上，捏兩個雪球，朝著遠處拋一拋，周最讓她堆個雪人，她嫌太冰手，讓周最上。

周最明顯也不乾，一雙手始終插在衣服口袋裡，動也不動。

好在他們倆比較和諧，沒乾出把雪球往對方衣服裡塞的事。

才十來分鐘，薑彌就累了，打兩個哈欠，手撐著臉眼皮打架。

不知道怎麼回事，平時挺能熬夜的，今天咖啡也喝了，就是不起作用。

她坐不住，身體開始往周最那邊傾斜，控製不了就懶得控製。

薑彌嘟囔著：“我靠會兒啊。”

她說罷頭就栽到周最肩上。

周最渾身一顫，低頭看向她時，她眼睛已經完全閉上。

周最就一直保持那個姿勢，動都沒有動，薑彌睡著了，他反倒伸出手，捏了一捧雪。

好像也沒有那麼冰。

雪還在繼續下呢。

薑彌睡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鐘，一直沒動靜，周最想，這麼坐著也不是個事，外麵冷，她一不小心得睡感冒。

他沒叫醒她，把她頭稍微捧起來點，腿往下伸，跨到階梯下到她身前去，周最把人給背起來。

薑彌真的很輕。

地上雪已經有了些厚度，周最步伐穩穩當當，等到了屋裡，家長們看見，周最就輕聲道：“她睡著了，我送她回房間去。”

奶奶道：“也不早了，你們兩個都去睡吧，我們在這就行。”

守歲就是個流程，年輕孩子到幾點都沒關係，實在困就去睡，他們也不強求。

周最應了聲，帶薑彌進去後，走到床邊，試了好幾次，他發現人放不下來了。

薑彌的胳膊不知道什麼時候箍住了他脖頸，勁兒還特彆大，周最想柔和點掰開都不行。

最後實在沒辦法，他下了點重手，人是拽下來了，但好像醒了。

薑彌倒在床上，眼睛忽閃著，含糊念叨：“好困。”

“要洗澡嗎，還是直接睡？”

“關燈，睡覺。”

“好。”

周最才要起身，薑彌拉了拉他的手，還是那副不太清醒的樣子。

“一起睡。”

“為什麼。”

“暖和。”

周最忍不住笑，“你把我當什麼了？”

不過想一想，這大冬天的，兩個人一起睡確實比較暖和。

周最這兩天醒的時候，發現薑彌就跟在他懷裡一樣。

她沒發覺，他也不戳破。

周最身子往前傾，按下了床頭處的開關。

房間頓時一片漆黑。

黑夜裡，脫衣服的動靜格外明顯。

第31章

◎有空的話◎

春節假期很快過去, 薑彌正式回歸工作的那一天，有種煥然重生的感覺。

新年新氣象，她去公司時, 看所有人狀態都是難得的好, 一個個神采奕奕，見了她笑著打招呼, 薑彌進辦公室時，助理梁舒小姐已經貼心的準備好了咖啡。

“新年好啊，總監，您最愛的拿鐵，請慢用。”

“我們梁助理今年更好看了呢。”

“您也一樣，祝總監新的一年工作更加順利！”

薑彌也送了祝福回去：“那就祝我們梁助理升職加薪, 最好能再多摸魚。”

似乎每一個久彆重逢的日子裡，他們都會互相送祝福, 不得不承認, 這讓回歸工作的那一天有了個愉悅的開頭。

兩人隨便聊了幾句，薑彌才把自己的外套掛起來，梁舒就慢慢湊近，問：“總監，你這個年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啊。”

“您跟您老公真般配。”

她話題突轉, 薑彌回頭, 表情有些驚訝, “你思維好發散。”

梁舒訕訕道：“那天在酒店外麵，我看見你們了，有花。”

原來是那天。

薑彌挽了下袖子, “羨慕的話, 你也可以。”

“報告, 正在積極準備！”

這就是有情況的意思，薑彌沒多問，就跟梁舒比了個大拇指，“看好我們梁助理。”

“需要提醒您一下，這周五是情人節，提前祝你們節日愉快。”

薑彌驚覺，原來自己也到了可以過情人節的時候了。

她總算對這個節日有了點期待。

閒話談完，薑彌開始正式工作。

一個上午的功夫，看郵件開會盯項目進程，薑彌眼睛都不敢多眨。

剛從假期出來，薑彌多少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中午休息時，她在茶水間吃了兩顆糖，過年大魚大肉的吃多了，她現在反倒沒什麼胃口，上班時在樓下買的三明治就是她的午餐。

薑彌側靠著牆看手機上的訊息，有人從門口進來，高跟鞋出聲，薑彌抬頭看了眼。⑤思⑤兔⑤網⑤

那位也是低著頭玩手機，完全沒注意到茶水間的薑彌，等抬頭看見她正臉，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慌亂起來。

“總監。”來的是小林。

薑彌看她步子還有往後退的架勢，忍不住問：“你做什麼虧心事了，這麼怕我？”

小林連忙搖頭：“沒有我沒有，您彆跟我開玩笑。”

她眼珠子亂轉著，剛同薑彌對視一眼就立馬轉移視線。

“中午不去吃飯嗎？”

“我不是很餓。”

“那也應該去的呀，餓壞了怎麼辦，耽誤工作就不好了。”

薑彌直起身子，慢悠悠朝她身邊走。

她本來就個子高，穿了高跟鞋，往人麵前一站，哪怕她沒生氣沒臭臉，都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再說了，你們年輕人，這種時候多打交道，多八卦一下也是好的，對不對。”

小林再傻，也聽出來薑彌話裡有話了。

她就是個實習生，家裡有點小錢，平時腦子特彆直，嘴又管不住，乾過的錯事不少，薑彌是她頂頂的上司，在職場混跡多年，對付她一點問題都沒有。

現在她不怕辭職什麼的，就是單純的有點怕薑彌。

小林繃不住開始紅臉，什麼都給盤出去，說話帶著明顯哭腔：“總監，對不起，我不該在背後議論你。”

薑彌皺了眉，“怎麼還要哭了呢，我又沒欺負你，對吧，這叫人看見了，還說我搞職場霸淩呢，吃顆糖吧，我們去辦公室談。”

小林突然有種滅頂之災即將到來的絕望感。

薑彌看了眼辦公區域，這會兒位子都是空的，沒人在，她把小林帶進辦公室，把百葉窗拉下，門給上了鎖。

“坐吧。”

薑彌同小林一起，坐在沙發上，跟她挨得挺近。

“你在背後說我壞話，其實我不怎麼介意，畢竟我又不是神仙，不可能讓誰都對我滿意，再說了，罵我的人多了，不差你一個。”

薑彌把胳膊架在沙發上，看向小林的眼神越來越不解。

“我是比較奇怪的啊，你們這一屆新人膽子都這麼大的嗎，竟然敢直接舉報董事長啊，怎麼這麼，讓人覺得震驚。”

震驚的是小林，她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不用這麼看著我，你要知道展思的辦事效率是很高的，那麼長時間都沒有查到你身上，你就應該知道有問題。”薑彌笑著和她講這些。

當時舉報的事情出了之後，她有私下和秦思談過，這件事她會負責去解決，秦思雖然不能理解，但是答應了，至於陳展言，眼高手低，這種事情根本不在他關心的範圍之內。

薑彌在看到那封郵件時，就知道舉報的人是小林了。

當時張琳工作上出漏洞，發給薑彌的工作郵件中，薑彌明顯注意到報告的段落裡標點符號的一些問題。

她以前有跟下屬強調過，在張琳說是小宋和小林做的時候，薑彌就理解了。

那封舉報信也一樣，標點符號挺亂，小宋一直都很老實，排除了她，就隻剩小林。

那事過後，小林每次見了她跟老鼠見了貓一樣，薑彌就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

“你是不是好奇，為什麼我沒有說，也沒有找你的麻煩。”

小林默然地點頭，她好像已經說不出來什麼話了，現在整個人像是被陰影籠罩一樣，也確實，她在展思或者說能不能在這一行混下去，現在就看薑彌的意思。

她現在後悔了，眼角掛點淚花，薑彌也沒心疼。

她跟她還能坐在這，也不是因為她有多善良。

“留著你，是希望你以後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