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的陳展言有多爛。
因為信任他,她把自己所有可以利用的人脈都給了他,換來的就是這樣的對待。
那天過後,陳展言好像忘了他們之間的不愉快,依舊裝出慈祥的長輩形象。
可薑彌會永遠記得,這幾年,陳展言對她的恩情已經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講完了這些事,薑彌反倒輕鬆了許多。
周最聽罷,想了許久才開口:“你沒做錯什麼,是他有問題。”
“那當然,所以我天天罵他啊。”薑彌笑了笑,又恢複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
被欺騙又怎麼樣,做錯事的人不是她。
周最忽然生出來一點心疼,他認真的給她提建議:“真的不快樂的話,辭職吧,或者自己單乾,都會比現在好的。”
上一次他說辭職,薑彌還不太願意。
這一次,她有點鬆動了。
她好像做不到和陳展言撕破臉,還不如直接離開。
“創業太累了,我要好好想一想,哪家公司比較好,能容下我這座金山。”
還金山,周最冷笑道:“你還挺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什麼意思,你知道我每年給公司創收多少嗎,你知道我手頭上的項目多值錢嗎?”
周最洗了下手,道:“我知道你要把我的菜給洗爛了。”
兩片生菜葉子在薑彌手裡遭了老罪。
周最無奈聳了下肩,雙眼直視薑彌,“金山大人,您要不要出去歇著?”
薑彌看出來他很嫌棄自己了,“我知道了,我去擺點水果。”
她瞧著還挺委屈,這不是講話講的太投入了,手上勁兒沒控製好嗎。
周最點點頭,認真說道:“辛苦你了。”
隻是不知道他到底說的是哪件事。
兩邊家長過來時,薑彌給開的門,周最父母在前麵,她連忙叫人:“爸,媽,你們來了。”
周最媽媽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見過薑彌了,她笑著說:“怎麼小彌又變好看了,穿這麼少,冷不冷啊?”
“不冷,空調開著呢,我給你們拿鞋套。”
周最媽媽可喜歡她了,帶了好些東西過來。
宋瑗和薑格致看這情況滿意地很,自古以來婆媳問題就是夫妻生活中最常見也是最難搞定的事,現在薑彌跟自己婆婆相處的那麼好,他們可以放心了。
“周最呢?”
“他在廚房做飯。”
“誒呀我們周律師真的太賢惠了,值得誇誇。”這一聲來自周最的表姐,何之北。
這是薑彌頭一回以弟妹的身份見她,何之北是個個很明%e5%aa%9a皮膚很白淨的女人,杏眼彎彎,臉型圓圓,一頭利落的短發,還有幾簇劉海。
她好像和學生時代完全一樣。
薑彌曾見過她,她對薑彌卻是沒什麼印象的,看見之後就是一頓誇:“是薑彌吧,你怎麼這麼漂亮啊,上次給你的禮物喜歡嗎?”
想到那個包包薑彌就心軟軟。
“特彆喜歡,我還跟周最說要請你吃飯的,工作太忙了沒顧上。”
“請什麼請,我這不就來了,你要找我的話,我隨時都有時間的。”
這位社交能力出眾,完全沒有初見的距離感和生澀。
薑彌在客廳招呼一大幫人,周最在廚房已經弄好了幾道菜,兩人的位置好像和尋常家庭完全對調了。
關鍵是長輩們也不覺得怎麼樣。
周最一個大男人,做兩頓飯怎麼了。
薑彌是長輩眼中的好孩子,大家都忙著關心她呢。
“最近工作怎麼樣?”
“還可以。”她又不可能和他們講那些糟心事。
“放假了吧,元旦要不要出去玩?”
“我跟朋友約了,打算去泡溫泉。”
“泡溫泉好啊,對你們女孩子身體好的,玩的開心點。”
“好嘞。”
本來說的還好的,話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偏了,周最媽媽說起鄰居家添了小寶寶,宋瑗還跟著一起附和,什麼年輕點要孩子,家裡老人可以幫忙帶。
薑彌覺得他們的討論開始變得危險。
“你們吃橘子,我去看看周最飯做的怎麼樣了。”
跑路才是上策。
周最看薑彌進來,問:“怎麼了?”
“你媽開始催生了。”薑彌轉了兩圈黃瓜,跟周最都有點尷尬。
開什麼玩笑,睡都沒睡到一起去,孩子從石頭縫裡蹦出來嗎。
其實當時他們結婚合約裡寫的很清楚,各自履行應儘的夫妻義務,夫妻生活當然也包括在內,不過好像誰都沒有這方麵的意思,就乾耗著吧。
寡了二十幾年的人,還會差這三個月。
他們倆商量了下,家長不說得特彆直白,他們就裝死,真開口了,一句話,現在是事業上升期,沒空。
“薑彌,你對生孩子有興趣嗎?”
薑彌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是她的反抗表現得格外強烈,她搖頭的幅度巨大,恨不得把自己給甩出去,“你不要想這個,我對生孩子沒有一點興趣,我不喜歡小孩兒。”
薑彌不管彆人怎麼樣,說她自私也好,不孝順也罷,她是不會生孩子的,她不想承擔懷孕的風險,也不覺得自己能當一個特彆好的媽媽。
她能管好她自己就不錯了,不生對她好,對孩子也好。
也沒有誰規定人這一生必須有孩子。
周最了解她的想法之後,道:“我知道了,這方麵我會跟我父母溝通的。”
這些天相處下來,他覺得薑彌是個很好很好的搭夥過日子的對象,性格很好,他們相處得也比較愉快,儘管家務都是他做。
所以,他單方麵沒有離婚的打算,想將這段關係無儘延續,不生孩子這件事,他父母可能比較難以接受,他不想叫他父母為難薑彌,這方麵他會多多關注的。
他們兩個搞定自己父母就好。
這頓飯也就是兩家人在一起聯絡聯絡感情,薑彌跟何之北都是話比較多的,跟家長聊天什麼的都在行,把場麵熱起來,周最和薑彌再裝裝恩愛的樣子,皆大歡喜。
儘管薑彌覺得她和周最裝得很低劣,就不知道為什麼兩邊父母還挺滿意。
宋瑗一直給她夾菜,薑格致也十分關心她的身體,薑彌招架不住就拉周最幫忙,周最敬兩杯酒就把薑格致給吸引走了。
反觀周父周母,一個跟何之北說話,一個默默吃飯,全程沒有任何交流。
大概是上次吵架還沒和好吧,周最這樣想。
他們還能一起出現就很不錯了。
彆的他也不指望。
家長們還是懂得不要逼太緊的道理,生孩子這事仿佛就是一個隨口閒言的討論,他們沒有深入,吃飯時一點沒提起,薑彌安心不少。
相比於上次在飯店,這次兩家人一起吃飯關係親近了不少,宋瑗和周母聊得很開心,周父跟薑格致也有話說,各自家庭環境差不多,長輩們也處得來。
吃完飯,夜深人靜時,家裡隻剩薑彌和周最。
今晚的氣氛似乎不錯,薑彌放了部喜劇電影,周最和她坐在一起看,兩人中間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電影是《小鬼當家》,薑彌以前很愛看的,看了好多遍也不膩,周最倒是頭一次看。
到關鍵情節薑彌要跟他講,他恐嚇她:“你要是再劇透我就不幫你洗衣服了。”
沒錯,家裡的衣服一直都是周最洗的,第一次薑彌說她不會用那個洗衣機,第二次她下班太晚根本顧不上,第三次忘記是什麼原因,反正之後活兒就都是周最的了。
“我不說了,吃瓜子,這個好吃。”
電影結束,周最問了薑彌一聲:“這電影是不是有好幾季?“
薑彌震驚:“你還想看?快十一點了,你還不睡?”這麼上頭的嗎?
周最扯了扯嘴角,抱著手臂緩緩道:“年末了,可以稍微放縱一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薑彌差點笑出聲。
“那就看唄,等我給你找啊。”
在這一年的倒數第二天,薑彌和周最看了很久很久的電影,家裡麵都是他們兩個人的笑聲,周最也放棄了形象管理,時而大笑時而沉默,還一本正經的和薑彌討論劇情。
他期間起身去了趟廚房,從冰箱拿了兩瓶可樂。
“薑彌,可樂分你一瓶。”
“那我分你一個橘子?很甜的。”
“謝謝。”
“場合這麼溫馨的話,提前祝福你一下吧,新年快樂,周律師。”
“新年快樂,薑總監。”
他們一起來到了這一年的最後一天。
熬夜看電影的下場就是,兩個人一覺睡到了下午。
薑彌的鬨鐘響了好幾次都被她給摁掉了。
她晚上還有約,看見時間立馬一個彈跳起身,洗澡洗頭換衣服化妝,跟極限衝刺一樣。
她驚奇的發現周最竟然還沒起來。
主要這兩天不在家,薑彌覺得自己要跟他打個招呼說再見,於是就去敲了他的房門。
他大概耳朵比較靈敏,成功從睡夢中醒來,給薑彌開門。
薑彌頭一次看見剛睡醒的周最。
他頭發有些長了,睡得炸毛,頭頂有一簇頭發翹起,一雙眼根本睜不開,倚在門邊像是要倒下的樣子,可能是光線的問題,薑彌覺得他白淨的不像話,和上高中那會兒一模一樣。
反正就是,有點乖?
薑彌感歎自己平時起得太晚了,不然看見周最這樣子指定會給他拍張照。
精英律師剛睡醒怎麼跟隻小貓一樣。
薑彌勉強把嘴角壓下去,說:“那個,我得出門了,我這兩天都不在家,你隨意啊,你要看電影看書都行,找朋友來家裡玩也可以,有什麼事給我發微信就行。”
“嗯。”周最喉間溢出聲來,他勉強睜了睜眼,跟薑彌說:“知道了,拜拜。”
“拜拜。”
薑彌出門直接去投奔自己朋友了。
朋友是個富家女,很富,家裡有兩三套彆墅,薑彌學鋼琴的時候認識的,十幾年的交情了,一直都玩的挺好。
朋友這兩年在環球旅行,一回國就拉著薑彌說要好好跨年,感受一下國內的氛圍。
本來兩個人的計劃是今晚去泡個溫泉,明天在家好好休息,看看電視聊聊天,零食吃一大堆,把一些該罵的人該罵的事都罵一遍,好好發泄一下。要不然一年到頭都把自己憋出內傷來了。
她去了以後朋友突然提出晚上要去酒吧。
“你知道的,我不怎麼愛喝酒,也不愛去酒吧。”薑彌在飯局上喝的酒夠多了。
朋友勸道:“是我一發小新開的店,咱們就當幫他熱場子行嗎,不灌你酒,你喝點果酒飲料什麼的,意思一下就好了,溫泉明天再去泡,行嗎?”
薑彌被她磨得心軟,連忙答應:“好好好,我去,可以了吧。”
反正在哪都是玩。
那地方不算太鬨騰,人挺多,還有不少外國人在,朋友拉著她去了某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