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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醉 宴虞 4383 字 6個月前

可他在班上的人緣很好,誰都願意往他身邊湊,他偶爾說話也不好聽,就是還出了幾回懟人金句,班裡一陣傳頌,他無所謂,該乾嘛乾嘛。

班裡的男生喜歡打球,每回都要扯上周最一起,他籃球打得很好,在場上話不密,輸贏都是那副淡淡然的樣子,按老師們的話說,叫做穩重。

班裡兩個成績最好的學生,一個穩重,另一個站在對立麵,叫做跳脫。

薑彌都懷疑自己那幾年是不是患上多動症了。

她愛動愛說話,晚自習也被老師抓到開小差過,她和周最做同桌時,班主任偶爾會跟她說的一句話是:“你看看人家周最。”

這句話跟父母口中的彆人家的孩子有什麼區彆。

薑彌對周最這個彆人家的孩子不感冒,她不多餘打擾他,他更不會主動跟她說話。

後來薑彌被抓包的多了,她就跟周最打商量。

“下次老師過來,我沒看見,你能提醒我一下嗎?”她覺得周最眼睛很尖,每次都能很及時的撲捉到老師的身影。

周最難得同她多聊:“你不好好學習嗎?”

薑彌:“我作業跟卷子都寫完了。”薑彌腦袋瓜好使,而且她在寒暑假一般都會把下學期要上的內容學一遍,所以即便她隻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投入,成績依然拔尖。

她解釋後,周最才答應她:“好。”

這件事讓兩人的關係親近了一點點。

薑彌人很大方,上學那會家裡零花錢也給的特彆多,高中學習任務重,學習時間久,吃完飯過不了兩小時就餓,薑彌每次大課間都會下樓去小賣部買吃的,帶回教室就給前後左右桌都分點。

周最不要,薑彌不強求,下一次再買,再給他,他繼續拒絕。

誰都不怎麼放在心上。

薑彌和他做同桌時,心情是真的很好。

周最情緒穩定,從不亂發脾氣,薑彌的書本過界他無所謂,她趴在桌子上睡覺發尾掃過來他也不生氣。班裡那會兒有離譜的規定,不準往教室的垃圾桶丟垃圾,防止檢查衛生的老師突襲,於是他們就在兩個座位中間綁垃圾袋。

同桌一整年,垃圾都是周最丟的,且他沒有任何怨念。

薑彌最開始對周最的感覺有一點點奇怪的。

她從小到大都是第一,她總覺得自己不用百分百投入也可以當第一,突然冒出來一個周最把她擠到年級第二的位置去,她確實有一瞬間的不舒服。可在一起時間久了,她完全沒了這種想法,她很敬佩他能夠做到全身心的投入學習。

周最很優秀,她薑彌也不差,丟了一次第一,下次努力拿回來就是了。

她心態很好的。

所以,學習上的死對頭那隻是大家臆想出來的,他們的關係比他們想象中好很多。

受周最一整年的照顧,最後要換座位時,薑彌送了他一堆零食,心意要到,也得付出實際行動。

“謝謝我親愛的同桌,感謝你這一整年來幫我丟垃圾,幫我看老師,幫我做衛生,大恩大德無以為報,請一定要收下這些禮物,咱們有緣再見。”薑彌說話時笑意都沒消下去過。

這次周最很給她麵子,拒絕了零食,但拿走了一瓶可樂。

“謝謝。”

“不客氣!”

原來他那個時候就很喜歡喝碳酸飲料了。

薑彌後知後覺,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所以,她是選擇了一個她認識的,了解的,一個本來就很好的人去結婚。

陳一淼聽罷,點點頭說:“那我覺得,你這位新婚丈夫,確實很不錯。”

她撞了下薑彌肩膀,道:“這樣看,你也不草率嘛。”

薑彌:“我什麼時候打過無準備的仗?”

陳一淼:“好好好,你最厲害了,那我們要不要一鼓作氣爬到山頂呢。”

薑彌不說話了。

受天氣影響,薑彌回家的航班延誤了。

她在機場坐了許久,冥想自己該帶的東西都有沒有帶。

她和陳一淼又去了趟商場,買了好多好多東西,那些特彆大件的,薑彌提前寄了回去,小一點的禮物,行李箱塞得下她就丟進去。

來時行李箱尚有空餘,要離開了,行李箱險些合不上。

薑彌算了下時間,她回去都很晚了,今天是工作日,周最上了一整天班都在家休息了,再把人叫出來她不好意思,所以她沒給發信息讓他過來接。

她還是有人情味的。

薑彌就是上飛機前跟宋瑗講了下,自上次她一直沒接電話刺激到宋瑗以後,每晚她都要跟宋瑗報平安。

為此宋瑗又和薑格致發生了短暫平靜的爭吵。

“她都已經那麼大了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不要過分乾涉她的生活。”

“是啊,她都那麼大了,也不見你這個當爹的有多關心她。”

“我心疼女兒,想跟女兒親近,你還非要跳出來說兩句,我們又不是你研究所的工作,對我們這麼上心乾什麼。”

宋瑗性格溫和,可陰陽怪氣薑格致,她很在行。

這對中年夫妻的相處,總是平淡中帶點火星子。

薑彌管不了他們,隻能管好自己。

飛機落地後薑彌打車回家,進小區堪堪十點。

她想著這個點周最應該還沒睡,她突然回家他會不會被驚到。

事與願違,被驚到的人是她自己。

她拖著行李箱進了家門,麵對的是一群正在吃飯的,對她來說的陌生人。

火鍋熱氣騰騰,一屋子人都沒了聲兒。

周最從廚房出來,看見的就是薑彌笑著跟他的同事們打招呼。

“你們好,我是薑彌。”

第10章

◎真夫妻這麼客氣◎

周最搬家這事是蔣思哲給傳出去的。

蔣思哲是個走哪晃哪的浪蕩子,跟家裡麵關係一般,要麼和家裡人吵架被趕出來,要麼自己氣得半夜出門。他離家出走的頭幾次住酒店,後來往周最那跑了一回,看他不介意以後,蹬鼻子上臉每回都去他那。

周最自己一個人住,蔣思哲要來就來,他無所謂。

蔣思哲這次和家裡麵鬨翻,來投奔他,發現他換房子了。

“婚房啊?”

“嗯。”

蔣思哲有點不好意思了:“那我住你這兒,你老婆不會介意吧?”

周最換了身衣服,丟床被子給他,指了指客房的位置。

他嘴上不客氣道:“就你這死皮賴臉的勁兒,她介意你就不住了嗎?”

蔣思哲笑:“那倒是。”

他也是知道薑彌出差了才過來的,做人不至於那麼沒眼力見,在人家小夫妻的婚房裡折騰。

他住了兩天,白天到律所嘴上又管不住,到處宣揚周最的婚房,地段怎麼怎麼好,裝修怎麼怎麼精致,說得好像周最住的是皇宮一樣。

所以搬家的事情,周最跟同事們都提了下,辦喬遷宴不至於,蔣思哲給他提建議,叫他請關係好一點的同事來家裡吃個飯,心意到了又不會太隆重生硬。蔣思哲知道周最廚藝好,他打算蹭一頓大的。

維護好人際關係這道理周最懂,所以他答應了。

一下班周最就忙著買菜,收拾房子,他累著也不叫蔣思哲休息,兩個大男人在廚房裡忙活,蔣思哲幫倒忙,周最氣得頭頂冒青煙麵上也不顯,擺著那副死人臉擠兌蔣思哲。

“你媽把你趕出家門是有道理的。”

一是太忙,二是被氣,他忘了跟薑彌打個招呼。

周最請人來家裡吃飯的時候就想過跟薑彌說一聲的,萬一她不喜歡家裡來人,他這做法就不太好。

他是真的忘了。

收拾了一大桌子菜,家裡麵吵作一片,蔣思哲被周最趕出廚房後,和外麵人聊得可好了,彆人要找個什麼東西他立馬都能拿過來,熟悉得像是他自己家一樣。

同事打趣道:“蔣律師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這家的主人呢。”

他確實是社交悍匪,一點異樣感都沒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蔣思哲道:“那可不,我跟我們周律師什麼關係啊,他家就是我家,我家就是他家好嗎。”

這話不誇張的,周最還去過蔣家好多次,嗯,蔣父蔣母都很喜歡他,把他當親兒子一樣,他們看蔣思哲多不順眼,就有多看重周最。

對蔣思哲來說,周最就是他父母口中彆人家的小孩。

好在他心大,完全不介意。

都說職場上很難交到真朋友,周最和蔣思哲的確是例外中的例外。

因為明天是周六,周最還是買了幾瓶酒的,不是度數特彆高的那種,他酒量好但不怎麼愛喝酒,他覺得吃飯比喝酒重要,讓大家過點小癮但不至於喝到難受。

周最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同事們叫嚷的有些誇張。

“我們周律師真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周律師不介意我們經常來蹭飯吧?”

大家在工作場合職級分明,私下卻都相處得很好,開點玩笑也沒什麼。

周最難得笑了下,就嘴角彎個弧度,卻也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看情況吧。”

“那我們就不客氣啦!”

吃飯喝酒聊天玩遊戲,一幫人到十點還不停歇,周最看著菜都吃的差不多了,又回廚房去添兩個。

他在裡麵有一陣,發現外麵驟然沒聲音,覺得有些奇怪,便出來看了下。

他手裡端著盛菜的盤子,和站在門口的薑彌四目相對。

那一刻周最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

她怎麼突然回來了。

沒去接她她會不會生氣。

看見這麼多陌生人,她會不會覺得尷尬。

他想多了。

薑彌不僅沒有覺得尷尬,還很開心的擺出笑容來和他的同事們打招呼。

“你們好,我是薑彌。”

薑彌從來都不是什麼社恐人士,場合足夠對的情況,讓她扯個大喇叭去一大堆陌生人群裡領著跳廣場舞她都可以。

這才哪跟哪,帶朋友同事回家吃個飯,太正常了。

看飯桌上的一堆人還是沉默驚訝無所適從,薑彌又好好的說了下:“那個,我是周最太太,我剛出差回來,你們吃你們的,不用管我。”

還得是蔣思哲出馬,他最先反應過來,跟薑彌打招呼道:“是弟妹啊,這不巧了嗎,還說我們大家都沒見過周律師老婆呢,這就見著了,快坐下一起吃飯。”

周最沒有任何一次這麼感謝蔣思哲。

簡直是再造之恩。

他把盤子放下,走到薑彌身邊去,默默幫她把行李放到房間裡去。

剩下的,她自由發揮。

周最這人,正經的大場合他一點不怵,談項目談合作跟客戶對接,上台發表感言做彙報總結,他一點問題都沒有,但這種親密放鬆一點場合的小插曲,他不擅長解決。

薑彌朝著他笑了下,說:“我一晚上沒吃飯,我過去了啊。”

周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