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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香院,卻也不是簡陋的院子,那處院子倒是有好幾處屋子,花草布局均是不差。

“娘。”邢岫煙抓緊邢母的衣袖,眼角餘光瞥了瞥周圍。雖然丫鬟之前已經帶他們去各自的房間看過,邢岫煙身上的衣服還是府上準備的。

“沒事。”邢母輕拍邢岫煙的手,現在比他們想象之中的情景要好。再看看身上穿的衣服,這布料很光滑很柔軟,邢母已經好多年沒穿這麼好的衣服了,“你舅母說了,已經給我們準備了宅子,先讓我們在這邊住幾日,過幾日再搬過去。”

邢夫人已經把房契給了邢忠,沒有等幾日再給。邢夫人現在是有些銀錢了,可是看到那個房契,看久了,也有些舍不得,倒不如早些給,也好讓親人安心。

“兩進一出的宅子,也夠我們住的了。”邢母本以為邢夫人極有可能給他們一點銀子,就打發他們。

他們這一次上京,除了落魄到有生存問題外,還希望邢夫人能幫著邢岫煙找一門好婚事。邢母不想女兒再跟他們受苦,卻因為家庭條件有限,也很難給女兒找到合適的人家,總不能讓女兒嫁給泥腿子吧。

“是。”邢岫煙微微點頭。

晚上,賈璉回到屋裡,便瞧見王熙鳳在看賬本,走上前,坐到王熙鳳的旁邊。

“舅舅他們都安置妥當了?”賈璉詢問。

“自是安排妥當了,在府上住上幾日,過幾日再搬進之前給他們準備的宅子。”王熙鳳合上賬本,“當年,那些奴才秧子過得比主子還舒服,拿著府上那麼多銀錢。有了那些銀子,都不知可以安排多少個舅舅了。”

王熙鳳倒是不介意讓邢家好過些,這也算是給賈璉做麵子了,繼子也是子,在邢夫人沒有大過錯的時候,也該孝順一二。要王熙鳳說,那些奴才過得好了,反而想這如何從主子這邊弄到銀子,私吞銀錢,那舅舅那邊就不一樣,大不了就是每個月給些銀錢,就跟給月例,又不是大錢。

就邢家那些的老實人家,要是他們敢鬨,讓人恐嚇一下,他們便怕了。沒瞧見他們來府上時,那神情有多緊張麼,這樣的人害怕權勢,懂得害怕,那就好處理。

“你也就這麼一個表妹,日後,給她找個合適的人家,外頭必定也會說你好話的。”王熙鳳輕笑。

“家有賢妻啊。”賈璉緊緊地握著王熙鳳的手,他去了衙門後,就發現這名聲還是很重要的。特彆是去那些清貴文臣多的衙門,講究的規矩多,名聲也不能太過狼藉。

早年,榮國府的名聲是真真不好,後來,還了戶部欠銀,兩房分房,大房的名聲倒是稍微好了一點。那也隻是稍微好了一點而已,名聲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哪裡有那麼好經營的。

他們又不可能遇見路邊的乞丐就多幫助一下,要真那樣,彆人興許就要認為他們是不是傻。

“一點點的來,總能改變他們的想法的。”王熙鳳研究過律法,還知道官場上還有評官,要是官員沒有評上一定的等級,也不能往上爬。

評官可不是光光看這個人在官場上的作為,也看其他方麵的,比如基本的道德。

“這是,姑父也是這麼說的。”賈璉沒有經常去找林如海,但他偶爾去長寧侯府,林如海也會指點他。

實職的官員沒有那麼好當,像賈璉這種沒有經過科舉的文官,就更加難上升。所以賈璉就更得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正如王熙鳳說的,其實他們不過是多花一些銀錢。

銀錢都是身外之物,養奴才都還要銀錢呢!

賈璉想得很明白,他現在要做的,便是讓那些人明白,他賈璉也是一個有禮儀道德的人。

因著是大房的親戚,不是二房的。因此,邢夫人倒是沒有邀請二房的姑娘上門玩耍,而是規規矩矩地帶著邢家人去見賈老夫人。

邢忠實外男,見過賈老夫人後,就先行離開了。倒是邢母和邢岫煙被賈老夫人暫時留下來,賈老夫人還記得賈寶玉要說見新來的妹妹。

王熙鳳本還想著賈老夫人留邢家的人做什麼,當她聽到急躁的腳步聲,便知道來人一定是賈寶玉。

“家裡來了新人,堂弟總是想要來看一看的。”王熙鳳看向邢母,暗想賈寶玉還是那副德性,就喜歡姐姐妹妹的。

男女七歲不同席,賈寶玉到如今還不明白嗎?邢家妹妹跟賈寶玉又有什麼關係,賈寶玉可是二房的。

邢岫煙抬頭看了一眼賈寶玉,卻也不敢走近。

賈老夫人聽到王熙鳳的話,倒也不以為意,卻笑道,“寶玉是賈璉的表弟,你們稱呼他寶二爺就好。”

“老祖宗,舅母他們稱呼我家那位,都不是稱呼璉二爺,讓喚名字的。”王熙鳳瞥到邢夫人不悅,自然直接開口,沒等邢夫人“堂弟不過是借住我們府裡,哪裡有讓客人稱呼他寶二爺的。他是二爺,璉二爺也是二爺,讓他們如何是好,讓孫媳婦和璉二爺又如何是好。”

“不錯,如何讓我的親戚,給寶玉做臉麵。”邢夫人非常不滿,“寶玉是客人,卻也是住了幾年的客人。而我哥哥和嫂子、侄女才來呢,這就要給他們下馬威嗎?”

邢夫人當著邢家人麵前,直接不給賈老夫人麵子。她就是要讓嫂子知道,她根本就不怕賈老夫人。以前,邢夫人被壓製有多狠,現在她的嘴巴就有多毒。

賈老夫人麵色微白,邢夫人竟然這麼不給她麵前。賈老夫人就是故意那麼說的,邢家人不過就是一家子破落戶,她聽說邢家人身上穿的衣服還是府上準備的,不僅如此,他們還給邢家人安排了單獨的院子。而到現在,賈寶玉都還沒有單獨的院子呢。

這一會兒,賈老夫人倒是忘了,是她想讓賈寶玉跟她待在一處的。而且,這座府邸是大房的,又不是二房的,大房為什麼要給賈寶玉安排一個院子,讓他長住。

那邢家人住幾日便是要搬出去的,跟賈寶玉不是一個性質的。

“妹妹。”邢母有些害怕,伸出手,扯了扯邢夫人的衣袖。

隻是邢夫人不可能關注邢母的動作,邢夫人現在就是不想被賈老夫人下麵子。

“祖母。”賈寶玉不大明白,不是來見新來的妹妹嗎?怎麼氣氛又變成這樣,讓他如何是好。

“這榮慶堂內已經夠多人叫寶玉寶二爺了,不如這樣。”王熙鳳想了想,“便喚名字。”

至於邢岫煙,叫寶二爺也無妨,他們見麵的次數也好。王熙鳳可不打算讓賈寶玉跟邢岫煙多見麵,在劇情書裡,賈寶玉跟邢岫煙接觸的少,但是邢岫煙也算是一個有才的女子。

在其他姐妹都沒在的情況下,難保賈寶玉就把手伸向邢岫煙,那可就不好看了。要是賈寶玉真跟邢岫煙走近,那讓外人如何看他們。

“是,妹妹喚我名字便好,叫哥哥也行。”賈寶玉猛地點頭,“這位妹妹叫什麼名字?”

“堂弟知道那麼多做什麼,喚一聲邢姑娘便好。”王熙鳳笑著道,“男女授受不親,可不要壞了我家表妹的名聲,我可是不依的。你跟湘雲妹妹,那樣叫便是了,萬不能再插其他人進來了。”

史湘雲跟賈寶玉名聲不好便不好,這也算是一對璧人了。要是再加其他人,那名聲就更加難聽了。

王熙鳳還打算幫襯著賈璉養養名聲呢,哪裡允許賈寶玉那樣做。

“公子。”邢岫煙隨即給賈寶玉行禮,叫了一聲賈寶玉公子。她常年跟父母租住寺廟的屋子,也算是受了人間冷暖,這一會兒,聽到王熙鳳這話,如何還不明白。

邢岫煙本就是一個聰慧的女子,隻是跟那些官家小姐的外秀不一樣,她更加內斂。家道貧寒,邢岫煙從小就經曆不少事情,心思越發敏銳,不想給彆人增添麻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除了不想給被人增添麻煩外,邢岫煙也不想彆人給她增添麻煩。像賈寶玉這樣的,邢岫煙能感覺到她姑姑和表嫂都不喜歡賈寶玉,那她自然不可能湊上去。

賈寶玉聽邢岫煙稱呼他公子,瞬間便覺得無趣了。他都說了,叫他名字或者哥哥,結果這新來的妹妹還是叫他公子,看來新來的妹妹也跟那些人一樣,是腦子不開竅的蠢物,隻知默守陳規,一點意思都沒有。

“見也見過了,你們走吧。”賈老夫人揮手,不想再看到邢家人。她沒去說邢家人如何,這座府邸是大房的了,要是她說邢家不好,隻怕給他們賈寶玉臉色瞧,讓寶玉過得不好。

賈寶玉就是賈老夫人的軟肋,老夫人不願意賈寶玉受欺負。

出了榮慶堂後,邢夫人便跟邢母道,“老太太的脾氣就是這樣,心裡就隻有那塊破石頭。你們彆往心裡去,見一麵就是了,以後也不用麵對老太太。”

“母親說的極是,舅母和表妹莫要慌了。”王熙鳳安慰,“老太太不管那些事情的,你們住的院子離榮慶堂也遠。要是搬了出去,那就更遠了。”

“不慌,不慌。”邢母還是有些緊張,那可是賈老夫人,是老太君。

安樂公主府,黛玉已然知道邢家人到京城了,他們還住進了一等將軍府。黛玉沒有跑去一等將軍府,邢夫人的親戚來了,這跟她又沒有什麼關係。她正看著麵前給她弄燒烤的五皇子,這位五皇子一早就來了,給她送了不少吃的用的,還給她弄燒烤。

除了太子常來安樂公主府外,這些皇子來安樂公主府的次數很少,就算來了,他們也是去找太上皇,極少這麼討好她的。

“讓你燒個碳,你怎麼這麼蠢呢?”太上皇非常嫌棄五皇子。

他們這些一會兒正在湖邊的空地上,太上皇指揮著五皇子動手。五皇子卷起袖子,臉上有好幾處都被碳弄黑了,但是五皇子還十分認真地研究怎麼燒炭。

在太上皇賞賜楊娜能打他能打他妾室的鞭子,五皇子就覺悟了,他不可能登上皇位,也不能弄死楊娜。那他就隻剩下一條路了,安心等著當王爺,是當一個得皇帝重視的王爺,還是一個落魄的王爺,這也不一樣。

於是五皇子就想多來安樂公主府,討好太上皇的同時也得討好安樂公主。

瞧瞧,太子以前就經常來安樂公主府,他們還不屑太子的行為,認為太子過於親近太上皇,遲早引得父皇厭煩。然而,太子還沒有被皇帝厭煩,他們這些皇子就已經遭殃。

“要不要一腳踹你到湖裡,洗一洗腦子?”太上皇道,“再把腦子裡的水倒出來,滾一邊去,跟著朕學著一點。”

隨後,太上皇就自己開始燒炭,太上皇的動作非常熟練,他已經可以不用奴才燒炭,自己就能燒起來了。

“看見沒?”太上皇得意的道,“彆以為朕就隻知道打你們板子,哪一天還能燒炭燒死你們。”

五皇子附和,稱讚,“是,皇祖父就是厲害!孫兒要學著一點,等一會兒,一定不會把肉烤糊了。”

“說這些話有個P用,等肉烤糊了,還能把你烤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