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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掌歡(重生) 照城 4326 字 6個月前

再明顯不過。

她有些生氣,委屈道:“剛剛不是說不在意的嗎……”

“但我看著寶兒很在意。”岑迦南說,“我幫寶兒%e8%88%94乾淨。”

“我早忘記了……”談寶璐哼出一聲鼻音:“呀……”

浴桶裡的水被蕩出來了一些,不一會兒一滿桶的水便隻到談寶璐的%e8%83%b8口。岑迦南摸著水溫有些涼,便將談寶璐撈了起來,抱著她大步往床榻上走去。

他將她放進被褥裡,一卷,裹得隻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你,你那裡……”談寶璐再單純,這會兒了也不可能還不知道岑迦南剛剛對她做了什麼。那東西離開時還是熱燙的,應該並沒有結束。

“不管它。”岑迦南無所謂地說。

“不,不管嗎?”談寶璐結結巴巴地說。

岑迦南又得繼續憋著,早有些上火,懶得跟談寶璐繼續探討這個問題。他就要將談寶璐從床上抱起來,這麼扛著回去。談寶璐手撐在岑迦南的%e8%83%b8口,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我今晚不回去了。”

岑迦南沉了臉色,問:“為何?”

談寶璐反倒覺得岑迦南問得莫名其妙且無理取鬨,“這裡本來就是我家呀。”

話音未落,岑迦南臉色一變,談寶璐猛地抿住了嘴唇。

聽見自己的聲音,她方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紮著岑迦南的心了。

她有母親,有弟弟妹妹,哪裡有他們,哪裡就是她的家。

可是岑迦南什麼都沒有。

他身邊沒有一個親人,他住在一間非常大非常雄偉的宅院裡,但那裡對於他來說隻是一個房子,而不是家。

岑迦南是沒有家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談寶璐說:“我好不容易回來,我還想跟我娘說話呢。”

岑迦南今晚剛跟談寶璐鬨了一通,不想再吵,便讓了一步。他帶了三分淡笑,用戲謔的語氣惡狠狠地說出心裡話:“我現在就想打一個全天下最大的金籠子,把你關在裡麵,不讓任何人碰到你,見到你,和你說話。”

談寶璐輕輕打了個哆嗦,她覺得岑迦南說的不是玩笑話。岑迦南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實力,打造一隻金籠子將她關起來,就像他對待他養的那些鷹隼一樣。

“殿下你不肯放我回來,是因為怕我會再遇到意外?”談寶璐試探道。

岑迦南看向她,沒說話。

談寶璐說:“殿下,你小瞧我了。”

她繼續說:“我比你想的要厲害得多。孟非諶抓走了我,在我這兒也沒討到半點好處,而我還嚇唬他了,他估計現在還以為自己身中劇毒呢。”

她捧上岑迦南的臉頰,仰望著他,認真地說:“我不需要你的金籠子,不需要你金屋藏嬌,我需要自由。”

“自由?”

談寶璐堅定地說:“我需要想回家就回家的自由,想見我的親人和朋友就能見我的親人和朋友的自由,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的自由。不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恐懼。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岑迦南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殿下?”談寶璐回望,出聲又問了一次。

岑迦南方才不悅地直起身,穿戴起扔得滿地的衣物。

談寶璐也從被褥裡鑽了出來,不好意思地撿了一件新衣,再鑽回被褥裡穿。

岑迦南穿好衣服,打算出去。談寶璐忙叮囑:“殿下,彆走正門啊!”

岑迦南腳步一頓,忍無可忍地回頭橫了她一眼。

談寶璐訕笑,道:“翻窗戶……”

她清楚地看到岑迦南忍下了一個白眼,翻窗而去。

待岑迦南走後,談寶璐衣躺在床榻上。

腿側好似還被什麼東西抵著,那種感覺揮之不去,令她久久無法入睡。

她發現沒人的屋裡好安靜,明明是自己的家,可她卻覺得哪裡都不習慣。

背後少了一個人,少了暖烘烘的熱源,少了霸道的手臂強硬地箝上她的腰。

她臉有些發紅,無奈地拍了拍自己的麵頰,自己給自己打氣道:“談寶璐啊談寶璐,爭氣點!”

*

白水河畔,漁夫和他兒子正在撒網捕魚。第一張漁網收起來,隻抓起了一些臭魚爛蝦,“今天不走運啊……”

漁夫歎了口氣,猛抽了一口旱煙,又撒下第二麵。這一網下去,收網時很吃勁兒。

“謔,這回是撈著大魚了!”漁夫的兒子欣喜道。

兩人合力將漁網拖了起來,隻聽咚的一聲,漁夫驚嚇得跌倒在地,喊道:“是個人,是個人!”

在這種地方撈著的人,要麼是土匪,要麼是亡命之徒。漁夫和他兒子嚇得收網就跑。

孟非諶躺在岸邊,臉色蒼白,手腳抽搐,如同從忘川中爬出來的鬼魅,他連吐了幾口汙水,吐到最後,幾乎要吐出膽汁來。

他揚天倒在地上,大笑道:“賊老天,你總算幫了我一回。”

他勉強做起身,右腹下方痛疼如刀絞,那裡多半斷了一根肋骨。

他扶著右腹,奮力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就往大道上去。

大道驛站前,貼著懸賞逃犯的皇榜。他擠進了人群裡,看見公告欄上曾貼過一張畫像,但已經被撕去,隱約能看見畫像上的人美目盼兮,言笑晏晏,那是談寶璐的臉。

他將目光從畫像女子的臉上移開,看到自己的畫像就在另一端頭,賞金千兩。孟非諶發出一聲冷笑,抬手就將畫像撕了下來。

這時隻聽一陣馬蹄急奔,孟非諶回首,就看見岑迦南策馬而來。

+83章

◎“我倒不知道,你還會舞劍。”◎

在那匹赤黑色高頭俊馬急馳而來之時, 孟非諶巧妙地鑽進了人群之中。他和這些普通漁夫一樣,低著頭, 佝起背,唯唯諾諾,似是因膽小才不敢抬頭直視貴人。

岑迦南此行事急,不曾留意人群中這個熟悉的身影,匆匆掠過,身影便消失在官道的儘頭。

望著那道還未消散的紛揚塵土,孟非諶發出一聲冷笑, 然後隨手牽走一漁夫的都鬥笠,轉身擠入人潮,消失不見。

*

城郊破敗的茅草房門前放著一口破水缸, 水缸上飄著浮萍。這戶人家一日三餐就都從這口水缸裡舀水喝。

一名小童正在水缸旁煎藥,濃烈的藥味和煙熏讓他兩眼發紅,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岑迦南的人馬將這間茅草房團團包圍住, 那名小童驚了一大跳,從凳子上蹦了起來, 大喊大叫道:“你們, 你們什麼人?你們要乾什麼?”

一名人高馬大的禁衛軍一把便將小童拎了起來, 那小童哭喊道:“放開我,你們不要傷害我師父!不要!”

在小童的哭喊聲裡,茅草屋破爛的門扉被一腳踹開,屋內傳來一聲蒼老的咳嗽, “咳咳, 咳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岑迦南緩步走出, 他一身金冠紫衣, 發如潑墨, 身形頎長,氣質卓爾不群,灼灼如明月星辰。

岑迦南如入無人之境,他端坐在那老夫麵前,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隻破裂了缺口的白瓷碗,在他手裡卻如同上佳的羊脂白玉。他轉動茶杯,沒喝,隻是觀察了茶水清亮的色澤,然後放了回去,道:“藥藏局從八品禦醫柳賽風。”

那老夫瞳孔驚訝地放大,然後發出更加劇烈地一陣咳嗽。

岑迦南繼續徐徐說道:“先帝在位時,設立了太醫署、尚藥司以及藥藏局。藥藏局乃是特意為太子設立,專門負責太子的飲食起居。你在藏藥局為官八載,是當年唯一活下來的禦醫,可是否?”

那老人道:“老夫辭官歸家後就生了重病,如今已是雙眼失明,不知老夫是有幸同哪位貴人說話?”

岑迦南笑道:“雙眼失明倒是好事,不用勞煩本王的人親自動手。”

一聽本王二字,柳賽風怎會還不知道麵前人是誰?

大晉如今隻有一位能自稱本王,還是位異姓王——岑迦南。

岑迦南三日內閱儘了宮中所有病案本。赫東延的病案本上記載,赫東延為三皇子,壬辰年屬龍,夏日生,早產了三個月,所以幼年時身體羸弱。根據出生日期推定,他的母妃是前年隆冬慶賀新年時受孕。各項記錄均無誤,而且對得上先帝的行程。

既然病案本中並沒有任何紕漏,為何孟非諶還要引他來尋?這究竟是他有意為之,還是他遺漏了什麼?

小童的哭聲還在屋外回蕩。

柳賽風落下兩行淚。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在床榻上向岑迦南行三拜九叩大禮,哀求道:“武烈王殿下寬仁,那孩童隻是我告老還鄉後撿的一個孩子,教這孩子一些醫術,讓他給我養老送終。那孩子是無辜的,求殿下高抬貴手。”

岑迦南道:“你今日若答得好,可留你徒兒一條命。”

柳賽風又連連磕頭,“柳某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隨行的禁衛軍均退下,門扉緊閉,隻餘夕陽灑進一把金色的光輝。這束光正照在岑迦南的右麵的麵頰上,讓他看起來如謫仙降世。但當他轉過頭來,讓這抹金黃璀璨的光從左麵跳躍至右麵,照亮起那隻天生畸形的紫色瞳孔。

這仙便墮成了魔。

岑迦南開口道:“按病案本上的記錄,聖上是個早產兒,但在聖上誕生後,從你們為他準備的藥物中看,並沒有任何調解早產兒體質的方子,就將這個孩子當成了正常新生兒一樣照看。這是為何?”

柳賽風沉默片刻,道:“當時考慮到是藥三分毒,新生兒身體羸弱,不易服用補藥。”

岑迦南繼續說道:“每名皇子出生時的生辰八字均記錄在案,並會在祭天時請高僧批注。高僧批命時不僅要看生辰八字,還要參考胎元,胎元乃是出生時的月令往前推算至受孕之時,如若聖上足月誕生,那麼他胎元便該是臘月,而非冬月。為何是批命時用的是冬月?”

再往下說,非得將這個話戳破——聖上不是早產兒。

如果聖上不是早產兒,那麼他母妃的受孕時間就有假。冬月正是先帝前往山中祭拜先祖的日子,而妃嬪則留在宮中,兩人兩地分居,是如何弄出了個孩子來的?

柳賽風道:“老夫年老,忘性大,此事實在記不清了。但老夫推測,每逢祭祀,便人多事雜,多半是下麵辦事人的筆誤。”

岑迦南冷笑了一聲,再問:“第三件事,你當時有一個同僚,姓孟,當時他全家問斬,因為查出他在為後宮妃嬪準備的藥膳中發現了藏紅花。但是根據記錄,事發時他正在與先帝隨行,並不在宮中。為何?”

柳賽風這次沒有回答,岑迦南臉色一變,上前兩指夾住了他的下頜,逼得他將舌頭吐出了半條。

“想死?想死也得求我,”岑迦南淡聲道:“翻案需三樣東西,人證,物證,口供。你就是本王要的口供,帶走!”

一聲令下,禁衛軍立刻入內捆走了柳賽風。柳賽風隻知大勢已去,隻能認命,坐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