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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掌歡(重生) 照城 4353 字 6個月前

的河麵,在這般寬闊的天地之間,隻有他們兩人和這一艘小船,渺小得可憐。

她雖然活了兩世,但第一世她十八歲就被鎖進了深宮,這一世也是個大門難出的官家小姐,像這樣出遠門的機會從未有過,看什麼都覺得好新鮮驚奇。

她心中一麵清楚,自己這麼做隻是為了躲赫東延,可與此同時,她又隱隱有些期待即將在大禹遇到什麼。那一定是一場奇遇吧。

岑迦南從船板上撿起一塊巨大的獸皮,抖開,在船板上鋪好,然後躺下兩手枕在腦後,氣定神閒地開始閉目養神。

談寶璐問:“我不用撐船麼?”

岑迦南閉著眼睛說:“大禹在大都的下遊,順著河水流動的方向飄,明天早上就能到。”

“這樣啊!”談寶璐眼睛亮晶晶地眨了眨,“那我現在要做什麼呢?”

岑迦南眼皮不抬地說,“不做什麼,就像本王這樣。”

像岑迦南這樣?

那不就是……躺著?

岑迦南身下的那塊獸皮還空出了一半,足夠再躺下一個人。

可談寶璐有些猶豫,要不要和岑迦南躺在一起。

這時船身一晃,她驚了驚,連忙扶住船杆,而躺在船板上的岑迦南繼續氣質悠閒。

她目測了一下船板的寬度,她的身量不大,即便也躺過去,絕對不會擠到岑迦南,於是她慢吞吞地磨蹭過去,離了岑迦南一個掌心的距離,小心翼翼地躺好。

在船上躺下後再睜開眼睛,墜入眼簾的,是一片浩瀚的星河。

“原來這就是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談寶璐望著天上的星星,喃喃自語。

她今晚睡過一覺,這會兒興奮得完全睡不著。她轉過身,麵朝向岑迦南的這一邊,問:“殿下這次去大禹是要做什麼呢?”

岑迦南閉著眼睛淡聲回答她:“本王要找一個人。”

“一個人?什麼人呢?”談寶璐繼續問。

岑迦南說:“一個小孩。”

“小孩?他是什麼小孩?”談寶璐越發好奇了,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小孩,神秘重要到徐玉岑迦南親自去找?

她看見岑迦南濃密直飛入發鬢的眉梢緊皺了起來,形成一道淺淺的紋,“這個小孩,可能是本王的弟弟。”

“弟弟……”談寶璐更加驚訝了。岑迦南身世成謎,一直無人知他的父母是何人,沒想到他竟然還有一個弟弟,“殿下的弟弟是什麼樣的呢?我要如何認出他來?”

岑迦南說:“他幼年時被狗追過,斷了一根手指,他的右手隻有四根手指。”

談寶璐點了點頭,說:“沒想到殿下居然還有一個弟弟。”

“這麼驚訝?”岑迦南淡聲說:“怎麼?覺得像本王這樣的人,天底下就該隻有一個?”

岑迦南平日說話時也喜歡夾槍帶棒,但這一次談寶璐卻從這略帶戲謔譏諷的語氣裡,察覺到了一絲落寞。

像本王這樣的人?這樣的什麼人呢?天生邪物,異端,不祥……

談寶璐抿了抿唇,如果她此時隻有五歲,她想告訴岑迦南,不是的,你的那隻紫色的眼睛,比此刻頭頂的萬千星辰還要美,可她現在已經是個到了議親年齡的女子,再說這種話來,難免有撩撥的意味在其中。

她低下頭,認真地說:“不是的,我隻是覺得,如果找到了他,那麼殿下從此以後就不會再繼續孤單了。所以殿下,我一定會很努力地幫你找到他!”

她表完了忠心,卻半天沒聽到來自岑迦南的回應,這時她突然感覺到一隻滾燙灼熱的手掌蓋在了她的眉心,緊接著在她眉心處輕輕一點,“睡。”她便沉沉睡了過去。

第36章

◎“先彆動。”◎

小篷船隨波而下, 天空泛起白色的魚肚皮,深夜的濃黑還未被完全驅散, 談寶璐從睡夢中醒來,映入眼簾的是岑迦南的臉頰,額頭光潔,眼睫卷長,鼻梁高挺,嘴唇偏淡。

或許是河麵入夜後太冷了的緣故,人就想往更暖和的地方鑽, 岑迦南的身上正好是最暖和的地方。

她幾乎整個人都貼在岑迦南的懷裡,身上裹著那張獸皮,耳廓貼在他硬邦邦的%e8%83%b8口上, 他的手臂從她身下穿過,從背後擁攬住了她。

看著岑迦南近在咫尺的臉,她有些麵紅耳赤, 在獸皮下悄悄挪動手腳,想著在岑迦南睡醒前趕快起來個。

她小心翼翼地在獸皮下拱來拱去, 不覺大腿.根似是擦上了什麼燙而堅硬的東西, 她登時呼吸一怔, 越發不敢動彈。

她似乎聽說過男人早上容易這樣,如果不解決掉就會不太舒服,有些人甚至會直接抓侍女過來幫忙,現在船上隻有他們二人, 岑迦南會要她幫忙解決嗎?她抓緊獸皮的邊緣, 腦袋往下縮, 隻露出一雙驚恐失的眼睛。

她閉了閉眼, 心如鼓擂, 隻盼著岑迦南再睡得久一點,但她忽然從自己的心跳聲之外聽到了另一道激動快速的聲響。

那是從她耳膜下傳來的。

她不由側耳去聽,怦怦,怦怦,那是來自於岑迦南的%e8%83%b8腔,是他的心跳聲。

原來……岑迦南早就醒了。

她慌忙想起身,手肘一撐,就被岑迦南從背心處按了一把,她身體一軟,又重新依附上去,緊緊貼在岑迦南的%e8%83%b8`前,他的心跳還是亂的,一聲一聲震著她的耳膜。

緊接著,他的%e8%83%b8腔伴隨著說話聲震動起來,“先彆動。”

她垂了垂眼,手腳僵硬,縮在岑迦南的%e8%83%b8口,不知岑迦南在等什麼。

岑迦南閉著眼睛,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香,感受著掌心下那溫柔的軟。

岑迦南凡事隻要做下了決定,就極少有後悔的時刻。

所謂言出法隨,既已下定了決心,再又反過頭來後悔,這便是優柔寡斷的表現,兵家大忌。但在拿談寶璐怎麼辦這件事上,他現在的確有些後悔。

這幾日他們會一直待在一起,像現在這樣過火的情況隻會多,不會少。

他對談寶璐那點小心思再清楚不過了,她怕赫東延傷害自己,想找一個更強大的庇護,於是在他麵前百般討好,與所謂的情深意切,兩廂情悅乾係不大。

隻是她不知道,他現在所動的雜念,和赫東延並沒有一丁點的區彆,甚至比赫東延還要過分。

他不想被談寶璐視為赫東延的一丘之貉,但又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個陰險狡詐的念頭——那又怎麼樣呢?

做一個和赫東延一樣的人,那又怎麼樣呢?

他本來就是個怪物,所有人都說他是天生邪物,在她來找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應該清楚,應該準備好該付出的代價。

難道不是嗎?

他閉了閉眼睛,摟抱談寶璐的手更加用力了。他將她的聲音朝自己按了過來,稍稍緩解腫脹的痛疼。

這時,他突然感覺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貼上了他的脖頸,然後來回蹭了蹭,弄得有些發癢。

他稍稍鬆手,談寶璐便掙著從那麵獸皮下鑽了出來,下巴擱在他的鎖骨上,昂臉望他,臉漲得通紅。

“殿,殿下……”談寶璐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好了嗎?我真的受不了了,太……太……”

岑迦南心一寒,冷聲說:“太什麼?”

談寶璐憋得吐了一口氣,終於將這句話說完整:“太熱了!”

這張獸皮真夠厚的,在深夜披著不覺得,等太陽出來了就熱得要命。而岑迦南又抱她抱得好緊,她後背現在出了一身的汗。

岑迦南一怔,盯著她看了一瞬,然後徹底放開了手。

談寶璐立刻掀了那獸皮,坐了起來,兩手衝著紅撲撲的臉頰扇風,“擠在一起太熱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岑迦南沒說話,他立在船頭,撐了兩把船槳。

船頭水天儘頭的顏色又淺白渲染成了一抹金黃,人來人往的碼頭就在前方,小篷船晃晃蕩蕩地靠上了岸。

上岸後,談寶璐仰天大大吸了口氣,“原來這裡就是大禹啊!”

大禹一帶的風土人情與大都截然不同,大都在天子腳下,所以民風循規蹈矩,無論男子女子都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而大禹則天高皇帝遠,民風十分彪悍,男子尚武,女子潑辣,沿街叫賣聲聲音洪亮得好像在吵架。

談寶璐好奇地四處打量,看什麼都覺得稀奇,恨不得再帶上一雙眼睛,“殿下,我們現在去哪裡呢?”

為了隱藏身份,岑迦南眼睛上戴了半張黑色眼罩,他回答道:“本王手下已在村落中提前準備好了一間草房,現在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然後就過去安頓下來。”

“嗯,好,我先去點幾個菜。”談寶璐去到一間酒肆,要了些酒肉和小菜。

不一會兒店小二便端菜上來,說:“姑娘,您要的菜來了。”

那小二十分熱情好客,為他們斟酒布菜時,嘴巴說個不停,“一看你們二位就是外地人吧?再瞧這身衣服,多半是大都人士。為何來大禹這窮地方呢?莫不是逃婚出來的小情侶?”

“噗。”談寶璐正在喝茶,聞言一陣狂咳,差點沒把自己嗆死。

岑迦南那頭倒沒什麼反應,繼續喝茶,淡淡地說:“不是,她是我妹妹。我們父母去世,躲災逃到了這兒。”

“哎呀,原來是這樣啊!”小二在嘴巴上扇了兩下,說:“瞧我這張破嘴,整日儘瞎說話。爺,姑娘,吃好喝好啊!”

“先彆走。”岑迦南擱下茶盞,又往桌上放了一片金葉子,說:“乾你們這一行的,消息靈通,向你打聽一件事。”

那小二一見金葉子,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連忙說:“爺,您想問什麼,隻管問,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岑迦南說:“聽說你們這裡流行鬥獸,如果我想看一場頂級鬥獸,該往哪裡去?”

“這事好說,”那小二聞言,連忙將金葉子收進了袖口,說:“我們這裡最大的鬥獸場就在這條街的巷口,每日晚上戌時開市,子時閉市。若想進去,便戌時就來,在門口買一麵腰牌,掛在身上,便可暢通無阻。不過……”

“不過什麼?”談寶璐好奇地追問。

那小二說:“不過,若你們想看一場頂級鬥獸,那可能得花一大筆錢。”

岑迦南緩緩道:“知道了。”

“誒!”那小二收了金子,歡天喜地下去了。

店小二走後,談寶璐小聲說:“殿下,那我們今晚就去鬥獸場麼?”

岑迦南說:“出門在外,不必再叫我殿下了,以免引人生疑。”

談寶璐點了點頭,說:“那叫殿下什麼呢?”

岑迦南緩緩地說:“就像方才我同店小二說的,在大禹這段時間,你我以兄妹相稱即可。”

“兄妹?”談寶璐喃喃:“那就是,哥哥?”

岑迦南看了過來。

談寶璐又叫了一聲,“哥哥,沒錯吧?”

半晌後,岑迦南給她布了菜,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