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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掌歡(重生) 照城 4340 字 6個月前

的酒,不都是貨艙裡取的。”

談寶璐三個問題,全被這船夫四兩撥千斤給化解了,她不得不繼續琢磨,還有什麼辦法能逼這油嘴滑舌的船夫說真話?

這時岑迦南突然沉聲開口:“貨艙有酒,的確不足為奇。”

談寶璐眉心一跳,看來岑迦南也被這油嘴滑舌的船夫說服,她心中難免有些難過,岑迦南並沒有站在自己這一邊。

但她很快也想明白過來,岑迦南憑什麼無條件地相信她呢?他隻會相信自己看的,自己聽到的,她隻有拿出更紮實的證據來證明自己。

緊接著,她又聽見岑迦南說了第二句話,“但你一個船夫,身上卻帶著這樣東西,那就稀奇了。”

隻見岑迦南袖袍一揮,出手動作快如疾風閃電,一把便將那船夫從地上豎拎起來。

那船夫身材明明五大三粗,一落進岑迦南手中,便輕得就像一隻沙包。

岑迦南麵色不動,手指用力,那人便頭朝上,麵朝下,重重砸向甲板。

“嗙”的一聲巨響,由一整塊黃木製成的船板從頭震到了尾,久久不平息。

那船夫摔得鼻青臉腫,在地上像一條蟲一樣翻滾起來,跟著從他腰帶裡滾落而出的,是一包黃色粉末。那粉末遇風則散,立刻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氣味。

數名禁衛軍從天而降,四把冷刀前後橫在那船夫的脖頸上。

岑迦南站在那船夫跟前,雙手背在身後,頎長的身形高大如山,淡漠的眼神冰冷如霜雪。

談寶璐被驚了一大跳,半晌才回過神來,她吸了吸鼻尖,聞了聞風中的味道,好奇地問:“那粉末是什麼?”

徐玉告訴她:“硫磺。”

“岑迦南,你什麼時候發現的?”那船夫脖子上架滿了刀,卻絲毫不怕,揚天哈哈大笑起來。

岑迦南低眸,抬起了右手,指腹上沾了一丁點兒硫磺粉,他盯著指尖的粉末,神情似是有幾分眷戀,“將死之人,何必問這麼多?”

船夫哇的一聲往甲板上吐出了一口血,然後捂著摔斷了的肋骨,自言自語起來:“第一眼?不,不可能,如果那時你就知道是我,你一定會動手。那就是……方才?是因為我的話太多了?我是哪句話露的餡兒?”

岑迦南不理他,他便笑%e5%90%9f%e5%90%9f地向談寶璐望去,嬉皮笑臉道:“小美人,想不到你長得這麼美,腦子竟也不蠢笨,你方才提的那三個問題,我差點編不出來。”

這船夫方才一直耍無賴,還灰頭土臉,她一直沒仔細看,此時一看才發現,這人雖然相貌平平,但長了一雙虎眸,尤為有神。

岑迦南聞言轉過頭來,麵露寒意,他指尖相搓,指腹上的粉末隨風而逝,“本王玩火藥的時候,你還沒出生。”

“原來是聞到了我身上的硫磺啊,”船夫放肆地大笑起來,“岑迦南,你我必有一戰,後會有期了!”

刹那間,那船夫的身體變得像泥鰍一樣靈敏柔軟,他突然張開手臂,左右肩膀各纏住了兩把鐵劍,上身後橋空翻,那四柄鋼劍竟叮叮當當當地斷了一地。

他一下掙脫開四麵包圍,像一條銀魚一般仰麵一頭紮進了大河裡,“這一戰若我贏了,你的小美人可歸我?”

談寶璐隻覺得耳邊好像傳來了“嗖”的一聲風聲,然後便被岑迦南攬進了懷裡,一枚黑色的暗器對準她猛紮了過來,然後刺進了岑迦南的手臂上。

與此同時,一聲信號彈在他們頭頂炸開,安插在各艘船隻上的內奸聞令而動,接連跳入水中,平靜的河麵一時波浪四起。

岑迦南麵色鐵青,他暫時放開了談寶璐,大步跨上船杆,單手拔掉肩膀上的那枚飛刀暗器,沉喝一聲:“弓弩!”

一把巨大沉重的弓弩遞了上來,岑迦南一手接過,拉滿了弓,巨弩在他雙臂見滿如一麵明月,他眯起一隻眼睛,隻留那枚紫色的眼眸,冷血無情地注視著波濤洶湧的水麵。

黑色的波浪裡,時不時有人影乍現。

隻聽利箭破風聲如萬馬齊喑,岑迦南數箭齊發,數箭連發,百發百中,一時間河麵由暗色染成了濃鬱的墨,波浪中翻滾起無數具屍體,數十名反叛軍的屍體浮出河麵,隨波而下。

就連空氣裡都漂浮著血腥的味道,衝淡了硫磺的嗆,河水的腥。

談寶璐看著月光下盛怒的岑迦南的側臉,滿腦子都是那一句無情的注腳——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33章

◎療傷◎

黑色的運河河道靜水流深, 數艘花船繼續做的平靜的水麵上行使著。

甲板上,數名禁衛軍和侍衛正在收攏起漁網, 但他們撈上來的卻不是魚,而是數具屍體。

叛軍奸細的屍體像魚乾一樣在甲板上晾開,禁衛軍依次清點。這些人年齡不一,麵孔特征不一,但五不例外,身上都有一枚形似火焰的刺青,這是孟家軍的標誌。

其中有人沒有死透, 突然哇地吐出一大口河水來,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起來。沒死的人便被拖下甲板,言行逼供, 從頭門口中套出孟家軍在大禹一帶的消息。

唯一遺憾的是,那名偽裝成船夫的叛軍首領僥幸脫逃,在大河波浪中消失不見。

一整個夜晚, 甲板上不斷傳來尖聲慘叫,禁衛軍和侍衛用水一遍遍衝洗著木板上的汙血, 直至木板變得乾淨如初。

“什麼?今晚船上有刺客?”此事也驚動了正在船艙裡尋歡作樂的赫東延。個

赫東延慌忙推開了床榻上的兩名美人, 合衣光腳從床上下來。

徐玉躬身安撫道:“陛下莫慌, 此事武烈王殿下已處理妥當。”

有岑迦南在船上,赫東延的膽子要稍大一些,他略略鬆了口氣,在床邊坐下, 自言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

赫東延凡事都隻有一刻鐘的熱乎勁兒, 今晚來伺候的兩名美人已經連續過來了兩個晚上, 他覺得有些厭煩, 今晚一見著徐玉, 倒想起來那群就安置在不遠處船艙中的神女來了,他咂摸了兩下嘴,說:“今晚這般凶險,神女們可驚著了?”

徐玉答道:“神女們都安好著。”

赫東延便說:“神女身上背負著代朕祈福的天職,無論是磕著了還是碰著了,都是傷了我大晉的福邸,所以保險起見,朕還是親自去看看。”說罷就要起身。

徐玉了然赫東延又在打什麼算盤。大晚上去看了神女,不就是要摸摸手再摸摸臉,最好半推半就地就將事給辦了。

徐玉不動聲色地朝赫東延身側那兩名美人使了一個眼色。

兩位美人立刻各自斟上一杯酒,送至赫東延的嘴邊,柔聲道:“陛下,既然無事,何不喝一口酒慶祝一番,再過去呢?”

赫東延聞著酒味兒,眼睛再次被酒欲沾染,說:“怎麼還不懂朕的習慣?這麼斟酒朕可是不喝的。”說著就將酒灌進美人嘴裡,然後伸頭用舌將酒水卷過來,大口吞入腹中。

甘甜的酒水一下肚,赫東延眼前立刻浮現出無數色彩繽紛的斑點,稍顯頹勢的精神也為之大振,亢奮到了極點。

他將一切事物都拋之腦後,眼中隻剩下欲.望,抱著兩名美人又滾上了床榻。

徐玉不動聲色地解下了床榻上的帷幔,將像野獸一樣的場景遮擋在紗簾之後。

*

夜色已深,深夜的河麵寒氣逼人。談寶璐卻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回船艙去,而是悄悄停在岑迦南的船艙外。

岑迦南船艙外暫時無人看守,或許是徐玉下令讓其他人避開了,至少談寶璐站在那裡時,無人叫她離開。

她看著那扇緊閉的門扉,也不知是該推,還是不該推。

她隱約聽到了屋中低低的說話聲,徐玉似乎在向岑迦南請罪:“殿下……是的,一切都安排妥當,但如何都未料到談姑娘會卷入其中……今晚的計劃被打亂,讓那個孟非諶僥幸逃脫,奴才罪該萬死……”

從徐玉斷斷續續的話語裡,談寶璐漸漸放下了欲敲門的手。

她終於明白自己今晚的舉動有多自以為是。

是她破壞了岑迦南的計劃,如果不是她,或許現在岑迦南已經抓到了那名叛軍首領,更不會受傷……

“殿下,暗器上可有毒?”∞思∞兔∞網∞

毒?

聽到這個字眼,談寶璐再也按捺不住,推門進去,“暗器上有毒嗎?”

隻見船艙中,徐玉正躬身站在案幾前,岑迦南則端坐在案幾旁,身上的披風、官袍和中衣儘數脫去,隻穿這一條黑色長褲,肩上半搭了一件黑色裡衣。

那緊實強壯的前%e8%83%b8赤條條的袒.露出來,窄腰精瘦有力,腹部的肌肉虯結飽滿,溝壑深如刀刻。

談寶璐見到的一直是穿著衣服的岑迦南,即便偶爾能看見那衣服下肌肉的輪廓,但也是衣冠齊整的。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一個男人的軀體,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高大強壯,充滿了侵略感和占有欲,她一時驚了一大跳,連怎麼將眼睛珠子轉開都不會了,兩腳僵在原地,怔怔地望著岑迦南%e8%a3%b8.露的%e8%83%b8口。

“談,談三姑娘……”徐玉萬萬沒料到,今晚剛發生了血洗大河的事,竟還有人膽子大到敢不敲門進岑迦南的船艙,他實在是好生佩服,連圓場都忘了圓,嘴半長得老大。

岑迦南倒是先動作,他掩了掩%e8%83%b8`前的衣領,道:“何事?”

談寶璐連忙低下了頭,結結巴巴地說:“我,我聽到暗器上有毒,殿下你中毒了麼?”

徐玉見談寶璐這般難過,正欲開口解釋,岑迦南卻先開口道:“徐玉。”

徐玉轉過頭:“在。”

“你先出去。”岑迦南說。

“是。”徐玉推門出去了。這一次他特地將門關得嚴嚴實實,並且下令無要事絕不可打擾。

刹那間,整個船艙隻剩下談寶璐和岑迦南兩人。案幾上明%e5%aa%9a溫暖的燈火繼續跳躍著。岑迦南沒抬頭,溫聲說了一句:“暗器上沒毒。既然進來了,就過來替本王上藥。”

“我麼?”談寶璐微愣。

“不願?”岑迦南淡淡地說:“不願便出去,叫徐玉進來。”

“不,我,我願意的。”談寶璐忙快步走了過去。

岑迦南合著眼,受傷的那隻手垂在膝蓋上,完好的手撐著額角,端坐著像一尊精致的雕像。

她垂下眼,看清岑迦南傷的位置是右臂肘眼上方三寸。

她便捋了捋裙擺,緩緩在岑迦南麵前跪坐了下去。

兩人麵對麵而坐,所以她儘量動作非常小心,避免觸碰到岑迦南的膝蓋、手臂、亦或者是%e8%83%b8膛。

她剛跪坐好,便聽見岑迦南說:“酒和紗布在案幾上,先用酒衝洗一遍,然後再綁紗布,會了麼?”

談寶璐點了點頭,“明白的。”

她取來烈酒,用心澆在岑迦南手臂處的傷口上。

她終於能仔細瞧一瞧岑迦南的傷,那枚暗器殺傷力不大,但紮得卻非常深,岑迦南應該已經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