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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掌歡(重生) 照城 4300 字 6個月前

子一陣猛吹,“噗嗤嗤……”

談寶璐氣道:“是不是我這枚樹葉有問題?怎麼還不響啊!”

她衝他伸出了一小節舌,用力卷著那枚樹葉的邊緣,含含糊糊地說:“看,我也卷了呀!”

岑迦南臉上本來還掛了點笑登時消失不見。他看著那紅嫩的舌尖如何將那葉片含進嘴中,然後吐出來一點點,一下又一下,勉勵地往回吞咽著,直到樹葉的邊緣上掛了一圈晶瑩的水澤。

岑迦南喉頭發緊,瞬間彆開了眼睛。他看向了彆處,但方才的畫麵始終在他的腦海裡盤旋著,令他%e8%83%b8口好似燒起了一團火,直燒得發疼。

“怎麼我就是吹不響呢?”談寶璐還在他耳邊苦惱地喃喃自語。

岑迦南深吸了口氣,將手攥成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啞聲道:“吹不響就不吹了。”

“那怎麼行!”談寶璐執拗地說。

岑迦南便在她手腕上敲了一下,她手掌立刻一張,那片樹葉便隨風而去了。

“誒……”談寶璐有些失望,但也沒膽子去追,隻得作罷。她不由對岑迦南有些好奇,問道:“殿下是長在宮裡的金枝玉葉的貴人,為何也會這民間技藝呢?”

岑迦南眺望著遠方,淡聲回答:“以前在邊塞帶兵,守夜無事,便學著打發時間。”

他垂下眼,重新將葉片抵在唇邊,這一次他吹出來的曲子音調簡單古樸,朗朗上口,有些兒童愛唱的民謠的味道。

她手托腮,歪頭聽著,不知不覺就聽入迷了去。

岑迦南身上有很多謎團,隻知道他幼年時養在宮裡,跟幾位皇子一同讀書,年少時便去了邊疆,在那裡待了七八個念頭,待他重回大都時,正是先帝病臥殘喘,皇位懸而未決之際,他就在這個大晉風雨飄搖的前夜,像一把利箭一般紮入了最高權力的中心。

在這首曲子裡,她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當年岑迦南。少年將軍身披銀甲,不可一世,意氣風發。他在那由黃沙和荒漠組成的地平線上信馬由韁,用一枚樹葉吹出古樸的歌謠,驅散無儘長夜和漫漫孤寂。

岑迦南吹完了最後一曲,然後將那葉片一揚,綠葉伴著落英撲簌簌地消失在了晚風裡。

“殿下剛才的曲子叫什麼?”談寶璐問。

“思鄉。”岑迦南回答道。

談寶璐默默將這兩個字記在了心裡。

岑迦南已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過幾日便是神女會,當日情況複雜,你務必萬事小心。”

談寶璐用力地點了點頭,開口問道:“殿下神女會那日會來麼?”談寶璐一問完就有些後悔了,怎麼這話聽起來,好像有點盼望岑迦南來看她似的。

“會。”岑迦南答道:“神女會當日本王的職責便是守護神女。”

守護神女……談寶璐明知道岑迦南說的守護,是指那位神女,無論那個神女是誰,隻是今年的神女剛好是她罷了。但她卻有一種被堅定守護著的錯覺。

“哦。”談寶璐乾巴巴地說。

岑迦南兩臂抱在%e8%83%b8`前,饒有興趣地說:“你打算怎麼下去?是要本王抱你,還是要本王背你?”

談寶璐本來想非常硬氣地說本姑娘要自己下去!但她驚恐地朝下看,樹有這麼高,她自己下去鐵定要摔死。識時務者為俊傑,談寶璐才不吃這虧,說:“背,就背吧。”

岑迦南似是嘴角朝上牽了牽,轉過身,用後背對著她。

岑迦南的後背又寬又厚,談寶璐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兩手幾乎抱不住岑迦南的肩膀。她慢吞吞地將手往上移,一直移到了岑迦南的脖頸上。

當她的手指摸到岑迦南脖頸上的皮膚時,她感覺岑迦南的後背猛地震了一下,她立刻像含羞草一樣膽小地往回縮。岑迦南一把抓住了她蜷縮的手指,說:“剛剛上來時挺聰明,怎麼現在反而變笨了。”

談寶璐臉不由一漲,她方才上來的時候,嚇都嚇傻了,哪還知道害羞,但現在每個動作都要她清醒著主動做,她當然不好意思。

她乾脆閉上眼睛,兩條手臂環抱住岑迦南的脖頸。

岑迦南的耳廓和發鬢就在她的眼前,她低下頭,對著岑迦南的耳朵說:“我好了。”

她感覺岑迦南的後背變得更硬了,幾乎要讓她骨頭疼,緊接著,耳邊風聲再起,岑迦南背著她旋轉落地。

兩腳終於重新踏在了堅實的泥土地上,談寶璐長長鬆了口氣。

岑迦南已經準備轉身走,送她回府的馬車,就在一旁備著了。

談寶璐算是怕了岑迦南,隻想快些將鏈子還給岑迦南,省的他哪一日想起這事了,又來折騰她!她連忙將鏈子從衣領裡拽了出來,說:“殿下這條鏈子……”

岑迦南回身,緩步走了回來,然後用手指勾住那條牛皮繩,輕輕往外一扯。他睨著那枚紫色石頭,微微傾身,將那枚石子貼在鼻尖前嗅了嗅,“嘖”了一聲,說:“還不夠溫,繼續戴著。”

談寶璐又氣又羞,衝岑迦南的背影吐了吐舌頭,氣呼呼地坐上馬車去。

與此同時,周兆也出宮來。

周兆遠遠望見了談寶璐,正要上前,卻看見她竟上了一輛青頂的馬車,他瞬間一愣,問道:“那輛馬車怎麼是青頂的?”

宮裡的太監十之有九都是岑迦南的人,唯一那一個,多半是剛進宮的,自然都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便裝聾作啞道:“周大人,哪兒有什麼青頂的馬車?這青頂的馬車,可是隻能武烈王用的,周大人一定是看錯了,將黑色看成了青色。周大人,這邊請吧。”

天色的確暗了,誤將黑色錯看成青色也不是不可能。周兆將信將疑,隨那太監去了。

反正這也不重要,因為他不日就要去談府退親,然後重新提親了。

第29章

◎上一世岑迦南為她迎親時,心裡想的又會是什麼?◎

神女的賞銀連同神女當日的禮服、佩飾, 不日便送到了談府來。

那四方紅木箱子由兩名壯漢抬著,箱蓋兒一打開, 一千兩雪花白銀鋪作上下三層,白燦燦的好生漂亮。

“啊!好多錢啊……”小東和小西眼睛都看直了,“發財了發財了!”

彆說小東和小西,就連辛夫人和周媽也從沒見到過這麼多銀兩。

周媽感慨得直抹眼淚,說:“還是老天爺看眼,總算讓夫人、三姑娘過上好日子。”

辛夫人也感歎:“娘這幾日,一直發愁你出嫁拿不出什麼好嫁妝來, 現在總算好了,這些錢,夠將你的婚事置辦得風風光光的!”

談寶璐笑著搖了搖頭, 說:“娘,這些錢怎麼花,我已經有打算, 可不能全花在成婚上。”

辛夫人便問:“寶兒想怎麼花,說不定娘也能跟你參謀參謀。”

談寶璐便將要還給岑迦南、徐玉和萬事通的錢統統刨除。其實若把這筆賬算清, 這錢就去了大頭, 隻餘下數百兩銀子。但數百兩銀子也很經花, 足夠讓他們一家過上好日子。

談寶璐盤算著:“首先,當然是要送談妮和談傑去好一點的學堂讀書。而且我想試試讓談傑參加明年的科舉。”

“明年就讓他參加科舉?會不會太早了點?”辛夫人驚訝道。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談寶璐笑著說:“不算早。”

談傑上一世也如同現在一般飽讀詩書,能言善辯,聰慧過人。他九歲這年參加了科舉考試, 中了進士, 但因年紀太小, 又出生低微, 在放榜前一夜被其他達官顯貴的後代冒名頂替。

談寶璐也為此向赫東延說情, 但赫東延早就被酒色蒙蔽,不顧朝綱,哪裡在乎她弟弟的官途。當時她心中雖然難過不平,卻抱有幾分僥幸,她心想弟弟尚且年幼,若想做官,來年再考一次便好了。

她做夢也不會想到,上一世的談傑就隻有參加一次考試的命!第二年戰爭爆發,科舉考試取消,再一年,談傑和談妮就一起走失在了戰火裡。

這一世的談傑不會知道上一世的遺憾,但談寶璐沒有忘記,她一定要讓這一世的談傑有機會發揮出他的聰明才乾。

她看向弟弟和妹妹,談妮和談傑這會兒是對錢財沒什麼概念,談妮一手抓了一隻銀元寶,脆生生地問她:“姐姐,這個可以給我玩嗎?”

周媽“阿彌陀佛”了一聲,說:“小祖宗,這是銀子!是錢,可不能玩的。”

談傑小大人似的告訴妹妹,“銀兩是人的立身之本。”

談寶璐卻心疼談妮一直跟著她省吃儉用,好不容易有錢了,拿給她玩玩又怎麼了?!她便摸了摸兩個小孩的頭,柔聲道:“一人拿一個去玩兒,周媽,您幫忙看著點,彆讓他倆弄丟了。”

“啊?誒?哎……”談妮跑遠了,談傑也跟著,周媽忙攆兩個孩子去,口中喋喋不休道:“哎喲哎喲我的姑奶奶啊,這可是銀子,白花花的銀子啊!三姑娘真是將你們寵得沒邊了!”

談寶璐聽著歡鬨聲,忍住不地笑。

“唷,我這還真是來得巧了,院子裡這麼熱鬨呢!”聽聞神女會的物件都送來了,談芙和二夫人一同過來了,兩人看起來皮笑肉不笑,顯然是來找事的。

談芙在此次神女大會中作弊,人贓俱獲,被關進衙門裡待了好幾日,還結結實實挨了一頓打,談魏到處給人磕頭,到現在才好不容易把她弄出來。

談芙一出來,對談寶璐就是恨得牙癢,而她談茉又在一旁煽風點火,說若不是談寶璐在聖上麵前給她下套,她哪兒至於坐牢?而且就這麼點事,壓根不至於上刑,誰知道是不是她又在背後使了什麼手段!

談芙信以為真,憋著勁兒要給談寶璐一點顏色看看。她一進院,又瞧見那滿箱白花花的銀子,華麗高貴的神女服,眼睛快紅得滴血,這些東西明明都該是她的!

談芙眼睛噴火地瞪了談寶璐一眼,然後搖著二夫人的手,說:“娘,你看她啊!”

二夫人也瞧著了那好些銀兩,衣服配飾,彆人的女兒漂漂亮亮地當選為神女,自己女兒灰頭土臉地差點掉了半條命,她也很不甘心。

二夫人伸了根指頭,想摸摸那白銀元,眼紅道:“這有好多錢啊?”

談寶璐“噠”地一聲就將箱子合上了,箱蓋差一點點就將二夫人的手指頭一斬齊地哢了。

二夫人嚇了一跳,連忙縮回手,麵子上更是掛不住,說:“寶璐,你要知道,你姓談,你就是談家人,為了培養你,你爹爹,你大娘二娘,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你現在拿這些銀子,就也該是談家的,你怎麼一個人全占了呢?真不懂事!”

此言一出,小東和小西都快氣得跳腳。

神女會的舞蹈是談寶璐一個人跳的,管她們二房什麼事?

流汗出力的時候見不著人,比拚的時候光顧著落井下石,現在有賞銀了,倒知道來搶了?!

“二夫人,您怎麼能這麼說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