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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掌歡(重生) 照城 4335 字 6個月前

蜜語,實際上心裡想的是如何利用岑迦南為自己報仇。就連她來給岑迦南抄書的機會,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自薦枕席爭取而來。

一想到那一晚,她又有些無可是從, 她將頭垂了下去, 側頭不看燭火之中的岑迦南。

“既然並非不願, 那哭什麼?”岑迦南沉聲反問。

“有些, 有些家事……”談寶璐喃喃。

她一個閨中女子, 私下見岑迦南已經徹底不要自己的名節。但即便如此,她想見到徐玉,也是難於上青天。

以徐玉的身份,他平日都在給皇帝辦事,在內廷中辦事。他在宮外也沒有養家眷,不置辦宅院,她根本沒有任何機會見到他。

她不得不再次向岑迦南求情:“殿下,可否讓我同徐公公見上一麵。”

岑迦南臉色瞬間變了變,陰晴不定地盯著她:“你說徐玉?”

“是。”談寶璐用力點了點頭。

“因你那家事?”

“是的。”談寶璐再次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岑迦南的臉色由陰沉變成陰惻惻,冷淡的聲音聽起來不知為何有些刺骨的寒意,“你就隻願找徐玉幫忙?”

按上一世的情形,能找到那個萬事通的人就隻有徐玉。就算岑迦南權勢再大,命中沒有這個機緣,那就是不會找到。母親生病畢竟不是什麼快事,談寶璐也不願同岑迦南多說引得他不快,便說:“徐公公是宦臣,常年在內廷走動,我也沒什麼機會能見到他。”

岑迦南已隱隱有些動怒——沒什麼機會能見到他,倒是有機會見到我了。

岑迦南:“徐玉雖是宦臣,但他心裡有人,並且還有為此人死守之誌,你莫將主意打到他身上去。”

“哦。”談寶璐聽得懵懵懂懂,一個宦官也能會有心上人麼?

她一心惦念母親的身體,繼續軟軟地求道:“那殿下能讓我見他了麼?”

岑迦南已經氣到不想再看談寶璐了。

他乾脆合攏了眼皮,指尖抵住額角,眼不見,心不煩。

岑迦南:“你若想見他,就在這兒等著,他今晚會過來。你莫看徐玉生了一副好皮相,表麵看起來脾氣溫和,實則並不好冷心冷情。你想讓他幫你,嗬,得看你有沒有這本事!”

談寶璐卻鬆了口氣,頓時眉開眼笑,說:“沒事,隻要能見到他就好。”

岑迦南眼皮都懶得撩,徹底不搭理她了。

見岑迦南不理她,不再吃點心,而且眉心死鎖,談寶璐以為是他的頭疾又發作了。她有些心軟,便默默將岑迦南的手捧在了掌心裡。

當她的手一碰上去,岑迦南緊閉著的雙眼立刻眯開了一條細縫。

談寶璐認真地按壓著他右手虎口上的%e7%a9%b4位。她的力道小,即便很用力的每一次按捏,於他而言都好像輕撫。腦後的痛疼減弱了麼?似乎這點小打小鬨並沒有派上多大的用場。

但他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那一陣陣抽疼上了,在她的指尖,在她白皙的脖頸,在她脖頸上垂著的那根發。

談寶璐每一下都使足了勁兒,不過幾下,就已經有些出汗。

岑迦南的虎口這裡中過箭,傷好後便留下了一道月牙形的疤。

看著這道凹凸不平的肌理,談寶璐情不自禁地將手指放到了這條疤痕上,沿著溝壑,輕輕描繪。這道疤代表著她的一次成功。

她救了他一次,這是她的勳章。

她正有些出神,岑迦南突然反手攥著她的手腕往下一扣。她嚇了一大跳,慌張地抬起頭來,“對,對不起……我不該輕薄殿下……”

岑迦南將她的手捧了起來,攥著她的指尖,對到了燭光前,“手又怎麼了?”

“手?”談寶璐奇怪地低下頭。

她舉起自己的手,食指指節上有一處燙紅。

這盒子糕點做起來不怎麼容易,她以前沒做過,有些生疏,從蒸籠裡過水蒸好後,取出來燙到了手指。

岑迦南站起身,片刻後拿回來了一隻白色的瓷瓶。一見那藥瓶,談寶璐又有些臉皮發紅,忍不住心中腹誹,岑迦南到底過著什麼樣的浪蕩生活啊!為什麼家裡到處都是這種藥膏???

岑迦南打開瓶蓋,指尖蘸取一些膏藥,就要往她指尖上摸。談寶璐直往回抽手,忍著羞意,說:“可,可以換一種藥麼?”

岑迦南手一頓,掃了談寶璐一眼。

談寶璐一直垂著頭,黑亮亮的眼睛轉來轉去,臉頰也是紅潤的,有些嬌氣,又有些羞澀。看著談寶璐莫名其妙的羞赧的反應,再看向瓶身,

岑迦南默了片刻,他在□□上向來清心寡欲,府邸上連個侍妾都不養,故而對風月場上的奇藥並不敏[gǎn]。

岑迦南:“這藥不僅用於房事中,亦可以用於皮外傷,藥效極好,不會留疤,手伸出來。”

談寶璐:“留疤也沒事啊……”

岑迦南:“手伸出來。”

談寶璐隻盼著岑迦南少說兩句,手指指節蜷縮又伸直,顫顫巍巍地放進了岑迦南的掌心裡。

冰涼的藥膏熨帖在她微癢微麻的關節處,帶來了磨砂紙般的粗糲的摩攃感。

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一直蜻蜓不小心落在了上頭。

她無數次想將手抽回來,但卻被岑迦南攥得越緊,那種摩挲的感覺變得更為明顯,最後她乾脆不再動作,仍由岑迦南的粗糙的指腹摩挲她手指上的皮膚。

她看著岑迦南敷藥的手指,沒話找話道:“殿下,我好像有樣東西落下了,殿下瞧見了麼?”

岑迦南沒抬眼,“你在我這兒落下的東西,可不少。”

“有,有什麼東西嗎?”談寶璐臉更紅了。

她腦子裡各種雜念,那晚自己醒來時已被換上了白色的裡衣,她當時穿的是什麼顏色的小衣?小東似乎同她提起過,說她有一件鵝黃色的小衣不見了。難道她也是落在這兒了?記得難道她的小衣也落下了麼?

她的手指本就在岑迦南掌心裡發顫,岑迦南這麼一說,抖得越發厲害了。

漫長的上藥終於結束,岑迦南慢條斯理地鬆開了她的手,合上瓶蓋,沉穩的聲音裡帶了一絲戲謔,“我說的是一條手鏈,你以為是什麼?”

“啊……”談寶璐恍然大悟,連連搖頭,“我,我也說的是手鏈。”

岑迦南將手鏈還了回去,眼角的餘光瞥見談寶璐將鏈子帶回了手腕上,紫色的石頭,雪白的皮膚。談寶璐還看著那串手鏈,抿唇輕笑,連帶著哭紅過的眼睛,看起來都清麗了幾分。

岑迦南心一沉,一把又將那鏈子收了回去。

“殿下!”談寶璐驚呼。

岑迦南起身往書架上放書,說:“本王改變了主意,東西落在了本王這兒,就是本王的。”

談寶璐:“……”

她懊惱地衝岑迦南的背影吐了吐舌頭。

又在岑迦南府上等了一個時辰後,終於堵到了準備進岑迦南書房的徐玉。

“徐公公,請留步!”

見談寶璐主動找她,徐玉明顯愣住了,“談姑娘有何事?”

談寶璐說:“我想麻煩徐公公幫我一個忙,若可以我定將重金酬謝。”

徐玉笑了起來,說:“談三姑娘的忙奴才定是會幫的,至於重金,倒也不必。談三姑娘請講。”

談寶璐說:“我想請徐公公幫忙找一個人。他住在大都,是名江湖大夫,名叫萬事通。我找他找了很久,一直沒找到,所以想托徐公公幫忙。”

“這是小事,談姑娘隻需靜候佳音。”徐玉笑著說:“不過,奴才有些好奇。談姑娘為何不找殿下幫忙?殿下的勢力可比奴才大得多。找一個人,對於武烈王殿下來說,易如反掌。”

談寶璐說:“凡事各有機緣,有的人托彆人找,就找不到了。而且……”她抿了抿唇,低聲說:“因我哥哥的事,我已麻煩了殿下一次,欠的人情還沒還清,絕不好再欠第二回。▂思▂兔▂網▂

徐玉點了點頭,說:“若是彆人,殿下覺不承兩次人情,但若是談姑娘……”

“徐玉。”屋內突然傳來岑迦南低沉的聲音。

徐玉一笑,對談寶璐拱了拱手,道:“奴才先進去複命了,這人我若找到了,自然會同談姑娘說。”

談寶璐再次謝過。

*

不出三日,徐玉便將談寶璐請去了大都城郊的一間茅草屋裡。

談寶璐剛進院子,就聽見一名年輕的男子正大聲斥責著:“你們這是在醫鬨!醫患關係如此緊張,就是被你們這些人給鬨的!你們腐朽的舊社會就是這麼壓迫善良可愛的普通百姓的嗎?”

談寶璐推門進來,因那年輕男子的打扮吃了一驚。

隻見那男子理著極短的頭發,額頭上戴著一塊玉墜,穿著粗麻布短紮衣服,“就是你啊……你們主角談戀愛,就是愛欺負工具人!我招誰惹誰了啊!”

萬事通三歲之前一直是個正常人,結果三歲那年他突然做了一個夢。

在夢境中,他見到了許許多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稀奇事。

從夢境中醒來,他便習得了高明的醫術。

這一口古怪的說話習慣,也是在這個夢境中學會的。

這人滿嘴說的話,談寶璐是一句都聽不懂。她恭敬地向他行禮,“萬大夫,請您為我娘親治病,您開出多少診金都可以。”

“這……”那男子拍了拍大腿,歎氣道:“這真不是錢的事!”

談寶璐一頭霧水,“那是為何?”

萬事通擺了擺手,說:“姑娘,就這麼跟你說吧,我的治病方式……你們普通人接受不了。”

談寶璐:“什麼治病方式?”

萬事通似笑非笑:“病在腦袋上,就將腦袋打開,哐哐哐,治好了再合上;病在%e8%83%b8腔裡,就將%e8%83%b8腔剖開,哐哐哐,治好了再關上;病在心臟裡,就將心掏出來,哐哐哐,治好了再放回去。姑娘,您真的能接受嗎?”

單是這麼幾句話,就令屋裡的幾名禁衛軍麵露難色。他們出生入死,上天入地,都沒聽過這麼血腥殘忍的酒病辦法。

談寶璐在那男子麵前俯身跪下,拜了再拜。

“誒誒誒……”那男子說:“我們那裡請幫忙不興這樣的啊!”

談寶璐說:“隻要肯幫我娘治病,一切全聽大夫的。”

那男子搖著頭說:“好啦好啦,起來吧起來吧……你長這麼漂亮,我當然是願意幫你的。”

談寶璐將辛夫人接去了萬事通那裡,萬事通給辛夫人看病的方式如他這個人一般稀奇。

他既不像尋常大夫一樣把脈,也不來望聞問切那一套,而是從隨身攜帶的醫盒裡取出一隻橡皮做的三角形長繩子。長繩的一頭是兩隻耳塞,另一頭是一塊圓片。他將耳塞掛在耳朵上,然後將圓片貼上辛夫人的%e8%83%b8口,麵色凝重地側耳聽著什麼。

萬事通問診時,周媽憂心忡忡地說:“三姑娘,這,這大夫靠譜麼?怎麼怪裡怪氣的,從來沒見過啊!”

談寶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