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1 / 1)

美人掌歡(重生) 照城 4341 字 6個月前

後傳來談寶璐的聲音。她平日說話聲音溫柔似水,此時聽起來,又比溫柔裡多了幾分嬌俏,“書冊上有幾頁字,不僅能洗刷我大哥的冤屈,還可以證明大禹嶺道與大禹一帶起義軍有關。”

岑迦南皺了皺眉,他的確在徹查大禹一帶起義軍一事,也正是因為起義軍的出現,使得談俞被推了出來成為眾矢之的。

但談寶璐的這份手冊他已從頭至尾翻閱過,中間絕無起義軍有關的信息。

而且他覺得談寶璐今晚言語,語氣裡好似藏了細軟的鉤子。

“就讓我指給殿下看吧。”談寶璐在簾後輕聲說。

岑迦南神色變了變,淩然中有些許鬆動。他察覺到了氣氛的古怪,內心深處他甚至清楚這種古怪預示著什麼。但他還是走了過去,任由那荒蕪的心野裡生出了幾絲卑劣和不恥。

他掀起垂下的紗布帷幔,握著手劄剛伸進帷帳中。

指尖觸碰到了一抹細膩綿軟,他不及分彆出他摸到的是什麼,緊接著一股馥鬱的香氣像柳條一樣攀附了過來,纏著他,絞著他。

一根白皙細長的手指從他腰間的玉帶上穿了過來,勾住了中心那枚紅色瑪瑙紐扣,冰涼堅硬的玉環被勾得撞在一起,如盛暑琉璃碗中落冰,叮當作響。

岑迦南的視線下移,一直挪到了那隻正如水蛇般遊走的手指上。那根手指指尖白如蔥削,沿著他官袍上的莽紋向攀爬,最後淹沒在布料交疊的縫隙之中。

突然之間,他乾燥的下頜上留下了一抹溫涼,岑迦南有些不敢相信地凝固在了原處。

當嘴唇碰上岑迦南乾燥的下頜時,談寶璐幾乎要喘不過氣。

岑迦南下頜那一處皮膚很涼,有著很淺的青色胡茬,嘴唇印上去的感覺有些陌生,讓她牙齒幾乎都要打起顫來。

她甚至不敢去看岑迦南此時臉上的表情。鄙夷?輕視?她摒除掉一切雜念,努力挪動著那根沉重的手指,直到搭在了岑迦南腰間玉佩紐扣的卡槽上。

眼眶一陣一陣地發紅,她不斷告訴自己,絕不能哭,至少,不能在岑迦南麵前哭。

她有一種痛苦後的大徹大悟的清醒。

就如同岑迦南所說,在朝野中沒有家族的支持,沒有後台靠山,那麼就連活下去都萬分艱難。

這一世她想報仇,就必須攀附上更強大的力量,即便這個代價是所謂的女子的貞潔,所謂的女子的自尊。

可是,她不會解男子的腰帶。

她在岑迦南的腰間抖抖索索了半晌,消瘦的肩膀不斷瑟縮著,指尖用力到指節發紅。

岑迦南終於回過神來,他猛地用兩指托著談寶璐的下巴,讓她將臉昂了起來,整張美豔動人的臉暴露在燭火裡,“不是說,有一行字要指給本王看?”

“我我就在指給殿下看呀。”談寶璐帶笑著說。

岑迦南居高臨下地問:“覺得這樣本王就會幫你?”

“那殿下幫不幫我呢?”談寶璐反問,繼續用手指描著他小腹上的溝壑,眼底有紅豔的水光閃過,波光粼粼。

她努力模仿著她以為的美豔花魁的模樣,勾他,引他。如果不是肩膀瑟縮著在他的手掌心裡,就像一片將落不落的葉片,他恐怕真要被她騙了過去。

岑迦南恢複了眼底的清明,灼熱的手掌猛地鉗住了她的掌心,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腰帶上抽離。

談寶璐驚慌地撇過眼,發現岑迦南看著她的眼神,始終清亮如明鏡。原來,她連半點都沒引誘到……談寶璐難得鼓足的勇氣消退,羞恥心變得異常清醒。她恨不得在岑迦南麵前找個床縫就這麼鑽進去。

岑迦南已整好被她弄亂的腰帶和衣擺,然後一一捋平了她弄皺了的,堆疊在床腳的雪白的裙擺。他拾起不知何時落在床上的那卷手劄,說:“若想用這種手段,就真將心掐死了再來。”

談寶璐聽罷,肩膀瑟縮了一下。

岑迦南看著她頭頂的發旋,頓了頓,又道:“而且,你也無需用這些手段。”

談寶璐疑惑地抬起頭,看向岑迦南的側臉。

岑迦南繼續說:“你的這卷小手劄,本王已經看過了。有的地方,有些意思。你大哥現在暫時關押在天牢中,若不想讓他貶去瓊州,就讓想辦法讓你大哥主動開口。”

談寶璐聞聲坐直了身子,向岑迦南傾了過去,“殿下的意思是,如果我大哥能開口,供出那些人的名字,他就不會被貶去瓊州了嗎?”

當談寶璐又倚過來時,岑迦南喉結微動,蹙著眉往後讓了讓,方才深吸口氣,說:“彆以為有你想的這般簡單。你大哥為人剛正正直。所謂剛過易折,要讓他違背背心與本王這樣的奸佞共舞,可是要費些功夫的。”

談寶璐眼睛亮了起來,說:“我一定能說服我大哥。”

岑迦南搖搖頭,嘴角似是朝上輕輕揚了揚。

談寶璐跪坐起身,看著岑迦南,說:“殿下,你不是大佞臣。”

岑迦南定定地看向她。

談寶璐言笑晏晏,尤為認真地說:“殿下,你剛剛問我是不是以為你是個好人,我現在想說,我覺得殿下就是個好人,大好人。”

岑迦南的眼底暗了暗,那隻紫色的眼睛變成了深暗的赤色。

緊接著談寶璐眼前一暗,身子往後倒了下去。她感覺岑迦南身上淺淡的氣息好像將她籠罩了起來,她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聽見了岑迦南低沉的聲音:“你還真以為,本王幫你,一點代價都沒有麼?”

第20章

◎他是不是,特彆辛苦?◎

代價?

聞言談寶璐耳膜嗡嗡作響, 發澀的眼睛逐漸適應了屋內沒有點燈的光線,透過稀薄的月色勾勒出了岑迦南的臉。

岑迦南俯身看著她, 左手手掌撐在她的耳畔,幾縷濃墨般的頭發從金色發冠裡垂了下來,纏繞到了她放在%e8%83%b8口的手指上。

他沉甸甸的健壯的身體不斷散發著滾燙的熱氣,但看向她的眼神卻始終是冷若寒霜。

她既然已經做出了引誘人的事,又怎會不懂岑迦南口中的“代價”二字指的是什麼?

她後背又是一陣發麻,有些害怕地並攏了雙腿,又覺得這的動作有些矯情, 便稍稍分開,“唔……”拱起的膝蓋正撞在了岑迦南的腿上,岑迦南地手掌握住了她腿。

害怕地想往回縮腿, 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她感覺自己的腿根本就抽不動,即便隔著一層又一層的裡衣和被褥,依然有一種清晰地被岑迦南製壓於掌中的錯覺。

腦中浮現出了許多可怕的畫麵。她見過赫東延怎麼折騰後宮裡的寵妃, 那種惡心的場景,隻是回憶起來她就想吐。

她又想哭了, 不知不覺眼底波光豔豔。

岑迦南的眼底越來越黑, 最後幾乎黑到已經看不出異瞳的紫。

忽然, 那股壓在她身上的沉甸甸的重量消失了。

岑迦南坐到了床側,背對著她。談寶璐茫然地扭過頭,提到嗓子眼的心還沒落下去。她聽見岑迦南淡聲說:“你字寫得不錯,本王這兒缺個書童。你每三日過來, 為本王抄書。”

“哦……嗯?”看著岑迦南在夜色中的背影, 她好像聽懂了, 又好像沒聽明白。

抄書?

要她付出的“代價”, 就是過來抄書?

岑迦南沒再理她, 於她隔了一個掌心的距離躺下了,那條腰間的玉帶,就擱在了一旁不遠處的衣架上。

她還是沒看清,岑迦南是怎麼解的……

房間陷入了一片寂靜,但無需岑迦南開口說話,他隻用在那裡,聞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檀香味,那天生骨子裡帶出來的雄性氣息和壓迫感,就足以令談寶璐心神不寧。

她忍不住悄悄深吸口氣,結果是弄巧成拙。

因為她發現,這股清冽的味道不隻是來源於岑迦南的身上,還來源於他常年睡/過用過的被褥、床單、枕頭……

她僵硬地躺在角落裡,不敢說話,亦不敢動,甚至連呼吸聲也小心翼翼的。

可能是她的呼吸聲在寧靜的夜晚太過明顯,已經合上眼皮的岑迦南突然開口問她,“還不睡?”

談寶璐茫然無措地小聲問:“我……我可以睡麼?”

岑迦南淡淡地嗯了一聲,“本王今日乏了,沒功夫再親自送你回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談寶璐臉皮漲紅,指尖搔了搔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嘀咕道:“我又,我又沒要你親自送我啊?”

明明,明明派一輛馬車就好。

可是一個姑娘家大半夜從坐馬車回去,也不像樣子。

今晚,的確是她衝動了。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岑迦南沒讓她進來,她該怎麼辦。

岑迦南似乎真要睡了,背對著她的寬闊的背上像一座蜿蜒起伏的山。

談寶璐將兩手放在了%e8%83%b8口上,睜著眼睛望著屋裡的漆黑。

她還是害怕,還是心神不寧。

這種恐懼讓她的大腦異常冷靜清晰,她開始仔細琢磨明日該如何說服談俞和岑迦南合作。

她反複回想著方才岑迦南跟她說的話。

岑迦南說話不怎麼溫和,有時候甚至有些過於率直,但這種直截了當沒有廢話,最切中要害。

她現在的確勢力太過弱小,想要保護自己的家人,想要殺了赫東延,無疑是癡人說夢。如果她再不儘快培養出自己的勢力,像今天這樣受製於人的場麵隻會越來越多。

可是她一個女子,她又能如何呢?

她看向了岑迦南的背影。

其實算起來,今年的岑迦南不過也二十歲出頭,同她大哥是一樣年紀。

岑迦南的身世一直成謎,他雖然在宮中待過一段時間,但一直不知道他的父母究竟是誰。甚至有人罵他是個太監的孩子,可眾所周知,太監怎麼可能有孩子?

那麼,當年年輕的岑迦南在官場上的黨羽是誰?靠山是誰?師父是誰?他又是如何知道這些官場上的規矩?

她大哥談俞尚且在朝中還有父親談魏,幾位遠方的叔伯,縱然官階不高,但畢竟同在官場,血脈相連,也算有人守望相助。就算這樣,如今也被整得這般淒慘,那時還沒有成為攝政王的岑迦南呢?

岑迦南還是武官出身,沒有支持的文官尚且可以活命,可沒有援兵的武官多半會戰死沙場。

岑迦南是如何爬到今天的?

他是不是,特彆辛苦?

看著此時的岑迦南,他的影子與五年後那個緘默瘋狂的岑迦南在她眼前反複交替。

一個人為什麼會變這麼多?

他究竟經曆了什麼?

“殿下。”她碰運氣似的很小聲地叫了一聲。

她心想,如果他理她了,她就再多問一句。如果他不理她,她就一句話都不多說。

片刻後,岑迦南低低嗯了一聲。

“殿下是不是……”談寶璐眼睛亂轉,萬分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語言。

“是不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