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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掌歡(重生) 照城 4414 字 6個月前

上不快,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的,是談姑娘你自己。”

“若不想換,就不換了。”一道低沉的男聲在談寶璐背後響起。赫東延從門外走了進來,目色似火地望著她。

他手裡握了把天青折扇,在%e8%83%b8`前搖了搖,側頭對那兩名嬤嬤說:“都退下,莫嚇到談姑娘了。”

他再轉過身,對談寶璐微微一笑。一張陌上君子的英俊臉龐,麵似堆瓊,豐神如玉。這是一張上好的皮相,隻是高聳的眉骨意味著傲慢,瘦削無力的下頜意味著軟弱,單薄似一道線的嘴唇意味著薄情。

赫東延,赫東延,赫東延……

這個名字不斷在她的腦海裡大肆叫囂著,她看到赫東延就像惡鬼想索命,恨不得一刀就砍掉他的腦袋,將他的%e8%83%b8口紮出一道對穿。

赫東延朝她走了過來,“談姑娘。”

談寶璐拚命往後退,一直退,直到後腰抵上了一隻八仙桌,撞出了一塊淤青。

而這人此時卻渾然不覺她的恨意,還將她當做獵物,興致勃勃地看著她,還想牽他的手,輕聲細語道:“談姑娘莫怕朕。”

“你彆過來!”談寶璐歇斯底裡地喝道。

自她死後,這恨意沒有一分一厘的消退。

恰恰相反,她長年累月地反複咀嚼著,變得越來越深,越來越尖銳。

赫東延竟然當真往後一退,說:“談姑娘莫怕,你這樣子,可要心疼壞朕了。朕今日請你來,隻是想請談姑娘喝一盞清茶。”

赫東延親自為她斟茶。

茶壺裡倒出一汪黃澄澄的水,用精致的琉璃盞盛著,煞是好看。

赫東延:“談姑娘,請。”

茶水小心翼翼地喂至了她的嘴邊,茶香四溢。

若是普通人,還真會以為這是什麼好茶。

談寶璐一聞這茶水的氣味,她就知道這是赫東延尋歡時最喜歡用的%e5%aa%9a兒香。

他喜歡在□□前飲用這茶。這款茶並不會挑起欲.望,恰恰相反會屏蔽五感,就人變成一塊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像赫東延這種懦弱、自卑的小個人,唯一能享受到任取任求的掌控感,就隻能從沒有知覺的纖弱女子身上了。

上一世赫東延經常就是帶著這麼一身糜爛的氣味來見她,她一聞就會想到他方才做了什麼,惡心得直想吐。小腹開始往下墜,胃裡開始一陣一陣的翻江倒海。

赫東延握上她的手,他的手像毒蛇一樣陰濕黏膩。

他言笑晏晏地看著她,將茶盞遞到了她的嘴邊。

赫東延的這個動作與上一世毒死她的場景重合在了一起,令她理智全無。

“彆碰我!”她猛地推開赫東延,茶盞摔在了地上。

赫東延臉色驟然一變,有些壓不住那皇帝的脾氣。

他回到茶幾旁,開始為她斟第二杯,他話裡有話地說:“談姑娘,沒有人敢不喝朕親手倒的茶。”

赫東延重新將茶盞遞了過來,談寶璐下意識攥住了一個東西,那是她一直藏手心裡的發簪。

她的眼神有些模糊,最後聚焦在了赫東延的%e8%83%b8口。

赫東延的心,就在這個位置。

隻用將發簪尖銳的那一頭對上去。

紮進去……

戳穿!

就能將他的心掏出來。

可是像赫東延這種人,他有心麼?

“砰砰……”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赫東延龍顏一變,擰著眉心將茶盞擱下,道:“何事。”

“陛下,”那是徐玉的聲音,“武烈王有要事稟告。”

第12章

◎“什麼人?膽敢行刺武烈王殿下!”◎

赫東延臉垮了下去,冷若寒霜,不悅道:“就一定要現在稟告?”

“是。”徐玉堅持:“此事十萬火急。”

岑迦南要見他,赫東延不敢不見。赫東延深深籲了口氣,意猶未儘地看了談寶璐一眼,抽回即將要抓住談寶璐的手,將茶盞撩下,說:“也罷,讓他進來吧。”

短暫沉悶的敲門聲讓談寶璐恢複了清明。

她蜷縮起指尖,在裙擺上揩拭著掌心滲透出的汗水。

差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要做出天底下最愚蠢的事。

一根發簪就算紮透了,又怎麼可能就結果了赫東延的命?

必須要用上好的刀,最好是從西域來的匕首。那樣才足夠鋒利,足夠利落。

今日她若真傷了赫東延,她全家都將會被以謀反的罪名處死,重活一世,她為的就是改變自己所愛之人的命運,怎能將母親、弟弟妹妹都連累進來?

沉重的木門吱呀呀地推開,刺眼的陽光如碎金般潑了一地。岑迦南逆光進來。

他穿著一身濃豔的紫色蟒紋綾羅官袍,金冠束黑發,或許是因他肅殺淡漠的氣質與冷情有些相近,故而與這佛門淨地頗為相投,他站在這裡,就好像本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陛下。”他漫不經心地向赫東延行了禮,未曾朝投去一瞥,似乎對她出現在這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愛卿所謂何事?”

岑迦南這才掃向屋中的她。

談寶璐在岑迦南銳利的目光看過來時,立刻錯開眼睛,低下頭去。

赫東延順著岑迦南的眼神一看,自然明白岑迦南的意思。岑迦南不悅又有無關的女子在此議政。他縱然萬分惋惜,卻也不敢在岑迦南麵前發作,隻得對談寶璐和顏悅色道:“你先出去罷,朕待會兒再見你。”

談寶璐行了禮,從岑迦南身側迅速退開。

她逶迤在地裙擺與岑迦南的官袍相摩挲,然後很快分開。

那個大膽的念頭又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今天是岑迦南幫了她,她有辦法讓岑迦南永遠幫助她,保護她嗎?

赫東延隨時要再召見她,她出了客堂就打算跑。

“放肆。”她正要走,突然聽見一道潑辣的女聲在她背後喝道。

談寶璐回頭一看,是跟著赫東延同行的方月華和寶夫人。

方月華今日雖來禮佛,但卻穿金戴銀,一頭金燦燦的金釵晃得直迷人眼。

談寶璐立刻跪地行禮。

方月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頭抬起來,讓本宮瞧瞧。”

談寶璐不得不抬起頭來。

方月華手指托上她的臉,尖銳的指甲貼上了她的臉皮,“原來是這麼一張美人臉,的確美豔動人,我見猶憐,難怪那日之後聖上見後對你念念不忘,就連本宮這兒都去得少了。”

談寶璐垂下眼眸,心道,赫東延那種狗,喜歡的不過是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罷了。

任何珍寶隻要被他得到了,他便會立刻棄之如草履。

上一世,赫東延待方月華可謂是盛寵之極。

以方月華歌女的出生,卻讓她做到了貴妃,這樣的寵愛乍一看似乎就像是所謂的真愛,但後來赫東延撇下月妃,比撇下她還快。

那年岑迦南的大軍剛攻入大都,十萬精兵於城門外逼宮時,月妃已有身孕,帶著一個大了肚子的孕婦逃命隻會拖慢他的速度。赫東延在方月華的床畔掉了幾滴眼淚,轉身就將她撇下了,自己從大都逃了出去。

月妃落入岑迦南的叛軍之手到底遭遇了什麼,談寶璐當時也不知,隻知道一個月後方月華便死了。

當時眾人猜測,多半是岑迦南卑鄙惡毒,奸.汙了月妃。

但當談寶璐化作魂魄,在岑迦南身邊飄的那幾年她才知道,月妃的確是在赫東延拋棄她的第一個月死去,但卻不是被岑迦南殺的,而是赫東延。

赫東延給月妃送去了一封信,他在信中說,女子當為丈夫守節死,天經地義,月妃應該識相點,自我了結,彆給他添亂,敗了他的名聲。

當晚月妃投井,一屍兩命。

談寶璐上一世也曾對帝王之愛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同月妃方月華算是鬥了一輩子。鬥來鬥去,兩個人都不得好死,反倒是赫東延占儘了便宜,享儘齊人之福。

現在想來,何必?

“這兒好生熱鬨啊。”又傳來一道清亮的女聲,惠妃也到了。

見惠妃也來了,方月華不好再做惡人,而她本意也隻是想威懾威懾談寶璐,她自個兒也喜歡極了談寶璐這張臉,並不舍得真傷她分毫,便鬆開手來,轉而托了托發髻,道:“本宮乏了,走,回去歇著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寶夫人同方月華關係更為親近,便同方月華一起去了。

惠妃扶了談寶璐一把,“彆跪著了,起來吧。”

“謝謝惠妃娘娘。”談寶璐說:“也謝惠妃娘娘上次贈我冬衣。”

惠妃溫婉地笑了笑,說:“小事,不必介懷。”

惠妃上一世的結局,談寶璐並不知,因為在叛軍殺入大都之前,惠妃就在宮裡失蹤了。談寶璐一直想,像惠妃這樣的好心腸的女子,會不會失蹤隻是過上了隱姓埋名的平靜生活?

她同惠妃行禮後退下,聽見惠妃問一名太監,“瞧見徐公公了麼?他人現在在哪兒?”

*

方月華和寶夫人一同走回了客房。方月華對著鏡子拆下發簪,見寶夫人還在鏡前正襟危坐,便道:“你還以為聖上今日會見你?”

寶夫人被說中了心事,訕笑了一下。

方月華對著鏡子用玉石輕敷眼角,冷笑道:“彆等了,今日聖上既不會召見你,也不會召見我。”

寶夫人微愣,但並不怎麼信方月華的話。

她如今要比方月華更受寵,若是算上兩人一同被召見的次數,赫東延見她,要比見方月華還多。

方月華譏諷道:“你有今天,真該感謝感謝那位談姑娘。”

寶夫人一頭霧水,問:“為何?”

方月華道:“還不明白麼?你猜徐公公為什麼給你取的這個名字好。寶夫人,寶夫人,占了她的一個字。你是聖上壽辰宴那日收的吧?”

寶夫人木然地點了點頭。

方月華說:“所以啊,那日聖上本來看中了她,可她倒機靈,有人幫,跑了。聖上隻能退而求其次。看到你,想到了她,就把你當成了她。”

寶夫人的神情漸漸冷了下去。

她隻是那名貴女的替身嗎?

她不願意相信。

可當她反複回味赫東延每次見她的點點滴滴。

“把臉轉過去。”

“把頭低下來。”

他總在她的身後,將她的身體折起來,擋住了她的臉。

呼之欲出的真相幾乎讓寶夫人透不過氣。

她在痛苦,和這不可能之間反複徘徊著,“那位姑娘叫什麼?”

“談寶璐,談家三姑娘。”方月華回答道。

談寶璐。

她在心中默念,她記住這個名字了。

從此以後,每次赫東延再喚一次她的名字,她便將萬箭穿心一次……

*

從客堂出來後,談寶璐不敢多留,一往外跑。

一出門,正好看見談魏就在馬車前。談茉和談芙也在。

談魏說:“還沒找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