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忠覺得自己的頭殼更痛。
褚時映他們幾個惹誰不好,偏生要惹蔣天海這個小霸王!
李懂冷冷地看著他,不說話。
蔣天海朝李懂看一眼,眼神儘是陰鷙。
等他爸過來了,第一個要李懂好看!這個小兔崽子,竟然敢打他,還把他的門牙給打斷了!
還有褚時映,還有荀天磊,還有那個老匹夫,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彆擔心。”李懂忽然在褚時映旁邊悄悄地說道,“他奈何不了我們的!”
褚時映點頭,心裡卻是閃起疑惑。
為什麼李懂會這樣說?
難道李懂有彆的門路?
“我倒要看看你爸爸是何方神聖。”從過來到現在一直沒有說話的況昭鵬這會兒終於開口了,表情冷得要死。
“我爸是何方神聖你不需要知道。”蔣天海還算是有點理智,沒有直接將他爸的職位給說出來,“你隻需要知道,這一件事情不會簡單地過去的。”
況昭鵬淡淡地看了一眼蔣天海,沒有再說話。
“有話好好說。”胡建忠見場麵越來越難控製了,“蔣天海,他們也是一時不忿,為老師出氣,所以才會出手。”
“周老師做了你三年的班主任,每天都辛苦教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這樣打老師是不對的。”
蔣天海隻是涼涼地看了胡校長一眼,而後立馬就反駁,說:“他沒收我手機更不對!手機是我自己私人物品!他又不是警察,我也沒有犯法,他沒有權利沒收我的手機!”
呸,說什麼為他好才沒收了他的手機。
要是真的為他好的話,就不該沒收他的手機。
這個老匹夫,做事就愛假仁假義!
胡建忠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痛了。
這樣的學生,當初他就不該收!
連溝通都溝通不了,怎麼處理這些問題?
周敏生隻是沉默地看著蔣天海,眼神平靜,什麼話也沒有說。
褚時映無法從周敏生的麵部表情和眼神知道周敏生此刻心裡感覺是怎樣的。
不過,要是他是一個老師,一個嘔心瀝血教了自己的學生三年,轉頭就被學生打了,他心裡肯定是不好受。
胡建忠還想說些什麼,派出所的人已經過來了。
來的是派出所的文宗兵長官還有他的兩個同事。
文宗兵剛到而立之年,一米七八,長相硬朗,當年退役之後,直接就進了長州市公安局。
他一進到校長辦公室,看到正翹著二郎腿,玩著手機的蔣天海,眉頭立馬就皺起來了。
怎麼又是這個蔣天海?
才高考完沒有多少天,他就已經見了蔣天海兩次了。
“文長官。”蔣天海也認得文宗兵,看到文宗兵進來,立馬就放下腿,拿著手機,問著。
“我爸還沒有來。”蔣天海又補充這麼一句。
文宗兵心裡閃過一絲厭煩,早知道是蔣天海的事情,他今天就該讓彆人來。
文宗兵點頭,和胡建忠打了一聲招呼,問著胡建忠:“出了什麼事了?”
“打架。學生報得警。”胡建忠說道。
高三(2)班的學生也不知趣,這分明是學校就能處理的事情,竟然報警。
把事情鬨得那麼大,根本就不好收場。
文宗兵點頭。
他猜也是學生自己報的警,依著胡建忠和稀泥的性格,他不可能報警來處理的。
“那我先錄筆錄。”文宗兵說道。
即便是知道等蔣天海他爸過來,這事就會大事變小事,小事變了,但是該做的程序還是要做的。
這跟他當初想象的生活根本就不一樣。
他感覺他的人生就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有這個功夫,他寧願去抓幾個賊,再不濟,在路上做交警指揮車輛行駛都比這個強!
才剛去彆的辦公室錄了筆錄,褚時映回來,就看到胡建忠和一個中年男子在喝著茶,說著話,而蔣天海則是在一邊悠閒著玩著手機。
褚時映立馬就知道,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就是蔣天海的父親。
輪投胎的重要性。
投胎投得好,不管闖什麼禍都有人處理,投胎投不好,自能靠自己努力。
像蔣天海這樣的人渣,要是投胎去一個不好的家庭裡,闖這樣的禍,胡校長分分秒秒就能把蔣天海給開除了,怎麼可能和蔣天海的父親有說有笑在喝著茶?
蔣天海的父親聽到腳步聲,就朝門口這邊看過來。
“爸,就是他把我甩到牆壁上的。我當時以為我要死了。”蔣天海一見褚時映,立馬就激動得站起來,指著褚時映說道。
蔣天海的父親蔣永寧微眯著眼睛看著褚時映。
個人挺高,看著也瘦,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
褚時映一聲不吭,走到旁邊去坐下。
不一會兒,荀天磊和李懂等人也做好筆錄過來了。
他們全都沉默地坐在校長辦公室裡,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全都沉默地看著。
蔣天海看到這情況,特彆是看到周敏生進來的時候,就想張口說話,卻被蔣永寧一個眼神給製止住了。
蔣天海冷哼一聲,然後坐下來,繼續玩著手機。
“周老師。”蔣永寧站了起來,走到周敏生麵前,非常客氣地說,“犬子不懂事。我代他說聲對不起。”
周老師也是知道蔣永寧的背景的,這麼大的領導當著他的麵說對不起,即便心裡有氣,周敏生也不得不接受蔣永寧的道歉。
“沒事。”周敏生點頭說著。
他能說什麼,他什麼也不能說。
“犬子不懂事。”蔣永寧又對著褚時映他們說著,“我回去之後,會好好教育他的。”
“確實該好好地教育一樣。”李懂忽然冷冷地接話,“不要再讓他像一條瘋狗一樣發瘋地咬人。”
蔣天海立馬就不乾了,將自己手上的手機一把就扔到地上,咬著下唇,瞪著雙眼,就往李懂衝過來。
“蔣天海!”蔣永寧大聲喝著。
蔣天海這才停止腳步,但是仍惡狠狠地說:“李懂,你他媽的才是瘋狗!”
李懂冷笑。
蔣永寧不動聲色地看了李懂一眼,這個李懂太不懂事了。
不過,這個名字怎麼那麼熟?好像在哪裡在聽到過一樣。
隻是,這會兒蔣永寧根本沒有時間細想:“今天這件事,是我兒子的錯。回去之後,我會好好管教他的。”
“他有什麼做得不對的,我代他跟你們說一聲抱歉。回頭我將醫藥費和營養費給打到周老師的卡裡。”
“這事,就這麼算了,可以嗎?”
他家小子是有不是,但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也太彪悍了。
他兒子差點就被摔成肉泥,這事,不會那麼簡單就了結了的。
“不可以。”李懂嗤笑一聲,“這事不能那麼簡單就算了。隨意毆打他人,攔截、辱罵、恐嚇他人,在公共場所起哄鬨事,怎麼你就說幾句輕飄飄的話就算了?”
“算了?你想算了,我不想算!”
“蔣天海必須為他的行為負責!他涉嫌故意傷害罪,應被追究刑事責任!”
李懂這話一出,整個辦公室的人都驚呆了。
特彆是褚時映,他有些看不明白李懂。
周敏生趕緊上前去捂住李懂的嘴巴,強笑著解釋道:“這孩子太關心我了,所以看到我被打,很生氣。”
“他這話是怒氣攻心說的,當不了真,當不了真。”
他急急地解釋,語速非常快,並且那隻捂著李懂的手捂得非常緊,上頭青筋畢露。
他頭腦一片空白。
“自然不能這麼算了。”褚時映也冷著一張臉說,“蔣天海把周老師打得那麼慘,還威脅恐嚇我和李懂、荀天磊,在公共場合鬨事,這事不能這麼簡單地算了。”
胡建忠瞪著李懂他們,這會兒根本就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些孩子,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
蔣局長都把台階給搭好了,他們怎麼就不能順著台階下來呢。
非要鬨得不可收拾的地步!◇思◇兔◇在◇線◇閱◇讀◇
蔣永寧這會兒也挺直了腰板,正準備說話。
周敏生又急急地說:“蔣局長,這些孩子的話當不了真。這事我不追究,算了,蔣天海他是無心的,我原諒他的無心之失。”
可不能因為他一個人而害了這些孩子啊。
他都快退休了,就算是蔣永寧想搞他,最多就是把他調到一個偏遠的中學去而已,但是對於這幾個孩子,蔣永寧能動得多了去了。
李懂這會兒也伸出手,掰開周老師的手,漲紅著一張臉,對著蔣永寧狠狠地說:“這事不可能這麼算了。”
“我已經保存好證據了。蔣天海你就等著我們起訴你!”
氣氛靜了靜。
蔣永寧額頭上的青筋都要跳起來了。
這些愣頭青!
要是社會上的人多好,他隻需暗示一下,這些人就懂了。
偏生這些愣頭青不懂。
李懂又開口,說:“蔣天海,你爸來了,我爸還沒有來。他也快來了。”
“來就來,誰怕誰?”蔣天海氣道。
蔣永寧忽然有不好的預感,他的預感一直很靈驗,所以,他選擇相信自己的預感,衝蔣天海喝道:“天海,給你老師和同學們道歉。”
“你今天不對他們道歉,他們不原諒你的話,你就不要回家了。”
蔣天海梗著脖子,就是不動。
蔣永寧氣得不行。
正在這時,一個人悄悄地走了進來。
第27章 你爸又是哪一個
那人大約四五十歲的樣子, 穿著白色短袖襯衫,黑色西褲和黑色皮鞋.。
他走路雖然不快, 但是非常有力,炯炯有神的眼睛,抿著唇,看起來有些嚴肅。
他一聲不吭地走進校長辦公室,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
李懂第一時間發現了他, 快速地跑到那人麵前, 叫著:“爸, 你來了。”
原來, 這人是李懂的父親李自強。
李自強點點頭,環視了一下周圍, 問著李懂:“發生什麼事了?這麼著急叫我過來?”
幸好他今天沒有會議, 要不然, 一時半會兒也趕不了那麼快。
不過, 他的兒子他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事的, 要不然, 他是不會打電話叫他過來。
高中三年,兒子第一次打電話過來叫他,所以他就過來了。
蔣永寧正準備教訓蔣天海, 聽到李懂的父親過來了, 快速地往這一邊看到了一眼。
隻一眼, 他就魂飛魄散。
來人, 怎麼那麼像書記?
想到李懂的姓氏,又想起之前書記曾經說過他有一個兒子。
怪不得他覺得李懂這個名字有些熟。
李書記之前曾經在他們麵前提到過,能不熟嗎?
“小蔣,你也過來了?”李自強也瞅見蔣永寧了,眉頭一挑,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