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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掌中 星旅 4251 字 6個月前

菜刀彆在腰後,提起鐮刀深吸口氣,邁著不再搖晃的步子走出廚房,又回到那間屋子從石母身上取來鑰匙,重將屋門反鎖轉身巡望。

院牆不到兩米,搬把凳子她當下就可以脫身,她是要走,但不是現在,也不能是在還留了個後患的前提下走!

第2章

院門外開鎖聲響起時,安若已經從石母屋中的箱子裡找出相對乾淨的麻布將雙手簡單包紮,還找到了她舊爛的戶籍,被粗布層層包裹珍藏的,寥寥無幾的一串銅錢,靠在氣味難聞的被褥上恢複了些體力。

“娘,我回來了。”

石山推門進來,反手鎖上院門,一瘸一拐的走到他娘的屋前叫了聲,他知道他娘體弱覺多,沒聽到回話也不覺奇怪,

他因腿腳不便性情陰沉不愛多言,打了個招呼就走到和他走時一樣鎖著的屋門外站了會,才將酒罐放在地上,從懷裡掏出鑰匙開了鎖,

想到屋裡那個皮膚白嫩大眼紅唇相貌俏麗的女子,陰沉的臉驀地扯出僵硬的笑容,老天還是眷顧他的,要不然怎麼會讓他撿了個這麼漂亮的婆娘,

娘說的不錯,彆管她願不願意,來曆是何,隻要成了事,那就是他石山的婆娘,隻要她聽話,他可以不聽他娘的話,護著她,不打她,不餓著她,也不捆著她,晚上他們就要洞房,隻要她認個錯,他現在就給她吃的,給她鬆綁。

石山想的認真,沒有聽到身後有聲音靠近,門開的時候,他還一心想著屋裡那個即將成為他婆娘的女子,這一日夜受了教訓擔驚受怕,見到自己肯定會服軟,

可他臉上的笑卻在看到空蕩蕩的床板時猛然落下,甚至連地上有人都沒注意到,陰沉的臉上驚怒儘現,不死心的猛地推開房門瞪大垂角眼,企圖將那個女子從一覽無餘,根本無處藏身的房間裡找出來!

就在他一隻腳邁大了步進去,另一隻腳受力不穩抬起時,肩膀忽然劇痛,慘叫剛脫出口,頭上就又猛受重擊,不算高大但算得上魁梧的身軀轟然歪倒,

他還來不及起身,右肩便又猛地感到鑽心劇痛,瞬息間,他的雙臂便已全廢,不敢一動。和方才一樣,剛張開嘴後背便頓覺一重,隨即後頸一痛,頓時頭中嗡鳴癱倒在地,

神智不清間,便被塞了東西堵了嘴,他仰躺在地上,暈眩的眼中倒映出一張如花玉顏,隻是那張白瓷嬌麗的小臉上橫著幾道鮮紅,那雙黑亮的像天上星辰一樣的眼,正冷冰冰的睥睨著自己。

“嗚!嗚!嗚!唔!!!”

安若神情冰冷的看著他,沒心思去猜他目呲欲裂的眼中是怒還是求,手腕粗細的燒火棍就在他的親眼注視下,沒有半分猶豫狠狠揮到他的太陽%e7%a9%b4上,上身被鮮血染透的男人當即便雙眼一翻人事不醒。

從屋中鎖門出來時,天色已近黃昏,紅雲漫天,美不勝收,

卻也,恍若隔世。

安若站在院中仰首停留片刻,便快步進屋換了衣裳,又將剛才收好的包裹取出,到廚房翻到幾塊雜糧粗餅火折子裝進去,牢牢係在身上,便坐在門前恢複體力,靜靜等待天黑。

石家母子都被她反綁了手腳打暈關在屋裡,為防他們中途醒來,她顧不得會不會傷了他們的腦袋又在頭上敲了幾下,一兩個時辰內應該不會醒來,在離開前,就算醒過來再打暈就是。所幸這個村子的房屋建蓋分散坐落,有些動靜也無人聽到。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追究她是怎麼憑空穿越,怎麼回去,這種無法用科學解釋,人力無法左右的事情。對現在的她來說,沒有條件允許她執著等待僥幸穿越回去的機會。

逃離石家隻是第一步,在不被村裡人發現的前提下,夜晚翻山平安離開這個村子,而山的另一邊有什麼,這個時代又是什麼樣子,找到一個平安的落腳點,適應下來,生存下來,如石家母子,這個村裡的人,是個例,還是普遍,這些都是擺在她麵前必須要克服的事。

安若深吸口氣,黑亮的眼中沒有畏懼,隻有堅毅與勇敢,路要一步一步走,山要一步一步爬,困難也會一個一個克服,起碼這裡的字她認得,語言跟現代有些類似,如此就大大免去了溝通障礙,

她也算曆經了生死磨難,錘煉了意誌,雖然沒帶銅錢傍身,但出行必備的戶籍她帶著,還有鐮刀菜刀防身,隻要時刻保持警惕,謹記防人之心,事事再三小心,她一定可以在這個陌生的時代生存下來,過後,再圖其他。

夜幕降臨時,石家母子確實迷糊醒了過來,安若便開鎖開門再次將母子二人打暈重新關門落鎖。

她小時候經常因東西被搶與人打架,長大了後性子收斂不少,不主動惹事,但也絕對沒怕過事,她殺過雞宰過魚,今天拿刀砍人還是有生以來頭一回,但可能是怒恨大過了恐懼,在揮刀入肉的那一刻,她竟然一點都不怕,甚至恢複了力氣的手都沒有抖一下,

安若苦中作樂想,無外乎人的潛力是無限的,不逼一逼,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

夜色深沉,萬籟俱靜時,安若握緊鐮刀借著明月清輝悄無聲息離開了石家。

石家母子綁架自己,囚禁自己,意圖毀了自己,雖然隻差最後未遂,但他們心懷惡念,且已行動施惡,她就是自衛反殺了他們也不為過,

但她生長在法治社會,她可以克服自己在危機時拿刀傷人,但絕對不會突破底線去殺人,她更不是聖母,不會以德報怨,他們怎麼對待自己,那她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同樣的遭遇下,就看他們能不能自己自救了。

*

安若想她是不是哪輩子把天捅破過,才會叫她這輩子命運多舛多災多難,

剛恢複自由不過一個日夜,還在火辣刺痛的手腕再次被捆上繩索,若說之前在石家她遭遇的是困難模式,那麼此刻,她就是遇到了地獄模式,

那一夜她披星戴月獨自翻山,幸運的是她沒有遇見野獸,也沒有遇見獵人,更沒有聽到身後有人聲追來,

雖然一夜未眠,但也一路順利的翻過了那座數頃大山,在黎明破曉徹底與昨日遠離的那一刻她還在想,陽光總在風雨後,她可以暫時放鬆一下了,

可意外總比計劃先一步趕到,她頭發蓬亂,滿臉臟汙,身上所穿還是石母顏色暗沉款式粗陋,看不出任何曲線的粗布衣裳,明明隻是看一眼都覺礙眼的打扮,卻竟也能被人捉住,

是的,她再一次被人捉住,下了山後她不敢停留,山下大路茫茫她不知道該去哪裡,隻能選一條遠離身後山後村莊的路,

就算城裡也可能另有危患,但起碼在道德水準上要高於山野村民,再有官府在,也算有條保障,

她有戶籍在手,有乾糧備著,有鐮刀防身,而路總有儘頭,她本想著是路上若碰到行人小心問路,等到了確定足夠安全的地方再休息。她也已經足夠謹慎,卻到底是勢單力薄,而人心險惡,毫無緣由飛來橫禍便被人給綁了,

不再是身有殘疾無知自大的刁惡村民,而是一行四個人高馬大,相貌平庸但眼神凶惡的男子,和一個長的慈眉善目實則眼冒冷光的中年婦人,直接將她捆了個結實丟在車廂暗格裡,

她的包裹被全部搜走,狹小的空間裡便是蜷縮著身體也動彈不得,這些人幾乎沒有交談,她更無從得到有利信息,

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即便她能夠掙脫困縛,也根本沒有辦法從這一行體格健壯,且行事謹慎的惡人的手下逃脫,

眼下境地,安若隻能以不變應萬變。她在這個世界屬於空降,自然不可能會跟什麼人結仇,以她現在的村土裝扮,也是沒有任何價值可以讓人光天化日之下攔路綁架,

就算異想天開一點,是石母的身份存疑,可以當下的條件,這些人也不可能因為一件衣服就能判定身份,所以,要麼是這些人臨時起意抓了她去黑窯做苦力,要麼就是人販子抓她去賣,

雖然不想承認,但後者的幾率明顯要更大一些,安若心中發苦,才剛來到這個世界,她就已經提前見識到黑.惡,在這個人命如草芥沒有人權的世界,她想要安身立命,真的太難了。

若隻是將她賣給誰家做工還好,怕就怕是這些人看穿她的偽裝,要將她賣到青樓或是送人,如果是後者,她想要脫身,才是真正的難如登天。

才出狼窩又入虎%e7%a9%b4,而事實正如安樂所想,且還是最壞的,這些人本就是做的人口買賣,小到繈褓嬰孩,妙齡男女,大到中年男女,偷蒙拐騙賣去青樓買家黑窯的不知凡幾,↘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們見過的女子多如牛毛,是真是假一眼就看得出來,雖然她穿的不起眼,但那挺直的肩背,垂頭走路時都掩不住的自信與堅韌的與眾不同,卻實在叫人難以忽視,這樣的女子對人販子來說,簡直奇貨可居,彆說她隻身一人走在路上,就是身在鬨市他們也得想辦法弄到手!

*

元朝傳帝四代,開國至今一百六十八年,代代君王勵精圖治,宗氏皇族威名天下,深得民心,

當今元辰帝在位,國號盛元,明君主政,官不貪腐,百姓安居,四海安定,地大物博,疆域遼闊,番邦俯首,列國臣服,隻道是好一個太平盛世。

民間有雲,貴極豪奢在元京,天下至美溫柔鄉,則在南地。

元朝早有才不問出處之風,到了元辰帝繼位後,能者居之一詞更是應用到淋漓儘致,便是這官道,就經了數人較量後取的行走最平穩,最堅硬,最不易損壞之材鋪設,

當今國庫充盈,稅收滿倉,於路途一事,自不會小氣,雖不至全國各地大街小巷寸寸普及,但如南江這等聚富之地,當真是條條道路儘鋪就。

拉車的馬是好馬,做車的木是好材,造車的人用的是大家工匠,行在這集思廣益取其精華之路上,坐在車內如置身屋內,敞然舒適,不見半點顛簸搖晃。

陽春三月,萬物複蘇,半開的車窗外清風徐徐,花草樹木獨有的清新之氣隨風潛入,

車馬平穩前行,越過綠蔭行在光下,似穿過舒怡,走入凡塵,粗鄙難聽的咒聲陡然傳來,擾散了車內執折書閱之人寧宜愜意。

“主子,前方有馬車擋路,屬下已派人前去清路,鄉人粗鄙,可要為您關窗?”

片刻後,儒雅低醇的嗓音淡淡傳出:“不必。”

“是!”

第3章

安若被關在暗格裡不知時日,隻能從冷熱氣溫來感知白天黑夜。這些人綁架的手法老練,心狠手辣,每天隻給她一次吃喝,既不讓她吃飽了有力氣,也不會叫她餓到脫相,

她試探的弄出動靜這些人也充耳不聞,吃用後她有意提出下車清理,那個慈眉冷目的婦人好似知道她的想法,隻是冷冷一笑遞了個桶給她,人就在一旁冷眼看著,

從被抓到現在,這些人沒有跟她說過話,也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