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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又丟了一包藥材給她:“分出裡麵的艾葉。”

蘇長翎隻得照做,就這樣兩人不言不語的分工合作,直到天色漸暗才停下。

黎芙目露滿意,對蘇長翎的耐心持肯定態度。

蘇長翎察覺她心情不錯,湊過去說:“黎姐姐,晚上想吃什麼?”

黎芙趕緊淡下表情:“喝粥。”

蘇長翎眉毛頓時往下垮:“我想吃肉。”

黎芙轉身往廚房走。

這處院子是張壟特意為燕樂天師徒準備的,藥房旁邊就是廚房,方便得很。

蘇長翎見黎芙真的開始熬粥,拖著腳步不想過去。

她來粘著黎芙多少天,就喝了多少天的粥。

黎芙不是應該理清自己的感情嗎,怎麼還生起氣來了。

“你還愣著做什麼?”

聽見黎芙的聲音,蘇長翎趕緊堆起笑臉走到黎芙身邊。

看清鍋裡蒸的是一條魚後,蘇長翎笑意止不住擴大:“黎姐姐你休息下,我來。”

黎芙聞言就真的撒手不管,蘇長翎手忙腳亂地做好了一頓晚餐。

這頓飯蘇長翎吃得美滋滋,以至於她忘記時間,一直賴到連燕樂天都回來了。

“五小姐今日心情很好?”

燕樂天對蘇長盼替她找了門親事的事略有耳聞,以這五小姐的性子該是大鬨特鬨才對,怎得還能在這裡悠閒地喝茶。

蘇長翎想到黎芙傲嬌的樣子就笑得像朵花:“還好,一點點開心。”

燕樂天再看看自家徒兒,如往常般淡淡的,看不出什麼異樣。

“如此便好。”燕樂天拿了幾本醫書便回房了。

黎芙借著燭火分揀藥材,開口道:“你還不回去?”

蘇長翎趴在桌上,抬眸看她:“今晚吃撐著了,走不動。”

黎芙手一頓,被蘇長翎軟軟的視線看著,她根本無心分揀藥材。

這幾日每晚她都睡不安穩,一閉眼都是蘇長翎的模樣。

好幾次她都從夢中驚醒,夢裡都是些孟浪的內容。如果再不懂自己是怎麼了,黎芙真就是傻子。

她不敢看蘇長翎,怕自己齷齪的心思被發現,又怕蘇長翎不懂感情為何物。

畢竟眼前的少女比自己還小一歲,黎芙有種帶壞她,引誘她同自己墜入深淵的罪惡感。

第44章 4.8

蘇老爺來時陣仗可不小,不僅在臨安城買了一處彆院,還帶著幾箱金銀財寶,護鏢的隊伍走了半炷香才徹底進入臨安城。

一隊人浩浩蕩蕩,生怕彆人不知道自己富得流油。

蘇長翎進入大廳時,數道視線都落到她身上。

那位六皇子坐在主座,手搖折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蘇老爺幾個月來第一次見著蘇長翎,見她麵色紅潤身高還長了不少,頓時放下心來。麵上卻是嚴厲:“蘇長翎!”

礙於張壟和那位不知身份的貴公子在場,蘇老爺並沒發作,瞪了眼蘇長翎後起身朝張壟行禮:“小女頑劣,承蒙張大人這段時間的照顧。草民惶恐,特意從金陵帶了一箱特產,望張大人收下。”

張壟語氣親和:“蘇老爺太見外了,長盼既已入我門下,蘇老爺不必客氣,把這裡當做自己家便好。”

蘇老爺雖是一門心思要脫離商籍,可他又不傻,多年在商場打滾什麼風浪沒見過。

當今天子都要稱呼一句老師的張壟,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對他態度如此和藹。

蘇老爺不敢多想,原先有多希望蘇長盼得到張壟的指點,現在就有多後悔。

“草民不敢失了規矩。”蘇老爺又行了一禮,態度謙卑實則在撇清同張壟的關係。

蘇長翎見蘇老爺這惶恐的樣子,在她到來之前張壟和淳於炎多半已經跟他暗示了什麼。

“張大人,長翎和長盼已經打擾您太久。草民此番前來就是接走他們,曹民在新樂坊購置了一處彆院,張大人得空可前來坐坐。”

張壟和淳於炎都沒回應,張壟輕抿濃茶,淳於炎搖折扇的手頓了頓。

蘇長盼正要起身,蘇長翎搶先一步:“既然如此,那我一會兒就收拾東西。”

淳於炎冷笑:“蘇小姐倒是歸心似箭。”

蘇長翎笑嗬嗬道:“張大人這裡雖好,但始終不是自己家。”

淳於炎眼神陰沉了幾分,這蘇長翎一再忤逆,真當他不敢對她下手嗎?

蘇長盼趕緊出列:“爹,我已拜入老師門下,想在這裡溫書直到秋闈。”

蘇老爺麵色有些掛不住,幾個月沒見,女兒還是那般口無遮攔%e8%83%b8無城府,這兒子卻是越看越陌生。

淳於炎清了清嗓子,目光悠悠地落到蘇長盼身上。

蘇長盼接收到信號:“爹,我在信中說的事,您意下如何?”

蘇老爺當然知道蘇長盼說的什麼事,無非就是為蘇長翎找了門親事。那信中的口%e5%90%bb,根本不像商量倒像是命令。

當即就把蘇老爺和吳盛婉氣得不輕。

他是想蘇長翎嫁作官婦,可那工部侍郎的兒子是他們家能高攀的嗎?

蘇長翎不想嫁人,他都已經做好招婿的準備。大不了他親自出資讓姑爺去考科舉,蘇長盼找的這門親事怎麼看怎麼不簡單。

所以他這才著急忙慌的趕到臨安城,蘇老爺直覺這門親事不能答應。

“這事還得從長計議。”蘇老爺看了眼主座上麵色不明的兩人:“長翎的婚事自有我同她母親做主,你就專心科考,旁的就不要操心了。”

蘇長翎尾巴都要翹上天了,得意地朝蘇長盼說:“說了我不會嫁人,你怎麼就不死心?難不成我嫁給那工部侍郎的兒子,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蘇長盼臉色劇變,聲音拔高幾分:“休要汙蔑我!真是不識好人心!”

張壟出來打圓場:“蘇小姐,你真是誤會了。是你四哥提到你還未嫁人,老朽便熱心推薦了工部侍郎的小兒子。不想竟是好心辦壞事,惶恐,惶恐啊!”

蘇長盼更惶恐:“老師,您可千萬彆這麼說。是晚輩處理這件事太過不成熟,還鬨到您麵前,真是羞愧。”

蘇長翎冷冷看這兩人表演:“話既然已經說開,以後可彆亂點鴛鴦譜。”

張壟和蘇長盼同時一愣,這蘇長翎當真大膽,竟然敢指責他們。

淳於炎冷哼一聲:“蘇老爺,借一步說話。”

待蘇老爺出來時麵如死灰,看向蘇長翎的眼裡滿是遺憾。

蘇長翎心知肚明,淳於炎無非是擺明自己六皇子的身份,硬逼著蘇老爺上他的船。

這門親事,根本就是他親點的,蘇老爺無論如何都拒絕不了。

蘇老爺領著蘇長翎離開的時候,燕樂天正帶著黎芙回來。

看著下人拎著蘇長翎的行李,黎芙沒有多說,隻是淡淡點頭便跟著燕樂天繼續往裡走。

當晚蘇老爺就向蘇長翎解釋了一切:“長翎,這件事,就當爹對不起你。”

“這跟爹有何關係。對不起我的人分明是蘇長盼,還有張壟跟淳於炎。”

蘇老爺聽她這稱呼,大驚失色:“蘇長翎!小心禍從口出!”

蘇長翎不以為意:“人家都欺負到我頭上了,我還怕什麼?淳於炎想讓我蘇家給他錢花,想得到美。”

蘇老爺苦笑:“爹何嘗願意,如今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身不由己啊。”

蘇長翎神秘一笑:“我有辦法。”

夜色漸濃,冷月高懸。

蘇長翎一身黑色勁裝,身姿輕盈地躍上高牆,一個翻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黎芙沒有絲毫睡意,手中的醫書久久沒翻一頁。

視線不由自主的尋到窗台邊的紙鶴,是昨日蘇長翎折硬放到她窗邊的。

昨日還在自己身邊嘻嘻哈哈的人,今日就不在了。冷意從袖口灌入,黎芙攏了攏披著的外套,還是感覺不到溫暖。∮思∮兔∮網∮

下半夜,冷風呼嘯而過,吹打在窗沿上發出細響。

起初黎芙以為是風聲,仔細聽過後心中一凜,窗外有人!

黎芙從枕頭下摸出匕首,貼著牆根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

“黎姐姐?是我啊。”

蘇長翎耳力驚人,當然聽出了屋子裡的聲響:“是我,蘇長翎。”

黎芙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又怕窗外真是蘇長翎。

這麼冷的天能把人凍成冰塊,黎芙打開窗戶一角,對上一雙盛滿銀河的眼睛。

蘇長翎抖落肩上的雪花,這才翻窗進來言簡意賅道:“黎姐姐,我要進京,你跟我走嗎?”

黎芙還沒從蘇長翎雪夜獨自來找她的震驚裡回神,蘇長翎開口就是驚天地泣鬼神的話語。

“什麼?”

“詳細的話我們路上說,黎姐姐,你跟我走才是最安全的。”

淳於炎連蘇老爺都盯上了,怎麼會輕易放燕樂天走。更彆提他身邊還有個對黎芙虎視眈眈的蘇長盼。

“我們走了師父怎麼辦,蘇老爺怎麼辦?”

蘇長翎:“我已安排好一切,我爹和燕大夫不會有事。”

黎芙看了她半晌:“你真是蘇長翎?蘇氏布行的五小姐?”

蘇長翎笑著把臉湊到黎芙跟前:“不然你親自摸摸,看我是不是做了易容?”

黎芙退開幾步:“莫胡鬨,既然如此我們即刻動身。”

雖然她一心隻有醫術,不代表就兩耳不聞窗外事。張壟和那位公子關係匪淺,那位公子的身份也最為可疑。

但最讓她警惕的,是好幾次她想出府都被攔下。連出門采藥張府裡的人都要跟著,美名其曰是保護。

黎芙和燕樂天都知道,他們是被軟禁了。

蘇長翎就喜歡黎芙這果斷的模樣,兩人簡單收拾了包裹,蘇長翎順勢摟住黎芙的腰:“這下你可以見識到我的輕功了,抓緊。”

黎芙聞言緊緊勾住蘇長翎的脖頸,感受冷風急速劃過。

她微睜開眼,影影綽綽的樹林和山巒的形狀飛速被甩到身後,眼前是蘇長翎放大的側臉。

她被蘇長翎緊緊摟在懷裡,%e8%83%b8`前傳來的暖意燒得她整個人都心跳紊亂,冷風甚至還驅散了黎芙體內的燥熱。

兩人最終停在一家客棧外,客棧在一處樹林裡,供往來的行人中途住宿。

蘇長翎掏出麵紗遞給黎芙,兩人快速圍上往客棧裡走。

掌櫃的半垂著頭在打盹,門被推開灌進冷風讓他瞬間驚醒。

待看清是兩位帶著麵紗的女子進入,警鈴大作的心頓時平和了不少。

蘇長翎要了間房,掌櫃的有些好奇兩位女子為何大半夜來住店,剛要開口套近乎,一個冰刀似的眼神扔過來,比方才的冷風還要刺骨。

蘇長翎收回視線,帶著黎芙走在二樓儘頭拐角處。

關門插上門捎後,兩人才稍微放鬆了點。

蘇長翎摸了摸茶壺:“我去讓掌櫃的燒壺熱水。”

黎芙拉住她:“不用了,我們休息下明早接著趕路。”

蘇長翎的確輕功了得,但兩人並未跑多遠,明早張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