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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羅夫人 金阿淼 4364 字 6個月前

發,哪怕身體還難受,卻無任何旖旎心思。

“阿棠,我早就看完了所有的冊子,怕你疼,才沒告訴你。”他認真解釋,哪怕她聽不到。

所以,他曾篤定自己不會輸。

可他現在知道,他從一開始就輸了,阿棠的心會疼。

他咬住傅綾羅的唇瓣,狠心咬出血來將她喚醒,“傅綾羅,我欠你個全福梳,你大概也不想要了,我還你個願望,你想做什麼,就去做。”

傅綾羅迷蒙睜開眼,她被折磨得昏睡也不踏實,隱約聽到了他的話。

淚從眼角滑落,她輕聲呢喃,“紀長舟,你抱抱我。”

紀忱江如她所願,輕歎一聲,身手拽下幔帳。

傅綾羅疼得哭出聲那一刻,他心裡的苦絲毫不比嶽者華少。

他舍不得放手,更舍不得讓她疼,隻能臣服。

賭約可以輸,但他不能叫她輸。

第42章

秋雨向來纏綿, 很少有下暴雨的時候,可半下午這場雨許是醞釀了太久,來得急, 也洶湧。

瀟瀟雨幕攔住了要往落山來的香客,倒替喬安和衛明省了許多功夫, 也壓下了彆莊裡嗚咽又難忍的%e5%90%9f哦和喘.息。

雨急急下了一個時辰, 而後轉為淅瀝瀝的寒涼, 伴隨著裡麵的糾纏,遲遲不休。

“阿棠, 醒醒, 喝點雞湯。”紀忱江也跟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將傅綾羅喊醒, 一口一口將溫熱參雞湯渡入她口中。

這會子, 哪怕是坦誠相見,前所未有的靠近, 他也沒什麼旖旎心思。

“嗚…長舟…”傅綾羅艱難喘著氣,哭出來的哀求都已經啞沒了聲兒,“嗚嗚…我…難受…”

外頭秋雨寒涼, 屋裡熱氣蒸騰。

傅綾羅渾身無力, 人早已經抱不住, 月退也仿佛不再是自己的,連哭出聲的力氣都無, 全靠紀忱江喂她的參湯續命。

等感屋裡燃上燭火的時候,她舌頭底下都壓了參片,半昏著, 每每被自己體內的燥熱給驚醒。

一開始還稍感覺到疼,後頭身體變鈍, 腦子裡也全無羞澀。

除了滾燙,就是喘不過氣的憋悶,相連的起伏和刺激,都來得更遲緩。

那雙漂亮的狐狸眼兒已月中的沒法看,傅綾羅因體內不肯罷休的燥熱,煎熬得眼淚止不住從眼角滑落。

她覺得自己成了擱淺的魚,偶得一口水續命,卻以更快的速度從身體裡溜走,離進閻羅殿大概就差那麼半口氣了。

誰也沒想到合歡醉這麼折磨人。

紀忱江看著傅綾羅這模樣,頭一回感覺心疼能疼到骨頭縫裡,眼眶也被逼得通紅,整個人比上午在祝阿孃麵前還要狼狽。

他額角鼓著青筋,隨手拿臟亂的綢衣擦掉額角的汗,儘量放輕動作,不顧自己煎熬,隻想讓傅綾羅少受些罪。

現在紀忱江才明白,宮闈裡被抬出的那些宮女子是怎麼回事了。

及至半夜,傅綾羅再也沒被燥熱喚醒,徹底如願暈了過去。

*

再醒來,傅綾羅就發現,自己躺在了墨麟閣的寢殿裡。

上午陽光正好,透過窗戶打入屋內,幔帳裡都亮堂得叫她生出恍然隔世之感。

等外頭人聽到動靜過來,傅綾羅才發現,是阿彩在旁伺候,紀雲熙竟然也在,倒是不見寧音。

她心下一緊,也不顧身身上的酸疼,隻怕寧音是被紀忱江給罰了。

“熙……”一張嘴,傅綾羅就倒吸了口涼氣,嗓子眼又澀又疼,像是含著刀片。

紀雲熙趕緊扶著她,小心伺候著她在床上坐好,端著溫水讓她漱口。

旁邊用紅泥爐煨著府醫特地添了幾位藥材的甜湯,阿彩利落將湯水端過來。

紀雲熙接手,伺候傅綾羅喝,“夫人彆急著開口,往後您叫我雲熙便是,嘖……瞧這憐人模樣,真叫人心疼。”

傅綾羅愣了下,夫人?

她顧不得喝湯,心下惶然,艱難開口,“雲熙阿姊,這是王上的意思?”

她腦子裡混沌又慌亂,腦仁兒一蹦一蹦的疼。

叫她入後院做個小婦,是紀忱江對她的懲罰嗎?

紀雲熙衝她眨眨眼,笑道,“那是自然,不過夫人彆誤會,你先喝湯潤潤嗓子,聽我慢慢跟你解釋。”

紀雲熙大概知她說話艱難,主動開口解答傅綾羅的疑惑。

“我問了寧音的意思,得了她同意,先送她出府學幾天本事。前幾日,要是夫人身邊有懂藥理的,也不會遭這麼大罪,說不準都已經在外逍遙了。”

傅綾羅沉默,頭痛稍緩,她信任的人裡,隻有楊媼懂藥理,沒來得及跟在她身邊。

紀雲熙笑著取過藥膏,替她塗藥:“我叫您夫人,可您跟我們不一樣,您昏睡不醒,王上不假他人手的親自照顧,怎舍得叫您做小婦?這是要給您請立封君呢,就連王上都得尊您為夫人。”

傅綾羅顧不得想紀忱江是怎麼照顧她的,隻叫紀雲熙說的一愣一愣的。

聽到最後,甜湯差點一口噴出來,“封君?!”

她自然知道封君什麼意思。

其他封地的大王那裡,母妃還活著的,待得就藩後,可以為自己的母妃請立封號太後,隻比京都皇庭裡的太後低半階。

隻是在定江王封地,紀家人一直不肯受大王尊榮,才會有封君一說。

說白了就是沒有太後之名,隻享太後之實罷了。

紀雲熙越看傅綾羅,越覺得她這呆愣楞的表情可愛,借著塗藥的動作輕輕捏了捏傅綾羅的臉,笑出聲。

“您沒聽錯,就是封君,而且王上有令,女衛脫離銅甲衛,更名為墨麟衛,往後墨麟衛隻屬於夫人,可不尊王令。”

她眼裡笑意加深,“夫人即便命令我等刺殺王上,雲熙也絕不會有任何猶豫。”

傅綾羅感覺,自己可能是起猛了,要不就是起來的姿勢有問題。

她捏了捏額角,“雲熙阿姊,我暈了幾天?”

紀雲熙笑道:“今天是第三天,你再不醒,王上快要掐死常府醫了。”

“哦……”傅綾羅喃喃道,“所以,我侍寢勞苦功高,侍出個太後位分?”

春風一度的露水姻緣,轉瞬變成母子情?

正常人也乾不出這事兒來吧?

她還以為自己暈了好幾個月,紀忱江怕她死掉,才會拿這種事情來給她衝喜呢。

紀雲熙:“……”

她沒忍住噗嗤笑出聲,而後捂著肚子笑彎了腰,她未來的女君著實是太有意思了。

“傅綾羅,講講良心,到底是你給我侍寢,還是我給夫人您侍寢?”紀忱江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傅綾羅叫他嚇了一跳,抬頭就見紀忱江抱著胳膊,靠在屏風上,懶洋洋笑著看她,俊美的麵容看起來特彆憔悴。

還不等傅綾羅有反應,紀雲熙立刻起身,拉著阿彩無聲後退,不打擾二人清淨。

“阿彩,走,我們先看看藥熬好了沒。”

以往,她這個堂弟明顯不能正常娶妻生子,她們這些人才會想儘法子靠近他,那是為了替他治病。

現在,這都能侍寢把人侍得昏迷不醒了,紀雲熙拎得清,絕不會在該注意分寸的地方,令自家女君有任何不快的可能。

等到屋裡隻剩下紀忱江和傅綾羅,腦袋還有些遲鈍的小女娘才慢吞吞反應過來,小手進抓著被褥,有些不自在。

“你……”

“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和紀忱江同時開口,兩人視線膠著在一起。

想到前頭發生的事情,傅綾羅立刻低下頭,後知後覺有了羞意。

紀忱江眸底閃過笑意,坐在先前紀雲熙坐的地方,“怎麼,我們阿棠,是沒有良心,還是忘了在彆莊我是怎麼伺候的?”

傅綾羅:“……”

熟悉的毒舌,倒是叫她稍稍冷靜下來點,氣也氣清醒了。

她慢吞吞懟回去:“你既要立我為封君,這樣說話,算是不孝了吧?”

紀忱江:“……”

他輕敲傅綾羅額頭,“傅蜜糖,你看著我這熬紅的眼眶,還有我先前在彆莊的辛苦,再說說你是不是想給我當阿娘。”

傅綾羅其實有點不好意思看他,隻將小臉兒往被子裡縮。

紀忱江不客氣地湊到床沿,小心避開傅綾羅躺下。

熬了這幾日,既擔心傅綾羅的身體,又要處理輜重的事情,他也有些累。

躺好了,他懶洋洋跟她解釋,“封君跟太後不同,定江王府隻出過一個封君,就是祖母。她殉了祖父,我父王是沒機會替她請立的,封君乃祖父請立。”

傅綾羅愣了下,還能這樣?

不過她腦子已經轉過彎,偷偷瞪紀忱江,聽出了他話裡的深意。

直呼祖父,祖母,也不說是他的,這人倒是會討巧,也是提醒她。

立了封君,她彆說洞房花燭的正妻排場,連頂青轎都得不著,就變成了紀家婦,他還挺會打算盤。

她儘量冷靜下來,小聲道:“王上沒必要為我做那麼多,我那日去遠山寺想做什麼,你應該清楚。”

“傅阿棠,我困得厲害,你彆氣我。”紀忱江眸底閃過一絲苦澀,故意歎了口氣。

傅綾羅手指捏著被角,鼓了鼓腮幫子,不吭聲。

紀忱江翻個身,看著她,“聖人喜歡自己遠嫁南地的姑姑不是秘密,祖母既為這齟齬之情煎熬著,又擔心夫君會介意,心裡惶然淒苦,鬱鬱寡歡,總是生病。”

“祖父心疼她,特地為她請立封君,是為了叫祖母清楚,她才是南地最尊貴的人。”

“若她受不住流言蜚語,不想再煎熬下去,隨時可帶著護衛離開王府,誰也攔不住。若她願意留下,隻可能是她不要定江王,絕不可能被定江王休棄。”

紀忱江聲音淺淡,垂眸掩下心底鈍鈍的疼,“我請立你為封君,是想著,你若離開王府,好歹叫我和阿孃都放心些,女衛既已是你的人,絕不會告訴我們你去哪兒。”

“此番你遭罪,也是因我之故,你為封君,想怎麼罰我,你說了算,你要做什麼,我也再沒資格攔。”

他半垂眸子看著傅綾羅,努力藏起眸底的貪婪,“阿棠,離開了王府,多記著點我的好,不好的那些,都忘了好不好?我盼著你能快活些。”

傅綾羅從醒過來到現在,一直有些傻眼,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紀忱江在人麵前如此脆弱。

他分明最不喜人憐他,霸道又愛掌控,說也不聽,罵還自豪。

每回碰到傅綾羅,他就像得了一種新病,從不能靠近女娘,變成總想要靠近她。

傅綾羅昏睡的時候,都音樂感覺到,他一直貼在她身邊。

可今天,這人除了敲她腦門,一點都沒碰她,隻靜靜看著她,似是要將人記到心底。

她心裡輕歎了口氣,伸出手撫在他臉上,在他睜眼的那一刻,軟著嗓音輕輕問,“紀長舟,你是不是傻?”

紀忱江:“……”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