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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羅夫人 金阿淼 4355 字 6個月前

飲一番,便是觀南的大幸。”

傅綾羅心下一震,眼神略狼狽落入嶽者華的雙眼,他竟然懂她。

那雙桃花眼裡沒有調.笑,沒有戲謔,全是溫柔認真,包容了她所有說不出的心思。

她輕輕吸了口氣,認真給嶽者華福禮,“借嶽郎君吉言。”

*

到了晚上,紀忱江又來偷香竊玉,一進屋就抱著傅綾羅捫心問她:“你跟嶽者華還挺能聊得來。”

傅綾羅聽出他的酸意,紅著臉推他,“是明阿兄吩咐我的呀,而且人家送了身契,我總要把話說清楚,也省得某些人喝不完的醋。”

紀忱江輕哼,順著傅綾羅那點力道占了她的床榻,人也困懷裡,“說清楚用得著笑出花兒來?你從來沒在我麵前笑得那般好看過。”

傅綾羅輕擰眉心,這人說了隨她,卻還是處處都盯著她。

紀忱江見她不高興,咬著她的唇語氣發沉:“對喬安笑得好看,衛明和衛喆也沒少得傅長禦笑顏以對,獨獨我不討人待見。”

他說了隨傅綾羅去,就不會陽奉陰違,確實讓她自在行事。

就是出來更衣時,見嶽者華和傅綾羅並肩而立,那柔%e5%aa%9a嬌軟的笑,在夢裡極好,對著旁人就格外刺眼。

“誰敢不待見王上。”傅綾羅壓下不虞,笑靨如花捧住紀忱江的臉,“隻要王上少喝醋,對我溫柔些,我也不願意冷著臉。”

她麵上被他不老實的手捏得發燙,嬌豔豔的含笑模樣,令紀忱江倒吸口氣,刀意凜然。

紀忱江眸子暗下來,嗓音沙啞:“哦?那我不喝醋,最近喜甜,喝蜜糖可好?”

傅綾羅倒吸口氣,忙不迭攔,身嬌體弱的小娘子快不過武將的十八般武藝,咬牙切齒哼出聲,緋色從臉頰蔓到衣裳裡去。

“我保證比旁人都溫柔,往後阿棠也把最好看的笑留給我,行不行?”紀忱江含糊著燙臉的話,伴隨著啄%e5%90%bb,塞進傅綾羅心腸。

滾燙的氣息蔓延,傅綾羅不得不仰頭,露出最脆弱的脖頸兒,聲音似哭還笑,“紀長舟……你混賬!”

紀長舟從未覺得蜜糖這麼甜過,發根兒被拽得生疼也甘之如飴,溫柔又堅定地沉迷。

這蜜糖是他的,傅家阿棠也是他的。

她想做什麼都可以,但,天高海闊,隻要他還活著,傅綾羅走再遠,也隻能是他的。

傅綾羅看不到他眸底令人驚悸的偏執神色,又被逼著哭出來。

哭聲並不難過,像極了奶狐狸打著滾撒嬌的動靜,叫這夜色都甜得濃鬱,伸手不見五指。

更不見,難.耐滾落淚滴的狐狸眼兒裡,絲毫沒有迷茫,隻藏著更加隱秘的淡漠。

情真意切騙不過,那就袒露心腸,如嶽者華所言,騙人的最高境界,是連自己都騙。

騙自己心甘情願沉淪,任自己被這人拽入洪流中,起伏由他來定奪,生死也在他掌控之間,連最讓他介懷的離開,都乖乖等他安排。

這,總算是一出好戲了吧?

第39章

大睿京都, 皇城內,太極殿。

“廢物!都是廢物!”伴隨著盛怒嘶吼,陣陣碎裂聲從大殿內傳出, 驚起宮奴顫唞幾下,又恢複了麻木麵容。

就在紀忱江與傅綾羅蜜裡調油的秋日裡, 各路消息都被飛快送入京都, 與嶽者華相關的耳邊風也被吹進了聖人耳中。

聖人果然如紀忱江意料那般, 怒不可遏。

若是趕上英明君王,臣子們遇事還敢鬥膽直諫。

可碰到今上這種年輕時就昏庸, 越老越糊塗的君主, 即便得到消息的文武百官,也沒幾個敢出主意的, 都捂著耳朵當什麼都不知道。

誰人不怕死呢?

聖人已連怒多日, 尤其是得知嶽者華立場不堅定後,宮闈之中不知道送出來多少屍首, 連三位皇子都不敢說什麼。

前幾日,二皇子的母妃陳貴妃因小事觸怒聖人,這位盛寵多年的貴妃, 被聖人罰跪太極殿幾個時辰, 昏倒被抬走, 成了皇庭內外的笑話。

二皇子為表孝心,從宮門哭到母妃的甘露殿, 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太極殿內,身形高大卻瘦削刻薄的老兒,一腳踹飛正在收拾碎片的宮人。

殿內處處是來不急收拾的血跡, 還有血痕呈被拖走的痕跡,整個皇庭最尊貴的寢殿內, 活似修羅場。

可這平日裡能令聖人興奮的血跡,也壓不住他的怒火。

聖人狂怒依舊,“紀長舟為何會痊愈!他怎能痊愈!這些年探子都是做什麼吃的,全是廢物!”

“枉朕替那賤人擔著言官諫言,從她肚皮裡鑽出來的雜種,她都奈何不得,該死!”

“嶽者華也是個混賬,朕對他信賴有加,他這等同謀逆!嶽家該死!”

顫唞的太極殿伴伴抖著嗓子安撫聖人,“陛下息怒,都是那小雜種的錯,以往定是他故意示弱,懷了不臣之心……啊!”

話還沒說完,聖人抽出龍榻旁側的劍,捅進這宮奴%e8%83%b8膛,麵容猙獰得惡鬼一般,“賤奴,憑你也配罵姑姑的孫兒!”

殿內還剩下的宮奴和宮婢都抖成了篩子,卻死死咬著唇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能躲過這一劫,起碼能留住命。

若驚了聖人,是真的會死,還要連累家人。

聖人的大伴崔永福利落揮了揮拂塵,讓人立刻收拾乾淨,省得礙了聖人的眼。

這時候也就崔永福還有膽子說上幾句,他收了嶽者華和三皇子的銀錢,總不能白收。

“陛下,奴覺得,嶽者華一事怕是有蹊蹺,就是為了激怒您。”

“就算紀家子有心眼子,如何瞞得過您呢,往日他吐得昏天暗地咱們的人都瞧見了的,禦醫也瞧了,總作不了偽。”

“眼下他若是痊愈,說不準是遇到神醫,抑或乾脆耍心眼子,妄圖以拙劣心思蒙騙陛下,壞陛下龍體安危,您可千萬彆中了小人算計。”

聖人閉了閉眼,被崔永福勸得稍稍平靜下來。

他長得倒不凶神惡煞,隨了殷氏一族的好容貌,六十多歲了還是慈眉善目模樣。

隻可惜那股子被掏空的虛浮和抽搐的額角,令他像是慈眉善目的惡鬼,更叫人害怕。

他勾了勾唇角,靠回龍榻上,粗喘著氣抬手。

立刻有宮婢上前,用千金一尺的雲錦綢替他擦拭沾染了血跡的手。

“那小雜種素來心眼子不少,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動朕的人!”聖人說著,心頭怒火又起,隨手拽起宮婢掐在懷裡折磨。

宮婢眼含著淚緊咬牙關,咽下痛呼,隻盼著不要惹了聖怒,給她一劍。

“將朕準備好的藥奴送去南地,嶽者華不是說有國士之才?叫紀忱江幸個藥奴,對國士來說不難吧?”聖人雖怒火難消,聲音卻突然陰柔下來。

他緩緩揉.捏著宮婢冷笑,慢條斯理撕碎了宮裝,在眾目睽睽下荒.%e6%b7%ab。

崔永福頓了下,立馬應諾,他不管什麼國家大事,江山社稷,若不聽聖人的話,連明天的太陽都看不到。

聖人嗬嗬笑出聲,麵容越發慈悲,“記得將朕的合歡醉用上,告訴嶽者華,朕給他臉麵,他就是國士之才,朕若不給,他算個什麼玩意兒!若紀忱江死不了,就換嶽家人去死!”

合歡醉是頂級催.情.藥,不發泄藥性不能解,燥性太過會血流不止,必得與人交.合。

平時單獨服用無礙,用得都是百年藥材,不會傷身,甚至能讓耄耋老兒有壯年男子的威風。

可若跟獨特的藥引子碰在一起,毒性比見血封喉的毒還要烈,會讓人自內而外腐爛而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聖人平時都用合歡醉,服藥多的時候,能夜禦數女。

他服藥的第二日清晨,太極殿總要偷偷送些宮女子屍首出去。

這些年各地送上來的采女都多了不少,可皇庭之中妃嬪數量並不見多。

說到興奮處,聖人直接以手肆虐,哈哈大笑,“紀忱江活膩了,朕這個舅祖父,怎能不如他的願!”

“朕想留他一命,他不識好歹,那就給朕死!紀家早該絕嗣!”

宮婢艱難忍下嗚咽,淚水伴著身體的血水一點點落下,唇都咬出血,仍舊一聲都不敢吭。

崔永福冷漠看了眼被掐住脖子,連氣都喘不過來的宮婢,冷靜應下,便低下頭不敢再看眼前的場景。

聖人連衣裳都未脫,掐著宮婢脖子將她反轉在龍榻上,沒有任何防備的衝進去,宮婢因窒息而起的掙紮更叫他興奮。

很快,宮婢再也不動,聖人依舊興致高昂,聲音激動到顫唞——

“悅兒,我叫你的孫兒去陪你了,叫紀家所有人都去陪你,你高興不高興?”

“悅兒,朕已經立了遺旨,百年之後,叫人挖了紀家祖墳,誰都沒資格跟朕入皇陵,隻有你,隻有你能陪著朕。”

“你怎麼不說話?說話!賤人!就算你嫁了人,也逃不開朕的手掌心!”

一盞茶後,殿內再次送出一具渾身青紫的屍首,聖人的旨意也傳到了在禦書房代為處理朝政的皇子耳中。

“荒唐!父皇是不是老糊塗了,那藥奴不是跟齊家……父皇是生怕旁人不知他對紀家做了什麼,也不怕天下人恥笑嗎?”二皇子性子急,率先起身低吼。

大皇子和三皇子不吭聲,他們都知道,那藥奴是他們的父皇特地尋來的,長得跟在京郊廟裡,他們那位齊家表姐特彆像。

父皇為了惡心紀忱江,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可眼下各封地的不滿已經快壓不住了,南疆和北戎也虎視眈眈,正是需要紀忱江殺南疆威風的時候。

可惜他們這位父皇越老越糊塗,殷家竟然還出了個情種,愛上自己的姑姑,也沒少荒亂,早早掏空了自己的身子。

這若不是他們的親生父親,三人都忍不住惡心。

“你們兩個彆以為不吭聲就沒事了,感情壞人就我一個人做是吧?”二皇子怒氣衝衝指著兄弟的鼻子罵。

“平日裡給人使絆子你們倒是殷勤,這會兒全是慫包!”

大皇子板著一張敦厚臉龐,義正言辭,“那是我們的父皇,我們還能抗旨不成?不說君臣之彆,就是不孝都夠我們喝一壺的。”

不待二皇子生氣,三皇子精致的麵上露出笑來,說話非常和氣,“次兄息怒,父皇旨意不可違,但為了江山社稷,咱們替父皇多操心一些便是了。”

“叫那藥奴帶個把婢子伺候,再好好安排南疆那邊的陷阱,總歸父皇所想,隻是要紀家那雜種死罷了。”

另外兩位皇子若有所思。

三皇子話裡的深意很好理解,合歡醉無毒,換個婢子頂替那位藥奴跟紀忱江媾.合,最多就是紀忱江被算計心裡不痛快,無傷大雅。

與其讓紀忱江死在定江郡的床上,給其他封王居安思危動手的機會,不如讓紀忱江死在南疆。

三皇子轉向大皇子,笑問:“長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