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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羅夫人 金阿淼 4348 字 6個月前

倆人什麼心思,都迫不及待趕緊進門伺候。

哪知剛進門,就聽到紀忱江慵懶著沙啞嗓音吩咐:“東西放下,你們出去。”

寧音心下一驚:“王上,我來伺候娘子沐浴。”

喬安聞到屋裡似麝非麝的味道,燒著臉皮子笑:“那啥,床榻也得收拾。”

紀忱江淡淡看他們一眼,麵上帶著幾許饜足表情,脾氣還算不錯,“先不必,出去。”

寧音和喬安倆人滿頭霧水出來。

“難不成,王上要伺候……”寧音小聲猜,隻是怕裡頭主君聽到,不敢說全了,她覺得這猜測有些太過。

可王上總不能叫娘子自個兒沐浴吧?

喬安跟著主子看過了那些書,這會兒已經非昨日阿蒙,勾唇笑得格外蕩漾。

“那有什麼的,說不準王上興致高,這淨房也是個好地方,由著他們折騰唄。”

寧音:“……”合著不是你家主子你不心疼!

娘子身子弱,又是頭回,這麼長時間……哪兒還遭得起啊!

她臉上紅了白,白了紅,急得不得了。

這會子她倒跟傅綾羅有了同樣的想法,王上再折騰,也彆燒熱水了,指不準得給娘子燒紙!

王上簡直……寧音恨恨咽下大不敬。

不是人!簡直是個混賬!傅綾羅提著心腸,戰戰兢兢被放入溫熱水中,眼淚汪汪在心裡替寧音罵出來。

她渾身無力,坐都坐不住,軟軟靠在桶沿,被棉巾擦在身上,輕輕一碰就抖得厲害。

紀忱江還笑,“在心裡罵我?這伺候了女君床榻,自當伺候全了,也好檢查檢查,有沒有叫你疼,省得女君不滿意。”

傅綾羅偏頭不看他,趴在浴桶上,手腳都縮在水中,咬著唇瓣無聲落淚。

“看樣子伺候的不好,女君見諒,下回小子定伺候得更周全些。”紀忱江戲謔著言辭,輕輕拽出她的手。

而後紀忱江吃驚發現,他皮子最嫩的地兒,也叫她掌心通紅蔓著月中月長。

這叫紀忱江笑不出來了,隻心裡無奈,這嬌嬌兒著實也太嬌氣。

他伸手進浴桶裡,傅綾羅驚慌失措,哭喊出聲,“紀長舟!我不要你伺候嗚嗚……”

說是出聲,其實嗓音已經啞了,沙啞的聲音嗚咽起來,像是垂死掙紮的小獸,可憐至極。

誰能想到呢,這沒侍寢,比侍寢還難熬。

刀遲遲不肯出鞘,令她不得不立於刀尖,穿行往複,遲遲不休,不見血,卻刀刀刺骨。

她再也不想要小子身畔伺候了,什麼快樂事,什麼歡喜滋味,通通都是騙人的。

過了今晚,她再也不惦記,往後做個姑子就挺好。

紀忱江探得荷杆也月中,比嬌嫩手心月中得還厲害,刀又見張揚跡象,憋著的那股子氣卻落了下去,心裡隻懊惱自己折騰太過。

他連生氣想收拾這小女娘,前頭都要加個‘點’字,無奈一碰上這紅玉牡丹,果真還是無法自控。

他撫著傅綾羅青絲,語氣難得溫柔:“是我不對,我叫你氣著了,有些失了分寸,往後不這般孟浪。”

傅綾羅流著淚不吭聲,無論如何都不肯叫他碰自己。

紀忱江歎氣,“你聽話,你不能泡太久,洗過我送你回去。”

傅綾羅身子僵了下,但凡她還有一點力氣,都要硬氣地拒絕。

隻是月退側酸得厲害,渾身也還抖著,寧音這會兒進不來,她想早點回去,隻能由著這人。

紀忱江也不逼著傅綾羅非得說話,他隻捏著棉巾,規規矩矩替她擦拭。

心裡的無奈化作真真酸澀,力道卻是輕如羽毛,怕傷了她,怕她給了身子就走,也怕真要了她,還沒能完成要做的事之前,會叫她受旁人的氣。

可傅綾羅呢?軟硬不吃,隻想著遠走高飛。

想到這兒,紀忱江眼神發暗,語氣帶著不動聲色的危險,“阿棠,我不舍得你疼,也不舍得你受任何委屈,隻盼你也能心疼我一點,好不好?”

傅綾羅垂著紅月中的眸子,遮住眸底譏諷,依舊無聲流淚。

怎麼聽話?又還要怎麼心疼他?

若真如他所言,她傅綾羅隻怕就真成了家養的狐狸,沒了主人就會死的那種。

直到被抱回她自己的臥房,紀忱江還要替她上藥,傅綾羅咬著牙,淚落得愈發急促,怎麼都不肯。

紀忱江隻能叫寧音進來伺候。

*

寧音心驚肉跳進了門,看到娘子渾身上下幾乎沒一塊好皮子,那漂亮的臉蛋兒都哭得處處紅月中。

哦,唇說不定……不是哭的,寧音替傅綾羅上藥的時候,臉燒得厲害。

“娘子,可要問府醫要避子湯?”

寧音知道娘子不願意生孩子,而且還什麼名分都沒有呢,這會子有了身子算怎麼回事。

傅綾羅搖頭,沙啞著嗓音道:“沒侍寢。”

“啊?”寧音震驚,“這,這還沒……”

那侍寢得什麼樣兒啊?

獨剩主仆倆人的時候,傅綾羅就不再流淚了,身體和腦子都冷靜下來,想起在紀忱江寢殿發生的事情,羞惱情緒後知後覺洶湧。

那個混賬,除了沒正兒八經卸甲入庫,幾乎什麼混賬事都做了。

傅綾羅仰著頭,微闔著眸子讓寧音在臉上塗藥膏,咬著牙冷靜吩咐:“你不必守夜,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過來。”

寧音欲言又止,她總覺得,娘子可能鬥不過王上。

祝阿孃說的對,論心眼子,娘子還差點道行。

可她也清楚,娘子從小到大就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虧已經吃了,這會子不賣一賣可憐,找回場子,那就不是傅家阿棠。

*

夜半三更,寧音去跟阿彩一起睡,紀忱江能不驚動任何人扔長卷進來,鑽進香閨的床自然也輕巧。

“好點了嗎?”紀忱江伸手攬過嬌軟,一觸就感覺到顫唞,心疼還是忍不住歎出口,“我不動你,你……彆哭了,哭得我心窩子疼。”

撫在芙蓉麵上,一掌心的濕,比先前在他寢殿時還要厲害。

他確實沒有其他動作,今晚他也算是解了饞,即便刀還未卸,卻也沒想再做什麼。

可傅綾羅卻一口咬在茱萸前,直聽到紀忱江的悶哼,品嘗到血滋味,才鬆嘴。

她沙啞著嗓音哽咽:“王上總說我不信你,你又何時信過我?”

“若我真心悅旁人,我可以明白告訴王上,我會將心思藏起來,才不會傻愣愣的由著王上搓磨。”

“阿棠!”紀忱江蹙眉,低沉著聲音製止她,他不喜歡她的這個假設。

傅綾羅又惡狠狠咬另一側,在他心上留下凶狠印記,“王上以為,不破了我的身子,就是遵守諾言?那若我在彆人身.下,也如今夜一樣,隻要守著清白,王上也不會在意?”

紀忱江翻身困住她,手捏在脖頸兒上低喝:“傅綾羅,你適可而止!”

她最懂怎麼氣他。

“我為何不信你,還不是因為你總想著跑?”紀忱江壓著火沉聲道,“心都恨不能掏出來給你,怎就捂不熱你這顆石頭做的心!”

傅綾羅仰頭看他,眼淚一滴滴落在枕頭上,哭得難以自製,“適可而止?果然,什麼女君和小子,都隻是哄人的話罷了!”

紀忱江舌尖掃了掃下顎,氣不下去,無奈摩挲著纖細脖頸兒軟了聲音,“你現在膽子倒是比以前大,不怕我了?”

“我怕,怕早晚要死在王上手上。”傅綾羅嘶啞著喊,“我為什麼想走,王上不知道嗎?”

“我心悅王上,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歡你,我怕跟我阿娘一樣,眼裡心裡都是阿爹……若你有個意外,我該怎麼活下去?”▼思▼兔▼網▼

“紀長舟,我從來都不是為了離開你,我隻是想活……”眼淚洶湧,將十分心碎哭出了十二萬分。

“我不想跟阿娘一樣,可怎麼辦,我沒那麼堅強,嗚嗚嗚……”

紀忱江被她這番逼出來的話鎮住,夜色中小娘子出乎意料的坦誠,令他頭一回生出不知如何是好的失措。

打是再下不去手的,罵也舍不得,含在舌尖都怕化了。

這般水做的嬌嬌兒,除了哄,除了妥協,還能有何辦法?

他用前所未有的小心將人攏在懷中,長歎一聲,“是我不對,阿棠想走……那就如你所願,你等我從南疆回來,安置好了再離開,我也能放心些。”

紀忱江替傅綾羅擦著眼淚,%e5%90%bb輕柔落在她發心,被她哭得什麼脾氣規矩都忘到了腦後去。

“你想做什麼便去做,我不攔你了,好不好?”

紀忱江翻個身,虛攬著嬌軟,手心在傅綾羅發間,帶著安撫力道。

“你還記得第一次到我書房嗎?那時我對你的不耐煩,是害怕從此有了軟肋,我這一路艱難,若被人抓住弱點,也許會功虧一簣。”

傅綾羅愣了下,“那你為何還……”

“阿棠,要是人能控製自個兒的心,我也不會想放你立女戶後又食言了。”紀忱江苦笑,“阿棠,求你等等我吧。”

在她額頭落下一個%e5%90%bb,紀忱江語氣認真:“我放你離開,一切我都會安排好,我若真死了,你餘生也能自……”

傅綾羅猛地捂住紀忱江的嘴,“你就是欺負我心裡有你,不許說喪氣的話。”

紀忱江手輕滑過柔軟的臉頰,淚已經乾了,他在黑暗中輕笑,“好,不說,阿棠可是答應了?”

傅綾羅紅著臉喏喏道:“我不是與王上打賭了?願賭服輸……”

太累了,哭也耗費了大量力氣,傅綾羅一放鬆下來,話還沒說完就沉沉睡了過去。

紀忱江低頭,仔細看著懷中恬然睡過去的嬌軟,緊緊擁入懷中,似是要將那身影映入心底,揉.入骨血。

身體的靠近,還有今夜這番坦然,似乎連心都貼近了,他心底終於漾起甜,壓下過往的苦。

*

過後兩日,紀忱江如自己答應的那般,沒再到後頭來,也不叫衛明再攔著傅綾羅。

各地使節都帶著禮到了定江郡,臨南郡和汝南郡的郡守親自前來,許多禮單都送到了傅綾羅這裡。

“娘子,嶽禦史送了禮單過來,特地叮囑送到您這裡來。”寧音抱著個木匣進門,眼神帶笑。

“銅甲衛直接就送過來了。”

看樣子,娘子與王上雖然沒動真格,娘子卻明顯歇了離開的心思,王上也待娘子親近了許多。

現在衛長史都沒叫人再攔娘子進出,那些暗衛也都不見了,怎麼看怎麼都是和美跡象。

傅綾羅懶洋洋靠在窗前,打卡木匣。

嶽者華除了以嶽氏世家子的身份給定江王送上賀禮,底下還放著一張格格不入的身契。

奴名嶽觀南,牙行是定江郡最大的牙行,還是死契,不要一分銀錢,就這麼送到傅綾羅手上。

寧音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乖乖,這嶽禦史也太豁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