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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羅夫人 金阿淼 4389 字 6個月前

楚他的敏銳。

那雙動不動就瀲灩著水潤的眸子裡,多少次偷偷看他時,裡麵羞澀的情意他都不曾錯過,否則也不會決定養這個狐狸。

既然郎有意,妾有情,她到底在彆扭什麼?

紀忱江壓著不耐和脾氣拍拍她背,抽出她不太老實的手,往上塗藥膏子,“手不疼?”

傅綾羅呆住,哦,原來是塗這裡。

那還是有點疼的,打人也是個辛苦活兒。

但她不想跟這人靠近,隨著掙紮接觸的地方更多,她隻感覺荷花座兒被刀鋒割得疼,甚至稍稍鬆了點的綾羅綢下也箍得疼,就連花杆都被定的發酸。

這種陌生觸?感,叫她壓不住太過洶湧的情緒,從月複前升起陌生的滾燙,令她哪哪兒都軟。

紀忱江給她掌心塗完藥,依然不肯鬆手,昨夜那個%e5%90%bb讓他也沒睡好,嘴上說不急,看見了卻忍不住想親近。

紀忱江含笑說著混賬話,“不是以後要找幾個小子身畔伺候著?這點伺候就受不住,到時傅女君難道要在奴仆麵前抖成篩子?”

他還有更混賬的話,伴隨著唇齒在嬌.嫩頸側輕.啄,“不妨先適應一下,端起傅家女君的架勢來。”

傅綾羅:“……”

她整個人如同風中落葉,飄飄蕩蕩尋不得安全地,隻心窩子沁涼如冰。

她不能否認,這種親近令她想要化作隨波逐流的江水,那些她自以為掩藏得很好的眷戀和矛盾,再也藏不住。

她緊緊咬住貝齒,既藏不住,那就不藏!

她突然伸出胳膊,軟軟攬住紀忱江脖頸兒,主動湊上唇,惡狠狠壓住隻會說混賬話的嘴。

傅綾羅渾身抖得厲害,哪裡都在哆嗦,包括正耍厲害的唇,隻有語氣倔強冷靜,“身畔伺候的小子,怎麼伺候得我說了算,我給什麼都是恩賜,我不給的,絕不能主動要!”

紀忱江感受著哆嗦的嬌軟在唇角肆虐,難得被噎了一下。

這毫無章法的恩賜,卻也讓他渾身跟被點著了一樣,還有靠近的荷花,纏繞的荷枝,都成了折磨。

不錯,有那麼點女君的威勢了。

他緊緊箍住纖細荷杆,恨不能將整朵花兒揉.進骨血當中。

傅綾羅驚出一聲低%e5%90%9f,立時就想罵人。

紀忱江眼疾手快堵住她的色厲內荏,聲音笑意更濃:“還望女君憐奴是武將,奴第一次伺候,聽傅翟說起家中小女娘,都說她最貼心,女君也對紀阿爹貼心幾分,可好?”

說話功夫,他定了定身,傅綾羅瞪圓了狐狸眼兒,腦海中控製不住,閃過冊子裡的某些場景。

嬌豔嫵%e5%aa%9a的臉蛋以極快的速度染成了火燒雲,傅綾羅瞳孔地震,甚至都忘了哆嗦,心底升起明悟。

阿孃說的對,論心眼子,她玩兒不過紀忱江。

哪個阿爹會做這樣的混賬事?!

羞惱至極的傅家阿棠,到底沒忍住,貼心地將剛塗好的藥膏子,看準地方,狠狠貼到了紀忱江臉上。

第30章

等紀忱江出來馬車, 引起了所有銅甲衛的側目。

不是他們大驚小怪,隨行的都是親衛,他們從王上臉上看到過許多傷痕, 唯獨沒見過巴掌印。

小小巧巧,指印分明, 一看就知道沒少用力氣。

衛喆輕咳了聲, 提醒親衛不要直勾勾跟沒見過世麵似的。

阿棠打王上, 王上不在意,對他們, 王上可不會對客氣。

親衛們趕緊都移開目光, 生怕主君惱羞成怒。

誰知,他們錯估了紀忱江的臉皮。

他輕巧點足躍上赤血寶馬時, 臉上還帶著淡笑。

伸手撫了撫自己臉龐, 直接輕笑出聲,又引起新一輪側目。

若非傅綾羅當機立斷給他一巴掌, 剛才他未必能控製得住自己的激昂。

且不說他不想被祝阿孃罵,不想動傅綾羅,也是怕真到了關鍵時候, 才發現病還沒好, 那才是徹底沒臉。

循序漸進挺好, 隻是對上嬌軟溫香在懷,忍耐確實艱難了些。

“勁兒還不小。”紀忱江摸著滾燙的臉, 聲音含笑衝衛喆吩咐,“叫寧音去前頭,再給她手上塗點消腫的藥。”

衛喆:“……”

他們就夠嬌慣傅綾羅和寧音這倆小女娘了, 怎感覺王上青出於藍,賤得慌。

他趕緊壓下自己大逆不道的念頭, 調轉馬頭將寧音送到傅綾羅馬車上。

待寧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上馬車後,看傅綾羅真跟看廟裡的菩薩一樣敬仰。

“娘子,您真把王上給打了?”

傅綾羅靠坐在車窗邊,用沒打人的手撐著腮不說話,剩下那隻手攤著,掌心紅得發紫。

寧音立馬不說話了,心疼得趕緊打開藥膏子,在心裡怪王上太皮糙肉厚。

傅綾羅麵上還殘留幾分緋色,盯著香地色窗簾,眸底難得有幾分迷茫。

每每麵對紀忱江,她總有些想罵自己一頓的衝動,剛才她怎就主動撲過去了呢?

紀忱江總問她為何怕,傅綾羅不得不承認,與其說她害怕他,不如說是害怕麵對他的自己。

心事無法遮掩,王上也幾番想讓她明白,他圖個長久,不會折辱她。

若他不會娶王妃,以後身邊隻有她,於女娘而言,估計所有人都會覺得是不錯的選擇。

如此,隻她倔著不肯服輸,到底是對還是錯?

“娘子,我冷眼瞧著,王上沒有叫您做小婦的意思,您打了他,他也不發脾氣,還關心您的手。”寧音湊近傅綾羅,給她塗藥時也小聲道。

“您是怎麼想的?”

傅綾羅語氣冷淡,嗓音還有些被親出的啞,“男人打女人就是理所應當,女人打男人一次,男子不計較,就是功勞了?”

寧音心裡腹誹,問題是,您打王上也不是第一回 了啊。

她乾脆直接問:“那還叫楊媼置辦宅子嗎?”

“為什麼不?”傅綾羅扭頭看寧音,輕聲認真道,“無論發生什麼,將自己的一切寄望男兒,都是犯蠢,你忘了祝阿孃的話?”

即便她跟紀忱江在一起,心總還要是自己的,將心腸放在旁人那裡的女娘,古往今來有幾個得了善終?

中午用膳,傅綾羅沒出去,隻靜悄悄呆在馬車裡,阿彩將飯食送到了馬車裡。

傅綾羅沒什麼食欲,簡單用了幾口,就叫寧音送出去,打開車窗散味兒。

周圍有些挑著柴火和青菜步行的百姓,短褐穿結,衣衫襤褸,甚至還有光腳走路的,腳上手上多是經年累月的傷口化作繭子。

寧音看的有些不忍,放下窗簾,“南蠻作亂不休,偏皇庭還不肯叫紀家軍痛痛快快打仗,苦的都是百姓。”

傅綾羅淡淡嗯了聲,若有所思。

聽祝阿娘說過,定江郡和邊南郡的百姓已經比旁處的百姓好多了,日子也還是苦。

她從不會自怨自艾,她已經投了個好胎,比許多人日子好過。

她看向窗外滿頭大汗、眼神焦苦的路人,眸底迷霧漸漸散開,似是瀲灩著情意的眸子深處,升起幾分冷靜。

阿爹總說會早些回來,可外頭有太多事忙,唯一一次想早回來,卻血染了桃花林。

阿娘說會看她嫁個好兒郎,飲下那杯毒酒的時候,倉皇到忘了她還年幼。

紀忱江再可靠,心裡也埋著太多大事,誰又料得準他的熱血會染在哪裡?

她不能跟這些百姓一樣,在煎熬中盼著南地的天給他們好日子過,還是要有依靠自己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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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下午時候,紀忱江又進了馬車。

傅綾羅扭頭不看他,寧音比自家娘子還怕王上的氣勢,當即就要下馬車。

“不必,你在這裡伺候。”紀忱江淡淡道,身上的刺痛還能讓他冷靜些。

“過去山坳就是邊南郡,不能讓人發現我的行蹤。”他跟傅綾羅解釋。

傅綾羅輕聲問:“晚上可以到邊南郡的將軍府嗎?”

邊南郡沒有定江王府,隻有車馬大將軍府邸,那也是紀家祖宅,紀忱江的曾曾祖父就是從這裡走出去的。

紀忱江憊懶靠在傅綾羅對麵,淺笑道:“估摸著得二更……”

他話還沒說完,外頭突然喧鬨起來,隱約能聽到有婦人尖叫和男子哀嚎。

不等馬車裡人有反應,外頭衛喆立刻帶著親衛調轉馬頭,令後麵馬車裡的武婢都出來守護馬車。

他帶著親衛綴在馬車後麵,迅速進入了旁邊的矮林之中,隱藏起來。

傅綾羅和寧音心下忐忑,湊在一起靠在車簾旁邊看。

寧音想問衛喆話,可沒看到他,隻能小聲問車窗邊的阿彩,“怎麼了?”

阿彩麵色嚴肅,“遇到不見天的山匪了,他們常在這片活動,時不時會擄人上山。”

寧音臉色有些發白,“邊南郡的官府不管嗎?”

傅綾羅下意識看向紀忱江,紀忱江依然半闔著眸子,渾身憊懶氣息不變。

待感覺到傅綾羅在看他,他才開口,“定江郡裡裡外外都被掌控,邊南郡這邊有監軍,南蠻也不老實,各方勢力混雜,有些事我不便插手。”

即便邊南郡是定江王封地,但南疆軍說起來並非定江王私軍,邊南郡有些官員也不是他來任命,若他乾涉太多,皇庭更有機會發作。

他也不跟傅綾羅解釋,從這邊走就是存了剿匪的心思。

因為從心底,對於百姓苦難,說實話,他確實沒那麼在乎。

需要的話,他甚至可以用自己的命換這天下的顛覆。

之所以壓製南疆,是因為紀家祖祖輩輩在這片地方,他的父族以守護百姓為己任,他身在其位,便替祖宗們守著而已。

紀忱江睜開眼,望見微微蹙眉的傅綾羅,話說得更冷酷。

“不能肯定這些人是否為了試探,但凡跑掉一個人,泄露了我的行蹤,祭祖就有可能會出岔子。

到時定江王都自身難保,不隻是這些被山匪殘害的百姓,整個南地百姓都會陷入水火。”

他確不是個善人,在緊要關頭隻會則其輕重。

見傅綾羅麵上似有驚惶,他慢條斯理嚇唬人:“山匪一般不會直接殺人,他們需要老媼上山洗衣做飯,需要女娘上山綿延子嗣,也需要兒郎耕種田地,或者……在女匪身邊伺候。”

傅綾羅想起早上的事情,麵上微微發燙,偏頭聽外麵的動靜。

她也不是不自量力的菩薩,是有些擔憂被濫殺無辜的百姓,但她不會急匆匆衝出去。

她緩緩出聲問:“待會兒我們也要過去,該怎麼對付山匪,王上可有成算?”

紀忱江:“山匪也會看情勢,我們已經避開,他們就不會上前找死。”

“傅女君隻當自己已經離了王府,你不是要自己看看這世道?可以當我和銅甲衛今日都不在。”

說著,他露出點淺笑,注視傅綾羅,“若阿棠希望我在,那不管多危險,我總是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