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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抱枕的話,聽起來就純潔多了,很適合在 出現。

徐路梔暗自偷笑,確保林傾月乖乖抱上了抱枕,這才心滿意足地合上眼睛。

燈光次第熄滅,隻留牆角一盞小壁燈,閃著暖黃色的微光,映照著二人模模糊糊的臉龐。

已經很晚了,又剛在溫泉裡泡了那麼久,渾身上下的疲憊都在熱乎乎的被窩裡刹那間湧上來,林傾月霎時間覺得自己年紀大了。

那麼小的運動量都會感覺困,以前可是熬個大夜還能走一天路的。

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又或許是懷裡的抱枕太溫暖,旁邊少女的胳膊腿太柔軟,她舒舒服服地靠著,不一會兒就昏昏欲睡。

偏偏徐路梔精力旺盛,都這時候了還不滿足,貼在她耳邊絲絲縷縷地吹氣:“姐姐,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林傾月困意橫生,低低地敷衍:“什麼故事?”

那麼大的人了,還要聽故事嗎?

卻聽見徐路梔鄭重道:“我想聽你以前的故事。”

這幾個字一說出來,林傾月本來已經迷迷糊糊了,陡然間卻又清醒。

她急切地出口,厲聲道:“什麼以前?”

很少有事情能讓林傾月激動,她的過去算是一件,也算是最隱秘、最重要的一件,她不願意被任何人知道。

這也是她從來沒有談戀愛,也不想談戀愛的原因。

她不想展示自己的傷疤和醜陋一麵,這般光鮮亮麗,遊戲人間就已足夠,何必多一個人假惺惺地來分擔她的過去。

更何況也分擔不了,陰霾鋪天蓋地,也隻不過是忙裡偷閒、苦中作樂罷了。

林傾月對自己一直有清醒的認知,哪怕睡夢中也矢誌不忘,以至於出口帶了點凶巴巴的意味,後知後覺到自己有點太激動了。

於是沉默了下來,徐路梔也一陣安靜,似乎是被嚇到了。

半晌,少女輕輕開口:“就是想聽聽,姐姐和朋友們之前一起到處冒險的故事,我還從來沒有過呢。”

小夜燈下,徐路梔雙眸燦如繁星,讓人不忍心拒絕。

林傾月鬆了一口氣,輕笑道:“你怎麼會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裝作剛剛的失態沒發生過,林傾月隨意挑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冒險故事講著,引起徐路梔配合的陣陣驚呼。

故事講完了,徐路梔依然一臉崇拜的模樣,認真道:“姐姐,你們真厲害。等我長大了也想這樣玩。”

“傻瓜,你爸媽肯定擔心你。”林傾月講得困了,不由自主地合上眼皮,聲音放低下來,“睡吧,小朋友。”

“好,姐姐晚安。”徐路梔乖巧地鑽進被窩裡,把被子給林傾月蓋得嚴嚴實實,並且隨時準備著再給她蓋好。

無邊夜色裡,她幸福地躺在林傾月身邊,合上雙眼,卻久久不願入睡。

那時候徐路梔還不知道,這段細水長流而又風平浪靜的暗戀日子有多幸福,她可以理直氣壯地鑽進林傾月的被窩,可以探聽過去的消息,可以毫無顧忌地肢體接觸。

在一切還未坦明之前,天光蒙昧,萬物沉睡,情念也在裝睡,萬事順理成章,顫顫巍巍。

隻等著捅破窗戶紙的那天,不知道迎來的是陽光萬裡,還是雷霆萬鈞。

……

接下來幾天的海島遊一如既往,徐路梔和林傾月幾乎是整日廝混在一起,形影不離。

時不時也能在沙灘的某個角落碰上勤於打工賺錢的易良,徐路梔詢問她的情況,易良無所謂地笑笑:“就這樣。”

每天晚歸早出,不到天亮就離開,切切實實成了炮、友,兩個人借著夜幕的掩飾儘情翻滾洶湧,不提一切可能到來的彆離,也不再提所有可能的阻礙。

最熟悉,也最陌生,隻有指尖相觸的時候,才切實感覺到對方是自己的,每時每刻都想流淚,又想大笑。

最後不過是在朝露未晞的時候,最後親一下徐路薇的滿頭長發,拖著酸楚的手臂,迎著朝陽,做賊心虛地出了酒店門。

她不知道,每每房門輕輕合上,剛剛還在沉睡的女人就會睜開雙眼,怔怔地盯著門把手看很久很久,最後把另外半邊被子抱在懷裡輕蹭。

那麼遠又那麼近。

看著易良裝作不在乎的目光,徐路梔搖搖頭,問她:“那你以後……”

易良一攤手,依然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我哪知道呢,她沒有標準也沒有條件,還是說讓我除了擺地攤,開拓個收破爛業務,成為衛城破爛王,好和她並肩嗎?”

她的話說得諷刺又好笑,徐路梔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林傾月也禁不住彎了唇:“嗯,那我做破爛王的師父,也挺有麵子。”

說笑也不過是玩笑而已,徐路梔很想給點建議,但她也拿不準父母的態度,一時半會也沒法說服徐路薇,最終隻能勸勸易良:“不管怎麼樣,你彆放棄我姐姐。”

“等她想明白了,她會衝破她內心的束縛,來找你。”少女鄭重道。

“我知道。”易良接話很快,毫不猶豫,“她喜歡我,我就會一直一直向她靠近。”

就好像當初為了接近徐路薇,一天天溜到CBD裡死纏爛打一樣,當時她都不怕,更何況現在。

徐路梔欣慰地笑:“那我姐姐會很高興的。”

易良卻是固執地搖了搖頭:“她不知道。”

徐路薇會以為,她已經轉頭就走。

“我不想讓她覺得,是我在強求。”或許這是初戀的一份倔強,哪怕心裡萬般不舍,麵上也要不動聲色。

希望對方低頭,又怕對方真的不管不顧,轉頭就走。

徐路梔無奈地搖搖頭,對小情侶的臭脾氣無從下手,隻能祝她好運。

隻是道彆之前,她驀地想到一件事,有些不確定地問:“聽說衛城有個大家族,姓易?”

易良的易。

易良霎時間變了臉色,冷淡道:“徐家二小姐說笑了,我一個擺地攤的普通大學生,哪裡高攀得上他們。”

徐路梔不以為意地笑笑:“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你這麼激動乾什麼。”

她心平氣和,反倒襯得易良做賊心虛。

易良一時間無言以對,隻是哼了一聲,苦笑道:“看我這樣,難道像是什麼家族的大小姐嗎?”

渾身上下確實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但那奪目的美貌,光芒四射的張揚和活力,還未曾被磨平的棱角。

又是從小到大都吃苦長大的孩子不會有的。

林傾月上下打量著易良,漫不經心道:“要是你哪天發現自己是遺落在外的大小姐,彆忘了你還有個師父。”

易良:“……”

她試探著開口,話聲冷冰冰的:“你可彆告訴我,隻要是哪戶豪門人家的大小姐,你父母就不管男女了。”

“那倒不會。”徐路梔微笑著說,“不過我姐姐可能會覺得,更有依靠吧。”

或許是做慣了姐姐,徐路薇總喜歡把事情一個人擔著,不放心交給她來一起商討,她很希望自己將來的嫂子,能讓徐路薇這塊木頭變得柔軟一些,放心地依靠對方。

而要讓徐路薇放心,實在是一個艱難的事情。

……

海島旅行順利結束,徐路梔依依不舍地和林傾月分開,上了不同的飛機。

在私人飛機起飛之前,她偷偷看見徐路薇和易良一塊坐在海灘邊,似乎是在訣彆一般,但又緊緊擁抱在一起。

說不準是在在一起還是想分開。

但飛機一起飛,就注定了要分離。

徐父發話了:“怎麼薇薇還沒上來?”

徐母連忙說:“可能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梔梔……”

她話還沒說完,徐路梔連忙站起身來:“我去找找姐姐,她剛剛好像說什麼東西落下了。”

徐父叮囑:“快去快回。”

徐路梔匆忙跳下機艙,猶豫著走近兩個人所在的方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要去破壞這樣的氛圍。

不料距離太近,避無可避,幾句對話傳入耳中,卻不像是她以為的依依惜彆。

徐路薇:“我要走了。”

易良:“嗯,我很快也上飛機。”@思@兔@在@線@閱@讀@

徐路薇:“……我過兩天就回衛城。”

易良:“嗯,我也要開學了。”

隻字不提將來的關係,話音平淡,仿佛隻是好朋友在聊天,又亦或是公務在交接。

徐路梔心裡聽得難受,想要走遠一點,卻忽然看見一個金光燦燦的東西,一時間被晃瞎了眼。

徐路薇平靜地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聽說你把之前的扔了……我再給你打了一個。”

易良看過去,是一個金光閃閃的手鐲,上麵次第鑲著幾顆小碎鑽,星光熠熠一般耀眼。

徐路薇解釋:“太吵了,沒加鈴鐺。”

易良搖頭:“擺地攤戴這個不合適。”

戴個銀手鐲不值什麼錢,戴個金子做的,就好像拿金飯碗討飯一樣。

徐路薇語塞,但卻依然拿著不動。

易良卻粲然一笑,輕鬆地笑了笑:“等下次,你親自給我戴吧。”

徐路薇的眼睛亮了起來,笑得從未有過的喜悅:“好。”

她站起身來,對著身後站著的徐路梔溫柔一笑:“我們回家吧,梔梔。”

徐路梔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姐姐這麼開心過,開心到整個人都像是透著光。

或許是因為她終於勇敢了一回,又或許是因為她從伴侶身上獲得了莫大的勇氣。

……

海島遊回來,暑假四舍五入也就結束了。

徐路薇很快就要回衛城工作,以至於經常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就連幫徐路梔收拾行李都時不時走神。

徐路梔忍不住輕輕給她嗬癢,見徐路薇如夢初醒,才笑%e5%90%9f%e5%90%9f道:“怎麼,想她了?”

麵對擠眉弄眼的妹妹,徐路薇苦笑一聲,不輕不重地敲了敲她的腦袋:“彆整天胡思亂想。”

徐路梔不服氣:“才沒有胡思亂想,你分彆就是想趕緊回衛城去,是不是?”

徐路薇沉靜下來,坦然一笑:“嗯,我確實想,那又怎麼樣?”

徐路梔卻是正了臉色,認真道:“如果你想,那就去做,不用一直為我擔心。”

“我已經長大了,姐姐。”

徐路薇神色一怔,半晌才反應過來徐路梔話中的貼心。

妹妹果然長大了,聰慧至此,甚至已經有能力去分擔自己的責任。

她低頭,把下巴輕輕擱在妹妹的頭發上,低低道:“好。”

或許有的時候,也不應該總是自己一個人撐著。

……

徐路梔的行李收拾好了,過兩天就可以直接去臨大報到,這幾天太忙,以至於她都沒空去見林傾月,但每日早安晚安也是一個不落。

臨大距離家裡還是有些遠,距離林傾月住的房子倒是很近,經過綜合考慮,父母把臨大校門口一套小房子騰出來給徐路梔住,又吩咐林姨每隔幾天去打掃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