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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鬢, 頰邊似乎微微消瘦了些。

她閉著雙眼, 闔目而臥, 不知道是睡著了, 還是隻是在冥思苦想。

徐路梔躡手躡腳地繞到她的身前, 沒發出半點響動,隻是被少女的影子一籠罩, 易良刷一下睜開眼,警惕地仰臉看:“是你。”

她的下巴昂起, 鳳眼圓睜, 作出一副防禦姿態來。

隻是頃刻間又意識到自己這樣子沒有意義, 又柔軟下去, 表情迅速回歸為疲倦:“你擋著我曬太陽了。”

徐路梔連忙退開兩步,不知道如何開口的好, 林傾月輕輕把她攬到一邊, 輕笑道:“怎麼見到我還睡著?”

易良大吃一驚:“師父!”

她本想騰身站起, 又懨懨地躺了回去, 懶懶道:“不想動。”

她的視線在兩人身上徘徊兩圈, 霎時間明白二人關係, 不禁啼笑皆非。

原來妻妹喜歡上了自己的師父,怪不得總是對她橫眉冷對,而自己身為師父的徒弟,又喜歡上了師娘的姐姐。

這一筆糊塗賬,實在是算不清,易良也懶得再去想。

反正想了也沒用,師娘倒是有可能,妻妹……哼,連女朋友都沒機會,又談什麼妻子老婆的。

隻不過徐路梔也跟了來,不知道是想做什麼。

她已經是這樣落魄的人了,就算對她發難,也並沒有什麼意義,更何況,師父肯定會保護自己的。

易良又瞅見兩人的親密神情,還有不斷的肢體接觸,心裡不禁又起了懷疑:師父真的會向著自己嗎?

很顯然,肯定是向著小師娘。

不管怎麼說,這個覺是沒法睡了,她認命地爬起來,規規矩矩地喊:“師父。”

瞥了一眼徐路梔,戲謔性地笑:“小師娘。”

徐路梔猝不及防,沒料到易良一眼就能看破她眼中情意,倉促之間,她下意識喊:“嫂子……”

林傾月:“……”

之前還拚的你死我活,這下見麵倒是客客氣氣,全是敬語了。

她把徐路梔揪到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易良,不輕不重地敲打:“喊什麼呢?”

易良機靈,連忙擺手:“不好意思啊師父,我剛沒認出來,看和你配的很,還以為是你新交的女朋友,這不想著得禮貌禮貌……”

她推銷習慣了,一開口就貧,林傾月又好氣又好笑,打斷了她的話:“就你禮數周全。”

易良趁機道:“那哪能呢,我不懂禮數,亂叫人,她倒是叫對了。”

徐路梔眨巴眨巴眼,哭笑不得。

易良不愧是精的,轉圜起來大有餘地,既大大討好了她,還不動聲色附和了自己。

不過師娘什麼的,這個稱呼想想也挺不錯,更何況還是“配的很”。

儘管她並不想有個頑劣徒弟,但既然叫了這一聲,徐路梔心情大悅,決定替易良說兩句好話。

她咯咯輕笑,拉著林傾月軟聲道:“太陽太大了,一時間沒認出來也很常見,不過怎麼就那麼認定是師娘呢?”

徐路梔心機地套話:“不會是姐姐你經常交女朋友吧?”

“胡說什麼。”林傾月桃花眼微眯,懶散道,“我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過。”

女人倒是多的是,隻不過從來沒放在心上。

易良跟著接話:“對對對,我師父她可潔身自好了,確認了好久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才肯收我的。”

不然的話,發生師徒戀多不好。

“我可是頭一回在師父身邊看見女孩子,還這麼好看,不就自然而然覺得是師娘了嗎?”易良笑嘻嘻地插科打諢,剛剛還一副人生無望的姿態,現在又仿佛無牽無掛了。

徐路梔不是很擅長跟這樣的人打交道,本來是想安慰她的,但一時間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或許易良並不需要她的安慰?

她沉%e5%90%9f了一下,試探著開口:“你……還要不要?”

手鐲靜靜躺在徐路梔手心,稍稍一動叮鈴作響,漂亮的紋路簪刻其上,因為戴了太久還依稀褪了顏色。

易良的眼神一觸即收,如被火燙一般,美豔的一張臉上卻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要這做什麼?”

她壓低了聲音偷笑:“有()就夠了。”

徐路梔沒來得及聽清,就被林傾月捂住了耳朵,隻模模糊糊聽見了一個“套”字,待反應過來,霎時間紅了臉。

雙耳被林傾月的纖手牢牢捂著,掌心溫熱的溫度,酥酥|麻麻,怪舒服的,徐路梔悠然往後靠,看林傾月似笑非笑地說了幾句什麼。

對麵易良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後舉手發誓,好像在保證。

待林傾月放開徐路梔,她才迫不及待問:“姐姐,你剛說了什麼?”

林傾月點了點她的鼻尖,慢悠悠道:“說你……是個小朋友。”

有些話聽不得的。

易良有些新奇地打量著她,原以為徐路梔臉嫩,沒想到還真是未成年,小小年紀就心思那麼深沉,真是厲害。

自己這個有了X生活的,自然也沒必要跟小朋友計較。

她湊過去,嬉皮笑臉地賠禮道歉:“是我不對,不該說這些,見諒見諒。”

易良口型無聲開合,徐路梔隱約認出是“小師娘”三個字。

她大大方方一笑:“沒事,我什麼也沒聽見。”

隻是這手鐲,實在不好管。徐路梔皺著眉頭,有些苦惱:“我姐姐一定要我給你的。”

這雙方都不要,總不能她自己拿著吧?

易良“嘖”了一聲,看向林傾月脖子上那顆耀眼的吊墜,淺綠色的大顆寶石,層層雕琢的精致梔子花,和這圈樸素的銀鐲相比,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算起來,跟徐路薇在一起那麼久,大多數見麵的時候也是晚上,跟做賊一樣,酒店是五星級,做的愛也是五星級。

隻是清早她醒來的時候,往往枕邊空空蕩蕩,一旁床頭櫃上擺好了便條和熱氣騰騰的早餐。

溫柔又薄情,不像是談戀愛,反倒更像是什麼地下情人。

至於禮物,她也求過很多次,想要徐路薇送她一些什麼,她隻是溫和地笑笑:“喜歡就給你買。”

易良沒要,她不想要錢,隻想要徐路薇親手為她挑東西,想要她陪著好好吃一頓晚飯,想要和她在周末出去逛街。

隻是這些尋常小事,好像對徐路薇來說,都很難做到吧。

她總是在忙,忙得沒時間看自己一眼。

真奇怪,和徐路薇親密接觸之前,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去公司找她,癡纏著她;真在一起了,卻要偷偷摸摸的,像一隻陰溝裡的老鼠。

易良喜歡光明敞亮,哪怕沒錢沒地位,也不願違背本心跟家裡低頭。

但對徐路薇,她一次次低了頭,度過了最幸福也最痛苦的半年。

易良有些羨慕地看著徐路梔,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女孩子,親姐姐一定對她很好很溫柔,但這樣的溫柔,徐路薇寧可給一個路人,也不肯分給她半分。

還糾結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易良無所謂地接過手鐲,懶散一笑,鳳眼彎起來,竟和林傾月有幾分神韻上的肖像。

她手臂抬起,用了些力道,猝不及防之下,銀鐲在空中畫了個漂亮的弧線,一個浪頭打來,伴隨著清脆的銀鈴聲,頃刻間消失不見。

徐路梔發現易良比自己堅強,她竟然還笑得出聲,勾肩搭背地湊到林傾月身邊:“師父,喝酒去?”

林傾月看向徐路梔,似乎是在征詢意見。

徐路梔估摸了一下,確認那個鐲子估計是找不回來了,有些心痛,但也無可奈何,聽到要喝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平心靜氣地看向林傾月,話音危險:“姐姐,你是不是昨晚才喝過?”

林傾月望向她,桃花眼中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那是因為在等你。”

易良:?這種勁爆事情是我能聽的嗎?小師娘不是未成年嗎她竟然……

徐路梔忽略了易良精彩的目光,柔聲道:“你再喝的話,我也陪你一起喝。”

林傾月哪敢再讓她喝酒,於是在徐路梔和易良之間果斷選擇了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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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彎唇,笑眯眯地看向易良:“好像有人不讓我去,怎麼辦?”

易良自然是順著往下說:“既然她不同意,那就算了,陪我吃燒烤總行吧師父?”

少女臉上雖然情緒不顯,依然笑嘻嘻的模樣,但眼底掩不住的晶瑩,眼看就要哭出來。

林傾月到底還是心軟,再一次回頭望向了徐路梔:“梔梔,我們一起去?”

哪怕是徒弟,也還是少單獨相處的好,她可不想聽易良耍酒瘋。

徐路梔點點頭,一起吃燒烤挺好的,隻是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直白地問:“可是你晚上不還要去找我姐姐,你喝了酒……還可以嗎?”

少女眼睛圓溜溜的,清澈無邪,但卻說著這麼瑟瑟的內容,還麵不改色心不跳。

易良邪魅一笑:“我喝了酒,效果更好。”

林傾月:“……”

這是可以說的嗎?

為什麼在場三個之中她年齡最大,但是好像最沒有話語權?

林傾月深吸一口氣,正要說什麼,徐路梔卻是笑眯眯地拉起她的手:“走啦姐姐,吃燒烤去!”

易良走在最前麵,哼著小調,是林傾月教過的那首,渾然看不出失戀的傷心。

直到半小時後,徐路梔瞥了一眼地上的啤酒瓶,準確地報出數目:“十七。”

橫七豎八一大攤,都是易良喝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是很喜歡小朋友們的純友誼嗚嗚

林傾月:我好像是個妻管嚴

第74章

林傾月饒有興致地看著一地酒瓶, %e8%88%94了%e8%88%94唇:“我幫忙喝點?”

她的視線落在還剩半箱的啤酒上,再掃過癱在沙發上的易良,笑眯眯道:“總不能都讓徒弟喝了, 對身體不好。”

話音未落, 徐路梔輕飄飄的眼光就掃了過來, 隨之而來的是一杯酸酸甜甜的櫻桃汁。

玻璃杯口貼到林傾月唇邊, 柔嫩的小手握著杯腳,又軟又甜的聲音,清澈見底的眼神:“姐姐, 還喝嗎?”

徐路梔的長發落到她的鎖骨上, 有些癢絲絲的, 被這樣圓溜溜的眼睛盯著看, 也酥酥癢癢的。

林傾月就著少女的手, 啜了一口杯中的果汁,雙?唇沾上了漂亮的水光, 桃花眼無辜地眨了眨。

用行動證明自己並沒有想喝酒,隻是隨口一說。

易良擱那癱著, 兩條纖細的腿直直垂下來, 看著自己的師父跟師娘旁若無人地膩膩歪歪, 越發覺得人生淒慘, 慘絕人寰。

她惱火地喝了一大口啤酒,順手把這瓶炫完, 丟到地上, 清脆的叮當一聲。

易良懶懶一笑, 有些醉眼迷蒙:“我們來打保齡球吧!”

徐路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