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他不敢下命令。
他現在無法確定白焰的安全,也無法確定對方的想法。
“先生,請你先放開這位小姐,您需要什麼,我們都可以滿足你。”
安保隊長慢步超前走了幾步,高聲喊道。持槍人聞言,突然冷笑了一聲,“這套路還是一模一樣。”
聲線冰冷,白焰後腦勺有些發麻 ,聽著他的話,一愣。
可還沒愣幾秒,忽而感受到什麼冰冷的東西隔著衣服抵著她的後腰。
白焰腰板瞬時僵住,驚恐感卡在了她的喉間,
她眸子微抖,身板緊緊繃著,動都不敢動,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你…你到底想乾什麼?”
持槍人並沒有回答她的想法,槍口抵著她的後腰,單手按住她的肩膀朝前推了推,示意前行。
白焰腳步微移,被他強行按著朝前走了幾步。
持槍人走出遮陽傘,和白焰一起暴露在雨勢中。
半蹲著,藏身在左側方桌椅後的程深,注意到白焰僵硬的姿勢,視線移動,落在她身子後方。
趙言銳觀測距離,眉頭皺著,“人質怎麼變成白焰了?”
問他他怎麼會知道,程深微微抿唇,“叫他們吸引視線。”
對講機傳來趙言銳的吸引視線四個字,安保隊長抬頭看向對麵的人,“先生,您這樣隻是在耗時間,您隻要告訴我需要什麼,我們馬上就會滿足你。”
持槍人按著白焰的手漸漸收緊,未答反問道:“那兩個軍人呢?”
安保隊長一愣,沒明白他怎麼會知道有兩位軍人在這兒?
持槍人掃了一圈他身後的人員,“現在應該在哪兒看著我準備救這女人吧。”
白焰閉了閉眼,聽著他幾次提到了軍人這詞。
明顯帶著恨意和不屑。
為什麼?
他對軍人,還是說對這個職業,為什麼有這樣的情感?
腦子還沒想通,忽而感受到身後人拿著槍的手移動,下一秒,她的太陽%e7%a9%b4就感受了那熟悉的,冰冷的觸覺。
白焰呼吸一滯,腦袋不敢移動半分。
被指了三次了,她覺得自己就是個活人靶子,突然覺得有點適應了這被搶著的感受。
程深看著他的動作,眼眸微沉,拿著槍的手一緊。
“現在,把那兩個軍人給我叫過來!”持槍人沉聲高喊著。
這突如其來的場麵,讓安保隊長頓時一驚,連忙開口緩住他情緒,“你不要衝動,我現在馬上叫他們過來!”
隊長後退返回人員內,打開對講機低聲,“你們人在哪兒?!”
持槍人的話他們倆肯定能聽到,為了人質安全,他們必須過來。
趙言銳聽著隊長的問話,側頭看向程深,示意怎麼辦?
程深冷峻著臉,“找人假扮,拖延時間。”
持槍人看著那安保隊長站在前方不知道在乾什麼,等了幾分鐘後,就見他領著兩個人重新走來。
白焰看著那兩人的身影,一愣。
趙言銳半蹲著一旁,觀測著距離,神色有些凝重,“距離有點遠,下雨看不清,還隻有手槍,你行不行?”
程深眸子眯起,抬手對準槍口,麵無表情的冷靜道:“不行也得行。”
“先生,人已經來了。”
持槍人看著對麵的兩人,他們身著統一的作訓服,帽簷下壓著,根本看不清人臉。
他微微皺眉,“把帽子脫了!”
兩人站在雨中,聽到他的話停了幾秒,同時抬手捏著帽簷。
持槍人看著他們的動作,忽而察覺到一絲不對,怒氣升起正要發作。
“砰!”
一道槍聲毫無預兆的響起,白焰害怕的下意識閉上了眼,耳邊“嗖”地經過什麼,下一秒她就聽見了耳後,子彈入肉的聲音。
抵著自己腦袋的槍口突然一鬆,傳來了身後人的痛苦叫聲。
白焰猛地轉頭看去,原本指著自己的槍掉落在地上,他表情猙獰,痛苦著,左手緊緊捂著右手腕,血液自他的指縫間流出,滴落在地麵槍邊。
同一時間,兩道人影自桌椅後翻出。
白焰站在原地,還沒回過神來,呆滯的看著他。
持槍人忍著痛意,表情帶著凶狠,猛地伸出未受傷的左手朝她的脖頸襲來。
帶著血跡的手指剛剛觸及到她的皮膚,下一秒頓時被人截走。
程深抓過他的手腕,反手一折,持槍人吃痛的哀嚎來一聲,右手忍著忍痛,似是打算反抗,朝程深腹部一擊。
身側忽而閃來一人,趙言銳跳步上前,屈膝朝他下巴一頂,持槍人悶哼一聲,瞬時向後仰倒,後腦勺磕到地麵上,重擊。
安保人員見此,快步上前壓製地上的持槍人。
人影極速在眼前晃動,雨滴落在眼睫上,有些重,和她的腦袋一樣。
白焰嗓子乾啞,麵色發白,遲來的害怕讓她膝蓋一軟,身子向下墜落,忽而感到自己動作一停,被人單臂扣著腰抱住。
“白焰。”
低沉嗓音落入她的耳內。
她眼瞼一顫,睜開,與他四目相對。
帽簷下那雙眼,漆黑如夜,裡頭透著冷靜,沉穩,卻讓她莫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
生平第一次被搶口指著的無措和害怕,重新升起,刺得她鼻尖一酸,眼角溼潤,帶著哭腔說:“程深,程深,我剛才差點要死了。”
小姑娘聲線輕輕的,喚了兩聲他的名字,聽著委屈又帶著怯意。
程深心間微顫,垂眸,低低應了一聲,“彆怕,我來了。”-
白焰從醫務室檢查完,被送回房間的時候哭聲已經止住了,就是還有些抽噎,鼻子時不時吸著。
程深把她放在沙發上,白焰自覺坐好,然後朝他輕輕道了句,“謝謝。”
鼻音有些重,她吸了吸鼻子。
程深挑眉看她,“還打算哭?”
他不說這還好,一提這事,白焰身子一僵,頓時覺得沒臉見人。
剛才覺得害怕,還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她毫無羞恥感的直接撲到程深懷裡一直哭著,還邊拽著他衣服哭。
白焰後悔莫及,閉了閉眼,“我剛才隻是發泄情緒。”
程深也沒打算笑話她,“想哭就哭,不笑你。”
白焰吸著鼻子,搖搖頭,“我不哭了,弄得好像我要死了一樣,又不是哭喪。”
說到這兒,程深瞥了她一眼,“不是讓你好好躲著,怎麼躲到了槍口前?”
白焰一噎,“我那是……因為要保護之野。”
程深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眼眸微沉,“白焰。”
“啊?”白焰不知道他乾嘛突然叫她。
程深垂眸睨著她,表情有些冷,“救人先保護自己,你不明白常識?”
白焰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自知理虧的低下了頭,小聲回了句,“我知道。”
她腦袋低垂著,一副認真知錯的樣子,但語氣聽著倒是有些不服氣還有無辜。
程深盯了她幾秒,見她頭發和身子都被雨淋濕了,水滴順著她的發絲滴在沙發內,身姿消瘦,楚楚可憐的。
他無聲歎了口氣,然後起身往沙發後走。
白焰餘光瞥見他的動作,一愣。
以為他準備不管她,直接轉身走掉,白焰連忙抬頭看去。
就見程深走到後頭的桌椅處,從椅背上拿來了一條浴巾。
白焰看著那浴巾,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蓋住了頭。
程深替她擦著頭發,動作輕柔,白焰抬頭看了他幾秒,實在是沒忍住,出了一聲,“那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程深垂眸看她。
白焰捏著浴巾邊緣,保持微笑:“這是我擦腳的。”
程深:“……”
+26章
“白音老師, 在船上過的怎麼樣啊?”鬱含調侃的問話聲從話筒內傳來。
白焰聞言, 想起昨晚的驚險畫麵,還有自己被指了三次槍口的感覺,安靜了幾秒, 嗬嗬了兩聲, 給出結論道:“宛如小說。”
鬱含挑眉, “喲, 還小說呢, 什麼小說啊?難道還是和你那兵哥哥一起譜寫了浪漫愛情言情?”
白焰翻了個白眼, “懸疑驚悚題材,不關任何言情。”
鬱含聽著她開口閉口都是這話,“彆懸疑了, 我看你就是之前懸疑寫太多, 看什麼都是懸疑。”
“可能還真是這道理,懸疑寫太多了。”白焰點點頭。
什麼事都能碰到她身上。
槍擊懸案現在發生了,可能就差殺人償命的那種了。
鬱含好奇問:“不是,你到底和你那兵哥哥怎麼樣啊?”
白焰歪頭想了想,瞬間想到昨晚他給她擦頭的場景。
她說完擦腳那話,程深難得頓了頓,還沒開口, 就被趙言銳那人敲門打斷了。
她起身倒了杯水,隨口道:“唔……革命友誼吧。”
“啥?還革命友誼,你們打仗去了?”鬱含皺眉反問。
白焰“唔”了一聲,“你是不知道我都經曆了什麼。”
鬱含被她逗笑, “我是不知道你們都經曆了什麼,不過你這對我還有小秘密了?”
“不是小秘密,是我昨晚——”話音一頓,白焰覺得這事還是彆講好,免得他們擔心,轉音轉移話題,“這兩天我媽有什麼問我嗎?”
這話題轉的太明顯,鬱含翻了個白眼,“沒有,絲毫沒有提起你,而且就算要找你,阿姨也應該先找你,然後再給我打電話吧。”
“對哦,我忘了。”白焰說完,乍一想又覺得不對,“我都走了這麼久,為什麼我媽都不給我打電話?”
鬱含吐槽:“白焰,有你這麼善變的嗎?平常你巴不得阿姨不給你打電話,現在你才走了兩天,現在又想讓人你打電話了?”
白焰搖了搖頭,“沒辦法啊,善變就是女人的天性,哦,對了!”
想起陸樊辰這人之前威脅她的事,她連忙開口問:“陸樊辰最近有沒有去我家?”
鬱含一愣,想了想,“沒吧,他好端端去你家乾嘛,十孝女婿也要有你在的時候才能彰顯他的魅力吧。”
白焰聞言鬆了口氣,“沒去我家就行。”
“他哪來的閒工夫,他昨天還跟我說,這幾天好像在要去日……”鬱含嘴巴一瓢,連忙止住嘴邊的話,繞了一圈,“日,日程比較遠的地方談什麼工作的事呢。”
白焰沒怎麼在意的“哦”了一聲,“陸總就是忙啊。”
見她沒注意到話裡的不對,鬱含長舒了一口氣,“是,是,陸總當然忙。”
幸好幸好,差點說漏嘴了。
陸樊辰去日本的事,可是他再三強調不能告訴白焰,鬱含被他這誠心打動,也隻當不知道這事,能不能追上白焰就看他自己了。“你是什麼時候到日本?”鬱含吹了吹自己的指甲。
白焰算了算時間,“下午應該就到了。”
“哦,那你記得要幫我買——”
鬱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