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回去記得告訴姐姐, 我一切都好,讓姐姐不要擔心。”
宋淮點點頭。
駱燕又看向穆易:“與姨母三日沒見, 如隔三秋呢。”
剛才蕭再謹的舉動已讓穆易明白,他確實很在意駱燕。穆易與駱燕道:“你姨母也是天天念叨你, 今兒還怕我們說不上話,十分擔憂,但她以後應會放心的。”
駱燕道:“我有機會一定會回來看姨父姨母。”
這恐怕是很難了, 穆易笑了笑。
因她畢竟是皇後,不宜多說,三人很快便告退離開。
期間蕭再謹沒有說話, 駱燕轉過頭又要道謝一句, 卻發現他的臉色頗為嚴肅,她驚訝道:“皇上怎麼了?”
“沒什麼。”他走過來, “我記得你是在駱家長大的,去穆家也沒幾年, 沒想到你跟穆家人關係這麼親近。”
提起駱家, 駱燕的秀眉擰了起來:“在駱家隻有父親母親會疼我們, 彆的人根本不把我們當人, 要不是遇到姨父姨母,表哥,我們還不知怎麼遭罪呢, 我自然很喜歡穆家的人了。”
已經不止一次見駱燕這樣憤怒,看來她在駱家真的受了很多委屈,蕭再謹心想,駱紹安連自家的侄女侄子都不顧,哪裡能做好父母官?幸好將他罷官。
“朕應該再早些認識你。”他將她擁在懷裡。
看起來並不強健的男子,%e8%83%b8膛卻很寬闊,駱燕感受到他身上的溫暖,輕聲道:“上次皇上抓到主謀,我都忘了多謝皇上。”
同是皇親國戚,蕭再謹卻沒有讓唐思順留下,可見他很有原則。
她很欣賞這一點,因她也是一樣的。如果身邊的人背叛她,對她在乎的人下手,她絕不會輕易原諒。
蕭再謹揉揉她的發髻:“這件事你實在不必謝我,原是我疏忽了,嚇著你……其實那日便想來看你,奈何抽不出時間。”
駱燕心想他來了也看不到,定會被姨父阻攔。不過沒有提,怕蕭再謹又記起這件事,對姨父不滿。
二人朝殿外走去。
駱燕踏上龍輦時,忽然聽蕭再謹問:“穆擴可曾定親?”
“沒有。”她在他身側坐下,“之前表哥相看了好些姑娘,但沒有遇到特彆中意的。”至於武淑安,她也不知穆擴現在是何想法。
蕭再謹挑眉:“眼光這麼高嗎?”
“表哥各個方麵都很出色,高也是常理。”
在殿內她就誇過了,現在又誇,蕭再謹整理著衣袖,淡淡道:“他以前在欽州,朕不了解,你倒是說說他何處出色。”
駱燕那是如數家珍:“表哥騎術好,劍術也好……皇上應該知道姐夫的破雲劍法吧?表哥跟姐夫過招,平分秋色。”
破雲劍法嗎?他也一直在練,可惜每日都要批閱奏疏,練得很不純熟。
“表哥排兵布陣也很厲害,我見他書房內有好多兵書,像是《六韜》,《太白陰經》,還有……”她滔滔不絕。
蕭再謹聽完後道:“那他在龍虎衛是大材小用了。”
駱燕是真心實意的誇獎,因在她看來,穆擴確實很有能力,將來一定會成為像姨父那樣可以獨擋一麵的臣子。
誰料蕭再謹下一句話卻是:“興許朕應該將他調去越州,越州北邊的狄戎聽說不太安分,有你表哥坐鎮,應可以確保越州安寧。”
越州比欽州還要偏僻,離燕京有數千裡之遠,駱燕臉色一變:“表哥在龍虎衛也很好,護衛燕京,跟越州沒什麼兩樣。”
“大魏沒有比燕京更安全的地方了。”蕭再謹睨她一眼,“你不希望他建功立業嗎?若在越州立了大功,朕可以封他為大將軍。”
沒想到她隨意一提,蕭再謹就看中表哥的才能了,可表哥有此誌向,姨母並沒有。如今她跟姐姐都嫁人了,穆擴再被調去邊疆,姨母如何承受?駱燕忙道:“皇上看重表哥,是他榮幸,可姨父姨母已失去一個女兒,不能再承擔喪子之痛,畢竟沙場上刀劍無眼。”
真的是因為穆易夫婦嗎?不是不舍得穆擴?不過假使駱燕真與穆擴有私情,不至於一點都不遮掩吧?
會不會是他多慮?駱燕原就嘴巴甜,又喜歡撒嬌,說實話,如果他有一個像駱燕這樣的表妹,興許也會同她很是親密。
蕭再謹沉%e5%90%9f不語。
駱燕實在不想因為她多嘴,導致穆擴被調走,她伸手拉一拉蕭再謹的手臂:“皇上,你就當沒聽到我剛才的話,好不好?”
誇那麼久,再聾都聽見了,蕭再謹心想這會兒後悔了吧,讓你誇。
他淡淡道:“越州真的缺一位將軍。”
“……大魏那麼多將軍,怎麼非得要表哥?”
“是你自己說他文武全才。”
“可他年紀輕,經驗不足,皇上大可以派一位身經百戰的將軍前去……我姨父在臨安駐守了十幾年,還不夠嗎?”她的語氣有些委屈了。
蕭再謹看著她,忽然低頭%e5%90%bb了上去。
這樣突然,明明還在談事呢,駱燕往後微躲,卻被他按住了後腦勺。
跟往前相比,這個%e5%90%bb有些強硬,甚至是帶了一些侵略性,幾乎讓她透不過氣。中途她微微推了推,可牢牢縛住她的人卻沒有一絲鬆動,直到行到慈元宮,龍輦停下來,他才放開她。
駱燕用力吐出一口氣,感覺她快要窒息了。
原就紅潤的唇此時如沾了雨露的櫻桃,鮮豔欲滴,蕭再謹指尖抹過,頗有種食髓知味的感覺。
這遠遠不是親幾次就足夠的。
“表哥的事,還請皇上……”駱燕緩了緩,想繼續談,要確保他改變主意。
蕭再謹卻抱起她,把她放下龍輦:“下回再說。”而後就吩咐車夫,前往文德殿去了。
那龍輦跑得飛快,瞬間就不見蹤影。
駱燕差點跺腳,早知如此,打死她也不誇表哥。她當時真的沒想到蕭再謹會聽進去了,還要讓穆擴發揮才能。
明明她之前還想著要讓家人平安,結果……
她咬一咬唇,提起裙角走入殿內。
宮女們急忙出來攙扶她。
觀她神色,半荷小心詢問道:“娘娘因何不悅?奴婢可能分憂?”
駱燕自然是不說的。
希望蕭再謹隻是一時興起……不過他做此決定應該會與宋淮商量吧?宋淮應該不會讚同。
她心存僥幸。
酒樓裡,唐思順一個人在默默喝酒。
剛才蕭再謹留下宋淮三人,唯獨忘了他這個舅父,讓他麵上無光,不過,他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丟臉了。
先帝在世時,雖說不親近他,但好歹也給了他戶部左侍郎的位置,結果這死小子竟然把他貶成了五品官。為此他隱忍不發,一句怨言也無,寄希望蕭再謹還能念一點親情,然而今日卻又給了他一刀。
他在朝堂經營多年,有多少人仰他鼻息靠他吃飯?如今他這境況,還能令彆人信服嗎?隻怕用不了多久,都會棄他而去。
唐思順感覺到了一陣絕望。
若能早些覺悟,他應該在宋淮剛剛攝政的時候就將苗頭掐掉,而後代替宋淮的位置,宋淮便不會這樣難以撼動。而蕭再謹從小依賴他,自然什麼事都是他說了算,這孩子充其量隻是個傀儡。
可惜說什麼都晚了。
也不知將來還會如何。
但願蕭再謹不要欺人太甚,不然……
他狠狠捏著酒盅,硬生生將它捏碎了。
第72章 072 偷偷。
朝見禮後, 蕭再謹邀請真定公主母子倆來宮中做客。
裴昕已經出孝,看起來十分乖巧,給二人恭恭敬敬磕了個頭, 喊舅父舅母。
駱燕年紀也不大,沒想到一來就當上舅母了, 她睨一眼蕭再謹:“皇上不聲不響把你們請了來, 我都沒準備見麵禮,”與裴昕訴苦, “這都得怪你舅父。”
蕭再謹笑一笑:“是朕疏忽,朕替你給。”
裴昕急忙道謝。
“在國子監念書可習慣?”他拉著外甥說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裴昕點點頭:“先生博學多才, 受益匪淺。”
蕭再謹唔一聲:“你若非早已考上秀才,恐怕也聽不明白。”
說起秀才,駱燕就想到駱棠了, 好似今年駱棠也要參加院試,倘若考不中,這鳳棲書院就不能留他。
駱燕問真定公主:“昕兒是幾歲考上秀才的?”
“九歲。”
駱燕驚呼:“好生厲害。”
真定公主聽了自然高興, 但仍謙虛幾句:“不知以後可會退步, 所以我不常誇他,怕他自滿。”
“我弟弟沒有昕兒聰敏, 恐怕今年是考不上的。”
這句話蕭再謹聽見了,但並沒有說什麼。
真定公主忙道:“怎麼可能, 阿燕你如此聰慧, 駱公子一定也不會差。我聽說他還是宋都督的弟子, 有宋都督教導, 肯定是人中龍鳳,又在鳳棲書院念書,必然能順利的。”
真這樣就好了, 駱燕一笑:“借皇姐吉言了。”吩咐半荷,“快給皇姐添茶。”
她毫不拘束,如此的自然,哪裡像是剛嫁入宮的皇後,真定公主不由想起那次宴請駱燕時,她的舉動。
真是判若兩人。
“以後有不明白的地方,若不想問先生,可以來宮裡。”蕭再謹很喜歡裴昕,當然他對這孩子也有歉意,“此地你可以隨意進出。”
“多謝舅父。”
真定公主希望他們能更親近點,說道:“你可以向皇上學學劍法,不過不要過多打攪。”
裴昕笑道:“之前就聽說舅父會劍術了,可否讓外甥開開眼界?”
若是往前,他應該會毫不猶豫,可上回駱燕誇過穆擴的破雲劍法,他便不想在她麵前練劍。因他知道,與自小學武的穆擴相比,他一定比不過。
“今日便算了。”
然而駱燕卻道:“難得皇上不忙,為何算了?我也想欣賞一番呢。”
他側過頭,對上她好奇的眼神。
這樣他更不可能答應。
“朕手腕有些酸痛。”他尋了一個借口,為怕引起懷疑,甚至摸了摸手腕。
“皇上勤於政事不錯,可也得注意身體。”真定公主十分關切,“可彆累倒了。”
“朕明白。”
倒是駱燕有些疑惑,昨夜蕭再謹明明抱過她,將她從書案抱到床上,哪裡像是受傷的樣子?難不成是早上才發作的?
等真定公主母子倆離開後,她詢問道:“皇上是何時覺得手腕不舒服的?可曾請過太醫?”
“早上。”蕭再謹也很機敏,馬上就想到昨晚的事,還找補,“其實前日就略有不適,朕沒在意罷了。”
“那還是快請太醫看看吧。”駱燕低頭查看他手腕,“要是加重了可不好……我有段時間練琴,手腕也有些不舒服,先生還會用戒尺打,都是姐姐幫我揉的。”
“哪個先生?姓甚名誰?”
他忽然拔高的聲音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