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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來燕去 久嵐 4361 字 6個月前

氏屋裡,然而兩年了仍沒動靜,許氏便猜測恐怕是駱邵文有什麼問題,心裡倒是有種異樣的歡喜。這下駱老夫人再怪不到她頭上了吧?總不是她的錯。

“兒媳又讓丫環熬了藥,母親不要傷心了吧。”她安慰駱老夫人。

駱老夫人都不知說什麼好,隻得又歎口氣。

等駱箐來到安陸侯府,才知安陸侯夫人還請了真定公主,她頓時就明白了唐家的用意。

真定公主與蕭再謹關係不錯,唐家是希望她能與真定公主交好,從而能親近蕭再謹。

駱箐急忙上前行禮。

喪夫,隻需守一年,但喪父,是要守孝三年的,是以真定公主這段時間都是在陪著兒子守孝,也是安陸侯夫人早前與她有些來往,才能請來家中做客。

安陸侯府人予她介紹:“這是駱三姑娘,西平侯府少夫人的堂妹。”

真定公主微微一怔,而後就笑了:“我總想見一見宋少夫人,但之前多有不便,現在看到駱三姑娘,我大致也能想象宋少夫人是何模樣。”當初宋淮成親她也是送了賀禮的,但因為在守喪,不好去西平侯府,不過每年的節日,章玉姝都會送節禮給她。

安陸侯府與唐家是坐同一條船的,當年蕭再謹的親生母親能入宮,也有安陸侯府的幫忙,隻是兩家頗為謹慎,明麵上不多交往,暗地裡卻時常通氣。

安陸侯夫人道:“我是聽說三姑娘很有才氣,請她來開開眼界。”

真定公主瞧一眼駱箐,打趣道:“光是這張臉看著就叫人心情舒暢,有沒有才氣另說。”

安陸侯夫人笑道:“公主說的是。”

駱箐紅了臉:“公主,夫人謬讚,小女子隻怕沒什麼拿得出手。”

“何必謙虛,拿出來先試試才知。”安陸侯夫人請真定公主,駱箐去園中散步。

臨近四月,有些芍藥花都開了,像紫鳳朝陽,白玉冰,美人麵等。

因嬌豔芬芳,真定公主連聲誇讚。

駱箐見她頗有興致,提出彈琴助興。

安陸侯夫人便讓丫環把琴搬過來。

她彈了一曲《晚春》。

曲調悠揚,好似流水般從指間傾斜,一絲一絲侵入心田,讓人回味無窮。

真定公主不由擊掌:“如此年紀有這等功力,委實難得,難怪田夫人會請你。”

駱箐又是一番自謙。

丫環去替她倒茶時,輕聲提醒了她一句,駱箐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安陸侯夫人問:“聽說你畫功也很不錯,不如畫一幅給我們欣賞欣賞。”

真定公主覺得有些不妥,彈琴就罷了,還要畫畫,安陸侯夫人未免有點差使這小姑娘。

駱箐卻道:“好。”

安陸侯夫人又讓丫環拿來筆墨。

真定公主小聲道:“會不會累著她。”

安陸侯夫人笑一笑:“無妨,學來也是為給人看的……”她眼睛一轉,“不如就給公主畫幅畫像吧。”

駱箐道:“是。”

真定公主更過意不去了:“也不必如此。”

但駱箐已經下筆了。

真定公主也沒辦法,隻好任由她去畫。

過了許久,駱箐才畫好,真定公主走過去一看,眼眸不由微微睜大——駱箐竟然畫了她在釀酒時的樣子。

“聽說公主喜好釀酒,小女子便想試試……有不足之處,請公主見諒。”

畫中,她穿著簡單的裙衫,半蹲著抱起一個酒壇,身旁是掛滿了葡萄的葡萄架。真定公主看了好幾眼:“畫得很好,隻是我不會釀葡萄酒,但以後可以試試。”

駱箐一笑:“一定會很可口。”

安陸侯夫人道:“既然公主喜歡,這幅畫就帶回去吧。”

真定公主自然願意,等畫乾了,便讓丫環小心卷起。

從安陸侯府出來的時候,她心想,這駱三姑娘瞧著有些可憐呢。

她也知道一點駱家的事。

好似駱老夫人待大房的孩子不好,這三個孩子便被接去信國公府居住,如今駱鶯做了西平侯府少夫人,駱燕也住在信國公府,隻有這駱府仍舊是原樣。

如今這駱三姑娘竟被安陸侯夫人差遣來差遣去的,真定公主搖了搖頭。

對麵有一頂轎子此時擦著她的轎子而過,抬進了不遠處的武家。

武淑安從轎中下來,去上房給母親請安。

武夫人拉住她的手:“可有合意的公子?”

最近這段時間,她四處赴會,便為挑個良婿,結果看來看去,都沒有心儀的。

武淑安搖搖頭。

武夫人未免焦急:“怎的還沒有呢,淑安,你也不要眼光太高。如今這節骨眼,不能再拖了。”她怕老爺子熬不過去,將來孫女守孝,三年後,再無人問津。

武淑安無奈:“總不能隨意嫁一個。”倘若要她胡亂嫁人,她寧可這輩子都不嫁。

武夫人說起此事就生氣:“都怪你祖父,說什麼皇上遲早與宋淮離心,怕連累武家,結果宋淮都當上吏部尚書了。我前幾日見他,他似乎也有些後悔,隻是穆家那裡,我們也沒有臉再去提。”

其實武淑安也挺滿意穆擴的,一來他看著就很順眼,二來,確實是門當戶對,三來,穆擴曾在欽州守衛邊疆,現是龍虎衛的指揮僉事,她對這樣的男子一向都很欣賞。

可惜當時祖父執意反對,她不好當麵頂撞,雖然心裡並不讚成。

武淑安問:“倘若穆家願意回頭,娘是不是有把握,祖父一定同意?”

“當然。”武夫人道,“若不同意,我死給你祖父看!”

武淑安忙道:“娘不要這樣,我還是去試探一下祖父的意思吧。”

武夫人知她很有主張:“也好,你祖父還是很疼愛你的。”

武淑安便去探望武老爺子。

武老爺子見到這孫女兒,就開始咳嗽,武淑安上前扶他起來,拍他後背。

“淑安,辛苦你了。”武老爺子低聲道,“我這病怕是好不了了。”

“胡說,祖父一定能長命百歲的,孫女兒前幾日才去過白馬寺給祖父祈福。”武淑安喂他喝了些熱水,“祖父安心休息吧,武家的事孫女會幫著父親一起處理。”

武老爺子見她這樣懂事,心裡更是過意不去。

這些日,兒媳見到他雖說沒有冷著臉,但心裡的氣惱是藏不住的,他也知,他猜錯了。

當初聽到些風聲,便以為皇上總有一日會與宋淮不和,然而結果與之相反。

武老爺子想了又想,低聲道:“淑安,是祖父對不住你。”

“沒有的事,祖父,隻要是祖父的話,淑安都願意聽。”

武老爺子急得擺手:“淑安,我聽說穆公子還是中意你的,都是祖父的錯,你原諒祖父。”

武淑安安撫他:“中意不中意不是嘴上說說,倘若我與他真的有緣,那什麼事都擋不住,祖父放心吧。”

武老爺子長籲一口氣,躺下來:“淑安,祖父信你,往後你做什麼,祖父都不會管了。”

武淑安替他蓋上被子:“多謝祖父。”

武老爺子漸漸睡著了。

她輕手輕腳出去。

關上門的時候,心想,雖然祖父同意了,可她如何去與穆家說呢,實在太難。

她一時也有些迷茫了。

第54章 054 回應。

殷太醫每月都會去一次西平侯府替駱鶯把脈。

不知不覺已是一年有半。

章玉姝這日在旁陪同, 詢問道:“阿鶯可是痊愈了?”

殷太醫含笑道:“少夫人如今脈象平穩,和緩有力,已是大好。”

她是看這兒媳臉頰都豐盈了, 覺得應差不多,結果果然如此, 章玉姝分外歡喜:“這些日子勞煩太醫, 我們感激不儘。”

殷太醫忙道:“我也是遵皇命罷了,夫人不必在意。”宋淮如此得皇上信賴, 他不敢有一分偷懶,如今治好駱鶯, 心頭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再不用擔心被皇上斥責。▲思▲兔▲網▲

章玉姝還是送了他一份厚禮。

回來時,她笑著與駱鶯道:“我派人去告訴淮兒了, 他一定比我還要高興。”

當然最高興的還是駱鶯。

她沒嫁給宋淮前總擔心自己活不長,如今得到這個好消息,她憧憬的事情都多了不少。

駱鶯認真的道:“母親相公對我的恩情, 我一定銘記在心。”

章玉姝揉揉她的手:“傻孩子, 一家人說什麼恩情,你身子康複了, 我也能給瑞蓉一個交代。我相信,即便你在穆家, 瑞蓉也能幫你治好。”頓一頓, “不過淮兒確實對你不錯, 瞧瞧這都一年半了, 你們還不曾……”她是不想要駱鶯的感激,但自家兒子還是要心疼的,怎麼也得在兒媳麵前多說說兒子的好話。

駱鶯臉微微一紅, 垂眸道:“兒媳知道。”

見她害羞,章玉姝也就不多提了。

宋淮聽說後,一整個下午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因他兼任兩職,都督府,吏部的官員都需聽從他的決策,是以門外總有好幾位官員等候。

今日見宋淮這等神情,難免小聲議論,最後得出結果,必然是因為宋少夫人。

也隻有這個女子,才能叫宋淮有所改變。

“接任吏部尚書,都沒見宋都督笑成這樣,著實不知宋少夫人是做了什麼……”

“許是有喜了?”

“因不是,我聽說這宋少夫人時常要殷太醫看病,若是有喜,早該傳出來了吧。”

“可能是宋都督今日不用罰跪。”

這話一出,眾人大笑,他們平常在宋淮麵前都很拘謹,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可以調侃宋淮懼內,一時都沒有收住。

房內忽然傳來宋淮的咳嗽聲,他們嚇一跳,急忙閉嘴。

宋淮回西平侯府時已是酉時。

駱鶯前來迎接他,結果被宋淮一把抱起。

她驚呼聲,環住他脖頸。

宋淮笑道:“總算痊愈了。”

原來是因為太歡喜,駱鶯的臉頰貼著他耳側:“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我早就說過,是你不信。”他低頭啄一啄她的唇,“不過是比我想得快些。”放她下來,“晚膳與母親一起吃吧。”

“母親已準備好宴席,還請了乾爹乾娘,阿燕過來,要痛飲一番。”

“再好不過。”宋淮牽著她去上房。

果然穆易夫婦,駱燕都在,正與章玉姝說笑,見到二人出現,章玉姝便邀請眾人入席。

一時觥幬交錯,歡聲笑語。

穆夫人太過高興,忍不住多喝了酒,還得要丈夫攙扶,駱燕催促丫環先回去叫廚房熬醒酒茶。

等分彆時,快要酉時末了。

宋淮送他們上馬車,而後攜著駱鶯走回院中。

兩人身上都有淡淡的酒味。

一時無話,隻手牽手,也覺溫馨。

“困了嗎?”過得會兒,宋淮側頭看一眼駱鶯,她臉頰微微的發紅,眼神也有些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