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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床,上下鋪,金蛋跟謝允一起睡,小蛋跟帝俊睡,謝父謝母一人一張床。

坐火車過去要做兩天一夜,這兩天一夜在火車上可不好熬,幸好現在的火車不像謝允小時候坐過的那種,現在火車至少有充電插孔,他小的時候可沒有,隻能自帶充電寶。

“中午吃泡麵還是去餐車?”謝父有些猶豫,他不想經過十幾節車廂去餐車吃飯,但是他也不想吃泡麵。

謝允和謝母以及帝俊則是在一旁打鬥地主,正好輪到謝母當地主,謝允一手爛牌,最大的牌是K,謝母打了一個春天,四個2和雙王都在謝母手裡,一串連子放出來,竟然一張單牌也沒有。

“嘿。”謝母高興了,“給錢給錢。”

一把牌才輸兩塊錢,但謝母就是很高興,她一邊哼著聽不出調子的歌,一邊指揮著謝允洗牌,一臉得意地說:“我年輕的時候,牌運好得很呢。”

雖然沒什麼文化,但謝母年輕的時候在工廠上班,那時候小地方的社會構造十分複雜,三教九流的人都見試過。

謝母說:“有一年廠裡的效益不好,你爸的工資養不活我們三個,就靠我打牌這一手。”

謝父想到這一茬,心驚膽戰地說:“我那時候就怕你媽成癮,黃賭毒,挨上哪一個都要糟。”

“我可是有自製力的人。”謝母驕傲道,“後來廠子效益好起來,你爸工資調高,我就再也沒去打過了。”

謝允笑了笑,跟帝俊咬了句耳朵,兩人四目相對,都低笑出聲。

謝母看著他兩的互動,忽然歎了口氣。

“媽,怎麼了?”謝允問。

謝母:“看著你們這樣,我倒是想起我以前一個同事了,跟我一起進的廠子,他好像跟你們一樣,都是同性戀。”

“不過他比你們慘,那時候同性戀還是精神疾病,他和廠子裡另一個小夥子在一起,結果被對方父母發現,告訴了他的爸媽,他爸媽就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

“在精神病院裡關了兩年。”謝母搖了搖頭,“我後來再看見他,差點都認不出來了,以前挺開朗的一個小夥子,瘦的跟猴子一樣,背也挺不直,都不敢正眼看人。”

“後來就沒見過他了,聽說是跑了,不想跟家裡人住在一起,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但是謝母更希望他能在彆人找不到的地方好好生活。

留在家鄉的話,這輩子都不可能抬起頭來見人。

謝母也說:“跑了也好,好歹不用被逼著結婚,以前跟他好過的那個人,後來結了婚,他媳婦發現他是個同性戀,就卷了家裡的存款跑了,現在他就一個人,聽說回鄉下了。”

“這就是報應。”謝母很認真地說。

“哎!”謝母歎了口氣,“我覺得是他們的父母不夠開明,哪像我和你爸啊,多開明,我就覺得孩子的事不要瞎管嘛。”

謝父在一旁什麼話都沒說,但小眼神裡全是鄙視。

心裡還在想:你好意思說,要不是帝俊是神仙,你能同意才有鬼了。

現在還標榜自己開明,我才是最開明的那個好不好?

“爸爸,我要尿尿。”金蛋拉了拉謝允的衣擺。

謝允牽著金蛋的手,拉著金蛋去廁所,一截車廂一個廁所,謝允每次路過裡麵都有人,他偶爾都懷疑是不是有人住在廁所裡了。

在廁所門口等了幾分鐘,裡麵的人出來,謝允讓金蛋自己進去,金蛋大了,可以自己上廁所了。

而謝允就等在門口。

火車還是會亂一點,謝允不擔心金蛋被拐走,主要是擔心金蛋要是遇到危險,金蛋又不知道控製輕重,弄出人命怎麼辦?

金蛋從廁所出來,謝允剛要帶著金蛋走回去,金蛋卻站在走廊動也不動。

謝允奇怪地問:“怎麼了?”

金蛋的耳朵似乎動了動,畢竟不是人族,金蛋的聽覺和視覺都是人族的許多倍,他忽然說:“爸爸,有人在喊救命。”

謝允沒有質疑金蛋說的話,他了解金蛋,金蛋並不是那種會撒謊的孩子,他既然這麼說了,就證明他真的聽見了。

“在哪截車廂?”謝允問道。

金蛋伸出手,超後指了指:“不知道,但是是從那邊傳來的。”

為了不耽擱時間,謝允就拉著金蛋往後走,還小聲叮囑:“如果感覺到了就停下來。”

金蛋認真地點點頭。

兩人就這麼朝後麵的車廂走過去。

一截又一截,謝允都走的有點累了。

金蛋終於停了下來。

他停下的位子是在走廊,這邊是硬座區,旁邊有兩排位子,謝允左右看看,兩排位子上的人有的在玩手機看電視,有的在聽歌,隻有一個老人靠在最角落,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謝允探過身體,身長胳膊在老人的肩膀上推了推:“老人家?”

老人沒有動。

謝允的力氣稍微大了一些:“老人家?”

旁邊的乘客們也騷動起來。

“這是怎麼了?”

“他上車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我以為隻是睡覺。”

“會不會是犯病了?心臟病?”

“心臟病不會這麼安靜的睡過去吧?”

……

乘客們竊竊私語,小聲討論。

謝允大聲喊:“有人去喊乘務員嗎?”

人們這才反應過來。

乘務員是六個人一起來的,其中大概有醫護人員,不過火車上的醫護人員就算發現了原因也沒辦法治療,畢竟是火車,上麵又沒有專門的醫療用具。

“隻能在前麵的站點停下來。”本來前麵那一站這輛火車是不會停的,但如果不停的話,就要再等兩個小時才會停車。

乘務員也有些急了。

“停吧,人命重要。”乘客說。

“就是,誰也不差那幾分鐘。”

“先聯係當地醫院的救護車啊。”

和老人坐在同一排的幾名乘客站起來,讓老人能躺在座位上。

謝允:“讓救護車現在火車站等著吧,到站就能把老人家送去醫院,救護車上也有急救設備。”

正在所有人商量著對策的時候,一個男聲忽然響起來。

“不能停!”男人的年紀並不大,帶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激動地說,“一車多少人,要是誰有事就停車,那耽誤的時間誰來補償?”

一個女乘務員連忙說:“這位先生,現在是跟人命掛鉤,要是普通的事情我們是不會停車的,您就稍微包涵一下吧。”

男人並不認可女乘務員的說法,切了一聲:“他要是會死,現在就已經死了,看他這樣子就不會死,兩個小時也不算長,就該在該停的地方停,我們的時間不是時間啊?大家都有事,耽誤了事你賠錢嘛?你能負責?”

女乘務員:“先生,你不要無理取鬨好吧?您耽誤了什麼事?您要是急的話您就該去做飛機。”

“嗬。”男人怒了,“你這話什麼意思啊?你看不起坐火車的是吧?坐火車怎麼了?坐火車沒給錢嗎?坐火車就沒人權了?”

女乘務員也有些急了:“先生,您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男人:“那你是什麼意思?你就是看不起坐火車的!那你在火車上服務什麼?你滾去飛機當空姐啊!”

“哦,看你這副醜樣,也當不了空姐。”男人呸了聲,“空姐都是黑絲襪大長腿,看著要多爽有多爽,你這樣的過去給人家當陪襯。”

“先生。”沒有一起搬人的男乘務員皺著眉頭擋在女同事的麵前,他沒有男人高大,也沒有男人的肌肉結實,但是一點也不怵,“請您讓開,不要妨礙我們做事。”

男人:“我不妨礙你們做事,我隻是讓你們承諾,下一站你們不會停。”

“彆太過分了。”男乘務員眉頭緊皺。

男人仗著自己身體強壯,擋在路中間,乘務員們過不去,雙方僵持了下來。

旁邊的乘客們看不下去了: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停幾分鐘怎麼了?少那幾分鐘你能飛天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趕著去投胎吧?”

“人命大過天,停一停怎麼了?你以後要是生病了,也有人也讓你去死,你是什麼感覺?”

男人一瞪眼:“我生病了不會坐火車,自己對自己都不負責,還準備讓彆人給自己負責嗎?”

“我草泥馬個龜孫!”有脾氣火爆的男人隔著人群想去揍這個男人。

但也有人說:“本來坐火車就慢,而且誰知道要停多久啊,要是停幾個小時怎麼辦?我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

大概是有這個人開口幫腔,也有跟男人一樣想法的人小聲說著自己的觀點。

“說是幾分鐘,到時候耽誤幾個小時怎麼辦?”

“我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啊,兩個小時,人應該不會出什麼事,要出事的話也等不到現在。”

……

他們闡述著自己的觀點,說著說著,好像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態度也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變得理直氣壯了起來。

“就是,讓他去躺一躺,休息一下,說不定馬上就能好。”

“可能隻是太困了,睡得比較熟而已。”

“不要小題大做啦。”

謝允在此時抱起金蛋,免得金蛋被人擠到了,又小聲問金蛋:“有生命危險嗎?”

金蛋:“要在一個小時內送去醫院才行。”

謝允此時覺得自己兒子真是太靠譜了。

至少比自己靠譜得多。

但此時兩邊的爭論越來越激烈,乘務員們動彈不得,其中一個身體最健碩的乘務員背著老人,一步都挪不動。

“先讓開!”乘務員大喊,“讓開!”

人越多,空氣越渾濁,說話也會呼出二氧化碳,對病人來說威脅也會變大。

謝允轉動身體,悄悄的走到戴鴨舌帽的男人的身後,他看著對方的脖子,想著自己要用多大的力度,在哪個位子,才能一下把對方敲暈過去。

雖然說現在不想停車的人不止他一個,但是站出來擋路的之後他一個。

而且現在這麼混亂,謝允也有把握迅速把他打暈還不被攝像頭拍到。

畢竟人擠人,攝像頭這樣也能拍到就很牛逼了。

正吵得不可開交,乘務員們焦頭爛額的時候,謝允迅速的站起來,手刀在男人的脖間一敲,男人就跟忽然下水的麵條一樣,軟噠噠的倒了下去。

“他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倒了?”

“不會是也犯病了吧?”

“這種人肯定有神經病,犯病了正常。”

乘務員把男人先搬到一邊的位子上,才終於邁開腳步。

不過擔心男人也出事,後麵的兩個乘務員一人一邊的把男人架起來。

估計要把他們弄到前麵的軟臥去休息,還要打電話聯係下一站城市的醫院,讓醫院派救護車過來。

謝允帶著金蛋回到原本的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