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允也就不追問了, 反正到中午就知道了。
兩人並肩走在街上, 縣城太小, 突然出現兩個長得帥的男人，不少女孩都或直白或羞澀的看過去，眼睛都移不開, 女孩們大多是初高中的學生, 沒辦法, 縣城太小，工作崗位非常有限，那些大學畢業的女孩基本都在外地找工作，沒人想回家鄉找個一個月兩三千的工作。
她們竊竊私語的討論著要不要去要電話，就是要不了電話，合照一張也是好的。
但是畢竟害羞，等謝允和帝俊走過了她們也沒有行動。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後悔的腸子都要青了。
謝母開門看到帝俊的時候表情還是有瞬間僵硬。
“來啦，快進來坐。”這話謝母是對著帝俊說的，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兒子。
帝俊朝謝母說：“嶽母。”權當是打招呼了。
謝母的表情更加複雜，但臉上還是勾起了一抹笑容，雖然是皮笑肉不笑，看著還挺滲人的，但是好歹也是笑容不是？
謝父抱著小蛋，牽著金蛋從廚房走出來，和謝母不同，謝父已經完全接受了，笑嗬嗬的樣子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好心情，就連臉上的褶子都是快樂的褶子。
“爸爸。”金蛋衝謝允和帝俊喊道，“爹。”
然後小蛋接話了：“哥哥和我都有很乖哦。”
金蛋奮力點頭。
謝允笑著走過去，先摸摸金蛋的頭，再摸摸小蛋的，然後衝謝父說：“爸，辛苦你了。”
謝父興高采烈：“不辛苦不辛苦，你再生幾個我也能帶。”
謝允/謝母：“……”
不要把男人生孩子說的這麼理所當然好嗎？！
謝父好像也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扭頭就看到老婆瞪得銅鈴大的眼睛，委屈巴巴的低下頭，小聲說：“不生也可以。”
其實謝父心裡還是很難過的，他本來都準備好了，要是兒子結了婚，媳婦生孩子，自己就等在手術室門外，老婆去照顧媳婦，他就去照顧孫子，他要第一個給孫子洗澡。
這個願望看來是不能被滿足了。
“媽，今天中午吃什麼？”謝允轉換話題。
謝母也反應過來，拉著謝允的手腕說：“你媽我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做酸菜魚。”
謝允：“好，我媽做的酸菜魚最好吃了，我在外麵一直想著的。”
謝母知道兒子這是在拍自己馬屁，可是就算知道，被拍馬屁也還是很爽的嘛，她笑得牙豁子都出來了，拍拍謝允的手說：“你想吃媽就給你做。”
“堯俊吃魚嗎？”謝母轉頭問帝俊。
本來以為沒自己什麼事，可以全程當木頭人的帝俊一愣，沒什麼情緒的說：“都可以。”
謝母鬆了口氣。
雖然知道帝俊和自己的兒子是愛人，但是這種感覺還是很奇怪啊。
在帝俊麵前，她是拿不出一點婆婆或者丈母娘的範。
謝母摸摸自己手上的鐲子，本來是準備送給媳婦的，結果媳婦性彆不對，還是算了吧。
謝母在廚房裡忙，謝允帝俊謝父和金蛋他們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演的什麼謝允也沒關注，隻是跟謝父聊天。
“你媽先前跟我說，她有點後悔讓你去接手酒店。”謝父說這話的時候歎了口氣，摸摸的頭發，想起老婆那段時間心緒不寧的樣子，他也不好過啊，“本來我們都商量好了，你要做不下去，我們就把酒店盤出去。”
謝父想到這個還是有點生氣：“你外公外婆那個樣子，也就你媽還念著他們的好了。”
一家人在一起，聊的永遠是些家長裡短，至於這些家長裡短是好聽的還是難聽的就不一定了。
謝父：“你還記得你二舅的女兒嗎？”
謝允認真想了想，他跟他媽那邊的親戚雖然不算親，但是每年還是要過去一趟，同齡的也都認識，於是點頭問：“怎麼了？”
謝父：“她不是在讀研究生嘛，找個同學談朋友，前幾天領回家給她爸媽看了，說是準備年底就把婚禮辦了。”
謝允不明所以：“這不是挺好的嗎？”
總不能因為還在讀書就不結婚吧？
謝父歎了口氣：“男方的父母也跟著一起來了，男方老家比較窮，爸媽生了四女一子，過來就跟你二舅說了，說以為兩個老的要跟著兒子住一起。”
謝允：“這不是很正常嗎？”
總不能情況一好就把家人丟了吧？那還是人嗎？
謝父搖頭：“人家說了，他們沒錢，彩禮拿不出來。”
當地還是有彩禮的習俗的。
謝允：“然後呢？拿不出彩禮也沒什麼。”
謝父：“房子也沒有，現在還在讀書，工作也沒有，彩禮也沒有，那有什麼？”
謝允老神在在地說：“有情飲水飽嘛。”
謝父翻了個白眼，翻白眼的動作和謝允如出一轍，他一臉牙酸地說：“可彆說這種話了，這是嫁女兒，不是送女兒。”
“那邊還討價環節呢。”謝父有些生氣，“彩禮沒有，人家可是要嫁妝的，說了，讓女方給他兒子買車。”
謝允這下也皺起了眉頭：“男方出了房子才能讓女方買車，他家房子也沒有，憑什麼讓我表妹買車？”
謝父還說：“人家說，兒子是一家人舉家之力供出來的，金貴的很，原話不是這樣，不過意思就是這個，然後讓你表妹不要讀研究生了，費錢，讓你表妹出去工作，掙錢養家。”
謝允聽得目瞪口呆：“真是這麼說的？”
謝父繼續翻白眼：“就是這麼說的。”
謝允：“表妹自己也答應？”不會這麼傻吧？
謝父撇撇嘴：“誰知道你表妹吃錯了什麼藥，估計是被他們家喂了[***]，你二舅和二舅媽都快急瘋了。”
謝允默默地想，這要是自己的女兒，自己不僅要急瘋，還要氣瘋。
“彆人家的事，您彆去管。”謝允提醒道，“你管了也落不到好處。”
謝父哎了一聲：“我知道，我不去管閒事，但我看你表妹那個樣子，以後肯定要後悔，我們當長輩的……哎！”
謝允和表妹的關係一般，最多隻能算是個點頭之交。
二舅和二舅媽兩個人都很能吃苦，掙了不少錢，加上隻有一個獨生女兒，所以一直是捧在手心裡寵愛著，表妹的性格也被養的比較驕橫。
謝允還記得小時候過去做客，自己要是帶了什麼零食或者玩具，表妹會比其他幾個表弟搶得更厲害一些。
不過長大了以後她就好多了，不過性格基本已經固定，她是那種活得比較自我的人，而且一旦認定什麼就不會更改。
謝父說：“你二舅和二舅媽想讓你媽過去勸一勸。”
謝允的眉頭瞬間皺得更緊了：“表妹跟我媽關係一般，讓我媽過去勸有什麼用？”
謝父：“病急亂投醫嘛，而且你表妹小時候也挺親近你媽的，我想的是正好要周末了，我陪你媽回去一趟，自從你外公外婆走了之後，你媽就再也沒回去過了。”
謝父是心疼老婆：“讓她回去看看也好，而且你外公外婆都走了，他們也占不了我們家什麼便宜。”
謝父這麼說，基本就是定下來了，謝父疼老婆是出了名的。
“行吧。”謝允說，“我到時候陪你們一起過去。”
謝父嘿嘿笑了：“那好，我正好炫耀一下我孫子。”
原來這才是謝父的最終目的，因為謝父自己沒有兄弟姐妹，找不到人炫耀，估計從昨天開始就憋著一股勁，非要找人好好炫耀不可，正好二舅和二舅媽撞上了。
謝允有些哭笑不得。
“爹。”金蛋坐在帝俊的腿上，去夠帝俊的衣領，睜著純潔的大眼睛看：“你脖子上有紅色的點點。”
帝俊睜眼說瞎話：“沒有，你看錯了。”
金蛋撇嘴：“我眼神可好啦。”
帝俊把衣領拉開，讓金蛋看清楚：“還有嗎？”
金蛋：“……沒了。”
帝俊摸摸金蛋的頭：“乖。”
金蛋：“……”⊥思⊥兔⊥在⊥線⊥閱⊥讀⊥
爹你用障眼法來騙我真的好嗎？
“吃飯了。”謝母端著菜出來，謝允連忙進廚房端菜。
帝俊僵了僵，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幫忙，想了幾秒，還是站起來去廚房了。
謝母做了一桌子菜，她現在不怎麼下廚了，都是讓謝父做飯，按照她的意思就是，自己手藝太好，不是重要場合不能拿出來。
反正謝父沒意見，這事就這麼定了。
“嘗嘗這個。”謝母給金蛋夾菜。
金蛋甜甜的衝著謝母笑：“謝謝奶奶。”
謝母喜笑顏開：“哎呀，我們金蛋乖的呀，金蛋快吃，金蛋想吃什麼就跟奶奶說，奶奶給你做。”
謝允：“媽，金蛋大了，能自己吃了，你彆太費心。”
謝母不樂意了，瞪了眼兒子：“我樂意，這是我孫子。”
謝允：“……”
他是真的無話可說。
“對了。”謝母轉頭，從旁邊的桌子上拿出一個紅包遞給帝俊，她的笑容很複雜，但是其中並不缺乏真誠，“你頭一次來我們家，本來這紅包昨天就該給你的，但是昨天給我的驚喜太大，就今天補上了。”
紅包不薄不厚，謝允也猜不出到底有多少錢。
送紅包是習俗，如果長輩滿意的話，一般會包一個吉利的數字，比如六百六十六，或者八百八十八。
如果隻給兩百的話，那就是表示對對方不滿意，讓對方知難而退的意思。
如果一分錢都不給，那就代表這家人要麼是窮得打滾，要麼是摳得要命。
帝俊也從袖裡乾坤中拿出一個錦盒，用錦緞包著的，這錦緞是織女的手筆，裡麵埋了不知道多少種類的線，在陽光下泛著霞光，流光溢彩，美輪美奐。
謝父謝母頭一次看到這樣的錦緞，都有些傻。
“給嶽父嶽母的見麵禮。”帝俊遞到謝母的手上，“收下吧。”
女婿，不對，兒媳婦送的東西，不管好不好都是要收下來的。
謝母站起來，把錦盒拿到房間去放起來。
帝俊也沒有多問，一口口的喝起湯來。
謝母和謝父也不知道該和帝俊聊什麼，所以一頓飯下來，也隻是和帝俊說了幾句話，問問金蛋和小蛋之前在酒店裡乖不乖。
“你在青雲鎮買房了嗎？房價貴不貴？”謝父忽然問。
謝允搖頭：“沒有，不過堯俊在帝都有房子。”
謝父想了想：“你們可以先把戶口移過去，房子是在誰名下的？”
帝俊沒有身份證，房子當然是在謝允名下。
謝允：“在我名下。”
謝父：“那你找個時間把戶口移過去，然後先把金蛋的戶口弄過去。”
“帝都的戶口可值錢了。”謝父認真說，“以後金蛋讀書考試……”
謝允明白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