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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個姿勢要記下來。

那個透明的玩意是什麼?

帝俊看得很認真,就像是學生在仔細看老師的示例範文一樣,他的眼睛裡沒有一絲邪念。

嚴肅認真,簡直不像在看這種限製級的影片。

過了一個多小時,謝允硬著頭皮端著茶走進房間,發現帝俊沒看了,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說是發呆,其實也隻有謝允能看出來帝俊這是在發呆。

因為帝俊的表情很少,他不作聲的時候就會讓人覺得他在沉思,尤其是現在,他望著窗外,一動也不動。

謝允低頭看著自己手裡捧著的茶杯,水溫慢慢降低了,捧在手上也不覺得燙,茶葉都沉到了杯底,隻有那麼三五個茶葉梗飄在上麵,謝允能聞到茶香味,有點苦,又泛著甜,衝到鼻尖,卻似有若無。

“什麼呢?”謝允走在帝俊旁邊,忽然問道。

帝俊的表情沒變:“那朵雲有點像金蛋。”

說完這句話,帝俊才反應過來是誰在問自己,自己又說了什麼,於是偏過頭,不看那朵雲了。

謝允卻順著剛剛帝俊的目光看過去,那是朵橢圓形的雲,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麼才變成這個形狀,確實挺像金蛋的,謝允低低地笑出了聲。

帝俊的表情有些彆扭:“笑什麼?”

“沒什麼。”謝允坐到帝俊的旁邊,沙發是雙人的,隻是兩個人從來沒有並肩在沙發上坐著,對麵的電視機也從來沒打開過。

盤古開天頭一回,謝允打開了電視機,調到了一個綜藝節目的頻道,綜藝是紅藍兩方隊伍的比賽,相當於公路旅行,比較搞笑,裡麵的藝人也演得很自然,不像是有台本的樣子。

謝允還去拿了一袋自己炸的薯片遞到帝俊麵前:“吃不吃?我自己炸的。”

帝俊這才伸手拿了一片,牙齒咬下去的時候有很酥脆的聲音。

他們靠在一起看電視,挨地很近,要是現在金蛋和小蛋在,再加上一條狗一隻貓,那就更像普通的一家人了。

“你看那個人傻不傻?”謝允笑得樂不可支,前俯後仰,“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可樂呢。”

這個節目謝允是常看的,一紅一藍兩方陣營,有六個常駐嘉賓,隊長一男一女,都是當紅的演員,很有人氣,男的是港台演員,十年前就轉戰到內地,後來港台那邊不景氣了,他卻站住了腳,粉絲挺多的,女的是內地演員,演婆媳劇出的名,說不定太一還認識她。

節目叫“超時空計劃”。

一周一期,一般都有兩個多小時,不少人喜歡看,算是個長盛不衰的節目,每一期都很好笑。

可惜帝俊get不到笑點,隻有謝允笑個不停,著實有點尷尬。

於是謝允也笑不出來了。

兩個人就這麼一板一眼,麵無表情的看著電視裡的搞笑橋段。

等播完了,帝俊才評價了一下:“挺好笑的。”

謝允的嘴角抽了抽。

帝俊拿起謝允端過來的茶,已經涼了,因為泡的時間有些長,喝進嘴裡發苦,帝俊麵不改色的喝了兩口才放到一邊去,要是以前,他是碰也不會碰這樣的冷茶的。

和帝俊看電視真是沒什麼意思,謝允的瞌睡都上來了,這會兒才晚上八點,根本不到謝允平時睡覺的時間,但是他現在瞌睡蟲附體,去衛生間匆匆衝了個澡,隻穿了條黑色的平角褲,然後用毛巾隨意擦了擦頭,就躺到被子裡準備睡了。

就在謝允閉著眼睛正迷迷糊糊要睡過去的時候,一隻手拖住了他的頭,毛巾被放到了他的頭發上,輕輕地揉了起來。

“濕發睡覺要感冒。”帝俊的聲音很輕,輕的就像呢喃。

謝允打了個哈欠,自認為很有道理地說:“不會的,我上學的時候就這麼睡,沒感冒過。”

帝俊充耳不聞,隻是給謝允擦著頭發。

他們兩都知道,帝俊稍微用下仙法謝允的頭發就能乾,但是兩個人都沒有提。

仙法什麼都能解決,但是不能解決那暗處的情愫,不能解決親近的渴望。

仙法不是萬能的。

謝允就這麼被擦睡了。

帝俊摸了摸謝允的頭發,乾燥,柔順,就像頭發的主人。

清晨起來的時候,謝允還愣了一會兒,他覺得自己的嘴巴有點疼,舌頭尤其疼,難不成是上火了?他往旁邊一摸,帝俊又不在了,這個點肯定是帶著金蛋和小蛋出去閒逛了。

今天已經到了十二月,更冷了,不過因為開著空調,所以倒也還好,不過酒店沒有中央空調,所以不是每個地方都暖和,謝允站在衣櫃前,還是換上了一身稍微薄點的羽絨服,牛仔褲也是最厚的那條,襪子也是長襪,遮住腳踝,免得寒氣入侵,腳腕疼。

謝允高中那兩年太瘦,吃再多都不長到自己身上,身體不好,每次下雨之前腿都要疼,同學還笑稱他是移動的天氣預報,有雙年輕人不該有老寒腿。

從那個時候開始,謝允冬天的時候就穿的很嚴實了。

謝允走到大廳的時候正好看見喬楠在和陳夢聊天,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正是青春年少的時候,湊在一起的時候周圍不少人都要多看她們幾眼。

喬楠和之前也不一樣。

以前的喬楠雖然總是端著笑,但是看著總是冷冷淡淡的,笑是假的,隻是禮貌的笑容,給人一種不好接觸的疏遠感覺,但是這個時候的喬楠笑容是真心的,她的心情很好,而這種好心情也感染著身邊的人。

“然後呢?”陳夢略顯激動地問。

喬楠抿唇笑,小聲說:“然後,他就進局子了,我拿到結果才走的,我媽現在跟他離婚的話,合法部分的財產都是我媽的。”

陳夢驚呼:“淨身出戶。”

喬楠點點頭:“他是錯誤方嘛。”

陳夢好奇道:“那他那個小三呢?”

喬楠的表情很輕鬆:“我媽去找過她了,說如果她願意的話,我媽可以資助她回去讀書,讓她念大學,就當我爸自己花錢贖罪了。”

陳夢不可思議:“你媽不恨她啊。”

喬楠歎了口氣:“她就是撞上了,貧困學生那麼多,我爸隻是選中了她,沒有她也有彆人,而且我爸把她教的……怎麼說呢。”

陳夢一臉洗耳恭聽的好奇模樣。

喬楠:“她除了讀書和我爸之外什麼都不知道,就是大傻子,我爸進了局子,她還想把房子賣了去救我爸,我媽去找她,她還跪下求我媽彆搞我爸,她馬上就滾,滾得遠遠的。”

陳夢忽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她寧願那個女孩是個虛榮,膚淺,搶彆人男人的無恥小三,這樣才符合故事的主題。

可是喬楠這麼一說,她又覺得這個女孩可憐了。

在那麼小的時候被一個變態撞上,被變態手把手教成了這樣,就像一個養成遊戲,喬楠他爸喜歡什麼樣,就把那女孩變成什麼樣。

而最恐怖的是,這個女孩自己什麼感覺也沒有,她變成了一個專屬於喬楠老爸的布娃娃,自己還渾然不覺,以為這就是真愛。

喬楠最後下了批語:“我爸就是個垃圾,丟糞坑都嫌糞坑乾淨的那種,我爸進去了,我媽就解脫了,要不然我看她還要一直跟我爸纏著,估計要纏一輩子。”

“阿姨能想開就最好了。”陳夢拍了拍喬楠的肩膀。

喬楠笑了笑:“不說我了,你呢?最近過得怎麼樣了?上回你不是說有個男生找你要手機號了嗎?”

陳夢有些憂愁:“哎,沒有話題啊,聊兩句就不知道說什麼了,算了算了,我看樣子是要孤獨終老了。”

喬楠悶笑起來:“對了,你不是說你爸媽要來看你嗎?”

陳夢點點頭:“是,估計是今天晚上到,我說山路不好走,再加上現在冷,讓他們開春再過來,他們不聽,非要現在過來。”

嘴上雖然在抱怨,但臉上的笑容不是作假的,她雖然二十多歲,是個成年人了,但是隻要父母在,她就永遠能當個孩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們在這邊聊,謝允就在那邊教育錢多。

錢多耷拉著腦袋,一副可憐兮兮地樣子,雙手合十地對謝允說:“老板,我錯了,我以為你聽懂了我的暗示,哪知道你這麼實心眼。”

謝允哼了一聲:“錢多,我跟你說,你這樣很不健康。”

錢多伸手撓撓自己的耳朵,嘴硬道:“哪兒不健康了?我挺健康的。”

謝允拍拍錢多的肩膀,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於是湊到錢多的耳邊說:“光說不練假把式,你看那麼多,有實踐的地方嗎?”

錢多愣了兩秒,沒想到謝允能說出這種話來。

“老板。”錢多伸手去探謝允的額頭,一臉不可思議,“你不會是吃錯了什麼藥吧?”

謝允似笑非笑地看著錢多。

錢多撇著嘴:“你就來拿我當消遣,我是想,能找到機會嗎?本來我看胡二長得好不錯,身材也挺好,但是他一看就不是GAY,我可不去招惹良家婦男。”

謝允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良家婦男?”

錢多還挺得意:“我自己發明的詞。”

謝允:“你這叫改編,還發明,彆這麼不要臉啊。”

錢多歎了口氣,小聲說:“我也很不容易的,因為和胡二住一個房間,我連玩具都不敢買。”

這下謝允是真的被口水嗆住了,拍了拍自己的%e8%83%b8脯,臉都咳紅了,用一種驚歎地語氣說:“錢多,你牛逼啊。”

錢多似乎有些害羞,惆悵地說:“誰說不是呢。”

這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謝允覺得錢多都快跟自己有得一拚了。

員工都是兩個人一個房間,張嬸和另外幾個清潔阿姨因為就住在山下的鎮子裡,所以不住酒店,隻有一間房間是給她們準備的,要是哪天太累了不想回去了,她們就在房間裡住。

陳夢則是一人一個房間,沒辦法,現在也就她一個常駐酒店的女員工。

錢多和胡二住一個房間,他們兩很快就成了勾肩搭背的好兄弟,隻是看人的時候聊的話題不同。

比如胡二說哪個女孩長得好看的時候,錢多就說哪個男的屁股翹。

胡二說哪個女孩腿長的時候,錢多就是那個男的一看就知道丁大。

雖然他們總是雞同鴨講,不過關係也越來越好了。

好到林超都快急的跳腳了。

於是林超最近就總是出現在錢多麵前,隱秘的獻殷勤,可惜全世界的人都看出林超對錢多的意思了,錢多自己愣生生沒看出來。

謝允:“真不考慮林超啊?”

錢多衝謝允笑了笑,臉上的表情正經了許多:“老板,你不知道,林超跟我不一樣,他從小就厲害,比彆的黃鼠狼修煉的快,長得還好看,屁股後麵就沒少過追求者。”

“要是我真跟他在一起了,我就要天天害怕,害怕他什麼時候找到真愛,就一腳把我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