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養成,之後就很難改了。
至少帝俊是沒有改過來。
除了太一偶爾說他麵癱以外,彆人倒也不敢說三道四。
所以帝俊沒什麼感覺——他自我感覺還挺良好,覺得自己自從重生後就換了副好脾氣,完全不知道自己看起來有多冷漠多凶殘。
謝允也還是頭一次看到帝俊這樣的笑容,他見過帝俊笑,可那最多隻能稱作是嘴角勾起了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弧度,有時候甚至還要拿著放大鏡去找。
像今天這樣的笑,謝允還是頭一次見。
帝俊的氣質是冷硬的,這種冷硬是上位者的冷硬,好像生下來就俯瞰萬物,而他立於頂峰,無論看什麼他的眼神中都沒有情緒,好像一尊高高在上的神佛,連一個眼神都是憐憫的施舍。
然而當他此時這麼笑起來的時候,即便這隻能稱得上是一個不太標準的微笑,都足夠讓謝允看傻了眼。
這個微笑柔化了帝俊冷硬的氣質,像一縷春風,一條溪流,沒有那麼驚天動地,可是卻讓大地複蘇,他俊美的五官也在這一刻變得鮮活起來,從神壇上的石像,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存在。
謝允這下更加堅定堯俊是被人奪舍了,不然他怎麼可能露出這樣的微笑?
堯俊大大平常可是個非常嚴肅的神仙,雖然嚴肅,但是又很有愛心,不然怎麼會一直幫他帶著金蛋呢?
發現自己是不可能從敵方的手上逃脫了。
謝允決定另辟蹊徑,對對方,講!道!理!
“我該怎麼稱呼您?”謝允戰戰兢兢地給帝俊續了一杯茶。
帝俊似乎很滿意他的舉動,輕聲道:“平時怎麼稱呼的,現在依舊怎麼稱呼。”
“好好。”謝允連忙問,“那您下來是乾什麼的?”
帝俊麵無表情:“天機不可泄露。”
謝允連忙說:“那您來凡間有什麼想做的事嗎?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您跟我說,我肯定想辦法幫您解決,就是……堯俊大大的這個身體……堯俊大大是個好神仙,特彆為人族考慮,吃苦耐勞,愛護群眾,以匡扶正義為己任,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神仙,失去了他,凡間就失去了一筆寶貴的財富……”
帝俊:“……”
謝允還在說:“到時候凡人肯定會揭竿而起,質問天廷為什麼這麼好的神仙不見了,到時候天廷也一定會派神仙來問,您就麻煩了。”
說著,謝允一副真誠的表情,那雙大眼睛似哀求一般:“我們打個商量,您重新去找個身體,放過堯俊大大,我給您做個金身。”
金蛋還以為自己爹和爸在演戲呢,被謝允抱在懷裡看得津津有味。
不過他年紀小,思想不成熟,記性也不太好,所以也隻是看個熱鬨,具體發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道。
當小孩就是這一點好,永遠無憂無慮,做什麼都不用擔心。
“我就是我。”帝俊不準備再逗謝允了,準備解釋。
謝允卻忽然說:“您就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我知道,您來人間是要進行一番大事業的,現在人間貧富差距有點大,還有很多問題,您要是需要,我天天給您反應。”
帝俊這下是真的被逗笑了,他招招手:“讓金蛋來,金蛋知道,他比你聰明。”
謝允眼睛一瞪,隨後喜滋滋的說:“金蛋是我的孩子,他聰明就是我聰明,畢竟是遺傳的我。”
等等!
謝允睜大了眼睛,不錯眼的盯著帝俊,他目瞪口呆地問:“您剛剛是在逗我?”
帝俊點頭,爽快的承認了。
謝允傻眼了,萬萬沒想到神仙也會逗他。
謝允摸摸後腦勺,堅決不想承認是自己太傻,被帝俊稍微暗示一下就腦補了一大堆,於是哼哼唧唧地說:“不是我太蠢,是您偽裝的太好,您肯定是用了障眼法,就跟我之前拍電影的時候一樣。”
如果這能讓謝允好過一些的話,帝俊倒也沒什麼,他注視著謝允,現在謝允的胳膊已經開始微微顫唞了,金蛋確實是太重了。
帝俊伸出手,張開懷抱,衝謝允說:“來吧。”
謝允:“……”
這是……什麼意思?
來吧?來什麼?
這是讓他主動投懷送抱嗎?
“這不太好吧?”謝允歎了口唾沫,委婉地說,“雖說我是個美色主義者,但是這種事呢,還是需要感情……”
帝俊打斷了他:“把金蛋給我抱吧。”
最怕空氣忽然尷尬。
謝允肢體僵硬地把金蛋交到帝俊的身上。
很好,這下臉是真的丟光了。
金蛋沒發覺這奇怪的氣氛變化,他對帝俊說:“爹,我要曬太陽。”
帝俊摸了摸金蛋,衝謝允說:“走吧,去陽台。”
謝允同手同腳的跟著他們上了二樓。
此時陽光正好,太陽的光輝照射大地,灑下一地金色的薄紗,就是太熾熱了一些。
謝允忽然想到了以前看過的一則漫畫,他正好拿出來緩解氣氛,他衝帝俊說:“大大,我給你講個故事。”
帝俊點點頭,示意謝允講。
謝允說:“有一天,太陽和雲在聊天,他們看到一個人穿著風衣走在路上,這時候雲對太陽說,我們來打賭,看看誰能讓他脫衣服。”
帝俊:“……”他沒事和雲打賭讓人脫衣服乾嘛?說不定是太一乾的,嗯,太一乾得出來。
遠在天廷的太一摸摸耳根:“怎麼感覺有點癢,難道我哥在念叨我?”
謝允繼續說:“然後雲就開始吹風,刮起寒風,想把這個人身上的衣服刮掉,可是人卻沒有脫衣服,而是把衣服拉得更緊,雲失敗了,他不服氣地對太陽說,我都不能讓他脫衣服,你肯定也不行。”
謝允:“太陽隻是增強了自己的熱度,這個人就自己脫下了衣服。”
帝俊:“……這個故事到底想說什麼?”
謝允也愣了,他默默後腦勺:“大概是想說,要脫一個人的衣服不能用蠻力,必須讓他自己心甘情願的脫掉……吧?”
臥槽,他到底在說什麼?
帝俊沉默了,謝允也沉默了。
尷尬沒有緩解,反而比剛才更尷尬了。
謝允忽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好奇的問題,於是湊過頭問:“您說胡哥不是月老,那胡哥是誰?”
“兔兒神。”帝俊也沒有再賣關子,直接道出了真相。
謝允:“是我理解的那個兔兒神嗎?”
帝俊點頭:“就是他。”
“那他為什麼會叫胡天保呢?”謝允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兔兒神不是嫦娥養的兔子變得嗎?”
帝俊放下茶杯:“胡天保乃是凡人,死後成仙,生前隻是個無名小卒。”
謝允有些奇怪:“他怎麼死的?”
如果不是死的驚天動地,怎麼會死後成仙呢?
“他傾慕被派到他們當地的巡按禦史,每次巡按禦史升堂時便在遠處偷窺,巡按禦史發現他之後問他,他開始不說,後來被用了刑才張口。”
謝允:“那是什麼年代啊?”
帝俊想了想:“清朝初年。”
謝允看著帝俊:“您怎麼知道的?”
帝俊輕聲說:“我知天下事。”
其實隻是天廷大多數神仙閒的蛋疼,湊在一起說八卦的時候他剛好路過,聽了一耳朵。
反正這也不是秘密。
成仙之後,人世的一切都不再是秘密了。
謝允崇拜的看著帝俊,散仙也能知天下事,那他以後當了散仙,也能這麼牛逼嗎?謝允繼續問:“然後呢?”
帝俊:“他說因為對方太美貌了,所以無法忘懷,雖然知道自己配不上對方,但是心神蕩漾,所以每次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正看著巡按禦史。”^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這個巡按禦史一怒之下就把他砍了。”帝俊說出了故事的結尾。
謝允一臉迷醉:“那時候已經這麼開放了?”
跑到公堂上去偷窺,而且表白的第一句是說“因為你太美了”。
這不是找打嗎?
不過打就算了,處死還是有點過分。
胡天保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喜歡一個人也沒什麼錯,就是妨礙公務有點毛病。
畢竟是清初,古代嘛,還是能夠理解的。
好在胡天保成了兔兒神。
其實帝俊沒有說完,胡天保飯的最大的錯不是在公堂上偷窺人家,他還跑到茅廁裡去偷窺人家。
此時的胡天保正在和江曉聊天,給江曉傳授自己的經驗:“你知道同性戀這個詞有多少種說法嗎?自古以來的說法。”
江曉掰著手指頭數:“龍陽、分桃、斷袖、抱背。”
胡天保有些驚喜:“不錯嘛,這些你都知道,龍陽你清楚嗎?”
江曉其實不清楚,他也就知道個大概:“龍陽君?我不清楚。”
胡天保連忙說:“龍陽君厲害呢,我跟你說,就是當0,也要當有風采的0,世人都以為龍陽君靠容貌%e5%aa%9a上,這是錯的。”
“他不僅長得美貌,美冠後宮,還是當時數一數二的劍術大師,出使彆的國家作為使臣,是當時很出名的謀略家、武術家和外交家。在他的丈夫,也就是魏安王死後,新君依舊倚賴他,沒有因為他是自己父親的男寵就殺了他。”
“你說,他是不是很成功?”胡天保笑道,“所以啊,當0就要當龍陽君這樣足夠牛逼的0。”
江曉一臉懵逼:“需要這麼厲害嗎?”
胡天保肯定的點頭:“當然需要了,會用劍的男人最帥。”
比如當年那位……就是一劍要了他的命,現在想起來,他執劍殺自己的時候特彆帥。
江曉二臉懵逼,現在當個GAY這麼艱難?還得會用劍才行?
“胡哥。”謝允終於從帝俊身邊脫身了,剛走到大堂就看到正對著江曉絮叨的胡天保。
胡天保也衝謝允笑:“允弟。”
謝允也跟江曉打了招呼,然後才對胡天保說:“胡哥,我們聊聊?”
胡天保知道,謝允應該是知道自己不是月老了……不過,誰告訴他的呢?自己來這裡兩天了,不知道為什麼,還沒見到一個神仙,也沒有察覺到仙氣。
要麼是這個酒店此時沒有神仙,要麼就是這些神仙都比自己強大太多,自己根本察覺不到。
胡天保被謝允帶到了廚房裡,廚房夠大,還有零食和水,也有坐下來休息的椅子,在沒人吃飯的時候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胡哥,您是怎麼頂替月老下來的?”謝允開門見山的問。
“我半道上把他追了回去,威逼了一下,就下來了。”胡天保也不說假話,當時怎麼做的現在就怎麼說。
謝允:“……您下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胡天保也不打馬虎眼:“找人。”
謝允明白了:“找那位巡按禦史?您當時不就是看人家長得好看嗎?在天廷好看的神仙也不少啊。”
胡天保搖頭:“好看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