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靈花花林徹底恢復了繁茂生機的模樣,秦頤和沈清棠早已把這附近山裡的每個山洞,每棵樹,每塊石頭的位置都快摸清了。
要不是沈清棠催著秦頤快走,秦頤恐怕還想試試那水下。
真是禽獸……
不,禽獸不如!
而這一次,靈花花林的主人,那位煉虛大能見到兩人居然真的治好了自己的花林,心頭大悅,一出手就是十萬上品靈石。
第一單生意便如此順利,秦頤的自信心也就這麼建立了起來。
可偏偏,這位大能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導致秦頤之後回到了陵陽城整個人也懶懶的,不思進取。
弄得沈清棠咬牙切齒,每每想要催促秦頤出門繼續接點客戶生意,秦頤淡淡道:“十萬上品靈石,夠你吃很久了,我們要細水長流,先鞏固修為要緊。”
沈清棠:……
果然龍本性不僅%e6%b7%ab,還懶!
其實,有句真心話沈清棠沒講出來,那就是他本來也不是那麼愛做生意,可誰讓秦頤一不出門就整日想著研究那些話本子上歪門邪道的雙修之道,還美其名曰鞏固兩人的修為。
他實在是受不了啊。
都天下第一了,還鞏固個寂寞啊?
·
好在秦頤在雙修之事上的熱情也沒有持續那麼久,也不過……就是半年吧。
半年之後,兩人總算回歸到了日常生活的狀態。
隻是,秦頤還是不願意出門做事,而且還背地裡瞞著沈清棠,不知道在悄悄折騰什麼。
若是以前,沈清棠才不會多想,可現在他巴不得秦頤不黏著自己,這樣他也有時間去侍弄侍弄他的花花草草。
直到這一日,沈清岸傳訊給他,讓他回家一趟。
沈清棠不疑有他,留給秦頤一張紙條,便自己回家了。
沈清岸本來一直留在青玉劍宗修行,這次難得回來,整個人氣質又沉穩溫潤了不少。
兩兄弟碰了麵,沈霆和柳絮嵐都很高興,特意命下人做了好菜讓他們來吃。
沈清棠見狀,忍不住就要叫秦頤。
結果沈清岸這時卻道:“今日菜都擺上了,東西也沒準備好,這次先別叫弟夫了,明日小飛也來,一起叫吧。”
沈清棠想了想,覺得沈清岸說的有道理,便沒有給秦頤傳訊。
而這次家宴,沈清棠總莫名覺得大家都在灌他的酒,不過看著父親母親和兄長一臉溫和的模樣,沈清棠又覺得大概是自己多心了。
酒過三巡,沈清棠就算酒量不錯,也有點微醉,這時他臉上泛起一層緋色,就搖搖頭道:“我喝不了了,今夜先在家裡睡下吧。”
誰料沈清岸卻抓著他道:“別啊,哥哥還想讓你幫忙參謀一些東西呢。”
沈清棠:?
就這樣,醉得昏昏沉沉的沈清棠被沈清岸拉上了街。
·
今日正是元宵,街上張燈結綵,十裡一路全都是各色漂亮的花燈,絢爛的燈光閃爍著,映出一片人間繁華的景象。
沈清棠帶著醉意,朦朧看著那些繪著漂亮圖案的精緻花燈,不自覺眼中便閃出了秦頤的臉。
這時他掙紮著就掏出傳訊玉牌,給秦頤傳訊過去。
——街上的花燈好漂亮,出來看吧。
沈清棠本是一時興起,卻沒想到秦頤的傳訊很快就傳了回來。
——我在城外月老廟門前,你過來吧。
沈清棠看著這句傳訊,心頭一顫,不由自主地就朝著身旁的沈清岸笑道:“哥哥,蘭庭說他在月老廟門前等我,我去找他。”
此時的沈清棠喝醉了酒,笑意和高興都是難以掩飾的,那清潤的眸中,漂亮的酒窩裡滿滿的都是雀躍和幸福。
看到這樣的沈清棠,沈清岸眸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溫柔,然後他便低聲道:“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沈清棠挑了個自己覺得最好看的鴛鴦花燈,便快步踉踉蹌蹌地朝著城外月老廟跑去。
沈清岸這時一躍而起,立在一旁的高樓頂上,就目送著沈清棠一襲白衣,就這樣提著花燈,穿過萬街燈火,滿是幸福地朝著月老廟的位置跑去。
·
月老廟前
一棵巨大的槐樹下。
沈清棠提著花燈,一眼就看見了那個他無比熟悉的背影和他親手刻出來的桃木麵具。
隻是今日,秦頤一身華麗紅衣,頭髮高高束起,難得完整地露出他那漂亮狹長的劍眉,愈發顯得他肌膚霜白清冷,麵容俊美無瑕了。
看到這樣的秦頤,沈清棠眉心輕顫,心頭不自覺地便湧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來,然後他便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拉住秦頤的手,笑道:“抓到你了!”
秦頤低頭靜靜看了沈清棠一眼,隻見到沈清棠如玉般凝白的麵容上一片胭脂一樣的緋霞色,眸光溶溶漾漾,唇邊的笑意也因為醉了,愈發帶了幾分稚氣。
秦頤赤金色的狹長眸中微微顯出一點溫柔,他這時淡淡一笑,反手握住沈清棠的手道:“我也抓住你了。”
沈清棠:?
還沒等沈清棠反應過來,他便被秦頤抓住手腕,猛地一帶——
長風席捲而過,紅衣飄展蕩漾,同沈清棠輕柔的白衣交錯到一處。
沈清棠就這樣被秦頤拉著,飛上了天際。
有金光圍繞著兩人交織旋轉,沈清棠在半夢半醒間,身上便被披上了一件精緻華麗的朱紅色外袍。
鮫紗織就,鑲金嵌玉,還綴滿了飽滿玲瓏的紅色珊瑚珠,風吹過那外袍的衣擺,發出悅耳清脆的響聲,隱約還有動人沉穩的龍腦香氣在兩人周身浮動。
秦頤此刻也摘下了麵具,露出了他那張宛如玉雕般俊美絕倫的麵容。
他額頭上此刻多出了一條朱紅色的金帶,粲然生輝,貴氣逼人。
沈清棠看著眼前如此好看的秦頤,此刻隻覺得不真實極了,他忍不住就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
“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那赤金色的眸中有一絲溫柔的笑意閃過:“你就當是做夢吧。”
沈清棠甜甜笑了。
·
確實是像做夢一般。
尤其是等沈清棠回到了洞府之後。
滿庭鋪滿的鮮紅色海棠花瓣,無數的大紅色絲綢飄帶和金鈴係滿了庭院中每一棵樹,每一條飄帶上都寫著漂亮遒勁的字,都是秦頤一筆一劃親手寫上去的。
這都是沈清棠曾經幻想過的。
他說靈植都是最善良的,若你許願,它聽到了,就可以幫你完成。
隻要這個願望不太貪婪。
這時,秦頤抱著沈清棠輕輕落在了庭中那棵槐樹的樹梢,便含笑握著沈清棠的手,道:“打開看看?”
沈清棠出神地凝視了一會麵前的珊瑚樹,便忍不住小聲道:“這個夢也做的太好了吧?”
秦頤眸中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反而不再催促了。
果然,沈清棠自己恍恍惚惚了一會,就還是忍不住內心的雀躍和期待,輕輕伸手,摘下了一顆金鈴。
這一顆金鈴係著的飄帶上寫著“白首同心”四個字,背後是沈清棠和秦頤的名字。
沈清棠笑了一笑,放了回去,又饒有興趣地去摘另一個。
他摘了一個又一個,不知疲倦,雪白清麗的麵容上笑意卻愈發甜美明朗了。
直到——
凝視著紅綢上“日日同心,夜夜相守”那八個字,沈清棠臉上再次浮起一片紅雲,然後他就嘟囔著悄悄把鈴鐺扔了回去。
秦頤目光一動,明知故問:“這個怎麼了?”
沈清棠瞥了秦頤一眼:“你做夢也這麼壞的麼?”
秦頤怔了一瞬,不由得笑了出來:“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沈清棠別過臉去,不理會秦頤了,而秦頤這時凝視著沈清棠已經燒紅了的如玉耳根,心頭一動,忽然就伸手一推——
沈清棠毫無防備,竟是一下子從樹上墜了下去。
沈清棠:!
不過下一瞬,沈清棠就跌入到了一個寬闊溫熱的熟悉懷中,秦頤看著他,勾唇一笑:“別想了,再賭氣,這一晚就這麼過去了,還是進屋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沈清棠:……
秦頤真是,在他夢裡都越來越壞了。
而且這不是做夢嗎?夢哪裡有時限?
不過就是找藉口欺負他罷了。
·
屋內,描金的龍鳳喜燭靜靜燃燒著,一股溫熱芬芳的香氣在屋中彌漫。
珊瑚樹和漂亮的裝飾精緻地點綴著房間每一處,就連床也換了漢白玉雕成的新床,上麵都是精緻的海棠花紋樣,每一株上麵還有金龍盤繞。
沈清棠雖然心裡喜歡的不得了,但看著那新床上的雕花,嘴上卻忍不住道:“哪有這樣的雕花,真是古怪。”
“我自創的,你不喜歡?”秦頤湊到沈清棠耳畔低聲問。
沈清棠耳根一熱,翻身滾到床裡,佯裝正經道:“一般般,我要睡了。”
秦頤見狀,好笑至極,這時也不湊上前來,就坐在床邊道:“你不是在做夢麼,怎麼睡?”
沈清棠:“夢中夢你聽過麼?”
秦頤煞有介事地道:“你還有這個本事?”
沈清棠哼了一聲:“你小瞧我了。”
說著,他就真的閉上了眼。
但,這個夢中夢實在是沒做太久,沈清棠就被唇上的溫熱觸感給鬧醒了。
他這時有點生氣又委屈地試圖捂唇質問道:“你怎麼夢裡都欺負我?”
秦頤沉默了一瞬,狹長的眸中閃過一點笑意,然後他就輕聲道:“那我夢裡都對你這麼好了,你就捨得讓我忍?”
沈清棠心頭一顫,竟然被秦頤這一本正經的詭辯邏輯給震驚了。
接著,他一時失神,就失去了防備。
秦頤再次%e5%90%bb了上來。
龍腦香在二人身周彌漫,帶著一點蒸騰的熱氣,在這一片喜慶暖情的朱紅中逐漸逸散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沈清棠快要睡過去的時候,他聽到秦頤在他耳畔輕聲道:“你猜,那些綢子上寫的話,我最喜歡哪一句?”
沈清棠本來都快要睡過去了,結果感受到秦頤在他耳畔落下的溫熱吐息,又聽到這句話,掙紮著就清醒了一點。
他什麼都沒說,可脂玉一般的耳垂卻一點點紅了。
秦頤見狀,很是滿意地一笑,然後他就低聲道:“我就知道,你一定猜得中。”
沈清棠紅著臉小聲道:“那還不是因為這是我的夢。”
果然秦頤夢裡夢外都一樣,一樣的腹黑無賴。
秦頤大笑,接著卻又湊上來,狠狠地%e5%90%bb了沈清棠。
這一次,沈清棠放棄了掙紮。
哎,算了。
反正都是做夢,夢裡秦頤都對他那麼好了,他又怎麼捨得讓秦頤委屈呢?
還是讓著一點好了。
而且,那八個字雖然有些不雅,但沈清棠其實還是打心眼裡喜歡的。
日日同心,夜夜相守。
如果真能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