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澄澈的眼神,笑了笑,忍不住就伸手捏了捏沈清棠雪白的臉頰道:“你啊,也別老太乖了。這種無傷大雅的事,該開口就開口,你師尊我舉手之勞而已。沒什麼麻煩的。”
沈清棠被宮拂羽捏得有點不好意思,微微紅了一下臉,就輕聲道:“嗯,師尊教訓的是。”
“真乖。”
·
隻是讓沈清棠沒想到的是,宮拂羽出門去把他求的事安排了一番,回來就興致勃勃地對他道:“哎,事情總算都辦完了,徒弟啊,換行頭,去喝酒了!”
沈清棠:?
“師尊果真要去?”
“不然呢?”
沈清棠沉默了一下,可看著宮拂羽高興的樣子,他又捨不得拂了宮拂羽的意,最終沈清棠輕輕笑了笑,就道:“好,那師尊今日想換什麼衣服?”
宮拂羽纖長的手指敲了敲:“不急,都拿出來挑挑唄。”
於是,十幾套華服在宮拂羽麵前一字排開。
與之對應的,還有無數金銀玉飾,耀眼華麗,晃得沈清棠眼睛都有些看不見了。
宮拂羽這時早就脫了那贅餘的評委服,隻披一件素色的長袍,赤著雪白的玉足,就踏在地上,在十幾套華服中轉來轉去。
沈清棠就在一旁陪著他,不厭其煩地幫他一套套把這些華服全都試了一遍,還有各種不同的配飾搭配。
試到最後,沈清棠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細細的汗,宮拂羽才算最終敲定了一件紫金色的華麗長袍。
那長袍外層是極為漂亮的星紗,走動間流光溢彩,熠熠生輝,再配上宮拂羽身上的金銀玉飾,真是華美貴氣到讓人覺得不可逼視。
但衣裳還不是最華麗的,今日宮拂羽還特地散了發,烏墨色又微微蜷曲的長髮傾斜在肩頭和背上,用一條點綴著綠寶石的流蘇銀鏈穿過去。
額前更是則是墜了一顆水滴狀的碧綠翡翠,更襯得宮拂羽膚白勝雪,豔光逼人。
耳飾反倒是沒有那麼華麗,隻是兩個形如小蛇一般的銀葉墜子,搖搖晃晃,又莫名給宮拂羽增添了一絲鬼魅靈動的氣息。
這樣的宮拂羽,隻是站在那,都讓人覺得這確實是人間絕色富貴花啊。
宮拂羽換完衣裳,還自己臭美地在鏡子前轉了一圈,末了他就摸著下巴道:“不錯不錯,徒弟你今日這套確實配得很好,擔得起我的美色了。”
一旁的沈清棠微微一笑:“師尊天生麗質,穿什麼都好看。”
宮拂羽聞言,瞥了沈清棠一眼,正要說沈清棠說得對,目光卻忽然落在沈清棠那一身嚴肅清雅的弟子服上。
宮拂羽眉頭一皺,當即就對沈清棠道:“穿成這樣,真給我丟人,趕快換了吧。”
沈清棠:……
不過師尊還是要哄著的,沈清棠即便無所謂,也還是乖乖去換了。
宮拂羽知道沈清棠五官生得柔和清麗,也不逼著他穿那種華美濃麗的袍服,但也還是親自上手,給沈清棠挑了一套雨過天青色的絲綢長袍,外麵加一層煙籠紗。
絲綢長袍輕薄柔軟,風一吹便翩翩拂動,順滑流暢。
再加上那一層煙籠紗,襯著沈清棠雪白透明的肌膚,實在是飄逸出塵極了。
飾物方麵,宮拂羽倒是沒多挑,隻選了一根簡單通透的白玉蘭簪子,插在了沈清棠那一頭烏墨色的柔順長髮上。
不過,點睛之筆卻不是這簪子,也不是這衣服,而是宮拂羽取出的一排銀色珍珠流蘇加薄紗的麵簾。
長長的麵簾,掛在沈清棠耳後,遮住了沈清棠鼻子以下的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漂亮靈動的清水眼。讓他的氣質愈發添了幾分清雅脫俗。
給沈清棠打扮完畢,宮拂羽拉著他的手,目不轉睛地看了好一會,隻把沈清棠看得又有點害羞,才鬆開手異常自戀地道:“今夜去春月樓,隻怕是所有人都要被我們師徒倆的美色給醉暈了。”
沈清棠:……
先前宮拂羽好不容易正常了一會,結果現在卻變本加厲了。
·
不過答應了的事,還是不能反悔。
沈清棠仍是毫無怨言地陪著宮拂羽去了春月樓。
兩人這一清雅一豔美,甫一出現,便吸引了絕大多數修士的目光。
宮拂羽這時坐在高臺上,感受著修士們傾倒的眼神,不由得就笑眯眯地攬過沈清棠的肩頭,湊到他耳旁道:“徒弟你看,師尊魅力多大。跟著師尊啊,有肉吃。”
沈清棠正垂著眼認真地給宮拂羽敲核桃,這時聽了宮拂羽的話隻淡淡笑笑:“師尊自然是絕世風姿,清棠都是沾了師尊的光。”
宮拂羽聽了,卻伸出一根手指來,搖了搖,一臉神秘地道:“你也別太小看自己。等會啊你那小情郎來了,讓他看到你這樣,保證吃醋到發狂。”
說著,宮拂羽還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
沈清棠:……
不過聽著宮拂羽這話,沈清棠卻又不由自主地抿了一下唇,忍不住想——要是真能看到秦頤吃醋的樣子,倒是也不錯?
沈清棠正想著秦頤吃醋會是什麼樣子的,宮拂羽就已經鬆開了他,去一旁叫人來陪酒了。
照例,又是各色美男一樣一個。
沈清棠看著,有點好笑,又有點頭疼——但願一會黎長風看了,不會大發脾氣吧。
宮拂羽雖然是賭氣,但沈清棠也看得出宮拂羽秉性就是愛玩的,若是日後真的跟黎長風成了還不收心。
那可就有的黎長風好受了。
第81章
春月樓中,笙歌曼舞,氣氛熱烈而迷醉,但在首陽城另外一角的一個小客棧內,則是截然不同的安靜且嚴肅的氣氛了。
秦頤是跟沈清棠傳訊完之後,才有空去看那白衣男子留給他的玉簡的。
本來秦頤以為這玉簡會留的是什麼妖獸修煉之法。
但令秦頤出乎意料,這玉簡中寫的,不是關於妖獸如何修煉的部分,而是怎麼提純妖獸血脈的方法。
玉簡中說道,上古之初,並無妖獸存在,隻是有神獸和普通的動物。
後來幾次戰亂,神獸下凡同動物或人有了關係,便生出了妖獸和半妖。
所以凡是血脈等級高的妖獸,是都可以將自己往神獸方向進化的。
在這個修真界,妖獸雖然受人鄙夷,但神獸卻仍是萬人尊崇的存在。
哪怕是鸞鳥這類鳳凰一族的旁支的旁支,也被推到了很高的地位。
若是真能洗出上古神獸的血脈,秦頤倒也不必如此躲藏。
不過要洗出上古神獸的血脈,也需得自身的血統夠純粹,如果混血太多,成功概率也會大打折扣。
秦頤從小就知道,自己在妖獸中是與眾不同的,不光有一些零碎的傳承記憶,還會偶爾夢到一些很奇怪的東西。
若是按照這玉簡中的說法,他應該就屬於繼承神獸血脈比較多的那種,成功概率更大。
而且秦頤的潛意識在告訴他,這玉簡裡寫的東西都是真的。
想到這,秦頤不由得握緊了掌中的玉簡。
如果那白衣男子給他的,隻是普通的修煉方法,他或許不會看。
可這個方法對於他而言,實在是過於誘人了。
他不想再東躲西藏,提心吊膽地過日子,更不想連累沈清棠。
若是能夠成功洗成神獸的血脈,那以後,他跟沈清棠的境地會好很多。
忽然——
“篤篤”,兩聲輕輕的敲門聲響起,秦頤渾身肌肉驟然繃緊,猛地收了掌中的玉簡,便沉聲道:“誰?”
秦頤這聲之後,無人應答。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就在秦頤皺著眉,默默站起身的時候,一團冰藍色的事物忽然破窗而入。
秦頤:!
秦頤閃身想躲,但那團冰藍色卻在離秦頤不遠處的地方停了下來。
片刻一道水霧緩緩凝出,在秦頤麵前化成了一麵水鏡。
就在秦頤懷疑的眸光中,那水鏡裡漸漸映出了一副無比喧鬧奢靡的畫麵。
金粉漂浮,花瓣翩舞,在一片紙醉金迷的氣氛中,無數穿著暴露的美男嘻嘻哈哈地簇擁著兩個人。
一襲紫金華服的宮拂羽此刻偎在這一群美男中,心滿意足地就著伸過來的白皙手指吃了一顆葡萄,鞋子都脫了,雪白腳踝上一串翡翠金鏈熠熠生輝,搖搖晃晃。
這景象,實在是……
可若隻是宮拂羽也就罷了,一旁穿著雨過天青色絲綢長衫的沈清棠偏偏還靜靜坐在那侍酒。
而若隻是單純侍酒,秦頤也還勉強能接受,更偏偏這時還有一個穿著比較文雅的美男湊了過來,溫聲跟沈清棠說了兩句話。
而沈清棠還淡笑著回他了。
秦頤:……
最終,秦頤閉了閉眼,微微吸了一口氣,掏出了腰間的傳訊玉牌,跟黎長風知會了一下這件事。
等到黎長風回復了一個‘我馬上就來’之後,秦頤便收起了傳訊玉牌,沉著臉,徑直出發朝春月樓去了。
·
黎長風和秦頤幾乎是同時趕到春月樓的。
見到還穿著純黑色劍袖,滿麵寒霜的黎長風時,秦頤神色不由得有些驚訝——黎長風來得可真快啊,要知道他剛跟黎長風傳訊的時候,黎長風應該還沒進城,沒想到轉瞬間居然就來了?
秦頤忽然覺得,自己低估了黎長風對宮拂羽的重視程度。
而這時,兩人一出現,不少奇怪的目光就朝他們這邊投了過來。
實在也是怪不得旁人——秦頤和黎長風的裝扮和神情跟周圍這氣氛格格不入,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找樂子的,而更像是打手尋仇……
這時,一襲華美衣衫的女修招待立刻就湊了上來,笑著道:“二位客官是不是走錯了?”
黎長風仰頭,靜靜看著坐在最高處雅座,正笑%e5%90%9f%e5%90%9f地被美男喂酒的宮拂羽,淡淡道:“沒走錯,我是來找人的——”
話音剛落,黎長風便在一片驚呼聲中縱身而起,瞬息間便來到了被美男簇擁著的宮拂羽麵前。
黎長風甫一出現,就帶來了一股宛如冰山一般冷冽清寒的氣場。
圍繞著宮拂羽的美男們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都不由自主地往宮拂羽身後躲了躲。
宮拂羽見狀,眉頭一挑,就含笑伸手攬住兩個美男的肩膀,低聲道:“沒事,美人別怕,他打不過我的。”
黎長風:……
美男們瑟瑟發抖。
最終,黎長風眉心抽搐了一下,上前一步,沉聲道:“別鬧了,跟我回去。”
宮拂羽仰頭,纖長濃密的羽睫在他眼簾上投下一片顫顫的陰影,他雪白穠豔的麵容上沾了金粉,流光溢彩,美得令人不敢逼視。
這時他一雙瀲灩的眸子靜靜看了黎長風片刻,忽然就嗤笑一聲,支著下巴歪到一旁的美男膝蓋上靠住:“這又不是在青玉劍宗,你憑什麼要求我?”
黎長風沉默了片刻,頭一次用一種有些無奈的眼神靜靜看著宮拂羽道:“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