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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心海棠,價值也不菲。”

“他若對我不夠真心,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說著,沈清棠便低低咳嗽了起來。

沈霆連忙給沈清棠輸送真氣,神色也稍微緩和了幾分。

其實沈清棠說的這些,這也是沈霆的想法——畢竟築基丹這東西,可遇不可求,而他一直被陵陽城另外三大家族針對,怎麼也弄不到築基丹。秦頤這築基丹可以說是能救沈家於水火之中了。

七心海棠更是珍貴無比,可以給築基以上的修士延壽五十年,放到任何一個拍賣會都是被瘋搶的,拿來給沈清棠續命其實算得上是暴殄天物。

更何況秦頤還隻是一介獵獸為生的散修,要拿到這兩樣東西也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對於父母來說,容貌家世都是其次,隻要這人對兒女好,便足矣。

可這也隻是沈霆自己的想法,他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沈清棠,隻要沈清棠不願意,他也不會強逼沈清棠嫁給秦頤。

先前沈清棠一直都沒鬆口,沈霆都已經打算放棄了,沒想到峰迴路轉,沈清棠居然想通了。

結果就是沈霆自己反而遲疑起來,他又開始思考——其實他們也不瞭解秦頤,這秦頤到底能不能算良人呢?

想到這,沈霆忍不住就道:“棠兒,你有沒有——”

“父親,我有些困了。”沈清棠忽然低聲道,微微垂了眼睫,神色似乎確實倦怠了。

沈霆愕然了一瞬,回過神來,連忙道:“那你休息,有話明日再說,父親幫你梳理一下經脈就走。”

沈清棠淡淡一笑,閉眼輕輕“嗯”了一聲,便果然靠在了沈霆懷中,慢慢睡了過去。

沈霆見到沈清棠安靜卻透著蒼白虛弱的睡顏,眉頭皺了幾次,最終他悄悄歎了口氣,露出幾分疲憊之色,一言不發地繼續給沈清棠梳理經脈了。

罷了,就這樣吧。

人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當務之急,是得讓棠兒身體好起來。

此時,一陣風刮過,一隻鷓鴣撲棱棱地從沈家大宅的那顆百年槐樹上飛起,很快就沒入了夜色深處。

·

陵陽城郊

麓汀山

趁著月色,那隻從沈家飛出的鷓鴣悄悄飛到一個荒僻的洞府前,翅膀敲了一下那洞府的石門,厚重的石門便發出隆隆悶響,打開了一條細縫。

鷓鴣閃身飛入,石門又迅速闔上。

洞府內,荒蕪雜亂,蛛網叢生,庭中的一片池塘都乾涸得露出淤泥了。

唯有三五畝靈田被侍弄得極好,散發著點點碧綠的靈光,裡麵的靈藥長勢喜人。

鷓鴣飛過庭院,停在一扇老舊的木門前,靈光一閃,瞬間就變成了一個修長挺拔的俊朗青年模樣。

他長眉微擰,神色不太和善。

這時他走到那扇木門前,敲了敲,便對裡間道:“秦大哥,你讓我打聽的事,我打聽過了。”

片刻之後,一個修長的黑色身影靜靜從裡間走了出來。

黑髮披散,雕刻著猙獰兇手的純銀麵具遮住了大半的麵容,隻露出清瘦蒼白的下頜和一雙略帶赤色的狹長鳳眸。

正是先前沈家眾人口中提親沈家的散修秦頤。

見到秦頤,鷓鴣化成的青年皺了皺眉頭,便沉聲道:“秦大哥,我看那沈清棠和沈霆分明都是別有所圖,把你當踏腳石呢。這門親事,要不然還是算了吧?”

秦頤這時沒有看青年,隻走了過來,在一旁的桌上拾起了一個木雕的麵具,拿起刻刀,淡淡道:“他們說什麼了?”

嗓音清冷磁性,倒是很動聽悅耳,同外界描述的他猙獰嗜血的形象不太相符。

青年聽到秦頤問他,眉頭挑了挑,便細細地將方才他在沈家聽到的那些消息都說給了秦頤。

到最後,眼見著秦頤沉默著沒有出聲,青年心一橫,索性又添油加醋了一點。

倒是青年自己,平時說謊少,現在說完了沈家的壞話,有點心虛。

現在見秦頤不說話,他遲疑了一下,低聲道:“秦大哥?”

秦頤拿著刻刀的修長手指停了一下,他此刻靜靜凝視著麵前還沒雕完的木質麵具,略帶薄繭的霜白指腹在那麵具眼睛的鏤空處漫不經心地緩緩點了一下。

“沒關係,隻要他敢嫁,我就敢娶。”

嗓音清冷,一錘定音。

青年傻了。

他欲言又止了好久,可最終看著秦頤不容反駁的神態,隻能重重歎了口氣,踢踢踏踏,有些不爽地甩門出去了。

可甩門的時候都不敢太用力,隻發出嗒嗒一聲輕響。

·

木門關上

秦頤輕輕吹去麵具上那些浮起的木屑,眸光平靜淡漠。

別有所圖又如何?

他開出那麼高的價,本就是為了讓沈家別有所圖。

如果沈家什麼都不圖,他又如何能娶到沈清棠?

至於真心與否,他從不在意。

隻要人嫁過來了,他便可以等,也等得起。

紛紛揚揚的木屑墜地,露出了木質麵具本身精緻的模樣,秦頤拿著麵具靜靜端詳了了片刻,便走到一旁,打開了一個上著鎖的紅木長櫃。

櫃門吱呀一聲打開,頓時,無數個同秦頤手中一模一樣的精緻模樣的麵具出現在了眼前。

秦頤伸手,騰出一塊空位,將手中這個新雕好的麵具放了進去,再次關上了櫃門。

第2章

半月之後,黃道吉日,宜嫁娶

沈府送二子沈清棠出嫁。

而按照沈清棠的意思,沈府並未大辦,隻是在院中扯了一些紅綢,連燈籠都沒掛,樂隊和司儀也一應未請,就這麼悄悄地把親事辦了。

明明該是喜事,可送嫁的幾人情緒和神色都有些低沉。

身體孱弱的沈清棠穿著一襲繁複精緻的火紅嫁衣,就這麼被臉色沉肅的沈霆慢慢背著,上了花轎。

穿著華服的沈清岸和沈夫人柳絮嵐都立在一旁,一個眼眶微紅,一個已經在拭淚了。

小桃更是早就哭成了淚人,氣都喘不上了。

沈清棠上了花轎,聽著眾人的哭聲,感受著那悲傷的氛圍,自己也覺得心頭發澀。

但他這時還是盡力笑了一笑,輕聲道:“大喜的日子,大家就別哭了吧,兆頭不好。”

沈清棠這話一出口,小桃立刻閉了嘴,用力點頭道:“少爺說得對,小桃不哭了!”

沈清棠微微一笑,又看向沈清岸,低聲道:“哥哥,我現下不方便,你幫我勸勸母親,讓她別傷心了。”

沈清岸喉頭一噎,勉強道:“好。”

沈霆本來送沈清棠上了花轎一直立在一旁,這時他終於還是沒忍住了,上前一步便用力握住了沈清棠的手,啞聲道:“棠兒,你記著,成親後,若是秦頤敢欺辱你,你就傳訊給父親,父親去幫你出氣!”

沈霆的手常年握劍,厚繭遍佈,粗糙得很,但沈清棠被他這麼握著手,卻覺得心頭酸楚又暖和,此刻他勉力笑了笑,便認真地緩聲道:“父親請放心,我會好好的。”

沈霆靜靜凝視了沈清棠片刻,又是不舍又是難過。

但最終他還是深深歎了口氣,慢慢鬆開了握著沈清棠的手,放下了花轎的門簾,起身退開了。

·

花轎動了。

緩緩搖晃了起來。

沈清棠眸光一動,伸手靜靜扶住了花轎的板壁。

方才,沈清棠一直還很平靜,還有心去勸沈家其他人。但現在,他一個人坐在這花轎內,長睫顫了顫,終於還是沒忍住,眼中有些發酸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雖然跟沈家人相處隻有一年,但沈清棠早就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即便知道嫁出去是最優選,也是他自己的選擇,沈清棠麵對這樣的離別場景,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難過。

可他不能哭,不能軟弱,他必須改變這一切。∴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離別是為了以後更長久的相聚,他心裡明白。

想到這,沈清棠緩緩閉了眼,過了許久,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眸光流轉,又恢復了到了他平日溫和沉靜的模樣。

他伸手取過一旁精緻華美的蓋頭,靜靜給自己蓋上了。

·

花轎停下的時候,沈清棠剛剛小憩完畢,他長睫微微一顫,睜開了眼。

就在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掀開簾子,探了進來。

沈清棠從蓋頭掩映的大紅流蘇間看著麵前這隻手,沉默了片刻,輕輕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掌心觸感微涼。

那隻手旋即收緊,慢慢拉著沈清棠從花轎中走了出來。

沈清棠確實是虛弱,在花轎中顛簸了許久,身體已經有些麻了,這會剛掀開簾子,驟然又直視到外麵明亮的天光,沈清棠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誰知此處地麵並不平坦,沈清棠一踩,腳下一滑,整個人便徹底軟倒了下去。

沈清棠心頭一沉,下意識按住了儲物戒。

可就在下一瞬,他便跌入到了一個極為溫暖有力的懷抱中。

被人攔腰一把抱了起來。

紅蓋頭搖曳著,流蘇撲扇起一陣微風,沈清棠瞳孔微微收縮了一瞬,便悄然鬆開了按住儲物戒的手指,試探著慢慢靠向了這個溫熱的%e8%83%b8膛。

方才好險,差點暴露了他自製的武器。

而就在此時,沈清棠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手臂微微一僵。

沉默了片刻,沈清棠緩緩仰起頭,隔著蓋頭,低聲問:“怎麼了?”

過了許久。

“無事。”

清冷的嗓音在沈清棠頭頂靜靜響起,卻讓沈清棠心口一震,情緒翻湧不止。

怎麼會……

這個嗓音……

怎麼會跟他夢裡的一模一樣……

旋即,沈清棠便有些不受控製地低低咳嗽了起來——他現在的身體實在是太差,情緒隻要一激動,便感覺喉嚨裡泛出一陣血腥味,心口也難受極了。

有骨節分明的手指從沈清棠腰後緩緩上移,隔著那一層布料細密繁複的嫁衣貼在了沈清棠的背心。

溫熱中帶著一絲灼燙的火屬性精純靈氣就這麼鑽入沈清棠體內,瞬間撫平了他有些燥動的經脈,穩住了氣血的流動。

沈清棠終於緩了過來,這時他在蓋頭下悄然抿了抿唇,低聲道:“多謝。”

而這一次,沈清棠沒有直接等到回應,隻是感覺腰間摟著的那雙手微微收緊了些。

“抱緊。”

沈清棠:……

但片刻後,沈清棠還是深吸一口氣,輕輕抬起自己垂在身側的白皙雙手,試探著攬住了麵前人的脖子。

雖然知道秦頤是火靈根,體溫偏高,但沈清棠的手指在接觸到秦頤脖頸處溫熱的肌膚時還是有了一瞬間的瑟縮。

不過很快,沈清棠便垂了眼睫,用一種異常柔順的姿態靜靜靠在了秦頤懷裡。

他知道秦頤因為修煉一種特殊的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