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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量高不健康,還會恐嚇她吃完立刻爆痘長胖,她每次都隻能望而流口水。

今天倒是稀奇。

美女將花放下後,好奇道:“不介紹下嗎?”

“田樹。”

葉尋之又指指另一位:“我朋友,溫從薇。”

“你好。”田樹乖乖打招呼。

在溫從薇看來,倒是對田樹的身份更添幾分好奇。葉尋之這個介紹很妙,聽起來像是很難概括的身份?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妹妹……

她快速在腦海中回憶了下,還是田樹的姓讓她想起點什麼,“喔,田隊的女兒?”

“……你認識我爸?”

“當然。”溫從薇笑著回答,“我舅舅和他們是同事。”

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層關係,田樹點了點頭。

“記得之前就聽遠舟說,你在幫田隊女兒輔導功課。”溫從薇已經換了鞋進屋,“沒想到輔導結束,你們感情還是這麼好。”

葉尋之在桌邊倒了杯水,喝過一口才說話,卻不是繼續這個話題,“這麼早過來,有事?”

“當然是幫師兄過來看看,你有沒有好好聽話戒煙。”

她說著看向煙灰缸,難得發現連一個煙蹄也沒有,很是驚訝:“居然真的沒抽?”

葉尋之餘光看了眼田樹。

小姑娘昨天將他的煙和打火機沒收後,對他嚴防死守,根本不給他抽的機會。

“嗯,畢竟我怕死。”葉尋之說的無比真誠,“讓劉醫生放心。你也一樣,不用總過來看。”

溫從薇不置可否,洗了手之後,幫著把玄關矮櫃上的花束換了新的。一大束向日葵,放在玄關的地方很賞心悅目,也不會和屋子裡的擺設有違和感。

田樹默默去了浴室洗漱。

刷牙的時候,她回想了一番溫從薇上次向葉尋之表白時說的話:給個痛快,要是不成,以後就不糾纏你了。

可現在——

要麼是葉尋之並沒拒絕她,要麼就是溫從薇食言了。

憶起和溫從薇有關的事,忽然又記起一件:當時和初誼買奶茶撞見她,她手裡提了幾個購物袋……

田樹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T恤,好像當時,溫從薇手裡是有個這牌子的紙袋。

她站在鏡子前沉默著,刷牙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聽他們剛才的對話,還不像男女朋友。但送了花和衣服……所以眼下的狀況會不會是,葉尋之和她在相互了解階段?

他在嘗試,和她在一起?

這個認知讓她一顆心瞬間落進了冰窟,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可能性。

-

田樹出去的時候,葉尋之正在陽台講電話。溫從薇坐在沙發上看雜誌,偶爾看一下他背影,見她出來,臉上立時帶了笑:“你是過來陵城玩嗎?”

“不是。”田樹直言不諱,“葉老師生病,來看他。”

“沒想到你這麼敬重他。”見田樹不說話,她又繼續道,“不過他這個人,一向很有責任心,答應你爸就肯定會好好教你。你對他好也很正常。”

田樹低頭將早餐打開,禮貌詢問:“要一起吃嗎?”

“我吃過了。”

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過於苦澀,一點也不好喝,田樹撐著下巴,還是沒忍住問:“你們認識很久了?”

溫從薇偏頭想了下,“應該超過十年了吧。”

又是十年……

“認真算起來,應該是十三年,我們是高中同學。大學他去了公大,我學醫,畢業以後才又遇到。”

她說到這就沒繼續了。

田樹咬了口漢堡,心裡默默盤算,其實她和葉尋之相處的時間也並不比他們短。

溫從薇像是很無聊,將雜誌合住,專心和她聊起天來:“他這個人脾氣很差,也不喜歡和人親近,你一定很好奇他為什麼會答應教你?”

田樹吃東西的動作停下來。

“有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你爸救過他,他是個懂感恩的人。”溫從薇停了下,語氣低了些,“因為沒什麼家人,所以警隊的同事對他意義也很不一樣吧。他是不是對你很好?”

看來她連葉尋之為什麼隻有林遠舟一個家人的事,也了解的很清楚。

關係果然非比尋常。

田樹忽然沒了胃口,抽了張紙巾擦擦手,“不管因為什麼,他對我好,我也會對他好。”

溫從薇讚同道:“看來他收了個好學生。”

葉尋之終於講完電話回來。他拉開田樹對麵的餐椅坐下,看了眼她剩下的大半食物,“不是一直說想吃?”

“吃到以後,覺得味道很一般。”

葉尋之端水杯的動作停住,無聲看她一眼,眼底有許久未見的淩厲顏色。

田樹看出這是他不高興的前兆,猶豫了下:“……我待會把它吃完。”

“雖然你這個年紀,很難對一樣東西保持長久的熱情,但我希望不要養成浪費食物的壞習慣。”葉尋之見她低頭不語,也靜了一瞬,“票訂好了,晚點送你去車站。”

之後溫從薇似乎有事和他單獨說,兩人一起出了門。

窗紗在晨風中搖曳,一室安靜,田樹機械地將早餐吃完,順手收拾了餐桌。

沒事可做,她乾脆搬了個椅子去陽台看風景,結果看到樓下兩人麵對麵而立。

葉尋之的宿舍在四樓,所以她並不可能竊聽到什麼有用信息,隻能看到溫從薇一直在和他說話。

葉尋之極少回應,他本身就是這樣一個人,話少冷臉,但溫從薇表情溫柔。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個成熟理性的女人。

田樹看了會兒,折回了客廳。

-

葉尋之給她訂的高鐵票,時間是下午一點多。兩人一起吃完午餐就出發了。

看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致,田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終於在第三次紅燈車子停下時,將糾纏在心底的問題問出口。

“葉老師,你看到我給你發的消息了嗎?”說完怕他沒明白過來,還特意強調,“前天晚上,大概淩晨的時候。”

葉尋之的視線從前方路況一點點轉移至她臉上。

“我那天喝多了,不記得自己發了些什麼。”田樹用極度平緩的口%e5%90%bb敘述著,心跳卻已經快到一個無法承受的地步,“你看到了嗎?”

她細細觀察他的神色,這兩天來,從他的反應也根本無從查證,倒不如簡單乾脆一些。

葉尋之看了她一會,慢慢點點下巴:“看到了。”

“……”田樹覺得心臟在那一刻完全不好了。

她用了很大力氣才再度開口:“我說了……什麼嗎?”

交通信號燈已經變色,車子緩緩沒入車流,葉尋之才回答她:“你說,有個小秘密想告訴我。”

田樹:“……”

葉尋之側目瞧她,依然神色未明,“現在要告訴我?”

田樹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三秒才又恢複流動。

深呼吸之後,氣息總算平穩下來,她目視前方,極輕地問:“這兩天你對我很好,和小時候不一樣,為什麼?”

葉尋之回答的很快,答案似乎根本不用思考,“以前的身份是老師和學生,自然對你嚴厲苛刻。但現在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

她深深看他一眼。

他專心開著車,直視前方的姿態無法將他的眼神看得更清楚,但他側臉平靜,“現在是長輩。長輩對晚輩,當然可以寵愛一些。”

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都靜止了。

田樹看向窗外,幸好此刻是白天,如果是夜晚,車窗一定將她難堪的神情揭露無疑。

他會對她好,甚至比從前還要更寵溺,但前提是作為長輩。

他會對她事事周全妥帖,原因是田海明對他有恩。

他在嘗試和其他人在一起,而她也從不在這個考慮範圍內……

一切的一切,遠比她想的還要難。

十年,她到底還是追不上他的腳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或者,不管她追沒追上,他都從不介懷。自始至終她就沒有這個資格。

車子安靜地朝著高鐵站行進,田樹看著每一棟建築從視野裡消失。其實現在的城市風景都大同小異,可昨天初初到這的時候,她真的覺得陵城很美。

可惜,以後怕是再也沒機會來了。

-

到了高鐵站,取過車票,田樹回身對葉尋之說:“你要好好休息,彆的話可以不聽,但醫生的話一定要聽。”

葉尋之頷首算是答應,手掌在她麵前攤開,“煙和打火機,是不是可以還我了?”

“就算不還你,你也會去買新的。”田樹抿了抿唇,“所以不還了。”

葉尋之實在沒懂這個邏輯,凝眉想笑:“留著做什麼?”

“我不會抽,但可以留著看。”

葉尋之當真被她奇奇怪怪的言論鬨得沒脾氣。周圍人來人往,他目光在其他地方停留一刹,又慢慢回到她臉上,“所以,那個小秘密,要告訴我嗎?”

廣播的聲音在偌大的候車廳回蕩,田樹抓著背包帶,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鞋尖。

片刻後搖了搖頭,她衝他露齒一笑,在嘈雜的背景音裡挨近他一些,“唔,沒有,我逗你的。我沒有秘密。”

葉尋之靜靜看著她。

田樹說:“葉老師,你年紀大了,要好好照顧自己。我也會照顧好自己。”

她摸了摸鼻子,吸了口氣才接著說:“溫小姐挺好的。”

葉尋之挑了下眉,像是有話要說。

“時間差不多了,我進站了。”田樹轉身就走,離開幾步後,回身對他擺了擺手,“再見。”

葉尋之隻站在原地望著她。

那一刻,田樹想起第一次在學校後牆看到他的樣子。

他也是這樣平靜無波的眼神,似乎從頭到尾都不曾變過。隻有她,生命裡出現過這樣一個人,就烙下了無法抹去的痕跡。

不想抹,也舍不得抹去。

可是,也隻有她。

她從未試著想過,如果在他的人生裡,她隻是個匆匆過客又該如何?

-

這個時代,一切都太過迅速,正如她盲目而去失望而回,初戀結束不過才短短兩天。很快高鐵就到達了青州站,田樹在出站口看到磊子時,有一瞬的意外,但又覺得不該太意外。

葉尋之向來都是這樣的,真的對她極儘周全。

每一樣都替她安排妥帖。

磊子走過來,見她垂頭散氣的,沒忍住揉了揉她發頂,“怎麼了?你葉老師欺負你了?”

“沒有。”

“要是有跟我說,我替你揍他。”

田樹難得笑了下,“真沒有。而且,你也打不過他。”

磊子咳了一聲,深感麵子有點掛不住,“哥哥當年也是險些上警校的人,這不是分數差一點點。”

“差多少?”田樹竟然認真臉追問。

磊子表情凝滯住,抬手指了指外麵,“……我的車在那邊。”

田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