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懟起葉老師一套套的。”

田樹:“……”

初誼又說:“或許我誤解了你的意思,你在走反向路線?比如總是攻擊對方年齡,試圖勾起對方的征服欲?”

田樹靜默半晌:“你是在挖苦我嗎?”

“當然不是。”初誼真心說道,“我覺得你這招沒準比告白管用。”

田樹有種想掛電話的衝動。

小白從被子上跳過來,臉懟在屏幕上,呲著牙對初誼做了個凶狠表情。

初誼往後退開半尺,稍稍收斂語氣:“寶貝,其實咱們換個角度啊。在某種程度上,葉老師對你也是非常特彆的。無關男女之情,但你在他心裡地位也很不一樣,要是換做彆人總嘲笑他年紀,你覺得對方會是什麼下場?”

腦海中將自己的臉換成磊子後,後果果真很慘烈……

“再者。”初誼繼續說著,“葉老師以前肯定不可能對你有意思啊,他是個正常男人。但一旦你暗示過後,他看你的心態就不一樣了,至少不會再把你當小孩看。”

這話觸動了田樹心底的某一根弦。

她在感情上毫無經驗,加之身邊最親近的也是兩大鋼鐵直男——爺爺和田海明都是做事力求穩妥的人,於是麵對這份不尋常的感情,她的確慎之又慎。

但心知初誼說的是對的。

昨晚撞見有人對他告白後,她第一次生出了幾分焦慮感。

或許,真的可以試試……

再看鏡頭那端的初誼,田樹由衷感歎:“不愧是從小和陸應白鬥智鬥勇的人。”

聽她提及這個名字,初誼表示萬分嫌棄:“和他沒半點關係好嗎?”

田樹點頭如搗蒜,“是是是,畢竟陸應白從來也不知道我們初誼故意藏拙,真以為是條小迷糊蟲。”

初誼:“……”

兩秒後對方冷酷無情地將視頻給掛斷了。

原來人人都是當局者迷。

小白在一旁打哈欠,田樹捧著它軟軟的小腦袋一通揉。昨晚葉尋之送她回來,小白見了對方,討好膩歪的要命。

一個勁兒蹭著葉尋之的褲腿不肯放。

葉尋之竟好脾氣地將它拎起來放在臂彎裡,食指輕撓它下巴。

小白立刻眉眼惺忪,舒服地直往他懷裡鑽。

“一隻非常有心機的小貓咪。”田樹捏捏它小爪子,音色漸沉,“其實你很想他吧,可惜他又要回陵城了。”

昨晚送完自己,他和爺爺在客廳聊天,田樹洗臉時隱約聽他提到,回來這一趟是為了參加外甥林遠舟的畢業典禮。

也沒錯,那是他唯一的親人,自然每件重要的事都會記在心上。

隻是很快她也要開學了,下次再見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

-

轉眼到了警校報道的日子,田樹把東西收拾好,居然隻有小小一隻行李箱。

其實也沒多少東西可帶,學校有統一的服裝發放,床上用品也是規定好的,所以不需要提前準備太多。

爺爺想要送她下樓。田樹拒絕了:“沒關係,就這麼幾天,周末有空我就回來。您就當我出去玩兒了。”

看似安慰爺爺,真正放心不下的卻是她自己。

這一走,家裡就隻剩爺爺一個人了。田海明大半年時間都在外邊,老人獨居無論如何都讓人放心不下。

爺爺又怎麼會看不懂,拍拍她腦袋,故意繃起臉,“真把爺爺當廢物了?”

“胡說。”田樹咕噥一句,“我隻是怕想您。”

“想我可以打電話,學校不是讓帶手機?”

田樹“嗯”了一聲,深深看爺爺一眼:“那我走了。”

“去吧。”老爺子揮揮手,“好好表現,彆給我和你爸丟人。”

“知道。”

小啞巴鸚鵡經過爺爺幾年不懈的教導,終於會說幾個簡單發音的字,這會兒在陽台撲扇著翅膀:“加油、加油。”

田樹看了眼熟悉的客廳,又看看爺爺,轉身拉著行李箱離開。

這是她第一次離家,也是第一次和爺爺分開,心情很難形容。有不舍、有麵對未知的恐懼,但也有對這個行業滿滿的熱愛和期許。

從走進警校開始,她離那個職業更近了一步。

也離他,更近了一步。

田海明依然忙碌,所以田樹打算自己去學校。

警校在郊區,她一早就想好了打車過去,到了樓下,掏出手機準備叫車,麵前就有車緩緩停靠下來。

抬頭一看,竟然是早該回了陵城的葉尋之。

“送你去學校。”他看她一眼,和往常一樣隨意自然,語氣淺淡,像是這個點忽然出現並沒有任何不妥。

他解開安全帶下車,順手將她的行李放進了後備箱。

因為彎腰弓身的姿勢,肩背越加筆挺,她隻能怔怔看著他的側影。

好像做夢一樣,本以為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的人,忽然又出現了。

葉尋之回身時,剛好與她目光對撞,“怎麼?”

“你為什麼又回來了?”田樹並不覺得他這個職業可以空閒到兩個城市頻繁往返,所以會不會——

葉尋之繞過車身,打開車門的同時回答她:“遠舟的工作出了點問題。”

“……噢。”

葉尋之不知道田樹為什麼忽然就沒精打采,上車之後蔫蔫地靠著副駕也不說話,但小姑娘向來話少,並沒想太多。

發動車子後,繼續剛才的話題:“正好某個小朋友開學,作為曾經的老師,決定親自陪她去報道。”

田樹:“……”

葉尋之側目瞧她,麵容依然冷淡,但眼底帶了點笑:“畢竟她的警徽,功勞有我一半。”

“哦。”田樹木然地點點頭,如木偶一般將臉朝向窗外。

然而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心底已然是有成片的煙花炸開,一種癢癢麻麻的奇異情緒讓她全身都燒了起來。

雖然每次都被他氣到,但對她而言每一個重要時刻,他也從未缺席過。原來在他心裡,她和林遠舟是一樣的。

或許初誼說的是對的。

至少這樣的他,她不想錯過。

-

因為林遠舟曾在這座警校就讀,葉尋之對這裡顯然已經十分熟悉,帶著田樹登記之後,很快找到了宿舍樓。

這棟女生宿舍樓像是新建的,乾淨明亮,周圍大片的梧桐綠化,環境非常清幽舒適。

宿舍是四人間,組合床,並且配有獨立衛生間。

整體已經很不錯。

葉尋之將她的行李放下,考慮到是女生宿舍所以並沒多做停留,在她身前站定後,稍稍垂眸瞧她一眼:“那我走了。”

田樹點頭。

麵上極鎮定,內心早已慌作一團——告白到底要什麼時候說?這時候說顯然很突兀,周圍還有其他室友在。

可不說,他立刻又要走。

葉尋之並沒看出她的異樣,隻說:“會有點辛苦,彆哭鼻子。”

“才不會。”田樹小聲反駁,唯一一次在他麵前哭也是有原因的,她不會因為吃點苦頭就退縮。

葉尋之知道她一向堅強,不再多說什麼,臨走前道:“恭喜小樹苗成功長大,以後就是一名女警了。”

她慢慢對上他的目光,那雙熟悉的眼,仍是深邃難懂,但此刻映襯著她的小小倒影,多了幾分鼓勵和讚許。

“期待有一天,我們成為同事。”他揉揉她發頂,很快就離開了。

田樹站在原地有好一段時間都沒能回過神來。

嘴巴笨拙心思又不夠活絡的她,硬是沒來得及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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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校生活就此開始,田樹要適應的東西非常多。首先,養了多年的長發真就一剪沒了,摸著不過領子的發尾,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有點陌生。

但又不自覺多了一些儀式感。

開學前幾天都在軍訓,意在培養他們的紀律性。散漫了整個暑假的同學們一時沒能立刻進入狀態,一天下來個個哀嚎聲不斷。

尤其又是九月初,青州的溫度依然非常高,即使塗了防曬,田樹照鏡子時還是發現自己黑了幾個度。

於是軍訓結束回家時,爺爺還好,表現沒那麼明顯。

初誼是真的驚呆了:“這……小樹是被燒焦了?”⌒思⌒兔⌒網⌒

田樹:“……”

“有那麼誇張嗎?”忍不住將手機拿出來,調了自拍模式看自己,看完之後自暴自棄地將手機塞回包裡。

行吧,是有點焦——

偏生就那樣巧,她和初誼兩人去買奶茶,竟然在商場看到了上次向葉尋之表白的大美女。

對方買了不少東西,一邊往電梯走一邊打電話。

初誼近距離欣賞完對方後,再看看田樹。

田樹在她眼底讀懂了欲言又止背後的含義。

“我原來,也沒有很差吧。”

“不差不差。”初誼認真道,“雖然很少笑,但我們小樹也是個小美女。”

田樹:“……”

為什麼還要加個小字。

初誼喝了口奶茶,才不緊不慢地問她:“現在有危機感了吧?這是你撞見的,沒撞見的呢。”

田樹咬著吸管不吭聲了。

晚上周嘉言約了兩人吃飯,他報考的醫學院極其巧合地正在陵城,再過兩天也要開學了。

對於這個地點,他頗有一番怨言:“和葉尋之呼吸同一座城市的空氣,忽然有點窒息。”

“你也可以不呼吸啊。”初誼最近開始放飛自我,毒舌功力漸長。

周嘉言氣憤道:“你乾嘛老向著葉尋之說話!”

初誼思考了下,“可能因為他是警察,自帶一身正氣吧。”

周嘉言:“……”

氣不過又說不過,周嘉言將目光移到田樹臉上,看看她明顯黑了幾度的小臉,有點心疼,“警校很辛苦嗎?”

“不辛苦。”

周嘉言默了默:“其實也不需要那麼拚,將來讓你爸給你找個文職,也挺好的。”

田樹抿抿唇沒說話,周嘉言真的一點也不了解她。

最後三人還喝了點酒,自從上次喝過以後,田樹對於喝醉的感覺有一丟丟沉迷。

初誼疑心她有變成酒鬼的潛質。

隻是——

如果田樹知道喝醉後,會有那麼多連鎖反應,她這晚一定死都滴酒不沾。

但事事難有早知道。

第二天田樹在家裡醒來,腦子在一瞬間什麼都記不起來。她將枕側的手機拿過來看時間,看清屏幕,驀地彈坐起來。

先是一條來自周嘉言的微信:【我知道了,我會按你說的做。】

田樹:??

她滑了幾次也沒發現聊天記錄自己說了任何話,切到通話記錄,竟然有一個長達十五分鐘的來自周嘉言的電話。

而她根本不記得說了什麼。

再往下,是一條來自初誼的信息:【去死吧你。】

田樹:……

這又是什麼?

她也不記得自己和初誼說了什麼,因為顯示是一個時長三分鐘的語音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