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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希。”這是鬆田陣平最後的掙紮。

拆彈步驟停在了最後一步,此時距離爆炸還有一分半。索希利把他的銀邊眼鏡取下來遞給鬆田陣平,鬆田陣平不明所以地接過來,“乾什麼?”

“麻煩戴一下。”

平時絕不可能這麼聽話的鬆田陣平此時無條件滿足了索希利的遺願,他把銀邊眼鏡推上去,然後少年蒼白的麵頰上似乎浮起了一層潮紅。

雖然他沒說話,但鬆田陣平好像從他純紫色的眼睛裡看到三個大字——你、好、帥!

接下來,索希利拿起手機喀喀喀開始瘋狂拍照,為了尋找最好的角度,一下跳到椅子上,一下趴到地上,還讓鬆田陣平配合地做出一些羞恥的表情,最後是一張兩人的自拍合照。

鬆田陣平真希望他的遺照不要使用少年的珍藏。

這對於碳基生物來說還是太早了。

“……你拍這些做什麼?”

“發ins。”少年%e8%88%94%e8%88%94嘴唇,抬眸看了下鬆田陣平一臉的菜色,“安心吧,設置了僅自己可見的——這是我們友情的證明,不能被其他人褻瀆!”

鬆田陣平無奈地捂了下臉,拜索希利所賜,該有的麵對死亡的難過完全無法凝聚起來。

“有下輩子的話,收一下你的好奇心吧。”他最後歎道。

……

“佐藤!不能去——!”目暮十三緊緊地抓住佐藤美和子的肩膀,“隻剩一分鐘了,來不及了!”

“但是……但是,鬆田警官……還有那孩子,我昨天還見過那孩子,我還送給他一把雨傘……他們都還在上麵啊!”

目暮十三搖搖頭。他不能再讓佐藤出事。

圍觀的人群被緊急疏散,72號纜車仍安靜地停在空中。

30秒。

20秒。

10秒。

3秒。

0。

什麼都沒有發生,纜車上一片安靜,沒有爆炸,也沒有如同煙花般的火光。

淚花仍閃在佐藤美和子的眼中。

“這是怎麼回事?”

鬆田陣平厲聲質問索希利。少年在爆炸前的最後兩秒剪斷了那根線——手速之快非打遊戲多年不能有。液晶屏隨之黑了,鬆田陣平隻看到[]三個字母。隻是這樣還不足以推斷出下一個地點究竟在哪裡。

索希利撓撓頭,很慚愧地低下頭去,“抱歉,我果然還是不想死……”

少年說著咳嗽了兩聲,單薄的身體好像馬上要不堪重負地被折斷了。

鬆田陣平忽然回過神。

……他這是在做什麼呢!少年還隻是個孩子,他沒有任何義務要為了其他人的生命無私地奉獻自己。他有什麼資格拿警察的標準去要求一個無辜被牽連進來的孩子?

“對不起,是我對你太苛刻了。”

索希利愣了下,抬頭看著鬆田陣平,又露出那種略帶靦腆的笑。

“鬆田警官果然是個好人……我就知道是值得的。”

什麼是值得的?

“順便說一句,鬆田警官編輯的那條ps的短信我剛剛替你按了發送。不用謝喲~”

第42章 出國留學的日子裡4(小修)

如果在生理性死亡和社會性死亡中必須要選一個的話,或許有不少人會寧可選擇生理性死亡吧?

至少鬆田陣平是這樣的。

假如殺人不犯法的話,索希利此時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那個短信是鬆田陣平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才想要發的,現在他既然能活下來就根本沒必要發了!

可是鬆田陣平是個好人,所以他允許索希利活著下了摩天輪的纜車。至於鬆田陣平有沒有想揍他一頓的衝動——據鬆田警官的領帶發來的前方報道,他的主人多少是有一點這樣的想法,但是索希利看上去實在太弱了,恐怕一拳下去和殺人沒什麼區彆,身為警察的良知讓鬆田警官懸崖勒馬。

由此可見鬆田陣平真的是個好人。

“鬆田警官,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鬆田陣平從摩天輪上下來後,佐藤美和子直接望著他就哭了。鬆田陣平被這一下弄得不知所措,忘了自己要說什麼,隻能笨拙地先安慰佐藤美和子。

清水涼幽幽地站在鬆田陣平身後,發出魔鬼的低語:“耳朵……紅了呢。”

鬆田陣平剛才耳朵紅沒紅不知道,反正現在是真的爆紅,隨後男人陰惻惻地把臉扭向清水涼,就算是扭曲的笑容也絲毫不影響那張臉的帥氣,甚至連罵人的聲音都極具磁性。“小子,想挨打嗎?”

清水涼頓了頓,忽然摸出手機,打開錄音:“我沒聽清,你再重新說一遍?”

鬆田陣平:“……”

過失殺人要判幾年刑?

“噗——”在一旁看兩人鬥嘴的佐藤美和子忽然笑出來。鬆田陣平看了她一眼,對清水涼哼了聲。

疏散完群眾的目暮警官和白鳥警官也走了過來,目暮警官劈頭蓋臉先是對清水涼的一通罵。

“你知道你剛才的行為有多危險嗎!差一點炸彈就會爆炸,你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你的父母呢,為什麼會放任你胡鬨!你上去前有考慮過後果嗎!!”

目暮警官怒極的大嗓門才是差點把清水涼從這個美麗的世界送走。

但清水涼是誰,她可是能扛過[琴酒の憤怒]的女人,目暮警官話音一落,狡辯的話已經在她肚子裡炒熟了,裝盤端出來。

病氣文弱的少年推了下眼鏡,紫色的瞳孔裡好似藏著一片煙海翻滾的星空。

“這個……我有猜到上麵放著炸彈,也有在上去前認真地評估過危險性,但是我認為在可以處理的範圍內,後果也是我可以承受的。至於父母為什麼會放任我胡鬨——很簡單,因為我沒有父母。嗯……嚴格來說我是有母親的,隻是我存在的時候她就不在了。”

清水涼覺得她這番話真是有理有據,完全在按照她給馬甲量身定製的人設——理性強大靠譜真男人——走。

雖然解釋的時候很多事不便明說,但清水涼也給出了足夠的暗示。

在可以處理的範圍內,後果也是可以承受的——甭管炸彈犯到底要乾嘛,她靠個人能力處理不了,靠外掛還不行嗎!我清水大人是無敵的!

我沒有父母——npc不需要父母。

嚴格來說我是有母親的,隻是我存在的時候她就不在了——勉強說的話鹿人袈這個馬甲的母親應該是清水涼,鹿人袈存在的時候清水涼就不存在了。沒毛病。

不過在場的幾位警官顯然往另一個方向理解了。

知道有炸彈還上去,在可以處理的範圍內,後果也是我可以承受的——不要命。

我沒有父母——孤兒。

嚴格來說我是有母親的,隻是我存在的時候她就不在了——母親生他時難產死了。

再一看少年蒼白的麵容,瘦削的身材,一切都有了解釋。他一定是打娘胎裡帶出來的病弱體質,能活到現在不容易,而且父母雙亡,連個能照顧他的人都沒有,也沒有人關心愛護,所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哪怕死掉也無所謂。

鬆田陣平想到的更多,他看到過彆人沒看到過的場景。

在死亡倒計時的炸彈旁,少年望著窗外,紫色的瞳孔裡倒映著公園的人潮湧動,心裡惦念著愛做研究的朋友;鮮紅的液晶屏露出的紅光下,少年拿著手機自拍做鬼臉,在最後的時刻剪斷那根死亡的電線。

他其實還是想活著的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鬆田陣平心裡愈發愧疚,即便陷入淤泥沼澤也想掙紮求生的少年,他竟然差一點推著他一起走入死亡。這絕不是警察該做的。

雖然沒能完全看到提示,但一定有方法可以找到另一個炸彈的所在!

他朝索希利的後腦勺拍了下。“既然知道上麵有炸彈就不要上去,性命是很珍貴的,以後不要隨便把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知道嗎?”

“什麼知道嗎!還有你啊!”目暮警官聽了這話,立馬從怎麼安慰少年的思緒中抽出來,對鬆田陣平也是一頓罵。“都說了讓你不要不聽命令行事!你還想再被調走嗎!!這次事件結束給我寫檢討!!”

聽鬆田陣平挨罵真的很快樂,清水涼和佐藤美和子、白鳥任三郎一起在旁邊愉快吃瓜——其實隻有她自己。等目暮警官罵夠了,他環視一圈下屬,“現在還有一個炸彈沒有發現,為了民眾的安全,賭上我們的榮譽,必須要儘快找到下個地點!”

“是!目暮警官!”

“那個,”清水涼默默舉手,灰毛衣寬大的袖子滑下,露出一截白皙纖瘦的手腕,“其實我知道下個地點在哪裡……”

三雙眼睛齊齊迎上她。

清水涼清清嗓子,還不忘順帶踩一捧一地再立一次[理性強大靠譜真男人]人設,“當然,我和某位警官不同,雖然屏幕上隻出現了三個字母,我依然憑著我聰明的大腦……”

“鬆田!”

一道人影忽然晃過清水涼的眼前,掐斷了她的自吹自擂,帶起的風將她額前的碎發吹起,又輕乎乎落下。來人誰都沒看,奔著鬆田陣平就揍了下去。仔細聽還在邊揍邊罵,鬆田陣平象征性地反抗了兩下就乖乖地挨揍了。

幾位警官和清水涼被這陣勢嚇得連連後退,反應過來後,白鳥警官和佐藤警官趕忙上去拉架。

彆人可能不認識來的這個人是誰,但清水涼認識得不能再認識。

……可怕的萩原警官,重出江湖。

清水涼小心地把身體往寬大的灰毛衣裡縮了縮。

……

炸彈犯A君,因為他的同伴在被警察追捕時因車禍身亡,所以他心懷怨恨,決心向警察複仇。

摩天輪的炸彈關係著下一個炸彈的地點,如果警察為了自己活命而拆除炸彈的話取而代之的將是更多的人命。

雖然最後摩天輪上的炸彈似乎是那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小子拆除的,但是炸彈犯A君決定仍按原計劃展開複仇。反正在民眾看來依然是那個警察貪生怕死。

為了自己活命而放棄民眾的性命……這樣的話題一定很有趣吧?

A君很有儀式感地找好最佳的觀望點——一處人來人往的天橋,然後拿出望遠鏡看向下一個煙花的地點。

“要怪就怪警察吧……”

他奸笑著按下起爆按鈕。

什麼都沒有發生,望遠鏡裡還是歲月靜好。

“發生了什麼!”

他反複地按壓起爆按鈕,表情愈發顯得瘋狂。A君沒有注意到,剛才還人來人往的天橋,這會兒已經一個行人也沒有了。

“你在想為什麼炸彈到沒有爆炸嗎?”A君抬起頭,眼前出現一個黑西裝,戴墨鏡的男人,他一隻手肘懶懶地撐著天橋的圍欄,嘴邊似乎還含著笑。“因為已經被拆除了哦,你藏在米花中央醫院後備處的五個炸彈。”

“沒料到嗎,你看上去很吃驚呢。”

“那封傳真上所說的圓桌武士的項上人頭指的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