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1 / 1)

呀我的血流得好快啊”

無助又茫然。

鄭如雲猛地扭過頭去,眼眶通紅,腮幫子咬得酸軟,一抹淚光從眼角流了下來。

周朝雨的情緒越說越激動,他想努力壓製卻無法,“白糖看到你這個樣子,他怕嗎?你看到白糖這個樣子,你怕嗎?”

蔣雲書的手指冷透了,他閉上眼,說不出任何話。

“你怎麼敢的啊……”永遠冷靜的周朝雨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他聲線有些顫唞,“你現在進醫院了,你怎麼會把自己的身體弄成這樣……我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你過度疲勞導致暈倒,但你是個醫生,別人不懂就算了,但你是個醫生!第二次了你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出問題了嗎?我和秦終南都在這裡!明明有這麼多時間可以去治,為什麼不來找?你現在這是在做什麼?”

周遭一陣寂靜,秦終南的眉頭皺起來。

蔣雲書開口:“……對不起。”

“不必,”周朝雨說,“你沒有對不起我們任何人,你和白糖說吧。”

他頓了頓,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這時,秦終南急忙牽上失態的周朝雨,拉著他往外走,對蔣雲書說:“白糖哭了一上午,剛打了鎮靜劑睡著了,他的精神狀態也不太好,暫時不適合讓你去見。我們就先不打擾你了,你自己多注意注意身體,不要多想,晚點我再來找你。”

房間內的人一個個出去了,隻餘林白晝。

蔣雲書低著頭,一眨不眨地望著死白的病床床被。

他大概知道周朝雨想說什麼:

“你真該感謝,還有機會能跟白糖說。”

林白晝歎了一口氣,說:“大家得知你進醫院後都很擔心的,但都不知道你具體什麼問題……周朝雨一個上午什麼都沒做,請了假專門去找了針對你這個現象的例子和應對方法……他們覺得你錯是錯在你諱疾忌醫,兩個世界了,明明都知道自己有心理問題但為什麼不去治,要等到出事了才知嚴重這一點,也生氣你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

蔣雲書“嗯”了一聲,“我知道。”

林白晝又歎了口氣,“出事了你也不想的,你別太自責,誰都猜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多睡一會吧,鄭如雲說他晚上做了飯送過來,今天晚上大家都陪著你們,有什麼事就喊,成嗎?”

蔣雲書又“嗯”了一聲。

林白晝走後,蔣雲書就這樣保持著一個姿勢坐了一晚上,窗戶大打著,冷風猛烈地吹在他臉上,他好久才會輕眨一次眼睛,不知在想什麼。

中途林白晝和秦終南都分別來過一次,但蔣雲書都擺擺手讓他們先出去了。

林白晝看起來很擔心,但見蔣雲書的確是想要一個人呆著的樣子,隻好出去了。

蔣雲書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窗外。

alpha身強力壯,好好睡了一覺後就痊癒了,可就在距離他幾米之遙的另一間病房,omega的血都快流幹了。

如果白糖最後沒有回心轉意呢?那他的白糖是不是就安安靜靜地縮在他的身邊等血流盡了?那等他的身體機能恢復了,自主醒來後,留給他的就隻有一具冰冷的屍體?

是嗎?

是這樣嗎?

第79章“相互%e8%88%94舐。”

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來,蔣雲書依然望著窗外的方向,瞳孔沒有聚焦,身上的氣息緘默又沉重,悄無聲息。

房門突然被敲了敲,被聲響驚醒的alpha眼睛眨了下,緩慢地轉過頭來,他看到鄭如雲站在門外,將飯盒放在裡邊的地上。

鄭如雲有些躊躇,他欲言又止,還是道:“白糖醒了。”

幾個小時沒什麼反應的alpha終於有所動靜。

鄭如雲看到蔣雲書下了床,腳步踉蹌,身上的溫度還未走到自己麵前就感受到了冰冷。alpha髮型淩亂,嘴唇乾裂,眼下似乎有些幹透了的痕跡。

蔣雲書聲音粗糲沙啞:“他怎麼樣了?我能見見嗎?你問問周朝雨……麻煩了,我可以看看他嗎?”

周朝雨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外不知站了多久。

秦終南風塵僕僕地從外麵回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幅畫麵,他歎了口氣,“冷靜下來了嗎?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蔣雲書那邊我和林醫生都有進去的,別擔心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好不好,你這樣下去遲早也會倒。”

周朝雨臉色非常差,蒼白得快跟張紙似的,眉間抽[dòng]了一下,正想開口說話——

白糖病房突然傳來了一陣哐鐺聲響,周朝雨頓了下,推門進去。

白糖神色木訥,眼珠子定定地望著死白的天花板,好幾分鐘,記憶和意識才遲鈍地湧進大腦。

“蔣……雲書……”他張開嘴,無聲地喊。

蔣醫生有回來嗎?蔣天使有沒有……有沒有回來?

他費力地坐起身體,想下床,可鎮定劑的藥效還沒完全過去,他跌坐在地上,手背上的針頭掉出來,沁出一點小紅珠。

門被推開,白糖猛地抬起頭,看到的卻是周朝雨。

他的視線越過周朝雨的肩膀往後看,是秦終南。他語氣著急卻又帶著些不敢聽到結果的遲疑:“蔣醫生怎麼樣了?身體……他有回來嗎?醒來的是、是蔣醫生嗎?”

“是,是他。”

周朝雨看白糖緊繃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來,隨即又提了起來,“他怎麼樣了?還好嗎?有沒有出什麼問題,他為什麼會突然倒、倒在地上……”

周朝雨安靜了兩秒,才說:“太累暈倒了,醫生給他開了安眠藥然後打了葡萄糖。”

白糖想站起來,可剛撐起身體就感到一陣眩暈,他重新跌回地上,好一會才緩過來:“所以他現在醒了嗎,我想見見他……他在這裡嗎?學長你讓他好好坐著我、我去他那裡。”

秦終南和周朝雨將白糖扶回床上,後者說:“他醒了,就在隔壁,我和他說。”

周朝雨一出門,就見到了麵麵相覷的兩人。他閉了閉眼,才抬頭對上了蔣雲書的視線,說:“那些話對不起,我本意不是那樣,但仍舊傷害了你,我……算了,以後再道歉。現在白糖醒了,他想見你。”

蔣雲書沒有絲毫停頓,越過周朝雨,腳步匆匆地往隔壁走。房間昏暗,白糖那張慘白的臉越發得明顯,他忽然有些不敢靠近,就這樣站在門內。

秦終南幫他們關上了門,見周朝雨還站在門口,語氣嚴肅了起來:“你還不上去休息嗎?”

在秦終南這裡,周朝雨終於不似在外人麵前那般要強,“我怕他們雙方過激,情緒崩潰了要打鎮定劑……我得看著。”

“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秦終南直接說道,說完語氣又緩了下來,“你去休息一下,忙了一天了,又被抽了那麼多血,先休息一下好不好?這裡我看著,你聽話。”

周朝雨閉上了眼,半晌,他點了點頭,妥協地把頭抵在秦鐘南的%e8%83%b8口處,就這樣呆了一會後才往樓上休息區走去。

房間內。

“蔣醫生?”白糖小心翼翼地張開雙臂,插在手背上的針頭連著輸液管在晃動,他一見到蔣雲書,聲音就有些抖,“想抱一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蔣雲書沖過去,一把把白糖抱進懷裡,他隻覺得一天過去,懷裡的觸感又變得硌人,他正想開口,說對不起,是不是嚇到你了。

可搶先一步的是白糖,他死死抱住蔣雲書的那一刻,眼淚就不受控地湧出來,他喃喃:“對不起……對不起,是不是嚇壞了?對不起……”

蔣雲書半張的嘴猛地閉上了,鼻腔湧上了強烈的酸澀感,好一會說不出話來。隻一句話,就讓他苦苦支撐的、快速壘起的盔甲崩了個透,隻能委屈地埋在白糖的脖頸裡,用力地搖搖頭。

白糖胡亂地摸著alpha的後背,又抖著手慌張地把被子蓋到alpha身上,“怎麼回事啊……你怎麼這麼冰,你上來一點……”

病房入眼一片的白,兩人緊緊擁抱著。

白糖用力箍著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不停地道歉:“蔣醫生,對不起對不起,嚇到你了……是不是嚇壞了?”

蔣雲書聞著白糖身上濃重的消毒水味,雙臂用力得快將瘦弱的omega勒死過去。醒來到現在那幾個小時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他佯裝的冷靜狀態到白糖這全部瓦解,他再也忍不住,委屈又後怕,眼淚一滴又一滴地打在omega的後頸上,他埋進白糖肩膀裡的腦袋胡亂地點著頭,哽咽著說:“對,對,你嚇到我了。”

白糖遲鈍地感受到了後頸的濕意,alpha什麼時候哭過啊……他的心快疼麻了,眼淚越發地止不住,“怎麼了?別哭,你的身體……還好嗎?為什麼哭?別哭。”

白糖斷斷續續地說:“別害怕,我死了也會保護你的……蔣雲蘇來一次我打、打他一次……”

可蔣雲書越聽著白糖的聲音,情緒越有些崩潰,他以為白糖會說他,會說他為什麼不聽話,會說他為什麼要倒下,會說他為什麼不在乎身體,但———

白糖是永遠站在他這一邊的,這個認知在蔣雲書的腦海裡落地發芽,他實在再無法壓製了,乾脆在自己的愛人身上放肆地發洩了一通。

他第一次哭成這樣,第一次伏在別人身上哭。

“蔣醫生……對不起呀,”白糖安撫著自己的alpha,“我、下次不會這樣了……對不起對不起。”

白糖語氣惶然,臉上表情恐懼,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我當時太、太害怕了,蔣雲蘇、他、他睜開了眼睛,他嚇到我了……他還抓著我的手……弄得我很痛,左手還被他弄流血了,很痛……”

說到這,白糖頓了下,連忙改口:“但、但其實也不是很痛,就一點點痛……你別擔心,對不起,對不起,蔣醫生你、你別害怕……別害怕。”

蔣雲書聽到這發現不對勁了,他從白糖的肩膀上抬起頭來,眼下的痕跡溼潤,通過白糖的話,他大概猜測到了經過,他捧著omega的臉,說:“白糖,沒有,沒有平舌音,自始至終都隻有我。”

白糖卻有些聽不進去,他的瞳孔擴大著,視線沒有聚焦,魔怔一般地用指腹擦著蔣雲書臉上的水痕,重複著:“別哭……別害怕,不怕……”

這時,秦終南和另一個醫生沖了進來,抬起白糖裹著紗布的右手,對準右臂打了一針。

“沒事,”秦終南解釋道,“鎮定劑。”

白糖還抓著alpha的手,一時說著讓他別怕,一時問他身體怎麼樣,一時又不停地道歉。

藥效發作,omega縮在蔣雲書的懷裡漸漸安靜下來,閉上了眼睛。

秦終南對蔣雲書道:“你也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白糖這邊有我看著,你好好恢復。”

蔣雲書搖了搖頭,把白糖抱得更緊些。

秦終南知道是這種結果,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