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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能夠再躺下一個人,卻緊緊地握著手。時間一點點流逝,他們就這樣靜靜地躺著,直到相繼入睡。

一直到現在,白糖的手還躺在他的手心裡,兩者手指交纏。

蔣雲書的心情頓時舒暢起來,神清氣爽,比之前醒來身邊空空時好太多了。他用左手手肘微微撐起自己的身體坐起來,然後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

“嗯?”白糖醒了,但又沒完全醒,用鼻音亂哼一通,“嗯嗯?”

蔣雲書輕聲安撫:“鬆一下手,我起來了。”

迷迷糊糊的人聽到指令會下意識地照做,白糖動了下,馬上又睡過去了。

他直接一覺睡到了中午12點多,睡得都有些不清醒了,一時之間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是哪。

他揉著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坐起來,眼睛還閉著,雙手卻掀了自己的上衣,打算換掉衣服。

於是等進來喊白糖起床的蔣雲書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纖細白皙的omega光著上身,低垂著腦袋睡著了。

蔣雲書低笑一聲,“白糖,醒了,下來吃午飯。”

睡得越久就越睏,白糖掙動了下,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喊了一聲:“蔣醫生”

蔣雲書走到床邊,忽然注意到了白糖的左頸側有幾條鮮紅的抓痕,他用拇指抵著白糖的下顎用力迫使他側頭,俯身去看,“白糖,這裡”

兩人對視。

話音戛然而止。

蔣雲書這才發現,他們離得極近,如果他再往前個十釐米,鼻尖就能戳到白糖的臉。

白糖屏住呼吸,眼睛睜得大大的,唇珠被抿進嘴裡,臉上的溫度一點一點地升高,他一動不敢動,甚至能感受到alpha的呼吸輕輕地打在自己的側臉上。

曾經說出名言“人的身體隻是一團各有千秋的肌肉組織罷了”的蔣醫生喉結莫名滾了下,佯裝冷靜地咳嗽一聲,轉過了臉,“快出來吃飯吧。”

門哢噠一聲輕響,關上了。

白糖愣愣地坐在床上,半晌,耳朵尖爆紅,蔣醫生這是害羞了吧?!是吧?是吧!他讓蔣醫生害羞了!

他想起一開始,蔣醫生剛發現蔣雲蘇家暴、他的手心和腳心被玻璃紮透的那次,alpha麵無表情地用繃帶在浴室製作出兩個放手放腳的帶子,而目光掃過自己光溜溜的身體時,可謂是麵不改色,如同機器檢查一般毫無感情。

哪像現在這樣!

白糖捂住自己滾燙的臉,他、他好像真的有點可能。

路邊一家超市外。

“鄭如雲!”突然一聲怒吼。

鄭如雲手裡提著個帆布袋,裡麵是剛買完的菜,他轉頭,看見來人時臉上是止不住的煩躁:“你他媽是變態跟蹤狂嗎?”

林白晝一愣,憤怒的情緒消失殆盡,他想了想這幾個星期以來的所作所為,確實是有點像,要是其他omega可能早報警了。

他解釋:“操,之前是我做得不恰當,但這次我真是碰巧經過!我發誓。”

鄭如雲麵色不虞,“不管你找我什麼事,我都不想再和alpha扯上任何聯繫。更何況,alpha有什麼事也不需要找omega吧?”

林白晝說,“是關於你的事,能談一下嗎?很快的,前麵就有個咖啡廳。”

鄭如雲懶得說話了,沉默地看了林白晝一會,突然說:“行啊,你帶路。”

林白晝生怕他反悔似的,:“行,你跟上。”他通過倒後鏡看到後邊的鄭如雲把菜放進了副駕駛,綁上了安全帶後,才出發。

不過開了5分鐘就到了那家咖啡廳,林白晝停車熄火,下車站在路邊朝鄭如雲的車招手,示意停在這。

但緊接著,下一秒,他眼睜睜地望著鄭如雲那輛小甲殼車突然加油門飛速與他擦身而過,然後離去,隻留下一個背影。

風吹亂了些許林白晝的頭髮,他愣了幾秒,後知後覺自己被耍了,他下意識地爆粗口:“操,鄭如雲你”

發音的那個字都滾在舌尖了,他又及時刹住咽了回去,改口:“鄭如雲我操你爹!”

林白晝越想越氣,“爹的,你爹就應該下38層地獄!”

蔣雲書在樓下擺好了飯菜等了一會,白糖才收拾乾淨下來了。

他抬頭,看到白糖身上穿的衣服時,目光一頓。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是他穿了一晚上睡覺、剛換下來的白t恤。

omega穿著一條黑色的短褲,露出細白勻稱的小腿來,alpha的衣服在omega身上實在是太大了,t恤的下擺快超過短褲,黑色若隱若現。領口也很大,走幾步就要滑不滑的,好幾次都差點掉成露肩裝,鎖骨線條延伸至肩膀,非常漂亮。

而蔣雲書剛剛看到頸側上那鮮豔的紅痕,現在多了幾條在上邊,明顯是某白姓omega新鮮抓的。

白糖的臉很紅,支支吾吾道:“我、我看到掛在那,以為是我的就穿了”

藉口,兩人都心知肚明。

白糖坐在蔣雲書對麵,覺得alpha的視線宛如實質一般要將他戳穿了,他實在頂不住壓力,眼尾緋紅,低著頭小聲說道:“我還是、是去換了好”

“不用。”蔣雲書說,他站起來,微微俯身伸長手臂,將白糖夾著劉海的夾子拿掉,捏起t恤領子的一側,疊起來用夾子固定住,指尖碰到了脖頸,燙得嚇人。

頭髮掉下來拂過臉龐,癢癢的,白糖渾身冒粉,囁嚅道:“謝謝”

蔣雲書不著痕跡地碾了下指尖,白糖太明顯了,眼裡全是要溢出來的愛慕,絲毫沒有遮掩,他想不知道都難。

而他早就察覺,白糖對他越來越深的依賴與他脫不了關係,他是那個縱容者,可以說,當前這個局麵,是他一手造成的。

但他對這個結果,似乎是樂見其成。

他29年行走於冷漠的家庭關係中,苦澀得讓他幾乎忘記了甜,以至於他在白糖這嘗到了一點煉%e4%b9%b3味,便開始流連忘返。

原來有人對自己好是這種滋味,原來有人記住你的喜好是這種滋味,原來有人牽掛你、惦記你是這種滋味。

每當他感受到白糖對自己的好,他一邊告訴自己要滿足,一邊又在期待,白糖多愛他一點會是什麼樣子。

漸漸的,他會嫉妒蔣雲蘇曾經享受過白糖毫無保留的愛,他會憤怒蔣雲蘇竟將這他不敢奢求的愛放在淤泥裡踐踏。

他珍惜白糖依賴他時的模樣,珍惜白糖滿心滿意都是他的模樣,也珍惜白糖隻對他好的模樣。

可他知道白糖受過很深的傷害,擔心白糖的喜歡隻不過是因為自己是那個把他拯救出來的人,擔心白糖隻是錯把依賴當成喜歡,也擔心自己並不能給予白糖他想像的生活。

兩人相處久了,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與瑣事都會是兩人分開的導火索,他害怕白糖發現他的壞,發現他的缺點與無趣時會離開,他害怕嘗試過溫暖後就無法再忍受寒冷。

他怕白糖還小,見過得太少。

所以他把這第一次的動心、心底蠢蠢欲動的秘密重新埋藏回去,耐心地等待白糖考上一個好的大學,等待白糖擁有更廣闊的眼界與更多的選擇。

他選擇把決定權放在白糖的手裡。

第67章“也。”

自從那天晚上蔣雲書在睡覺時主動握住了白糖的手後,白糖就切切實實地將“得寸進尺”四個字演繹到了極致。

今天的蔣雲書提早把當天的任務做完了,在筆記本上的最後一行打上勾之後,就輕手輕腳地上了床。結果躺下沒多久,身旁突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原本他以為安安靜靜早已睡熟了的白糖亂動起來,手偷偷摸摸又光明正大地突破了兩層被子,然後牽住了自己的手。⌒思⌒兔⌒在⌒線⌒閱⌒讀⌒

蔣雲書仍舊閉著眼,沒回握也沒甩開,像是睡著了一樣。

白糖並沒有見好就收。

他們都已經牽著手睡了快一個多星期了,現在是需要突破的時候!

omega哼哼哧哧地往alpha那邊挪動著身體,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隻剩一條小縫。

隨後,蔣雲書感覺到omega溫熱的額頭抵上了自己的手臂,小腿也碰到了自己的大腿側邊。

另一個人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到自己身上。

蔣雲書等了一會,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側過頭垂眼去看,隻能看到乖乖靠著自己睡覺的毛茸茸頭頂。

一起躺在同一張床上睡了好幾個月,在白糖的不懈努力下,總算是有了點一起睡的味道。

第二天臨睡前,白糖還不滿足,他忍著臊意,小聲問:“蔣醫生,你能轉過身來嗎?”

蔣雲書不明所以,但還是轉了,“怎麼了?”

緊接著,白糖低著頭掀開蔣雲書的被子,宛如一隻辛苦耕耘的小倉鼠,一點一點地湊到蔣雲書懷裡。心臟有力地撞擊著%e8%83%b8腔,他很緊張,他害怕蔣雲書表現出任何一絲絲反感與抗拒。

“砰、砰、砰——”有節奏地跳動著。

好在,白糖安穩地溜進了alpha的被子裡,臉貼著蔣雲書的心口,雖然他明確感受到alpha的身體有些僵硬。

蔣雲書這次不再沉默,隻是等人都躺進自己懷裡了才問:“做什麼?”

特別是omega還不知死活地拱來拱去,撒嬌似的。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白糖竟覺得,alpha的心跳聲好像也有些大。

他被alpha的氣味和體溫蒸得麵紅耳赤,小心翼翼地用鼻尖頂了頂alpha睡衣上的紐扣,嘟噥道:“想和蔣醫生睡在一床被子裡,明明被子夠大的”

蔣雲書重新閉上眼睛,按了下白糖的後腦勺,“別動了,睡吧。”

一個月後,“第二星omega救助基金會”成立,對外宣佈任何有困難的omega都可以聯繫他們,在社會上引起軒然大波。

同一個月,alpha與beta之間也鬧得沸沸揚揚。一場規模巨大的遊行發生在繁華中心地段,參與者98都是beta,他們喊著口號,手裡拿著橫幅揮舞著旗子,上邊寫著“beta要站起來!”“削弱alpha權利!”“還beta公正公平的環境!”等。

足足占滿了一條街的人,最後強行被員警鎮壓與疏散。

結果第二天beta們又聚集了起來,人數甚至有增長之勢,愈來愈多的beta自發加入這一場示威與抗議。

一些激動的beta們還圍攻了alpha員警,部分beta員警被熱血到了,大吼著脫掉製服,加入遊行。

直到遊行的第5天,中央不得不使用武力鎮壓,射殺了兩名男性beta、關押了近50名示威者才基本平息了這場遊行,可這隻會讓beta們心中的怒火達到頂峰。

遊行徹底結束後的第3天,alpha們陸陸續續地出門。

被波及到的、並不想做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