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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帝都?”

“嗯,”白糖小聲說,“帝都不是離華川很遠嘛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蔣雲書無奈地用手抵著額頭,低笑出聲,壓在心口上的大石消失了,他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他說:“白糖,我考的是專碩,一開始就會去帝都醫院,不在學校的。”

白糖咀嚼的動作停下來,滿臉驚喜:“真、真的嗎?!”他曾經還難過了很久,好不容易催眠自己學業更重要。

帝都醫院和帝都大學之間的距離隻有一條街,真的是近得不能再近了。

“嗯,”蔣雲書笑了笑,“白糖,要加油考上啊,我會先去找一下附近的房子。”

12月,蔣雲書麵色平靜地走進考場,出來後,隻和白糖說了三個字:“還可以。”

次年3月,期間一直在給白糖進行地獄複習的蔣雲書麵色平靜地打開電腦準備查分,反倒是站在後邊的白糖緊張得腳底板都在麻。

初試成績查詢,排名:1。

白糖指著電腦,指尖顫唞,磕磕巴巴地問:“這個、這個1,是第一名的、的意思嗎?”

蔣雲書仍舊淡淡道:“嗯。”

白糖驚悚地望著自己的alpha。

4月,蔣雲書去參加複試。當天,依然是那張桌子,依然是那部電腦,依然是alpha前omega後的站位。

蔣雲書一秒點下“查詢”兩個字。

白糖閉緊了眼睛,半邊腿都麻了,他道:“你、你怎麼都不用做心理準備的啊!你好歹給我個預告啊!”

蔣雲書好笑地拍了下攥著他肩膀布料的手,“出來了,看吧。”

白糖緊張地單眼看,顫顫巍巍地望過去,隻看見最底下的一行字:總排名:1。

他怔愣幾秒,隨即激動地圈住alpha的脖子大喊:“啊啊啊!好棒!蔣醫生你怎麼這麼厲害啊!”

黑糖哼哧哼哧地在腳底下瘋狂地晃著尾巴,興奮地繞著兩人轉來轉去。

前麵的照片牆上,戶口本被翻到照片那一頁夾在上邊。

蔣雲書個人認為並不值得這麼激動,畢竟他的起跑線超了應屆畢業生一大截,但他看著白糖的笑容,也不知不覺地笑起來,心裡暖暖的。

無論他考多高的分數,去到多好的學校,在同樣優秀的父母眼裡,隻是本就該達到的水準,一句句“這不是你應該做的麼”早就讓蔣雲書徹底失去和別人分享成績的欲望。

隻是現在,活了這麼多年,他終於體會到了。

原來,有人替你開心是一件這麼幸福的事情。

天氣還沒有熱起來,白糖穿著校服外套站在校門口,蔣醫生剛剛給他打電話說路上堵車,要晚一點到。

今晚他預定了一家少人的輕奢餐廳,要去給蔣醫生慶祝,他還買了蛋糕!上邊用巧克力醬寫著“祝賀蔣天使成功上岸!”。

白糖嘴角的弧度怎麼都下不來,在學校笑了一天,臉都僵了。他的手插在外套裡,左顧右盼是否有蔣雲書的車出現,視線一瞥,看到了馬路對麵有一個老人在賣烤紅薯。

鳳棲的這條街人非常少,屬於老城區,許多人都搬走了,隻有一些老人還住在這,白糖感覺隔著馬路都能聞到烤紅薯的香味,他小跑過去,想著買一個大的,他一半,蔣醫生一半。

正當他打算回到校門口時,忽然聽見右側傳來一聲慘叫。

白糖頓在原地,有些驚惶地環顧四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問賣紅薯的那個老人:“伯伯,你剛聽見有人叫嗎?”

老人年紀很大了,連白糖的的話都聽不太清,扯著嗓子:“什麼?!”

白糖搖搖手,往右側走了幾米,站在樹底下等著,幾分鐘過去,又是一聲的慘叫,他確定這回自己沒聽錯。

白糖臉色煞白,猶豫又害怕。權衡之下,他從書包裡掏出一把折疊刀,一點一點地往那邊走,越靠近,有氣無力的叫喚聲就越清晰,還混雜著幾種不同的辱駡聲。

走了大概六七十米遠,到達一個巷子口,白糖小心翼翼地露了隻眼睛看進去。

3個人正一邊罵一邊用腳踢著地上一個瘦弱的男人,那個人抱著腦袋掙紮著,一個明顯是alpha的手裡拿著根木棍子,狠狠地往地上那個男人的頭上一敲,男人抽搐了下,頭上的血汩汩地湧出來,不動了。

血濺到了白糖的臉上,他瞳孔驟縮,轉回來踉蹌地跌倒在地,眼前一陣黑光一陣白光的來回切換著,他成了地上被打的那個人,周圍站著的3個男人全是蔣雲蘇的臉。

白糖的白書包被蹭得全是灰,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甩了甩頭,視線總算是恢復了點,耳邊仍然是嘈雜大聲的辱駡。

白糖幾乎是狼狽地爬到了大樹背後,中途手軟了下沒撐住,下巴磕到了地上,他擦了下臉,發現並沒有血濺過來,那全是他的想像。

他拿出手機,哆嗦著按下了117,這個世界的報警電話。然後又打電話給了蔣雲書,聲音顫得一句話分成好幾段,“蔣、蔣醫生,你在、哪,哪裡啊嗚快到了嗎?”

車內的音樂聲戛然而止,蔣雲書的聲音變得緊張:“快到了,還有10分鐘,怎麼了?”

攥著手機的指甲發白,白糖的瞳孔顫著,惶然地說:“我、我在校門口,對、對麵的右邊,嗚有個小、小巷子,有人、有人快被死了三個人打”

蔣雲書心頭一跳,陡然踩下油門,“你先回學校,然後報警。

“我、我報了”白糖手心裡的折疊刀硌得他發疼,眼前又忽然閃過蔣雲蘇的臉,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斷斷續續地嗚咽著。

作為醫生,人命是底線。

但此時此刻,蔣雲書滿腦子是隻要白糖安全,他沉下氣,放緩了聲音:“白糖,乖,沒事的,你離他們遠一點,回到校門口,我快到了,我會去的。”

“可是、可是那個人會、會死的”

蔣雲書喉間發緊,“白糖,不許去。”

他甚至不惜撒了個謊:“我到了,轉個路口就到了,白糖,回去,聽話。”

白糖有點ptsd的症狀了,他瞳孔微擴,臉上全是冷汗,腦袋暈眩,眼前的世界像打了馬賽克般模糊,遠一點的聲音已經聽不見了,隻聽見了alpha的話。

他很信任蔣雲書,扶著樹趔趔趄趄地站起來,“好,好”

可是走了沒幾步就摔倒在地,蔣雲書的一聲聲急切的呼喚撐著他搖搖欲墜的理智,白糖拖著沉重的身體往前爬,隻有一個念頭:“他要回學校門口等蔣醫生。”

忽然,他爬不動了,他的腳被踩住了。

白糖被人翻了過來,恍惚中看見了與剛剛那3個男人同樣衣著的人。

“omega?”一個beta說,“操!對啊,前麵是一個omega學院!操瞧瞧這臉,好嫩!”

另一個beta說:“大哥!咱撿著寶了啊!”

恐懼讓白糖清醒了點,他雙手抓住折疊刀的刀柄,刀尖對著他們,胡亂地揮著,“滾!走、走開!”

所謂的大哥就是那個alpha,他離得近,被猝不及防的刀劃到了手背,一條小口子,他惡狠狠地一腳踹到白糖的肚子上,幾乎是輕而易舉地就搶過了折疊刀。

“呃!咳咳咳”白糖蜷起身子,劇烈地咳嗽著。

alpha捏起白糖的臉,左手拿著刀,笑道:“這張臉這麼好看,劃花了就沒人要了,過來給我們兄弟當專用妓女啊?omega水多……”

話未說完,一束強光猛地射到alpha的眼睛上,他“操”了一聲,反射性地用手去遮,卻看到一輛suv直接沖上了人行道,橫衝直撞地朝他撞過來。

人在危機時刻,身體是很難反應過來的。alpha鬼叫起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前隻有極速放大的車頭,緊接著,在距離隻有他兩米的地方一個急刹。

周遭響起他兩個小弟的聲音:“大哥!快跑!員警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但他自顧不暇,因為他看到一個alpha從那輛價值不菲的車裡下來了。

一步又一步,像一個閻羅。

蔣雲書幾乎是和警車同時到的,遠遠的,就看到一個藍白色的身影被按在地上,為首的那個男人手裡的刀泛著冷光,嚇得蔣雲書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他從來沒這麼失控,腦子嗡嗡叫著,不管不顧地沖過去,撈起地上的白糖護在身前,一拳將alpha打趴在地後,用鞋子一下又一下用力碾著那個alpha拿著刀的左手,很快就一片血肉模糊。

員警趕緊跑過來把兩人分開,大聲嗬斥著:“先生!先生!冷靜!再這樣就防衛過當了!”

三人被銬走,巷子裡的那個人也被救護車抬走了。

蔣雲書滿是失而復得的絕後逢生,他緊緊地把白糖嵌在懷裡,一遍遍撫著瘦削的後背,力度有些重,他不停地重複著:“沒事,沒事,沒事了。”手是抖的,聲線也是抖的,這句話,反倒更像是安撫自己的。

白糖被勒得喘不過氣,鼻尖是令人安心的信息素,他霎時鬆懈下來,頭不受控製地往後仰,在暈過去之前,他看到了蔣雲書眼裡一閃而過的害怕。

害怕……?害怕什麼呢?

害怕自己受傷?害怕自己死掉?害怕……失去?

他的大腦可能壞掉了,竟然不合時宜地冒出了一個念頭:他好像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第64章“縱容。”

白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深陷在蔣雲書的床上,睡著蔣雲書的枕頭,蓋著蔣雲書的那床被子,渾身都被熟悉安心的氣息所覆蓋。

印象裡,他之前ptsd清醒過後,哪一次不會感到害怕,哪一次不是仍然處於蔣雲蘇的陰影下,但這次,他想不了那麼多,滿腦子都被暈過去之前蔣雲書的那個眼神所佔據。

白糖從床上下來,跑出了房門,他跑得很急,拖鞋掉了一隻在樓梯上,差點把黑糖撞倒,他看到了正打算上樓的alpha,喊道:“蔣醫生!”

蔣雲書有些驚詫地抬頭,見omega沖過來,下意識地張開手想接住:“慢點!下樓梯別”

白糖撲了個滿懷,纖細的手臂抱住蔣雲書的脖子,仰著脖子,急切地開口:“蔣醫生蔣醫生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誠實地回答我,可以嗎?”

蔣雲書托住omega的後背,“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沒有!”白糖有點哀求的意味,“可以嗎?回答我蔣醫生,好不好。”

蔣雲書不明所以,無奈道:“可以,問吧。”

“你要真心的!”白糖抓過alpha的手放在心口上,說,“不能撒謊,不能為了哄我就亂說。”

蔣雲書被迫撫著自己的良心,好笑道:“我不會。”

“蔣醫生你覺得我爛嗎?”一問一答開始了。

蔣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