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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瞭解了白糖的處境,每次來都會給他帶些小甜品,和他聊天,安慰他。

白糖親切地喊她“陳姨”。

寥寥數次的見麵,白糖卻總能在她的身上見到外婆的影子。

甚至有一次自殺,是被陳姨勸下來的。

白糖整顆心都放在了黑糖身上,心疼又好笑地摸著自家狗子,頭髮上都沾著好幾根毛,“我覺得可以啊……”

第34章“夫為妻綱。”

學校午休時間是12:10—2:00,吃完飯後,鄭如雲在教室找到了落單的白糖。

“白糖,我們聊聊吧。”

白糖不得己放下剛剛快速假裝拿起的書本,宛如被老師點名談話的模樣,乖乖地站起身跟著走出去。

鄭如雲好笑道:“真就是聊聊,你別一副我綁架你的架勢啊。”

“哦……”白糖尷尬地應了聲。

兩人來到一間空教室,鄭如雲開了口:“其實能重新見到你,驚訝之餘我還挺開心的。”

白糖聽到這話有些詫異地抬起頭望過去。

鄭如雲,就是當初跑過來質問白糖為什麼要靠alpha的幾名學生之一,是一個非常出色的omega。

“當初我在氣頭上,很抱歉在班裡直接質問你,事後我也覺得自己做的沒錯,我是真的沒想到鳳棲的學子竟然不憎惡alpha,像我,就恨不得世界上的alpha全都死絕,”鄭如雲穿著白襯衫,隨意地靠在講臺上,“雖然現在我的看法依舊如此,但過了幾年,再倒回去看,我當年的做法的確還是太衝動了,所以我……”

這是要道歉的節奏,可不知怎的,白糖的內心深處卻壓根不想聽到,他打斷道:“不……你是對的。”

這下輪到鄭如雲愣了,“嗯?”

“你是對的,”白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搖了搖頭,“做得對……說得也對,隻是當年的我太蠢,沒把你的話聽進去。”

“不是,”鄭如雲再遲鈍也發覺事情的走向不太對了,他瞬間像一隻身處在地雷區的鼴鼠,哪哪都沒敢下腳,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

苦苦憋了三年的極致痛楚,難得有人主動詢問,願意傾聽,可那些衝動湧到喉嚨,又不知從何說起,從哪條線開始講起,最終,在鄭如雲的目光中,白糖抿了抿唇,“也沒什麼,就那樣……過得不太好。”

“啊,”鄭如雲發出無措又愚蠢的一聲啊,“對不起啊……”

“那你呢?過得還好嗎?”白糖問。

“我?”鄭如雲哼笑一聲,“也就那樣吧,鳳棲的地理老師最近生病了,我來當代理老師。”

鄭如雲是一個徹徹底底的omega權主義者,相比周朝雨來說極端很多,周朝雨針對的是大部分品行不端的alpha,但鄭如雲針對的是alpha整體。他行動力很強,領導能力不錯,成績也非常好,是他們班的班長,大家都極度信任他。

本來當年蔣雲蘇的出現就引起了鳳棲學子們的眾怒,再加上鄭如雲不加掩飾的失望與憤怒,大家最後都不約而同地遠離了白糖。

“可是……”白糖有些遲疑地問,“你沒有去考公嗎?”

白糖至今還記得,鄭如雲拿到高考成績的那天,攥緊了成績單,眼神裡是堅定的信念,他一字一頓、鏗鏘有力:“我要從政,我要從根本改變這個腐朽的世界。”

“啊,”鄭如雲說,“考了,筆試第一。”

白糖的眼睛瞬間亮了,“那……”

“但是麵試的時候被刷下來了。”鄭如雲忽然冷笑一聲,表情變得可怖,“為什麼?你想這麼問對不對?我他媽也想問!我的筆試成績第一,麵試成績第三,可我他媽的倒楣啊……報的崗位隻招兩個人,恰好另一個人是個alpha。”

這下白糖懂了,他嘴唇抖了抖,滿臉不可置信,心裡也燃起了火。

“我的競爭者,那名alpha,”鄭如雲的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筆試第九,麵試第7,之所以錄取,就因為,他是個alpha。”

“他是個alpha,”鄭如雲眼睛通紅,每一個字都是從喉嚨擠出來的,聲音帶著氣極又無力的顫,“所以他被錄取了。”

白糖的眼睛瞪到酸澀,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下,”鄭如雲咬著牙笑了,“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噁心alpha了吧?”

“陳姨,麻煩你了。”蔣雲書正蹲在地上給黑糖梳毛,腳邊的毛堆積成一座小山,他深深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給羊剃毛。

陳玉盈已經五十多歲了,頭髮花白了一半,穿著洗褪色了的外衣,三年來,這是她第3次見到這個家的主人,“不麻煩不麻煩,蔣先生長得真俊啊。”

蔣雲書不擅長和長輩打交道,淡淡笑了笑當作回答。

一地的狗毛,陳姨在屋子裡用吸塵器狂吸,蔣雲書嫌吵,便抱著書來到院子裡,坐在草地上記筆記,黑糖偶爾帶著它那蒲公英般飄逸的毛來搗亂。

春天快到了,溫度適宜,蔣雲書穿著三件衣服絲毫不會感到冷,他正漸入佳境,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書上的內容時,陳姨突然有些慌張地跑出來,“蔣先生,蔣先生!”

被打斷思路的蔣雲書有些煩躁,但依舊禮貌地望過去:“有什麼事嗎?”

“我在白糖房間打掃的時候發現了這個,”陳姨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從兜裡掏出一瓶小藥瓶,“我不知道是什麼所以拿來給您看看。”

蔣雲書接過來,看到藥瓶上寫著“艾司唑侖片”。

二代安眠藥。

他神情嚴肅,去看藥瓶的底部,距離生產日期已經過了18個月了,擰開來,裡麵隻剩下一半的白色小藥片。

艾司唑侖片是屬於二氮卓類的藥物,具有鎮靜、安眠、抗焦慮和抗驚厥的作用,在原來世界裡是無法在藥店買到的,但在這個世界就不一定了,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林白晝。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喂,幹嘛,我很忙的,在上班期間竟明目張膽地騷擾醫生。”

很忙就不會接電話了,蔣雲書懶得反駁:“艾司唑侖片,在你們世界是處方藥吧?”

“是,”林白晝怕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連忙拒絕,“這個我可沒法給你利用啊,安眠藥受國家和醫院嚴格管控的,需要精神科或神經內科的醫生開具‘精二’處方才能買。”

“知道,”蔣雲書說,“謝了。”

那就說明,起碼在兩年內,白糖去醫院看過病,大概率有過嚴重的睡眠障礙、焦慮或者抑鬱緊張等情況。

並且艾司唑侖片有很強的依賴性和副作用,如果長期服用後驟然停藥,還會誘發一些疾病,例如焦慮症、抑鬱症等。

蔣雲書不知道白糖有沒有藥物依賴,更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不敢貿然把藥片換成維生素片等可以補充人體物質的營養物。

但這些在目前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記得白糖和陳姨的關係很好,於白糖來講,陳姨是類似於第二個外婆的存在。可如果真是這樣,陳姨就不應該告訴他,被原主知道後,白糖肯定少不了一頓打。

陳姨明明知道白糖的境地的。

“你在哪裡翻出來的?”蔣雲書問。

陳姨說,“在櫃子裡層藏著呢。”

蔣雲書蹙起眉:“你為什麼要亂翻他的東西?”

“啊?”陳姨沒猜到蔣雲書會這麼問,又用手心蹭了蹭衣服,“不是大掃除嘛,我就想都擦擦……”

“那為什麼要告訴我?”蔣雲書說,“聽說你很照顧白糖,白糖也很喜歡你,你不應該等白糖回來再偷偷和他說小心一點別被我發現了?”

陳姨明顯愣了下,半晌,她疑惑地笑了笑,似乎是覺得理所當然:“蔣先生你是一家之主嘛,omega本來就應該聽alpha的話,老祖宗說了,夫為妻綱,對於omega來說,alpha就是天,我怎麼會幫著他瞞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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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好像快來了。”

晚上蔣雲書照例去接白糖放學,回到家後,白糖禮貌性地擼了下黑糖,便回了房,他瞟了好幾眼門外,悄悄地從書包裡拿出一個檔袋放進櫃子裡層,又翻了翻,確保安眠藥瓶還在後,就拿出今天剛在小賣部買的鎖把櫃子鎖上了。

基因檢測的結果出來了,那一張紙證明,蔣雲蘇就是蔣雲蘇,從來沒變過。

他感覺自己的情緒仿佛是將柴米油鹽醬醋茶混在一起的醬料碟,像鬆了一口氣又像提起嗓子眼,他不知道於他而言,是蔣雲蘇更危險些,還是不知目的的陌生人更有威脅些。

不過,總歸是慶倖更多些吧,起碼有種雙腳踩到實地的感覺。

雖然不能解釋為什麼腦死亡突然痊癒,也不知道為什麼性格大變,但白糖已經不想在alpha的身上多花時間了,無論如何補救,蔣雲蘇都是傷害自己最深的那個人。

那些傷痛絕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夠撫平的,枷鎖留下的烙印會一輩子留在白皙的身體上。

隻要那是蔣雲蘇,他就絕不會釋懷。

“叮咚。”手機螢幕突然亮了,頁麵彈出一條新資訊。

發呆被打斷的白糖伸長手臂拿過來,劃開。

是周朝雨:今天上學感覺怎麼樣?學校的老師有換人嗎?

自從他去上學後,周朝雨就沒法一週三次地給他做心理疏導了,但每天晚上兩人都會聊會天。

白糖:學長晚上好!上學的感覺特別特別好!秦老師去別的學校了,剩下的5個老師都沒變,方老師好厲害!同時教歷史和語文,之前我都不知道!

白糖又看了看門外,繼續打字:學長學長我和你說哦,昨天我和你提到的我的同班同學,我和他重新成為朋友了!

周朝雨回復:那很好,週六有一個書展邀請我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白糖瞬間精神煥發,如果頭上有耳朵,肯定立得邦直:去!我去!我想去!

但沒一秒,他又耷拉下來,背都彎了,“但黑心怪肯定不讓我去……他不讓我出門的……”

特別解釋下:黑心怪=蔣雲蘇。

周朝雨:沒事,你先問問,不行的話,我和他說。

白糖心裡有些忐忑與抗拒,讓他去問蔣雲蘇……會讓他去嗎?不會的吧……但冥冥之中,白糖又莫名覺得這個蔣雲蘇會同意。

朦朧中,白糖聽見黑糖的狗爪子“噠噠噠”上樓梯的聲音,由遠及近,他抬起頭,看向門口。

你的黑糖忽然出現.jpg

“黑糖,”白糖蹲下來把黑糖抱進懷裡,雙手一陣猛擼,“有沒有想阿嚏……阿嚏!”

他撇過頭去打了好幾個噴嚏,又從嘴裡鼻子裡拈走好幾根毛。

“嗚嗷嗚……”黑糖哼叫幾聲,一大串口水嘴邊溢出,滴到地板上。

白糖這才看到,黑糖的嘴裡好像叼著什麼,他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