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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在 泊岸邊 4310 字 6個月前

笑道。

睡覺前鐘弗初又要檢查他的後麵,他惶恐的睜大眼睛,裹著毯子蜷在床的角落,哀求道:“哥哥,放過我吧。”

鐘弗初看著宛如驚弓之鳥的周予安,無奈的歎了口氣,隻好合著毯子將人抱進懷裡,像抱著一隻毛茸茸的兔子,他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周予安的額頭,萬幸沒有發熱。

周予安卻趁機伸出舌尖在鐘弗初唇上%e8%88%94了下,鐘弗初目光暗沉的看著他,啞聲道:“想再來一次?”

周予安吐了吐舌頭,拚命的搖頭。

鐘弗初看著周予安紅透的耳朵和微腫的嘴唇,有些心浮氣躁,他強自忍下去,抱著人在床上躺下,輕輕撫著周予安的背脊。

“下午張姨是不是來找你了?”鐘弗初問道。

周予安嗯了一聲,將下午的經歷簡單的說了說。

他回到家不久張姨就過來找他,一進門就跪在了地上,向他哭訴自己當年因為親弟弟陷入傳銷,被迫和綁匪合作,事發後她一直在外地奔逃,發現他和鐘弗初的事情後掙紮了很久,還是選擇告訴了明妍,並決定去自首。

周予安沒有任何懷疑的相信了她的說辭,他想起鐘弗初突然放棄自己的原因,對明妍強烈的敵意,說起弟弟時望向自己的眼神,聽到自己喊哥哥時的激動,還有自己做的噩夢……這些徵兆早已埋下,隻是他全然忘了。

張姨走後,他把自己關在櫃子裡,在黑暗中強迫自己想起過去,他甚至抽不出時間去怨恨明妍的狠毒無情,狹窄的空間裡隻有要將他滅頂的愧疚和心痛。

他還有很多話想問,比如他想問鐘弗初是怎麼從綁匪手裡逃出來的,卻不敢問,怕聽到太過殘忍的事實。

但鐘弗初還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平淡道:“都已經過去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可周予安怎麼會相信,他見鐘弗初這般雲淡風輕的神色,隻覺得心更痛了,往鐘弗初懷裡拱了拱,悶聲道:“哥哥,我會對你好的。”

鐘弗初低沉的笑了一聲,問道:“怎麼對我好?”

周予安眨了眨眼睛,小聲道:“我會乖乖聽你的話,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會努力工作,努力賺錢,努力保護我們的家!”

“家?”鐘弗初不知為何重複了一遍這個字。

周予安在鐘弗初%e8%83%b8口用手指劃著字,輕快道:“對,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家,我們是愛人,是親人,是家人,要在一起一輩子,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鐘弗初無聲的笑了笑,他捉住周予安的手,近乎虔誠的%e5%90%bb了上去。

“好,我們永遠不分開。”

許多年前,周嘉洛不知從哪裡得到了一些願望瓶,送給了爸爸、媽媽、保姆阿姨、園丁叔叔……還有他的哥哥明燁。

“把願望寫在紙上,放到瓶子裡,願望就會實現哦!”周嘉洛挑了一個自己覺得最好看的願望瓶給明燁。

“這都是騙人的。”明燁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周嘉洛的幻想。

“是真的!”周嘉洛睜著一雙天真的大眼睛,“昨天我畫了一個蛋糕放進願望瓶,今天媽媽就給我買了蛋糕!”

明燁心裡冷笑,那是因為你媽媽偷看了你的願望瓶。

“哥哥許了願望也一定會實現的。”周嘉洛將那個藍色的願望瓶放在地上,撲騰著短腿跑遠了。

明燁沉默的看著願望瓶許久,最後將它拿回了閣樓。

沒人知道,他回去後悄悄在紙條上寫了一句願望,放進了瓶子裡,他寫的是:

“我想有一個家。”

第四十九章

第二天是工作日,早上周予安難得沒有睡死過去,在鐘弗初輕微的動作間醒了,下意識的抱住他胳膊,迷糊糊問道:

“要去上班嗎?”

鐘弗初又躺回床上,將周予安抱進懷裡,%e5%90%bb了%e5%90%bb他的額頭低聲說:“你不想我去的話,我可以請假。”雖然他現在請假很有難度。

周予安揉了揉眼睛,腦子清醒了點,搖頭道:“別了,你還是去上班吧,畢竟你才去慈濟不久,又是主任,請假不太好。”

鐘弗初有些詫異,按往常周予安肯定要各種撒嬌不讓他走了,畢竟昨天……

“那你今天在家裡休息?”他問道。

周予安點點頭,無精打采道:“我感覺自己像被火車碾過去了一樣,散架了,得在家裡重組一天。”

鐘弗初一聽哪兒還能不心疼,又要把周予安翻來覆去的檢查一遍,周予安急忙一沽溜滾遠了,拚命搖頭道:“我說著好玩兒的,其實還好啦。”

鐘弗初強硬的把周予安扒了回來,朝下橫著放在自己腿上固定住,一把脫下他的內褲,檢查了下,確實還有些紅腫,便將藥膏拿出來抹。

周予安覺得太羞恥了,有一種小時候被護士姐姐打屁股針的感覺,閉著眼睛一邊哼一邊扭,就是不配合。

鐘弗初看著眼前白花花晃來晃去的軟肉,忍無可忍的揪了一把,周予安嗷了一聲消停了,乖乖讓他把藥膏抹了上去,抹的時候還是哼哼唧唧的。

“咦,不對啊哥哥,家裡怎麼東西這麼齊全?你是什麼時候準備的?”周予安突然扭過頭看著鐘弗初問道,他昨天被做的完全沒心思去想這個問題,現在想到了忍不住偷笑。

鐘弗初麵不改色的給他把內褲穿好,平淡道:“我們在一起的第二天。”

周予安怔了怔,他們在一起的第二天晚上,鐘弗初去關家接他回來,然後在車庫接%e5%90%bb被明妍發現了……

他現在回想那時鐘弗初奇怪的反應,當時所有的疑問都有了答案。如果他是鐘弗初,他也肯定無法接受自己的戀人一夕之間成為弟弟,而曾經拋棄自己的母親那樣羞辱自己……

周予安一想又難過起來,跨坐在鐘弗初腿上抱住他,悶聲喊著哥哥。

鐘弗初知道他想到了什麼,摸了摸他的腦袋,低聲道:“對不起,我那時……”那時不該讓周予安無故被冷落。

周予安趕緊捂住鐘弗初的唇,又放開手在上麵親了下,笑著說:“你不喜歡聽對不起,我也不喜歡聽,我們都不要說啦。”

“好。”鐘弗初笑了笑,兜著周予安的屁股將人從床上抱了下來去衛生間洗漱。

兩人吃完早點後,周予安在玄關處送鐘弗初出門,鐘弗初往外走了一步又退回來,問:“真的不要我在家裡?”

周予安眼中閃過一瞬的嚮往,又堅定地搖了搖頭,踮起腳啃了下鐘弗初的嘴唇,彎起眼睛說:“不用啦,你去上班吧。”

鐘弗初低頭看著他的眼睛許久,突然過來在他耳朵尖上親了親,低聲道:“洛洛。”

周予安不可抑製的顫了下,眼睛有些熱,捏緊手指,“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鐘弗初頓了一會,才說道:“等我回來。”

“嗯,我在家裡等你回來!”

兩人耳鬢廝磨了一會鐘弗初才走,周予安關上門,站在玄關處發了一會呆,回到臥房拿出一直藏在枕頭下的手機,開了機後發現明妍又打了將近十個電話。

有的事情無法逃避,他心裡再沒有退縮和猶疑,直接給明妍打了電話過去。

周予安在曾經和明妍談過話的咖啡館訂了一個包廂,明妍先到一步,他進去看到明妍時腳步卻頓了頓。

她沒有化妝,也沒有戴上那些奢華而繁瑣的飾品,臉上的皺紋從未如此清晰的顯露,而總是淩厲的雙眼此時也黯淡不少,像一潭死水,看到他時也隻是微微掀起波瀾。

周予安第一次見到明妍如此憔悴灰敗的樣子,滿心的怨懟裡倏然生出幾分悵惋,他心裡輕歎一口氣,走過去在她對麵無聲的坐下。

明妍暗沉無光的眼睛在看到他脖子時,目光陡然變得尖銳,如一把鋒利的彎鉤刺進纖薄的皮肉,似乎要將那處刺眼的痕跡連皮帶肉的割下來。

周予安卻沒有半分畏縮,坦然地直視他的母親。

明妍看到自己兒子那樣平靜無畏的神色,眼中的銳利倏地散了,她知道自己終究是輸了,微微垂下頭,嘲諷的冷笑了一聲,明知故問道:“你昨晚在他家裡?”

那一瞬周予安覺得明妍好像老了十多歲,他難免有些於心不忍,將領口往上提了提,點頭道:“張姨走後,我沒有離開。”

“他真是瘋了。”明妍突然開始笑,笑完眼睛又發紅的盯著他,聲音陡然提了起來,“他瘋了,你也跟著他瘋?!你明知道他和你什麼關係,你還心甘情願的被他騙?!你知不知道,他是在利用你報復我!”

周予安微微蹙起眉,說道:“報復?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你的兒子!還是說難道你也覺得他應該報復你?你明知道他是你兒子,你當年為什麼要那麼對他?”

說到這裡他不可抑製的眼眶發紅,心中對明妍的怨恨又湧了上來,繼續咄咄逼人道:“我不認為你當時拿不出五十萬,你分明就是不想讓他活,你想殺害自己的孩子!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的母親竟會做出這種惡毒的事!你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明妍聽到“惡毒”這個詞竟覺得好笑,她的兒子為了另一個兒子罵她惡毒,兩個兒子還搞在一塊,上了床……這或許真的是報應,可遭報應的人憑什麼是她?

“你倒是會可憐他,那誰來可憐我?!”明妍雙眼赤紅的盯著自己向來疼愛的小兒子,痛聲道:“我也曾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和你一樣受盡寵愛,可後來呢?我十二歲被賣進那個窮山惡水的地方,像畜生一樣被關起來!你知不知道我被賣了多少錢?隻有三千塊,三千塊就斷送了我的一生!”

周予安愕然的睜大眼睛,他沒聽張姨提到這件事,他一直以為明妍和張姨一樣,是土生土長的明家村人,嫁人生了孩子後離開山村。

“我也和你一樣從小學鋼琴,可後來我的手被逼著去給他們明家人幹活,不聽話就要被他們用開水潑身上,像條狗一樣被他們按在地上踢打!我逃過六次,每次都被抓了回去,有一次他們全村人都來抓我,抓回去後把我關在豬圈裡三天三夜!我十四歲就被他們明家的兒子強姦,十六歲就被迫生下孩子,那時誰來救我?誰來花錢把我贖回去?!”

明妍捂著臉大聲痛哭,這段過往她小心翼翼的掩藏了幾十年,後來她努力過上了富貴的生活,努力讓自己活的體麵,可這些記憶依舊時不時侵擾著她,出現在一次次的噩夢裡,讓她痛不欲生。

周予安慌忙走過去給明妍擦眼淚,他從來不知道明妍以前竟是過的這樣的日子,那種絕望他隻是想像就覺得可怕。

“你們都不知道!他們不可能告訴明燁我是怎麼被對待的,他們一家人都是惡鬼!以前百般欺淩我,後來見我有錢了又成了吸血的蝗蟲!我看到他就想起他們一家人,你讓我怎麼不恨?!”明妍狠狠抓著周予安的手,厲聲問道。

周予安隻覺得自己的心臟被撕成了兩瓣,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