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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在 泊岸邊 4283 字 6個月前

沒想到他們會攔住我。”他往四周張望了一陣,沒看到約好的人。

徐行追問道:“什麼票?如果沒弄到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問看看。”他不介意再次騷擾文化局的親戚。

葉闌隻當他客氣,笑了笑:“謝謝,隻是一個古琴音樂會,挺小眾的,就不麻煩你了。”

徐行愣了一會,掏出口袋裡的兩張票,詫異道:“是這個古琴音樂會嗎?”

怎麼最近一個二個都上趕著陶冶情操了?他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時下潮流。

葉闌一看票,微微睜大了眼睛,“就是這個,你從哪兒弄的?居然還是VIP席的。”他朋友也隻弄到普通席位。

徐行剛要說什麼,就看到有個年輕人過來拍了下葉闌的肩:“葉哥,票在這兒,按你說的兩張挨在一塊兒,但都是第二層的,位置不太好,實在抱歉。”

葉闌拿過票道了謝,和那朋友說了一會話,目送對方離開。

徐行站在一旁沒走,此時晃了晃手裡的票,朝他笑道:“怎麼樣,我幫你弄兩張第一排的?”

這對葉闌的誘惑實在太大,他猶豫了會,禮貌笑道:“那我要怎樣感謝你呢?這票很難弄到吧?”

徐行大度道:“你幫我看過病,我幫你弄兩張票,就算扯平了,或者你請我吃頓飯也可以。”

葉闌心說你看病是付了錢的,但還是道謝答應了,決定以後找機會把票錢付給他。

兩人加了微信好友才各自道別離開。

第十二章

徐行一路哼著歌來到周予安的病房,得意的將票灑在周予安的身上。

周予安拿起票仔仔細細看了好久,嘴角都快翹到耳邊。

徐行嘖了一聲:“瞧你開心那樣,自己倒貼送別人票,有點兒骨氣沒。”

周予安斜眼看他,狐疑道:“還說我,倒是你,高興的像撿了錢似的,不會又在外麵騙小妹妹了吧?”

徐行坐在椅子上向後靠去,支棱著一條長腿,笑道:“撿錢有什麼可高興的,我又不缺錢。遇到個故人而已。”

故人?周予安很難想像徐行這張嘴裡還能冒出個這麼文雅的詞,“前女友?”

徐行搖頭,他都快忘記前女友長啥樣了。

漢南醫院醫鬧的事情雖並未造成嚴重的傷亡,但還是上了文華市的新聞,一時間眾說紛紜,各種流言甚囂塵上。

宋滌新在手機上看到了新聞,其中有不少事發現場的視頻流了出來,他一眼就認出了鐘弗初,視頻裡鐘弗初一直在抵擋鬧事者的攻擊,雖然明顯受了傷,但始終沒有還手,隻是臉色可怕。

他鬆了口氣,雖然他隻是心理醫生,但對現在的醫療亂象也知道不少。之前有個醫院的急診男醫生被醉酒病人打倒在地,醫生奮起反抗,結果被反咬一口,最後當地警方對那名醫生以毆打他人罪罰了款。

現下醫鬧糾紛層出不窮,哪個做醫生的不是儘量忍耐,不然事情鬧大了就不僅僅是罰款那麼簡單了。

宋滌新剛要打電話慰問一下鐘弗初,就又滑到了一個視頻,標題醒目:漢南醫院男醫生毆打病人家屬。

視頻用手機拍的,搖搖晃晃僅有幾秒,隻能看到一個高大的男醫生將一個背對著他的青年鎖住脖頸,動作狠厲的掀翻在地,然後抬起腳重重踩碾手腕,隨即地上的人發出慘叫,視頻到這裡戛然而止。

這一係列動作乾脆俐落,又帶著些刻意的折磨,像是尋仇報復一般,完全脫離了防備的範疇。

宋滌新的心揪了起來,視頻播放量越來越高,他看到評論裡一片罵聲,有抨擊醫生虐打家屬的,也有為醫生說話的,吵成一片。

心理醫生的敏銳讓他心道不好,鐘弗初本就有創傷後應激反應,現下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這很可能給他的治療帶來新的困難。

他急忙給鐘弗初打了電話,準備晚上再進行一次心理諮詢,卻發現電話裡鐘弗初聲音很平靜,恍若無事發生過。

漢南醫院的院長辦公室裡,付寧看著剛從警局回來的鐘弗初,語重心長道:“小鐘,你當時怎麼能還手呢?現在那個視頻到處瘋傳,輿論對我們醫院非常不利!”

之前被鐘弗初放倒的家屬現在死皮賴臉的賴在醫院,明明沒什麼問題,隻是手腕肌肉有些挫傷,卻鬧著要賠償,不然就打官司。

一旁的邵豐文當即站了起來,眉毛上著火,大聲反駁道:“付院長,當時事發突然,醫院安保遲遲不到位,如果不是小鐘護著我,恐怕我的命都丟了!”

付甯知道這邵主任一向看重鐘弗初,話裡話外都在怪罪醫院的安保問題,背著手皺眉道:“那群人一開始不也沒把小鐘怎樣?就是手受了點傷,一直僵持到保安上來完全可以,怎麼就突然衝動還手了?!”

一直沉默的鐘弗初站了起來,身高讓他對麵前矮小的院長呈居高臨下之勢,他看了眼牆上寫著“救死扶傷”的錦旗,冷笑道:“我的病人被攻擊,我作為他的醫生難道不該出手?”

付甯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語氣緩和了些,歎氣道:“那就是病人之間的內部矛盾了,不是醫患矛盾,我們完全可以不插手。”言下之意是即使那個病人被打傷,責任也不在醫院,反而是鬧事者擔責。

鐘弗初眼底透出譏諷,好半天沒說話,他盯著付寧看了會,轉身想出去,付寧在後麵沉聲道:“小鐘,不是我不講情麵,隻是這件事確實影響了我們醫院的聲譽,你回去做個書麵檢討,扣罰績效工資就算了。”

邵豐文又要跳起來,被鐘弗初按住肩膀,他對付寧說:“賠償的事情我會負責。”

醫院走廊上,邵豐文毫無顧忌的大發脾氣,罵道:“要是老院長在,這事根本不會這麼處理,老院長恐怕要把那群人都告上法庭!”

漢南醫院的前一任院長謝晉謙出了名的狠角色,隻不過現在已經退了休,極少回漢南醫院。

邵豐文見一旁的鐘弗初麵色平靜,想起這終究是自己引起的事,對鐘弗初又多了幾分愧疚,說道:“這件事責任在我,你是被我連累的,病人家屬的賠償和後續處理都由我來負責,你好好養傷,我就安心了。”

鐘弗初卻說:“我也有責任。”

那時他看到周予安被人踹倒在地,蜷成一團大聲喊痛,確實讓他有些失控,本來可以用更好的方式解決。

邵豐文連連搖頭,又說道:“小鐘,我之前跟你說的事,你若想好了就跟我說一聲,如果沒想好也不急,反正我一直等你消息。”

鐘弗初應道:“我會好好考慮。”

兩人回到辦公室時,天已經全黑了,邵豐文趕著回去給女兒過生日,問鐘弗初要不要一起走,鐘弗初卻說:“我等會再回去,還要查一下房。”

“都這個點兒了,你今天這麼辛苦,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或者你想查哪個房的病人?我打個電話讓小郭幫你去看看。”邵豐文勸道。

“不用了,我還是親自去看看比較好。”

鐘弗初話還沒說完,邵豐文已經回過味兒來了,他笑著搖了搖頭,突然想起這個醫院裡還有個讓鐘弗初牽腸掛肚的人。

“我知道了,你心上人是吧?”邵豐文擺擺手,笑容意味深長,“那我先走了,回去好好安慰我閨女去。”

邵豐文提起包,在臨走前又丟下一句:“小鐘,年輕人要主動點,溫柔體貼點,才能抓得住機會。”

鐘弗初愣在原地,還在想他前麵說的一句話。

周予安在病床上看新聞,越看越生氣。

那個視頻分明是斷章取義的汙蔑,視頻看起來是鐘弗初主動攻擊家屬,但真實情況是鐘弗初為了他才還擊的。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他剛在評論裡和噴子罵了幾句,就看到病房門打開,鐘弗初走了進來,手裡提著飯盒。

周予安看到鐘弗初,什麼煩惱都忘了,他扔下手機興奮的蹦下床,跳過去笑道:“我還以為你回去了!”

鐘弗初見他動作這麼大,眉頭不自覺蹙起,冷聲道:“回床上去。”

周予安撇撇嘴,乖乖回到床上坐著,看著鐘弗初把桌板架好,把飯菜一一放上去,最後還將優酪%e4%b9%b3的吸管都插好了才放在桌上,明明自己手也挺不方便的。

周予安覺得今天的鐘弗初似乎格外的體貼,於是他得寸進尺了:“鐘醫生可不可以多陪我一會兒?我給你直播表演吃飯。”他拉住鐘弗初的胳膊搖了搖,笑容十分討好。

鐘弗初晚上和宋滌新有約,他看了眼周予安不安分的手,猶豫了會,還是說:“我晚上有事。”

周予安不依不饒,將額頭靠在鐘弗初%e8%83%b8口,蹭了蹭,吸了吸鼻子:“就陪我一會好不好?你若走了,就沒人和我說話了。”

鐘弗初上身微僵,他看著周予安的頭頂,柔軟的頭髮被蹭的有些亂了,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輕輕覆上去。

周予安見撒嬌半天沒回應,揚起頭將尖尖的下巴磕在鐘弗初身上,抬眼望去,正好看到鐘弗初已經抬起的手,和遊移而慌亂的目光。

鐘弗初剛要收回手,就被周予安抓住,然後被他放在了自己的頭頂。

周予安似乎洞悉了他的想法,彎起眼睛笑道:“揉揉我啊。”

鐘弗初緊抿著唇,動了動手指,柔順黑亮的短髮從指間滑過,周予安像貓一樣眯著眼睛,比任何時候都要乖巧。

他忍不住將手向下滑去,撫過周予安薄而軟的耳朵,周予安輕輕顫了下,側過臉頰在鐘弗初手心裡輕輕蹭了蹭。

鐘弗初倏地收回手,向後退了一步,別開目光道:“我先回去了,你…晚上早點睡。”說完很快就轉身走了。

周予安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想自己居然也有撒嬌沒成功的一天?

夜晚的書房裡,宋滌新觀察著對麵的房子主人,除了右手被包紮起來,他確實與之前沒有什麼差別,眼中絲毫沒有視頻裡的戾氣,甚至多了幾分被熨帖過的沉靜。

宋滌新回歸正題,說道:“鐘先生,你們院裡今天發生的事我聽說了,實在令人心痛,我看你手上受傷了,嚴重嗎?”

他狀似無意的將手輕輕覆在鐘弗初右手上,做出一副要查看傷情的樣子,但鐘弗初卻迅速將手移開,眼中戒備之色隱隱,冷淡的說道:“不嚴重。”

宋滌新在心裡記下“反感肢體接觸”,笑容不變的問道:“我在新聞裡看到有你的視頻,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鐘弗初放下戒備之色,說道:“醫院裡這種情況並不少見,我早已習慣。”

宋滌新鬆了口氣,他自從在鐘牧遠那兒瞭解過以後,就有些擔憂鐘弗初的心理狀態,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也是,鐘弗初這樣的人,心比常人冷硬,哪有他想的那麼脆弱。

宋滌新換了診療計畫,決定不再一味的去挖掘鐘弗初的過去,那對於病症沒有絲毫幫助,反而讓當事人陷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