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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著太鼓鐘貞宗這會兒會在什麼地方, 時江正想從他們身邊邁過的步子忽地一頓, 後藤還沒來得及鬆的那口氣立時又給吸了回去,愣是把他自己憋了個夠嗆。

“你們還挺清楚的,”她若有所思地用指腹摩挲著下巴, “剛去過?”

後藤這口氣到底沒忍住, 連著這狐疑的尾音一起嗆得彎腰扶膝咳了個滿臉通紅。一邊的物吉貞宗也是個沒正兒八經撒過多少謊的主, 條件反射想否認, 一個“不”字都出了口才反應到這樣圓不回來。

“我……和後藤君都有點餓,”他艱難地找了個借口,“所以想去廚房找點吃的, 正好碰上燭台切先生出去。”

“哦。”

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了兩人半天,水落時江點點頭,“——這樣啊。”

一模一樣的字句,拖長的語氣卻跟方才截然不同, 那意味深長聽得本就心虛的一短刀一脅差齊齊吞咽了一下。

“那我繼續去找燭台切先生啦,”審神者一揮手,“你們墊墊就行——馬上到飯點了。”

“好好好放心吧大將我們有分寸,看你還有事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啊。”

忙不迭應了聲,後藤就趕緊拽上物吉貞宗開溜,等走到確信審神者聽不到的範圍外,他才偷偷摸摸地示意對方把耳朵湊過來。都曾經是在尾張德川家代代相傳的刀,兩個人的關係自是也不錯,脅差沒比短刀高出多少,物吉貞宗偏過頭,聽他糾結地開了口。

“物吉。”

後藤心情複雜道。

“為什麼……我頭一回覺得有點瘮得慌。”

他眼珠轉了轉,得出個不怎麼妙的猜測:“大將不會猜到我們要做什麼了?”

“應該沒有,”物吉心裡也沒底,“後藤君,下次彆表現得這麼明顯,不然一定會露餡的。”

“啊啊我知道了,希望大將真的沒看出來。話說回來——”後藤胡亂擺擺手,終於撿起之前在抱怨著的話題,“為什麼我總是發不好麵團,這樣下去得折騰到猴年馬月啊,三月搞不好來不及了。”

“要不下次直接用我的,”物吉貞宗好心建議,“方便一些。”

他這麼說,後藤反而猶豫了。

“算了,”他說,“再試試,保不齊下次就成功了呢。”

站在原地的水落時江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但看兩人竊竊私語的樣子也能猜出大半,她勾起嘴角。

“看吧,果然一個比一個不會撒謊。”

審神者壓低了聲音,不過,就掛在她耳朵上的ai當然聽得一清二楚,他笑著接話:“您看著倒是很開心。”

“沒有人會在這種時候不高興吧?”

水落時江也沒急著走,她肩膀斜斜靠上走廊的廊柱,抬眼時被簷外的陽光晃得眯起眼。光線折射過她手腕上的水晶珠串,內裡鏤著的刀紋紋理細膩,邊緣的光芒消隱在環抱著的雙臂間。

她注視著其中一顆珠子,山岩狀的簡筆圖案下是串聯在一起的線條,“有人願意為你費時間費精力可是一種奢侈的幸福,不好好珍惜就是糟蹋了——這一點,無論對象是誰都是相同的。”

“因為是付出吧,”諾亞慢悠悠道,“以前我不怎麼懂這句話,現在就不一樣了。”

“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你比一開始更像個真實的人了。”

審神者聳聳肩,“啊,就感情方麵而言。”

明明最開始還得靠裝補丁來著,最近倒是越來越自然了。

“——我會把這當作對我的學習能力的誇獎的。”

他們倆閒扯的話音剛落下,身後有腳步聲漸近,隨之響起的還有誰訝異的聲音,“主人?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不曬嗎?”

來得正好!

水落時江回過頭,“燭台切先生,現在沒事了?”

雖然不清楚審神者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燭台切茫然地眨了下露在外麵的那隻眼睛,還是點點頭。

“那正好。”

“來來,”她勾勾手指,“我有事想跟你們刀派商量一下。”

狹長寬敞的皮沙發由左至右貫穿了畫麵。

斜照下的燈光籠著周圍,略顯昏暗的光線正好與這氛圍再相配不過。

小龍景光的右胳膊搭在扶手上,他坐姿略顯隨意,一腿搭著另一腿,從不離身的披風在這時也垂落在身後,由於位置調整得剛好,此時也不顯累贅,上半部分恰好包裹住他西裝下的肩膀。落於眼前的淺金長發泛出光澤,讓他微微眯起的紫瞳也看著帶了點撲朔的笑意。

長船家的男人大約是天生就能在舉手投足間勾人心魄,坐在他旁邊的大般若長光唇邊也是幾不可見的弧度,柔順的銀發垂在一側,一身修身西裝領口處的領帶上繡滿了暗紋,右眼上的金飾讓他多出了幾分英倫式的貴族氣息。

燭台切光忠一如既往戴著的眼罩遮住了右眼,另一隻金眸彎起,西裝內裡是標配的馬甲和白襯衣。純黑的領帶整齊地打在領口,饒是如此,也能瞄見一丁點鎖骨的輪廓,他戴著黑色手套的雙手放在膝上,隻有一小截手腕露在了袖口與手腕間。

跟另外三位兄弟相比,小豆長光的氣質要更顯得溫厚一些——當然,這也可能是那張拍於廚房的圍裙照給人留下的印象所致——他溫和地微笑著,標準的倒三角身材完美地撐得起他身上長船派傳統特色西裝,本就細長的青瞳中的眼神也含著些溫柔。

謙信景光乖巧地並膝坐在他身邊,蘑菇頭包裹著圓嘟嘟的臉頰,他也一樣穿著西裝,隻是型號自然要小了不少。下|身則是小巧的短褲,兩腿的黑襪一長一短,過長的外套垂落在他腿後。雖然腳挨不到地麵,他仍然努力地挺直了背,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更高一點。

【…………………………我的媽呀】

【推推推推主我跟你說,你你你這是在引誘我犯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從左看到右全程抱著手機在床上瘋狂打滾,他們怎麼這麼好看的!!!窒息了woc!!!!】

【會穿西裝的男人是行走的荷爾蒙……這話是真的……不假……】

【從左看到右加我一個!!看到正太忽然從嘿嘿嘿變成姨母笑,感覺自己一定是沒救了orz這一定都是po主的錯!引誘我在美色裡墮落!!!】

【hhhhhhhh腳碰不到地什麼的太可愛了吧】

【這一堆帥哥坐在一起就夠有殺傷力了,這燈光打得我(捂住%e8%83%b8口無法fu吸】

【我!原地起飛!螺旋升天!鎖骨prprpr手腕絕對領域prprpr眼罩prprpr集萌點於一身什麼的也太罪惡了!】

【躺平,死而無憾ing】

【披風大讚!!!英倫風大讚!!!!話說是真的披風不離身嗎2333333】

【嗚嗚嗚嗚嗚上次的照片明明給我的感覺是居家暖男類型,換了西裝後這種荷爾蒙爆棚狀態是怎麼回事,捶地,媽媽我想嫁他】

【然後你會發現想嫁的人從東京排隊排到了衝繩(不是】

【功夫不負有心人,血書的西裝照終於又被我等到了一張,暴風哭泣中在前排蹲等大神猜是什麼刀啊啊啊啊】

想一想,這還真不好說好不好猜啊。

水落時江用手腕支棱著側臉。

她當初可沒拍到燭台切的刀紋,這張也沒有配著肩甲,她還挺好奇如果有人猜出來是從什麼角度的。

“哢哢哢!”

還不等推開門,這熟悉的魔性笑聲就讓審神者意識到來人是誰,她抬頭,正好看見山伏國廣笑嗬嗬地邁步進來。

“主公喲,貧僧聽說你叫貧僧過來,所為的可是照相之事?”

“當然,”時江一臉正經地旋開筆帽,“想問一下你的意見。”

“啊,貧僧的意見嗎?”

煞有介事地用手指摩挲了下下巴,山伏國廣很快拿定了主意。

“第一點,”他咧嘴比劃了下胳膊,“當然是要體現出貧僧的肌肉。”

水落時江:“……”

應該……還好?

看著對方苦行僧的打扮,她遲疑著點了下頭,“ok。”

“最好是貧僧的肌肉在咆哮的感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心道那是什麼感覺,審神者姑且還是先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記了一筆,“……好好好。”

“這樣一來,哢哢哢哢,一想來貧僧的肌肉就十分歡喜啊。”

“是是。”

“不過,”山伏冷不丁歎了口氣,“雖說日日皆修行,最近貧僧總覺得修行不足!肌肉!需要更多的肌肉——主公,你這樣成天在這裡坐著也不行,來和貧僧一起去山中修行吧!”

“好——”

下意識先應了聲,時江筆一停,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勁,“……誒?”

看著山伏國廣躍躍欲試的熱情模樣,不知怎的,她後背本能地直竄上一陣涼意。

她……是不是一不小心答應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第112章 地獄修行

水落時江覺得,她可能是在用實際行動和生命在詮釋著“禍從口出”這四個字。

作為前風光攝影師, 她扛著長|槍短|炮溜達過的地方並不少, 現在不用操心靈力後更是甩出以前一條街,雖然表麵上不大看得出來, 但已經可以算是有著充分能傲視同齡人的資本。

然後她今天才知道, 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打住。”

這不記得走了幾個小時的坑窪山路, 完全不知道本丸附近居然還有這種偏僻地界的審神者終於開始打退堂鼓,她抹了把汗, 苦著臉單手撐著膝蓋,另一手顫顫巍巍地艱難抬起, “山伏殿, 我們——呃,先停一下。”

“哦?”

還遙遙在前麵大步流星的山伏國廣聞聲回過頭,那爽朗的笑容裡看不出有絲毫的疲憊。

時江心道他怕不是都沒出幾滴汗。

社會社會, 佩服至極。

“哢哢哢哢哢, ”連笑聲都還是中氣十足, 沒有半點的氣虛, “難道說主公這就想回本丸了嗎?”

是的沒錯她就是那麼想的!

“還好還好,”端著審神者的架子,時江當然不會自己下自己麵子, 她假意在表麵上推脫了兩句,“就感覺吧,今兒這太陽這麼大,是不是不太適合——”

她這話當然是在找借口, 日頭是正火辣,雖說空氣是還悶熱,可他們走在山林裡的小道上,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遮了嚴嚴實實,彆說是曬了,連陽光都沒漏進來多少。

“主公喲,這可就錯了。”

這位十足的修行狂顯然有自己的一套標尺,他露出了一口白牙,毫不退懼地一拍自己結實的%e8%83%b8膛,“所謂修行,越是嚴酷的環境下就越能受益良多!哢哢哢,一想到一會兒要經曆的試煉,貧僧的肌肉都發出了歡喜的聲音啊!”

等等,一會兒?

敏銳地從對方話語中捕捉到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