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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回過身,他隱約也意識到自己瞞得不怎麼嚴實,“你……其實知道我要說什麼了?”

時江看著他, 正想點頭,問她話的人反倒慌慌張張叫了停。

“還——還是讓我說吧。”

他深吸一口氣,麵向她彎下腰。

“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

男生的後腦有幾撮頭發淩亂地翹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因為緊張撓亂的。水落時江注視著他幾秒,歎了口氣,“謝謝,但是……”

“是開學沒多久第一眼見到水落同學的時候,”仿佛為了打斷她的“但是”,永山解釋的語氣變得很急切,“加入攝影部也是因為水落同學,所以——”

所以請給他一個機會。

搶在他說出這句話前,時江搖了搖頭。

“對不起,”她說,“我不能答應。”

“告白的事,是部長他們攛掇你來的嗎?”

“如果你是懷疑我的決心——”

“不不,你誤會了。”水落時江苦笑著撓撓臉頰,“隻是永山君會不會太衝動了,因為……你真的了解我的事嗎?”

那場車禍,她在做的事和所做的打算,以及可能涉及的危險——

她是真心實意地認為現在的她對普通人而言就是個火坑。

“可我喜歡水落同學,”先前還有些遲疑的男生這會兒卻像是拗上了勁兒,“從了解這一步做起不行嗎?”

“換成彆人也許可以。”時江斂眸,“但是永山君,我沒有時間了。”

“沒有時間是指……?”

“我自己的問題,你理解成我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和一個人從頭開始培養這種關係就好。”

他看樣子理解了她的話,可常人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很難想象出事情的嚴重程度,永山明顯還不想輕易放棄,“隻要給我一個機會——”

“你們在聊什麼?”

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水落時江後背一僵。

看來——

她慢慢地回過頭。

五月還是沒攔住啊。

站在不遠處的赤司征十郎抬眼望向這邊,他麵上微笑著,但連時江也看不清那笑意有沒有到了眼底。

球場上的王者氣派被帶到舉手投足,永山也覺出了危機,他看著明顯不屬於本校的赤司,下意識問道:“水落同學,他是……”

“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說著“朋友”二字,赤司的眼神卻不儘如是,他笑道,“請多關照。”

水落時江:“……”

連她都聽出了這平靜話語下的火花。

“……請多關照。”

永山垂下視線,他還帶點掙紮地看向水落時江,後者察覺到他的意圖,刻意彆過眼。

“那,”他生硬地說,“我先走了,你們慢聊。”

“看來這下完全被誤會了啊。”

赤司站在她旁邊,注視著他離開的背影。

“這難道不是征君希望看到的嗎?”她瞄了赤司一眼,“你聽到了多少,全部?”

“從他說入部是因為你開始。”聽到她的話,他輕笑一聲,“我知道你不可能答應的,但你需要一個借口讓他死心吧。”

時江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

“彆在我這棵樹上吊死是好事,趁早死心就能更快遇上真正適合他的人。”畢竟,她現在的存在是個怎麼樣的狀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接受時政最後的手術也是個未知數,“這一點……征君你也一樣。”

“誰適合我應該是由我來決定的,你知道我不會輕易就放棄。再者,普通人不行,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願意考慮一下嗎?”

“開個玩笑。”見她欲言又止的反應,赤司笑笑,“不過,我今天回來也確實不止是因為學園祭。”

“之前跟你提到的‘神座計劃’——”他道,“有了點眉目。”

水落時江一個激靈,“什麼?”

“希望之峰在進行的這項計劃有大概率是人體實驗,似乎是跟他們一直追求的才能有關。至於實驗品,清潔工那裡走漏了消息,說見過表現奇怪的長發男人,黑發紅眼,看著很冷淡。”

“果然是這個嗎……?”

她厭惡地皺起眉。

“啊,這麼快到了情報共享時間的話,我也說說我這邊查到的吧。”時江想了想,道,“跟你說過的車牌號,我順著找到了買家——就是那個賬號的主人,但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嗯?”

“我還是認為這和上次宴會的是同一個家夥。”她說,“那麼問題來了,買家隻是認為自己用低價買了豪車撿了個大便宜的普通上班族,這幾年都沒有去過國外,哪來機會和法國的旅店老板扯上聯係。”

“所以我換了下思路,順著往上查。”

時江深吸一口氣,“發現這輛車的前任主人在兩個多月前過世了。”

“賣出車是在整兩個月前,但老婆婆的司機也作證說她身體不好,應該隻是壽終正寢。她沒有孩子,所以是遠房侄子繼承了她的財產,她的侄子不缺錢,也跟她沒什麼感情,車就用很廉價的價格草草轉賣了——站在警察角度,這是很普通的遺產繼承。不過,輪到我就很在意一點。”

“她侄子的身份,”時江抿抿唇,“是希望之峰理事會的成員。”

兜兜轉轉,疑點又回到了希望之峰。

水落時江排除掉了是希望之峰警告她的可能——優子遇襲時,她還沒有開始追查他們私底下的實驗,她對那所學校而言不過是落榜生,她想不出他們有什麼理由針對她。

赤司也說他做的善後相當完善,據她對他的了解,他說的完善就是真的滴水不漏。而他作為調查希望之峰的主力,至今也沒受到什麼影響,問題應該不是出在這裡。

箭頭直指剩下的可能性——她的事和追查神座計劃無關,隻是某個人的打擊報複。

理事會的成員怎麼想都比日夜加班睡在辦公室的上班族更符合那個幕後黑手擁有的物質條件,除此以外,賬號的活動記錄也很可疑。

本來隻偶爾上上汽車和八卦版的賬號突然頻繁地在攝影區活動,一直到跟中野搭上線。時江有理由懷疑是理事會那位——或是跟他交往甚密的什麼人——在處理遺產之餘順便借用這次汽車交接套走了上班族的個人信息,冒充他在網上活動。

這是雙層保險,一是被抹得乾乾淨淨的電腦,二是如果電腦上的記錄被查出來,還有這可憐的以為自己白撿了便宜的上班族頂包。

“我不記得有得罪過誰啊。”

她靠在椅背上嘀咕。

“連那回長穀部壓陣才拿到全款的客人,回去後都專門給我發感謝的郵件說效果很好呢。”

“也許不是您得罪了誰,”諾亞壓低聲音,“單純是誰想針對您呢。”

水落時江:“……”

水落時江:“誰啊,這麼閒?”

她當然有資格這樣抱怨。一開學,她再不能像假期裡優哉遊哉地處理本丸公務,工作日堆積著沒做完的雖然有近侍們幫忙,剩下的總有些得她親自過目。

前普通高中生就這麼成了個不大不小的合格領袖,真是可喜可賀。

“黑幕還是得查下去的,不過,在那之前——”時江苦著臉揉簽字簽到抽筋的手腕,“我還是先休息會兒吧。”

也正趕巧了。

她這句話話音落下沒多久,窗外就有閃亮的金光聚起。

才從江戶城回來的第一部隊,帶回了相當數量的鑰匙。

規則仍然沿襲自上次活動,數額不等的獎勵被放在兩百個箱子裡,靠運氣看能先後開出什麼。水落時江躍躍欲試地從刀劍們手裡接過鑰匙,打算身先士卒一把。

“看好了,”她摩拳擦掌道,“我猜我能開出一百個煤炭。”

巴形:“……對自己有點信心啊主人。”

“信心?不存在的,這陣子的刀不都幾乎是你們幫我拿到的,靠我自己還不知道得到猴年馬月,就比如這次——”

“哢噠”解了鎖,她用力掀開箱蓋。

付喪神們:“……”

水落時江:“……啊。”

稍顯空蕩的箱內,安靜地躺著一把長刀。

她默默合上箱子,這個夢真真實。

“打開啊!打開啊主人!”鯰尾激動道,“這不是夢!”

居然……還真不是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三分鐘後,長船派的又一振太刀站在了她的麵前。

他一身工整的燕尾西裝,泛著銀灰的長發用淺粉的緞帶紮在腦後。眼睛邊上配著的和左肩右腿上的都是閃亮亮的金飾,這打扮極儘奢華之能事,細長的紅眸微微眯起,舉手投足都是優雅的英倫執事風。

“這回到我出場了嗎?”

大般若長光悠然道:“初次見麵,我是長光的代表作。”

“拍照……”他頓了下,“我是很欣賞美術品,但說到我個人——”

他微微一笑。

“事實上是以節儉為原則的,說到要求,可能就這一點了吧。”大般若長光點點頭,“希望您儘可能將我拍得樸素些。”

水落時江:“……???”

她看著他衣服上金閃閃的墜飾陷入沉思。

這算什麼要求???

第92章 靈異照片

“大般若先生,”她斟酌著開口, “你確定……”

大般若長光頗以為然地點點頭。

“是, 就按著這個標準來。”他道,“不是有句話嗎, 簡約也是一種美。”

水落時江:“……”

說這話前勞煩把你身上的盔甲金飾都摘了先。

我看你們真的都是在為難我胖虎!

“大般若先生這打扮完全沒有說服力, ”審神者沒好氣地說, “你自己看看,這和低調樸素不可兼得啊!”

“啊, 這個,”大般若長光笑眯眯道, “我想主人會有辦法的。”

……這一個個的怎麼都對她那麼有信心?

“你對我有信心, 我自己對自己沒信心啊。”她乾巴巴地笑了兩聲,“勤儉樸素的奢侈你仿佛是在逗我笑。”

“沒關係沒關係。”

大般若好心建議,“主人如果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 可以嘗嘗般若湯, 可以讓人變得更聰明的哦。”

水落時江:“……般若湯?”

“雖然名字聽著好聽, ”資深酒鬼次郎太刀見審神者沒聽說過這叫法, 連忙友情解釋道,“但也隻是酒而已。”

“……”

走走走,不約!

“主人也不用完全聽他們的, ”長穀部忍了一路,到底是沒忍住,沉著聲道,“儘力而為就好。”

“沒事, 我也是這麼想的,太難的——”

比如大包平那樣想讓天下五劍都來打醬油的還是洗洗睡了吧。

時江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要光是難還好,她自己心裡有數,清楚做不到的就商量著對付過去。怕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