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
“慢著,”水落時江一把捂住相機,“禮物送我就是我的了,裡麵的都是我的隱私。”
“時江,”他冷道,“我比你以為的要了解你得多。”
……話是這麼說。
生父在去世前是奔波在各國戰場間,著家時間不久的類型。水落優子也一模一樣,因為生意往來而四處飛來飛去,時不時還會把她往赤司家丟幾天。朝夕相處的森下尚彌是在她十二歲時才跟優子結婚的。
除了加南婆婆外,赤司征十郎是和她相處最久的人了。
而婆婆也隻見過她在家裡的一麵,要細究起來,赤司真說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也不為過。
“這一點我知道,”時江攥緊了相機腕帶,“但是……”
“相機不是重點。”
赤司打量著她的神情。
“我想知道你在做什麼完全不能讓彆人知道的事?”
按照她的作風,至於瞞得這麼遮遮掩掩的事,怎麼看都八成安全性堪憂。
隱約察覺出對方的情緒,但她——
諾亞。
水落時江這會兒不便出聲,瘋狂在心裡祈禱人工智能能有默契明白她的暗示。
喂——諾亞!
可平素裡培養的默契此時此刻就像喂了薩瓦林,ai出乎尋常地安靜,完全不知該怎麼辦以及這馬甲能不能掉的時江開口時格外艱難。
“我……”
“哎呀哎呀,”突兀插進的聲音分明是男聲,說話的口%e5%90%bb腔調卻像極了女性,“小征?”
……!
及時被這個聲音從這令人窒息的氛圍下解救出來,水落時江鬆口氣,不失感激地回過頭去。
老實說聽到這說話方式,她第一時間想起的是次郎,但看過去時,理所當然地瞧見了張陌生的麵孔。
……高是真的高。
光從這身高和他對赤司的稱呼,時江就猜出這位八成是籃球部的。
“你來的不是時候,”赤司征十郎冷淡道,“玲央。”
“人家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小征嘛。”
被叫做“玲央”的男生身材高大,一頭偏長的黑發淩亂披散著,他好奇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水落時江,“啊啦,這位難道是小征的——”
他停了下。
“女朋友?”
水落時江:“……”
“實渕玲央,”赤司沒理會他的猜測,徑直向她介紹道,“籃球部高二的前輩。”
“水落。”
他朝實渕玲央偏偏頭。
“青梅竹馬。”
“什麼嘛,不是女朋友啊。”實渕玲央失望道,“連全名都不介紹,小征也有點……不過,好像是聽說過小征在東京有個一起長大的女孩子呢。”
“初次見麵,實渕前輩。”
頂著赤司不怎麼好看的臉色,水落時江微笑道。
“我趁著暑假來京都看看赤司君。”
但是早知道一見麵就麵臨著如此危機就不來了!
按著洛山的訓練日程,赤司未必有空回東京,搞不好她這馬甲還能捂得住一段時間。
“還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啊,”實渕玲央掩唇笑出聲,“水落小妹妹。”
他手指下移,若有所思地抵住下巴。
“不過,我們都還猜過小征的青梅竹馬會是什麼樣的女生呢,因為——”
“玲央。”
赤司聲音淡淡,然而不管是實渕玲央還是時江都聽出了其中的警告。
實渕玲央識時務地適時閉上了嘴,看著還好奇等他繼續說下去的水落時江,無奈一攤手。
“沒辦法呢,就算是人家也完全不想惹怒小征。”他道,“對了,明天我們訓練,水落小妹妹會一起來看嗎?”
他這話問的是水落時江,卻也一樣麵向著赤司,後者看了時江一眼。
——她現在比較想買張新乾線票直接回家。
可惜逃避是沒有用的,赤司有的是辦法能找到她。比起逃避還不如梗著脖子麵對,時江視線遊移,“嗯……會去的。”
如果不是瀕臨掉馬,她原本的打算是這樣的。
“爸爸安排了旅遊計劃,但他除了公司哪都去不了。我嘛,來京都還是為了看赤司君,訓練當然不會錯過。”
“這麼說明天在籃球部也能看到水落小妹妹了?”
實渕玲央笑道:“太好了,雖然我才剛剛爬到這裡,不過一會兒一起去參拜如何?”
“實渕前輩是個很不錯的人啊。”
在山下分彆,再一次坐在車後座上係好安全帶時,水落時江不由感慨。
赤司隨意地應了一聲。
“赤司跟他關係很好?”
“不是,”他道,“隻是說話的機會比較多。”
也對,時江想,不如說現在的赤司跟誰關係好才奇怪。
她這麼想的時候倒是沒把自己放在範圍內。
“話說在前麵。”
她下意識瞄了眼後視鏡,果不其然在其中對上了赤司的雙眼,“這事還沒完,之後我會要你給我個解釋。”
呃……
他說的“之後”十有八九是明天。
畢竟司機還在這裡,雖然眼觀鼻鼻觀心地什麼都不吱聲,但好歹是一雙耳朵。
在酒店門口下車,水落時江想想今天發生的事就心累。森下尚彌自然還沒回來,她穿過大廳,獨自走進電梯,等門關上時看著鏡中空蕩蕩隻有一個人的轎廂,終於出聲道。
“諾亞!”
“……是,我在。”
“那麼緊要的時候,你怎麼一聲都不帶吭的?”她咬牙切齒,“天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
“這個……”諾亞的聲音難得帶些尷尬,“我也不清楚該不該給您建議。”
“這又是個什麼理。”
“因為——赤司先生知不知道您的身份,如果知道又是什麼時候,這都不在我們的情報範圍內。這件事怎麼辦,隻能依據您自己來判斷。”
水落時江:“………………”
做人真難。
以防萬一有誰回來,再發現什麼破綻,而且既然有諾亞開著聯絡通道,本丸有什麼事也能直接傳達到她這裡,她連本丸都沒回。
她甚至把“ekki”名下的推特從頭到尾翻了一遍,從第一張山姥切的照片到最近一張亂的照片,後者下仍有一群不信邪的直男在哀嚎。確認推特上沒有任何可能會聯係到她現實的證據後,她多少鬆了口氣。
不過一想到還沒完成的任務和遠遠不夠十萬的禦歲魂,時江又隱隱約約地一陣肝痛。
森下尚彌回來得比他自己預想得早,等他敲開時江的房門,不知腦補了多少劇情的老父親立刻察覺出她的不對勁。
“跟赤司君發生什麼了?”他警惕地問。
時江嘴角抽了抽。
“什——麼都沒有,”她申明道,“在神社正巧碰上洛山的前輩,邀請我明天一起去看訓練來著。”
森下尚彌長長歎了口氣。
“年輕真好啊。”
他憂鬱道:“這誰給我安排那麼多工作啊。”
可惜不管心態有多崩,第二天都還得老老實實地早起去分公司。前腳目送他哀怨離去的身影,水落時江後腳上了赤司家的車,司機仍是昨天的同一個人,向她解釋說少爺已經去訓練了。
果然,無論是在帝光還是在洛山,始終肩負著隊長職責的赤司征十郎一如既往地是這麼個作風。
被稱為“開辟的帝王”的洛山高校,自wc和ih開辦以來從未缺席且包攬過最多優勝次數,這所學校的籃球館也如桐皇一樣很顯眼。大門沒上鎖,小心推開一側的門扇,水落時江聽到了球鞋與場館木地板的尖細摩攃聲。
國中畢業後各奔東西,她這還是許久以後頭一回再見到赤司打籃球的樣子。
他站在場中觀察著對手的動向,有些隨意地撩起寬大的球衫領口擦了下臉頰的汗水,動作漫不經心甚至於顯出幾分傲慢。
而他有這個資本。┅思┅兔┅在┅線┅閱┅讀┅
說實話,相較於桃井五月,時江對籃球的了解一般,還停留在常識階段。但這並不妨礙她看出他此時帶球過人的姿勢有多流暢,一軍與二軍間壓倒性的訓練賽以最後一個二分扣籃宣告終結。
裁判哨吹起,赤司走到長凳邊,將外套披在肩上時,他看向大門的方向。
實渕玲央敏銳地注意到他視線的偏移,“哎呀,水落小妹妹來了嗎?”
“水落?”
根武穀不明所以。
“是那個,”葉山小太郎皺眉回憶,“水落集團不也很有名嘛。”
“我昨天去神社正好遇到了哦。”
實渕玲央笑眯眯開口:“這位水落小妹妹是小征的——”
“我出去一趟。”
赤司打斷了他,沒再聽他們之後的話。
“走了,”他經過水落時江身邊時,道,“外麵沒人。”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抱歉,”時江咬咬牙,“的確,我隱瞞了一些事。”
赤司安靜地注視著她。
“但是……現在還不能說。”
“為什麼?”
“這——”她遲疑道,“總之就是有不能說的理由!”
怎麼想都還覺得太早,現在的赤司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全理解她——以及,在還不清楚危機到底是圍繞著誰而生之前以及被溯行軍追殺的期間,她一個人來就好,暫時還彆把彆人一起牽連進去。
“就是這個表情。”
他側過眼,“水落時江,你在做很危險的事情。”
突然被叫到全名,時江眼皮一跳,強自鎮定地否認道。
“不,我沒有。”
“就是拍拍照啦什麼的,”她擺擺手,“怎麼可能因為這個有危險啊。”
“我說過,我比你想象得要了解你。如果隻僅限於這個,你根本不會是這樣的表現。”赤司眯起眼,“而且,既然事關攝影,你知道你媽媽一直在擔心你什麼嗎?”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冷聲道:“我至少做錯了一點,就是送了它讓你繼續走這條路。”
“你沒有錯,”水落時江抿抿唇,“我不是因為這個才陷入危險的,恰恰相反,幫了我一個大忙。”
“我……說不好現在到底是不是危險,原因還不能說。”
“相信我,我做的隻是我該做的事,而且,”時江深吸一口氣,“有人會保證我的安全。”
“憑著不能說的理由,”赤司反問,“讓我相信你?”
“你會的。”
她注視著他的眼睛。
如今的赤司征十郎不是個會妥協的性格,但她清楚,這不是妥協,而是他必然會這麼做。
注視著她許久,赤司伸出手,“手機。”
她手機應該沒有登錄推特,正這麼想著,就聽赤司征十郎平靜道:“我沒想看你手機裡有什麼。”
恰恰被說中心事,而他既然這麼做了保證,水落時江咳嗽一聲,把手機遞過去。
隻按了幾下,他就把手機還回來。時江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