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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時江驚訝地看過去。

還披著白布的山姥切接觸到她視線時撇過頭,嘴裡倒是又重複了一遍。

“——山姥切君,”他這麼主動實在罕見,時江沒有給他任何反悔的機會,當機立斷道,“隊長的職務就拜托了。”

作為最早來到本丸的刀劍之一,山姥切的戰鬥經驗是無需質疑的,但也正因為這樣……

“這個時間……”

坐在走廊邊,時江忍不住嘀咕:“未免去太久了吧。”

“您不用想太多。”

年長的付喪神悠哉地捧著茶杯,笑著安撫,“他們不會出事的。大阪城既是可以重複出陣,想來也是再多試試。”

“而這麼做的理由,自然是為了滿足主人的期待。”

“我知道,”水落時江糾結道,“但有點擔心他們像一期殿那樣累過頭。”

今天一如既往是個挖穿大阪城的好日子。這一個多星期以來,本丸斷斷續續來了七八振新刀,其中有一半都是粟田口,一期一振對挖出更多弟弟有多期待,從他紅臉還想強撐著出陣就能看出來。

“既然留守在本丸,也隻能等著他們回來了。”

鶯丸笑道。

“我想山姥切他有分寸。”

作為到達大阪城最底有機會得到的四花之一,這位上年紀的太刀也是個淡泊的悠閒性子。

“算來您在這裡也等了這麼久,”他說,“應該快到回來的時間了。”

水落時江低頭看著手表的表盤。

等分針再轉完小半圈,她餘光中終於多出了點點金光。

光芒散去,山姥切沒想到她就等在這裡,他猶豫了下,往旁邊讓出一步。

站在幾人末端的孩子有著一頭淺綠色的短發,正有些好奇地探頭探腦。

“這裡,”他問,“有沒有小孩子呢?”

第39章 翻車現場

萬分之四的概率。

——一切皆有可能。

一時之間,這句被她自己在桃井麵前否決的話在時江腦中刷了屏。

熬不住這回的掉率太低, 水落時江破天荒讓諾亞先向她形容過了目標對象。這會兒一看這位綠發紫瞳的小個子短刀, 她立時明白過來這無疑是傳說中並不存在的短刀。

山姥切還在有些忐忑地用餘光打量審神者的反應,肩上就驀地一沉。

猛然貼近的柔軟身軀讓他整個人都僵直得杵在原地, 這個擁抱很短暫, 審神者的胳膊在他脖頸旁貼了還不到兩秒就收了回去。

他直愣愣地下意識倒退一步。

“抱歉, 我太激動了。”

水落時江也意識到自己這麼做有點唐突,不太好意思地乾笑兩聲。

“不過, 有句話還是得說,”她真心實意道, “山姥切君, 謝謝。”

抬著右手擋住臉的山姥切國廣彆著腦袋,安靜地搖搖頭。

他手背下的臉和兜帽遮著的耳根已經紅透了。

他本來也不擅長和人打交道,這突如其來的接觸更讓他手足無措。恰巧在這時旁邊有人開了口, 審神者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山姥切在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空落。

不過……

等熱度退去, 他唇角也不自覺揚起清淺的弧度。

“這可不公平哦, 主人——”加州清光開玩笑地抱怨道,“我們也都有在出力的。”

“對對。”

亂附和著點頭,“山姥切先生這樣也太狡猾了。”

“嘛, 為父可不會參加你們這幼稚的攀比。”

小烏丸整理了一下衣角,這回出陣都還順利,敵方的槍兵隻劃破衣服留下了些輕微的皮外傷。

“吾等的任務既然完成,”他淡淡道, “之後就該是主公的工作了。”

“是,大家辛苦了,現在去手入室包紮一下吧。”

水落時江笑著應聲,轉向毛利藤四郎,“毛利君知道要做什麼嗎?”

“我知道。”有著一頭淺綠短發的孩童模樣的短刀點點頭,“大家在路上就跟我說了,而且也說主人會滿足提出的要求——”

他小心地等著審神者的答複。

“嗯,是這樣沒錯。”

“唔哇,太好了。”毛利笑得怎麼看怎麼可愛,“那我希望能展示一下我引以為傲的孩子殺術!”

水落時江:“……”

什麼術?

“孩子殺術是……?”她茫然道。

“就是這樣——”毛利興致盎然地握住本體,連著刀鞘一起揮了一下,“對敵的時候先鑽□□,然後再向上致命一擊,身高有時也能成為出其不意的攻擊優勢呢!”

水落時江:“………………”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一期一振快來管一下你弟弟啊!

可惜快為弟弟們操碎了心的一期殿這會兒還在房間裡躺著休息,時江心情複雜地看著毛利躍躍欲試地比劃比劃,還在計劃著該怎麼展現他孩子殺術的精妙之處。

“不過,”他又苦惱起來,“自己一個人就沒辦法完成孩子殺術,果然還是得有人幫忙一起——”

順著毛利的視線,水落時江看見正往手入室走去的幾人不著痕跡地加快了腳步。

毛利失望地“誒”了聲,“不可以嗎?”

……不如說可以才是怪事好嗎!

“對不起,這個可能有點……”

時江輕咳一聲,一想到所有刷到這條推特的人可能會不約而同地感到身下一涼,她有點繃不住想笑。

“換一個吧。”

“換一個……”毛利猶豫良久,眼睛一亮,“啊,那就小孩子吧!”

“很多小孩子!”他重複道,語氣中充滿期待,“想跟很多很多小孩子拍照!”

對了,時江想起他方才到這裡的第一句話也是問有沒有小孩子。

“可毛利君你自己不也——”

“不!”

毛利馬上聲明道:“先不要管我的身高。小孩子很可愛不是嗎?”

他語氣帶著希冀與向往。

“如果是跟小孩子們一起拍照,一定會很開心的!”

聞言,水落時江笑著歎口氣。

“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難道還能拒絕嗎?本丸裡的‘孩子’……”如果加上和泉守,“大概有七八個的樣子?”

毛利藤四郎還有些躊躇。

“還能不能,”他試探道,“再多一點……”

“可以試試。”

剩下的短刀還有能鍛出來的,至於其他——

“交給我吧。”

身後響起溫和的聲音,水落時江回頭看見走近的一期一振。

“一期殿,”她驚訝道,“沒事了嗎?”

“是,承蒙您關心,”一期一振微微頷首,“已經無礙了。”

“離大阪城關閉還有幾天的時間,另外的三個弟弟就交給我來找。”

他笑道:“請繼續委派我出陣吧。”

雖說是這麼答應了……

往家走時,水落時江心想。

可總覺得一期一振挖起大阪城有一種不要命的架勢,果然還是讓其他人監督著讓他多休息休息吧。

她轉動鑰匙開鎖,一進門就聽到一陣吸塵器的聲響。

“歡迎回來,時江小姐。”看見她的身影,和美笑%e5%90%9f%e5%90%9f道,“要不先去樓上等著,等我們收拾完再下來?”

“沒關係。”

時江看著被卷起的地毯,想起是差不多到了定期大掃除的時候了,開始挽袖子,“我也來幫忙吧。”

“您還是去做功課,這裡讓我們來就行。”

和美嗔道。

“對了,”她又說,“一個小時前有您的包裹,我放在桌子上了。”

包裹?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時江往桌上看去,果然瞧見一個四四方方的不小的紙箱。

“可以問下這是什麼嗎?”和美好奇地問。

“也沒什麼。”水落時江拿過小刀劃開包裝,掏出用來緩衝的海綿,檢查著裡麵的東西有沒有磕碰的損傷,“就是在網上訂做了個盒子,用來放朋友送的禮物。”

……雖然這群人現在一個個都用著還要再多改改的理由,不把東西給她就是了。

和美撲哧笑出聲。

“時江小姐能有相處得這麼好的朋友,”加南婆婆在一旁感歎,“我們也很高興。”

話音未落,“叮鈴鈴”的電話鈴聲忽地響起。

離得最近的加南婆婆拿起聽筒,“喂?”

“啊,森下先生?”她連連應聲,“是是,就在街對麵是吧,我知道了。”

“爸爸有什麼事?”

加南婆婆一掛上電話,水落時江就問道。

“說是車子開到一半拋錨了,”加南忍著笑說,“他叫人去處理,自己直接打車回來,結果路上才發現沒帶錢包,一會兒就到,讓我們先拿著錢去等一下。和美,你去吧?”

和美還沒來得及出聲,時江搶著應了話。

“還是我去吧。”

她說:“和美姐跟婆婆今天都挺忙就彆跑這一趟了,車費多少來著?”

揣著錢包等在路邊,水落時江遠遠地看見一輛的士駛來。

像是也瞧見了她的位置,的士減緩速度,慢慢在她麵前刹住了車。

開門下來的果然是森下尚彌。

“哎呀,”他笑道,“沒想到是小時江來啊,學校已經放學了?”

“今天隻是去領成績單,再說現在也不早了。”

時江把東西遞過去,“給,錢包。”

“幫大忙了。”

森下尚彌嘩嘩數出幾張千元紙鈔,低頭越過車玻璃遞過去,“多謝信任啊。”

司機毫不在意地哈哈一笑。

“多大點事,我平時就經常跑這段路,也挺熟的。”他拍拍方向盤。“這一路上跟老兄你聊得也挺開心,這是你女兒?”

“是啊,我女兒。”

作為一個資深女兒吹,一提到這話題,森下尚彌立刻拍拍時江肩膀。

“彆看才上高中,在攝影圈子裡就挺有名氣的,什麼大賽的獎項都是使勁往家搬啊——”

你開始了,時江心想,有道地縫給她鑽嗎?

偏巧這司機大哥還聽得挺津津有味,她瞥過去一眼,忽然覺得有點眼熟。

錯覺……吧?

他說他經常跑這段路,以及這個聲音這個作風……

水落時江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森下尚彌沒發覺她這小動作,司機一邊聽著點頭一邊好奇地打量過來幾眼,就在她往後退去的同時,他忽然“啊”了一聲。

“我想起來了,”他撓撓頭,“那天晚上……是不是去那個螢火蟲……”

——完了!

實在很難用言語來形容水落時江此時此刻“世界怎麼特麼那麼小”的心情,她原以為除了像她這樣因為職業習慣對人臉敏[gǎn]的,不會有誰記住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再說那天車裡燈那麼暗,怎麼還真看得清她跟螢丸的臉?

司機大叔哈哈笑著拍了下大腿。

“你們這樣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