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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平常心唄。”

看著還哈哧哈哧吐舌頭的柴犬,時江想忍笑,“行了,現在這房間就我們,而且在這裡也用不著再跟在家裡一樣演戲,你不用汪汪叫,可以說話的。”

薩瓦林:“汪!”

水落時江:“……”

咦?

她知道自家狗子的雙商還到不了能跟她開玩笑的地步,一個結論隱隱約約在心裡浮現,難不成真的——

“你不能說話了?”她試探道。

柴犬尋思了一下,跟人一樣點點頭。

“但是還能思考?”

再點點頭。

時江“誒”了聲,剛感到有些費解,已經分析出原因的諾亞發覺她的困惑,自發為宿主說明道:“跟您鍛刀時耗費靈力是一個道理,它按下那個按鈕時,身體裡也被抽取了那振刀相應所需的靈力。而它失去了大部分後也自然喪失了靈力帶來的語言能力,還能做進一步的思考,是因為還留下了一小部分。”

聞言,水落時江長出一口氣。

“你啊。”她又好氣又好笑地戳上它腦門,“看著一點都不驚訝,該不會是明知這樣還這麼做的吧?”

薩瓦林順著抬頭,討好地%e8%88%94了下主人掌心,癢得她笑出聲。

“行了。”

她重新板起臉。

“咱們四個小時後見分曉,你現在可以去自己溜達,但是彆走太遠,彆出院門,院子這麼大夠你跑了。”

作為上乘的狩獵犬,薩瓦林自然樂得有偌大的地方供它瞎跑。水落家大歸大,在寸土寸金的東京市區占的庭院也大得有限,一出門還得拴著狗繩顧慮到主人的步行速度,本丸這邊則有大片依傍著山頭的草地,她可是見到它瞄見那邊時尾巴搖得有多歡了。

把它帶來這邊,一部分是出於這個目的,一部分是想讓它知道靈力用去了哪——沒想到它在見了後直接自己上了手。

瞧著薩瓦林顛顛跑出去的身影,水落時江直起身,又看了一眼身後的鍛造爐,上麵還剩三小時四十分鐘。

她本來在猶豫還要不要再等上個四小時,畢竟換算回去這遛狗時間也未免有點太長,容易露餡。但想想她國中時也沒少乾遛著遛著薩瓦林就跑去對著哪裡的風景擺弄了許久相機的事,到時候也不是不能用同樣的理由糊弄過去。

“既然都說了平常心,”她伸伸懶腰,自言自語道,“我也去轉轉。”

也真是巧。

時江帶上鍛冶所的門,順牆根走了約莫十來步還沒拐彎,探頭時看到了正在樹下跟空氣鬥智鬥勇的薩瓦林。

這柴犬有了思想也還保持著狗的天性,兩隻前爪扒著地麵塌下肩膀,對著被它當成幻想敵的長草就是一頓瘋狂輸出。吱哇嗷嗚一通亂叫後,它單方麵宣告了這場戰爭的勝利,正耀武揚威之際,一對豎起的尖耳忽然動了動。

時江本還以為它發現了自己這邊的動靜,卻看見薩瓦林的頭扭向跟她截然相反的方向,這才看出不遠處的走廊上走出一個人。

可不正是才來不久的大俱利伽羅?

他仍是那副冷淡而漠不關心的樣子,看到樹下的柴犬時也明顯一愣。

一刀一犬,久久佇立著,誰也未曾言語。

大俱利的臉上浮現出些許掙紮。

半晌,他默默走開,拐進走廊末尾的廚房。

再出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什麼東西。又想了一會兒,大俱利伽羅一步步走近還茫然地看著他的狗,蹲下來開始拆火腿腸的包裝。

嫩紅的肉腸剝開包裝露出來,他把它遞到薩瓦林嘴邊。

水落時江:“……!!!”

她仿佛勘破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原來大俱利伽羅你其實是這樣的性格嗎?!

聞到肉的香氣,再加上也認識這是什麼,柴犬的鼻子很明顯聳動了兩下,然而還等不到下一秒,它便毅然決然地把腦袋扭到一邊、再不多看火腿腸一眼。

再遞,再躲。

大俱利對此頗感疑惑,他思考片刻,又從頂端扭下一小段火腿腸,可這回也是同樣。無論他怎麼往前遞,薩瓦林肯定會立刻死死地將頭擰到相反的方向,打死都不肯碰這肉一口,態度堅決得可比階級鬥爭。

圍觀了一會兒,水落時江躡手躡腳地退場。

燭台切這會兒不在廚房,她在書房外的走廊上找見了他。

“原來如此。”

聽到她繪聲繪色的描述,燭台切失笑。

“小伽羅就是那樣的性格,”他搖搖頭,“雖然表麵看上去有點冷漠,實際上是很喜歡動物的——咦主人你在乾什麼?”

“做筆記啊。”

時江頭也不抬地回答,在隨身攜帶的小本本上寫寫寫。

“我懷疑以後輪到他,”她嚴肅地說,“找靈感的時候能用上。”

燭台切仰頭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沒忍住笑出聲。

“到時候,”他若有所思道,“小伽羅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是啊是啊我也這麼想。”

寫著寫著,時江想起什麼,“不過,也挺奇怪的,薩瓦林平時嘴饞得要命,廚房做個骨頭能在門口巴巴地望著走不動道,這回居然放著嘴邊的火腿腸不吃——”

她卡了殼。

等等,好像是她自己昨天罰它這個月不許吃零食和肉的。

……意外地自覺啊?

水落時江乾笑兩聲,想想鍛刀爐上的時間,心道這事可能還有可以商榷的餘地。

她跟燭台切在這裡站著,不多時後經過的人顯然沒想到這兒會有人在,一時不尷不尬地愣了下。

他愣著,水落時江可沒愣。

“下午好啊,”她朝向披著白布的青年,“山姥切君。”

燭台切同樣笑著打過招呼,山姥切看看他倆,也低低應了聲“下午好”。

“正好山姥切君過來。”

燭台切笑眯眯地接著開口。

“我要去取個東西,接下來由山姥切君陪著主人去轉轉如何?”

等一下,她是想虛度一會兒光陰,可沒說過還要人一起啊。

狐疑抬頭的時江看到燭台切衝她使了個眼色,她正奇怪間,儘管不知道燭台切葫蘆裡賣的是哪門子的藥,還是順勢應了下來,“對對,山姥切君一起走走嗎?”

山姥切國廣用了足有兩三秒的時間才點了下頭。

午後陽光正好。

這大好的光線落進水落時江眼裡全成了線條和角度,她職業病犯得有點厲害,心裡來回估算著,忽聽身後的人開了口。

“您為什麼不去找那些名刀?”

語氣略顯生硬。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時江默默收起了滿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現在的人,鬨情緒都這麼不動聲色嗎?

又或者是因為山姥切一向這副表現,她畢竟不是跟他們朝夕相處,一天隻能抽幾個小時過來,而其餘空缺的時間對於這些付喪神就是兩三天才能見審神者一麵。她最近又忙得連軸轉,如果不是燭台切暗示,她可能還真沒法發現山姥切比之前還要更消沉一些。

“我為什麼一定要去找他們?”她反問道。

山姥切安靜了好一會兒。

“畢竟是名副其實的名刀名劍,跟我這種仿造品不同。”

他低聲道。

“所以隻要跟之前一樣把我放在一邊就好,這樣讓我跟著不會很丟臉嗎?”

水落時江自動開始反著理解他的話。

“我想確認一下,”她眨眨眼,慣於打直球地一語戳破真相,“山姥切君是在鬨彆扭嗎?”

山姥切一僵。

“……沒有。”他緊緊地閉上嘴巴。

……這態度絕對是有啊。

“那個啊……”時江摸摸鼻尖,“最近是有點忽視山姥切君了,這一點是我沒做好,抱歉。”

山姥切嘟囔了句“用不著向我這樣的仿品道歉”。

“那我也要說用不著一口一個‘仿造品’。”水落時江歎口氣,“我說過的吧,重要的隻是站在我麵前的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注視著他的雙眼。

“山姥切君在我眼裡和大家是一樣的,沒有什麼仿品和正品的分彆。也沒有因為是仿作而故意忽視你的意思,”時江輕咳一聲,“隻是最近實在有點忙,所以沒顧上。”

“不過從今天起就好了,”她保證道,“這兩天加班加點地提前完工了,早上剛把東西打包發過去,如果沒意外應該能過,下次的兼職我也會注意時間上分配的。”

這麼過了一會兒,山姥切錯開了她的視線,輕輕“嗯”了聲。

“……彆太辛苦。”他遲疑著說。

噗。

“沒關係沒關係。”

水落時江擺擺手。

“因為是自己喜歡的事情,不會感覺到累和枯燥。”她想了想,食指點上下巴,“不過我也在想下次還是把工作帶到這裡,兩邊流速不一樣,在這邊做肯定更節省時間。”

也許是因為她的日常生活裡除了攝影就是學習,之後的話題不知怎的偏到了後者上。山姥切安靜地聽她吐槽地理老師跟他奇葩的活動作業,彆的不說,他一定是一個好的聽眾。

有人幫忙計算著時間,四小時一到,諾亞便提醒了她一句。

時江呆住。

“怎麼了?”注意到她不自然的停頓,山姥切問。

“差不多好了。”

她含糊地說,竟然覺得有些緊張,“山姥切君要一塊去嗎?”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山姥切國廣跟著一起,和長穀部那時一樣,他也還是等在門口。水落時江自己往前走時,緊張的情緒也越來越濃,她有些擔心會不會真像諾亞說的那樣歪出其他刀劍。

這情緒到她從爐中取出還在微微發燙的太刀時還未完全消退。

她仔細地打量著刀身,在看見上麵隱約散布著的新月刀紋時倒吸了口涼氣。

“諾亞,”驚喜來得太過突然,水落時江仍不敢置信地確認道,“這個是……”

“是。”

諾亞的聲音帶笑。

“是三日月宗近。”

——!

此時此刻,她恨不得把薩瓦林拽過來使勁揉那麼兩下。按捺著得來不易的激動,時江將太刀平放在桌上,召喚出附於其上的分靈。

“三日月宗近。”

一身深藍色狩衣打底的男子聲線拖得有些綿長,他一手搭在腰間的刀鞘,身上的服飾比一期一振還要華麗不少,臉上倒也是月朗清風的笑意。

“打除刃紋較多之故,呼為三日月。嘛,身為天下五劍之一,被稱為最美,多多指教。”

水落時江的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最美的天下五劍名不虛傳。

她驀地湊近,以至於連三日月宗近都愣了一下。

“哈哈哈,”他旋即笑道,“小姑娘要靠這麼近也無妨,對老爺爺我這麼感興趣嗎?”

他這語氣讓時江有些茫然,“老爺爺?”

“是啊。”

三日月笑嗬嗬地說。

“誕生於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