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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寵愛 有厭 4336 字 6個月前

作機會。”流利而熟悉的法語發音很快吸引了倪嶼生的注意。

倪嶼生聞聲看過去,Mist坐在會客沙發上,身上靛藍色的西裝高貴俊雅,保持莊重嚴肅氣質的同時,又帶著雅痞在其中。

這個人,以及這身衣服,簡直不要再眼熟。

倪嶼生記得很清楚,這是自己為遊寅做的設計,畫在那個打算在他二十九歲生日送給他的設計稿本裡。

遊寅竟然把它還原出來了。

頂著張英俊的臉,冷漠的眼神,氣質矜貴,一時不知道是衣服為他加分,還是他將衣服的價值與意義做了升華。

遊寅見她進來,眉梢禮貌卻疏離的笑意漸濃:“笙笙,過來。”

倪嶼生僵硬地抬步過去,勉強地露笑。

遊寅瞥著她的動作,眼底笑意漸深,微微朝她這邊傾過身來,聲音壓得極低地提醒她:“順拐了。”

倪嶼生失魂落魄的黯淡眸子登時亮了幾分,遲疑地衝遊寅投過去一個眼神,要確定是不是真的。

遊寅包藏禍心的笑很快把她出賣。

倪嶼生自知被惡作劇,一時不服氣,胳膊繞到遊寅身後擰了下她後腰的肉,眼神嬌嗔地埋怨著他。

遊寅身形保持的好,肌肉勻稱,倪嶼生這一動作隻堪堪揪住了他的外套。

那身倪嶼生為他設計,藏著滿滿愛意的外套。

兩人曖昧的距離,親昵的動作,任何一個外人看來,都是小情侶間的打情罵俏。

倪嶼生冷不丁想到遊寅說過的“笙笙,你在和我玩情調嗎?”和“我家笙笙啊,喜歡和人曖昧。”隻覺臉龐燥熱。

遊寅說的沒錯,他是她的癮,比尼古丁還讓人著魔解壓的癮。

倪嶼生後撤半步,整了整衣衫,形象完美地站好。

她必須保持冷靜,不能縱/欲,不可上癮。

“遊先生,當心我告你職場性/騷擾。”

遊寅不以為意地揚眉:“那我必須先坐實罪名。”

兩人耳語的功夫,主辦方正在用流利的法語向Enzo介紹Niyus,同時Enzo也大方地表達了自己對Niyus作品的喜愛,對她這個人的欣賞。

倪嶼生加以正色,被遊寅小搗亂後,心情竟然還不錯。

以至於Enzo慈善地望過來,和她打招呼:“Niyus,恭喜你脫穎而出。”

她麵露微笑,毫無瑕疵地回以問候。

第72章 暴雪

倪嶼生和Enzo的見麵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針鋒相對。

她發現自己愛自己勝過愛所有人, 口口聲聲說著自己因為母親的離世意難平,焦慮抑鬱拿不起裁縫剪,我行我素瞞著家裡休學進娛樂圈。

她是個瘋狂的人, 是個幼稚的人, 是個自私的人。

她很平靜地按照正常流程和Enzo溝通了自己創立品牌的想法和未來的規劃,Enzo也向她闡述了他所代表的N&C集團能為她提供的幫助。

聊天很順利。

倪嶼生意識到自己竟然可以心如止水地離開。

以至於她剛被從“雲舒離世”的牛角尖中鑽出, 現在又被套進了“如此自私的我會愛人嗎”的思想誤區。

可能這也是導致她與遊寅分手的直接原因。

“今年的初雪來的有點早。”薑昀從外麵進來, 在門口輕輕掃掉肩上落的雪花。

他因為倪嶼生的複出之路擁有了一個不錯的開門紅,心情不錯, 剛準備提醒倪嶼生上微博發電粉絲福利時,抬頭見倪嶼生心不在焉地坐在椅子裡發呆。

八仙桌上的火鍋汩汩滾著熱氣。

地道的紅油辣椒香誘惑著食客的味蕾。

溫西和東岐來來□□往桌上添置火鍋的食材。

對比之下,倪嶼生的身影格外的孤單淒涼。

溫西正好從廚房出來。

薑昀用氣聲喊住溫西,朝倪嶼生的位置使眼色,詢問怎麼回事。

溫西無奈地聳肩,搖頭,用口型道:從活動結束回來就這樣了。

薑昀疑惑地皺眉。

剛獲了國際服裝設計大賽的冠軍,成立了自己的品牌, 微博話題影響都是正麵的,她應該開心的啊。

薑昀進門時帶進來一股冷風。

倪嶼生慢了好一會才感受到, 遲鈍地轉過頭。

察覺到倪嶼生看過來的目光,溫西立馬機智地轉了話題:“昀哥, 小滿姐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薑昀秒接:“比賽結束後,我看她被朋友接走了。”

溫西將最後一碟配菜放到桌上, 對這個話題真感到疑惑, 道:誒?有急事嗎?今天慶功宴,有她一枚勳功章。”

薑昀適脫掉外套掛到衣架上,餘光不放心地從倪嶼生身上劃過, 回道:“高大英俊看著十分乖吝薄情的男人,拄著拐杖,行動不太方便……”

薑昀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倪嶼生衝這邊偷過來的眼神越來越犀利。

壓迫感強烈。

“秦凡?”

薑昀:“我隻看到了背影。”

倪嶼生謔得下起身:“你怎麼不攔著點!”

眼睜睜地讓滿玉又陷進去。

說完,自個動作先頓住,想到滿玉說的那句“是太愛了,所以我想要的更多,想讓我們兩人的關係變得單純一點”。

算了,大家都比她活的明白。

“今天Niyus獲獎,你該陪她慶祝,跑我這來做什麼?”陳遇也扯著哈欠,撿起地毯上丟著的遊戲手柄,盤腿坐下懶散地倚著沙發,“我都快睡了。”

“你方便幫我聯係下付汝心嗎?”

“誰?”陳遇也操作手柄的動作一頓,人物碰觸到機關被電死,他偏頭,問,“阿寅,你是懷疑你嗅覺障礙的症狀與心理問題有關?”

一提到病情,陳遇也不再嘻嘻哈哈,遊戲手柄一丟,正經八百道:“你去看看心理醫生也好,心安一點。我最近聯係一個在耳鼻喉領域有著非常淵博研究的美國醫生,她有過非常成功的臨床案例。我和她說了你的情況,她說結束完現在的學術交流後,會來國內一趟,正式和你溝通一下。”

他的嗅覺障礙還有恢複的可能嗎?

遊寅失神,他對於這情況已經從最初的驚慌、憤懣,逐漸演變成了淡然、接受。

怎麼樣都好。

不同的路有不同的生活方式。

“謝謝。”遊寅頓了下,才道,“如果可以,我還是想見一下付汝心。據我了解,她是笙笙的心理醫生。”

“……”陳遇也沉默。

他是醫生,雖不擅長心理學,但對於情緒類疾病略有所得。對於倪嶼生定期會看心理醫生這件事情,他並不意外。

“成為醫學生的第一堂課,學習的便是保證病患隱私。在心理學診療中,即便是家人,如果沒有當事人的允許,醫生也不會告知病患狀況的。”

“我知道。”

遊寅坦然:“我隻是找她看病。”↑思↑兔↑在↑線↑閱↑讀↑

陳遇也沉默會兒,戳穿:“我不相信你聯係不到她。”

“我需要一個令她信任的人做引薦。”遊寅將心裡的小九九全數攤開,一點也不對倪嶼生彎彎繞繞,“你最合適。”

“確實。”陳遇也將兩條手臂往腦後一撐,後背壓在沙發坐墊上伸了個舒服的懶腰,感慨,“想當時在美國留學時,我、付汝心還有莊徹,號稱‘留美F3’,那關係鐵的何止‘信任’兩個字能概括的。”

在遊寅冷靜的注視中,陳遇也意識到自己說跑偏了,自覺扯回來,“我什麼也不問你,我就是個傻大個,隻是去給她介紹個病患,剩下的你自己去聊。”

“感謝。”

陳遇也說著便拿出手機給付汝心撥電話,等待接通時,不忘給遊寅安利:“F3第三位莊徹也很牛,在柳葉刀上發表過文章,也攻克過極難臨床課題,他回國後一直留在州城工作,前段時間剛調來北央協和。我給你提到的那個鑽研耳鼻喉的美國醫生,就是他幫忙聯係的。你以後如果再有什麼需要也可以找他幫……呸呸呸!希望被動用到這層關係,保佑你們全家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在陳遇也警示的眼神下,陳遇也忙改了口,佯裝電話已經接通,拿著手機去了露台。

陳遇也怎麼也沒想到,他這是給老朋友丟了個大麻煩。

遊寅與付汝心的見麵約在此日傍晚,一家環境雅致私密性還不錯的清吧。

付汝心打量著這個環境,覺得頗為不錯。

遊寅將付汝心的反應收在眼底,主動解釋:“抱歉,私自把地點定在了這。我在這樣的環境下會比較放鬆,更有利於接下來治療的開展。”

付汝心莞爾:“理解。”

很快“善解人意”的付汝心反應過來,這樣的環境,不是為了讓遊寅敞開心扉,而是遊寅替她挖了個坑,來套她話的。

“我最近感情上遇到了一點問題。我愛一個女孩,也確定她心上有我。我們已經在規劃著未來,她會成為最優秀的服裝設計師,而我是她的專屬模特。她聰慧、樂觀,卻因為害怕失去而離開了我。我知道她愛我,一如我愛她。可看不到她在身旁,我朝思暮想。”

付汝心起初還聽著挺正常,神思專注的聽著,漸漸地,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付汝心假裝沒聽懂他其中深意,道:“這是你占有欲太強的緣故。”

遊寅波瀾不驚地注視著她:“付醫生這麼快就做診斷嗎?不再聽我繼續講講?”

“請講。”付汝心說。

遊寅慢條斯理地擺弄著玻璃杯,道:“她是個很簡單的人,喜怒哀樂全都擺在臉上,但她的真實情緒恰恰是與她的真實情緒相反的。她喜歡說謊,習慣用玩笑逃避一切,往往是這樣幼稚的行為證明她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而她尋求安全感的方法,不是努力地去靠岸,而是在波濤不定的海麵上為自己搭出壁壘,試圖棲息。”

付汝心道:“或許你可以試著開導她。”

“哦?付醫生有什麼建議嗎?”

付汝心一步步地走進陷阱。

遊寅雖不善心理學,卻也知道付汝心正處在堅守職業道德與遵從助人本心的掙紮中。

他後背微微挺直,坐得端正,語氣罕見的正經:“我要救她。”

付汝心盯著窗外霓虹如河的街道,玻璃窗上倒映著兩人的身影。

隨著付汝心的走神,倒影被攪亂泛皺,付汝心想起了倪嶼生第一次問診的場景。

“醫學證明,我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所以我來問診。”

倪嶼生將自己封鎖得很緊,明明是來看病的,卻對付汝心沒有任何信任。

在接連問了幾個問題,都被倪嶼生敷衍而避諱的搪塞過去時,付汝心找到了一個秘訣——那就是永遠不要相信倪嶼生的話。

一個編的隨意,一個假裝聽進了心裡。

如此從冬入春,再進夏,小半年都過去了,倪嶼生沒再來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