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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寵愛 有厭 4360 字 6個月前

消失在茂密樹葉間,翻箱倒櫃地找出自己專用的設計圖稿本,裡麵記錄著自己從小到大畫的一條條漂亮裙子。

看著紙頁上的圖案,倪嶼生試圖幻想它們像今天的秀一樣,變成實物的場景。

額。

很快倪嶼生便被醜到了。

果真昨日舊的設計配不上今年優秀的我。

她很快找出一本新的本子,翻開第一頁,開始重新畫設計圖。

隻不過……設計哪有那麼容易。

年紀輕輕的倪嶼生頭一次遭到靈感枯竭的折磨。

所以她學著大人的樣子,第一次吸煙,猝不及防地被嗆紅了眼睛,咳嗽個不停。

倪嶼生一直說自己沒有遺傳雲舒十分之一的美,一點也不誇張。這個界定不僅僅局限在五官的顏值,與身材的曲線,更是自身的氣場。

雲舒是個非常鮮明的人。大膽、熱情、愛冒險、追求刺激的事物。正因為這樣,所以倪嶼生非常不願意相信她患有抑鬱症,並且難以接受這個連死亡都不怕的內心強大的女人會被病魔打垮。

燃了兩根煙後,倪嶼生心才漸漸平靜下來。

在母親去世後,她習慣性的用香煙去撫平愁緒,也再沒有被煙霧嗆紅過眼眶。

遊寅端著碗熱騰騰的小餛飩進來時,倪嶼生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遊寅把碗擱到小圓桌上後,目光並沒有在桌上淩亂的昂貴布料上停留,抬步朝露台過來:“餓了嗎,吃點東西。”

“記者還在外麵嗎?”倪嶼生瓷白的手指掐著細煙,將手背在身後。

遊寅沒回答她,眼神淡漠地瞟一眼嫣紅色睡裙上氤氳著的輕薄灰霧,波瀾不驚地問道:“藏的什麼?”

倪嶼生睜眼說瞎話:“棒棒糖。”

遊寅扶住她背到背後的那支胳膊的肩膀,輕輕攥住,稍用力將人帶到跟前,居高臨下地看她:“那我嘗嘗。”

倪嶼生挑眉,沒反應這個“嘗”的意思,便被遊寅猝不及防地扶著後腦勺拉近,親%e5%90%bb上來。

清爽的青檸味道吞噬掉滿口的尼古丁氣味。

香煙%e5%90%bb結束,遊寅溫柔地親了親她的嘴角,指腹刮了刮她眼角的軟肉,給她立規矩:“開始戒煙。從今往後,我是你的癮。”

我是你的“寅”。

倪嶼生get到某個奇妙的蘇點,微不可察地翹了翹嘴角。

她明目張膽地把煙頭丟掉,著遊寅的脖子,親昵地貼上去,膩歪道:“癮又上來了。”

遊寅失笑,毫無原則滿足她。

再次分開後,倪嶼生靠在遊寅懷裡想到什麼,仰臉看他:“你嗅覺恢複了嗎?”

要麼怎麼聞到煙味的?

遊寅一臉無語的地回答:“你身後冒煙了。”

倪嶼生胡攪蠻纏:“那說不準是仙女的仙氣呢。”

“所以,小仙女,過來吃餛飩。”

第53章 比心

倪嶼生睡著已經是半夜, 睡夢中的女孩依然得不到眷顧,眉頭蹙成一團,額角細密地蒙了一層細汗。

似乎是做噩夢了。

靠在床頭與三哥發消息的遊寅扣住散發著亮光的手機屏幕, 握住倪嶼生因為恐懼緊緊攥著被角的那隻手。

他溫柔而小心地把她繃緊的手指一根根地掰開, 看到女孩白皙而滑膩的掌心有幾道被尖銳的指尖掐紅的痕跡。

“不是我,不是我……”

遊寅將她的手臂拉到自己後背, 讓她找到附著物攀著, 俯身下去捧住她不停搖擺的的臉:“笙笙,笙笙。”

倪嶼生突然收緊胳膊, 一陣急促的戰栗後,猛地驚醒:“和我沒有關係!”

“笙笙,我在,我在這,彆怕。”

遊寅低頭去親倪嶼生帶著淚痕的眼角,微微哆嗦的鼻翼,喃喃不安的嘴唇,不斷地給她安心。

被溫暖包裹, 倪嶼生逐漸放鬆,繃著表情擁住遊寅, 腦袋靠在她頸窩裡。

“做噩夢了?”

遊寅換了個姿勢抱著她,讓她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懷裡。他探手, 打開了床頭的夜燈,慢慢地去整理倪嶼生蓬亂的長發。

倪嶼生:“遊教授, 我是個壞人。”

遊寅:“不怕, 我陪你萬劫不複。”

“不要。”倪嶼生癟嘴,悶聲道,“能留在我身邊, 是多榮幸的一件事情。如果我去了地獄受苦,那你必須在天堂,好好體驗一番戀人分隔兩地的相思之痛。”

遊寅氣笑了,沒什麼力氣地去捏她的鼻子:“你怎麼這麼狠心呢,啊?”

“就這麼狠心,現在想甩開我,晚了。”倪嶼生往遊寅踏實寬厚的%e8%83%b8膛裡拱了拱,找了個舒服且溫暖的姿勢靠著。

“小時候我媽教過我一個魔法,在夢魘者的手腕上畫一個手表,每當深夜來臨進入夢鄉,噩夢便會被走動的指針束縛,夢魘者便不會再做噩夢驚擾。”

遊寅在床頭櫃抽屜裡翻了翻,找到一根記號筆,在自己手心試了下,可以寫字。

“伸手,我給你畫個‘魔法手表’。”

“你幼不幼稚啊。”

倪嶼生不信這個,但不妨礙現在頭腦昏沉、缺少正常人該有的邏輯思維能力的她,配合地伸手,任由冰冰涼涼的筆尖在手腕上勾畫。

遊寅輕聲解釋著:“小時候我總被同學欺負,晚上就在夢裡各種和同學打架,每次都會因為打不贏氣哭。後來,我媽就教了我這個魔法。”

“然後就打贏了嗎?”

“然後……”遊寅頓聲片刻,落寞地失笑,“然後我每晚都會夢到我媽。”

倪嶼生噤聲,沒追問。

油性記號筆的筆墨散發著很難聞的氣味,放在平時,倪嶼生肯定嫌惡地皺起了眉頭,但是此刻,倪嶼生置若罔聞,隻平靜地歪著腦袋,盯著遊寅畫完,然後伸手過去問她要筆。

遊寅不明所以地遞給她,詢問:“怎麼了?”

倪嶼生:“我為你施魔法,你晚上也夢到我好不好?”

倪嶼生有樣學樣,照著自己手腕上的花式給在遊寅手腕上畫了個“情侶款”。

“我也常常夢見我媽媽。”倪嶼生嗓子眼裡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正常,“我媽離開後,身邊好多親戚都在說,‘笙笙長大了,你媽也放心了’,那意思好像是因為我終於長大了,我媽才舍得離開這人世間;而外界的聲音又在說‘她是因為抑鬱症為藝術獻身’,但我又不願意相信,我媽那麼酷那麼颯的人,會被不堪一擊的病魔打倒;我以為我媽是因為我爸婚姻出軌才會失望,所以和家裡鬨了一年的情緒,而事實卻是……”

她以為她的父母是相愛的。

但血淋淋的證據讓她不能再躲避現實——“不是”。

“在夢裡,一直有個聲音問我,你為什麼要害死你媽媽,為什麼!”倪嶼生無聲地流著眼淚,視線的焦點集中在油性記號筆的黑色筆尖上,“可我什麼也沒做,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舍得離開。那天白天她還好好的,一大清早帶我去吃我最愛的那家燒烤,去商場買換季的衣服,然後如數家珍地給我分析款式啊元素啊設計之類。她眼裡明明是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與期望,我也沒有感受到她對於設計的絕望與灰心。”

倪嶼生深吸一口氣,將記號筆蓋住:“傍晚我們去噴泉廣場看了露天演唱會,她懷念南境的江邊,說逢年過節都會有盛大的煙花大會,建議我一定去看一次。那是很美好的一天,陽光很美,風也溫柔……可是,三天後,她的屍體在南境的江水中找到,死亡時間,正是那夜的淩晨。”

“我以為她會陪我去看南境看煙花,會每年帶我去看一次她的秀。我以為她在性格上做的改變是意識到為人師應該寬容冷靜,是突然想要學習為人妻人母的賢惠溫柔。我從沒想過那氣質是因為‘抑鬱’的折磨。”

直至今日,她依然不願相信。

“不是所有人都說我對她很重要嗎?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稍微不懂事一點,她是不是就不放心離開我。”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有時候又覺得,或許我還不夠優秀,如果我真是她的驕傲,她為什麼舍得丟掉自己的驕傲呢。”

“遊寅,我好想她啊。但我不敢承認自己想她,我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去找她了。”

她變得開始逃避,變得善於說謊。很多時候不止身邊人,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哪件事是真哪件事是假。

就像她給Mist的那封自薦信,不就正是她用一身懦弱與膽怯編織出來的囚禁自己的謊言之城嗎。

雖然謊言空洞得根本立不住腳,但足以安全地藏匿她的瘋魔與癲狂。

女孩碎碎念的聲音逐漸降低,呼吸平穩。

“睡吧。”

遊寅把人放平,輕輕蓋上薄被,然後拿上手機,輕手輕腳出了臥房。

蟬鳴不斷的院子,遊寅撥通了電話。

三哥:“你打來的正好。網上那些節奏貼都聯係刪掉了,賬號背後的操縱者也收到了陸續警告和律師函。不過你也知道,律師函這東西,在國內娛樂圈就是唬人的,真正落實到懲罰還需要點時間。”

“我了解。讓他們逍遙一年了,不急在這一時。”

三哥:“你發到我郵箱的這一年間的大事件名單,我也看了,挺全的。既然你想告,咱就整整齊齊地都安排上,絕對不讓誰也不落下這份‘殊榮’。”

遊寅嗯聲:“接下來會是一個大工程,辛苦三哥了。”

“小事。”

遊寅:“笙笙因為我背負了太多的輿論,不還她清白,我心難安。”

等這些澄清,他才有勇氣以Mist身份與她重新認識。

遊寅看著院裡花圃移栽的黃玫瑰,又道:“三哥,你還得幫我個忙。查一查前年冬天,Enzo都在做什麼?”

“行。”三哥不覺得這是什麼難事,也默契地沒有多問。

次日,倪嶼生醒來時,已是下午。

床頭櫃擺著個盛檸檬水的玻璃杯,上麵貼著“我去學校監考,四點回。”

後麵跟了個兩個線條小人。

男小人指著躺在床上的女小人哈哈大笑,腦袋旁邊冒出的對話氣泡裡寫:“大懶豬。”

倪嶼生忍俊不禁,心情大好。

她看了眼時間,還早,起床洗澡。

找喬漾問江襲要來遊教授的監考安排,倪嶼生十一點半出門,到教學樓考場時,考試還沒結束。

倪嶼生百無聊賴地在門口晃了一下,坐在講台上的遊寅帶著細邊眼鏡正在看書,燦金色的陽光從倪嶼生背後照來,將他的影子蜿蜒著拉長。

“頭頂”的位置剛好落在講桌上,隻要遊寅視線稍稍一偏,便能夠察覺到。

大學的考試管理自由,提前交卷的頻率很高。

臨近交卷時間,考場內已然空掉,隻落了為數不多的女孩子捧著臉花癡地盯著講台,不放棄每一秒欣賞盛世美顏的機會。

近來遊寅豪門